第9章 多出來的清月
白芷輕輕的把鑰匙從鑰匙洞里抽出來。小林現在很虛弱，把他一個人留在地下室她很不好受。但是她留下陪著小林，除了給小林弄點吃喝，她也做不了更多。在遇到師姐之前，她就打算獨自去批發市場的。鑰匙握在手心，由冰涼變得溫熱，白芷小心的把它放進系統背包里。答應過小林，她就一定要回來。
白芷把雙肩包也塞進背包里，把小手電筒咬在嘴裡，提著大刀上樓。樓道里很安靜，下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到花崗岩地板上，窗外的冬青樹在陽光下舒展綠葉，美好的像是在做夢。
整個世界安靜得可怕，好像只有她一個人活著。這種突然的孤獨感差點擊倒了白芷，有幾秒鐘，白芷真想掉頭回地下倉庫去。不只是小林需要人陪伴，其實她也需要有人陪伴。白芷握著拖把柄的手心沁出了汗，她輕聲對自己說：「我不需要人陪，我自己一個人可以做到。」
白芷把後門輕輕推開，然後朝外丟了塊紙板。現在的喪屍好像沒有智慧，紙板丟出去動靜不大，可以吸引到近處喪屍的注意力，又不會招來遠處的喪屍。白芷等了一會，外面沒有動靜，她就把長刀橫在胸前出門。
燦爛的陽光讓白芷眼前一花。白芷把手搭在眼睛上方觀察。她來的時候打死的兩具喪屍的殘骸還倒在路中間，堵在小巷路口的商務車也還是老樣子。一隻喪屍在商務車的後面遊盪，一陣風從巷口吹過來，喪屍的腥臭味比昨天更濃烈。
白芷握緊長刀，走到商務車後面，把那隻喪屍暴頭。空蕩蕩的長街上一陣秋風吹過，幾隻塑料袋順著人行道翻滾。白芷招開系統背包把電動車拿出來騎上，然後迅速的把商務車收進背包，把電動車的速度擰到最大，飛奔出巷口。
大街的喪屍比昨天多，幾個一群幾個一群聚在門窗邊。白芷的出現讓它們興奮地掉頭，雖然它們好像跑的比以前快一點，但是還是沒有電動車跑的快。而且白芷學會了一個小技巧，遇到擋道的車，她就直接收到背包再馬上拿出來丟在身後。幾次練習之後，她就把這一手玩的很溜，甩掉了喪屍們，一路平安到達約定的路口。
白芷沒敢直接到馬踏飛燕的雕塑底下去等，正好那附近的馬路上有個變壓器。白芷收起電動車，用扶搖加躡雲嘗試了兩三次，中途敲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喪屍三四隻，才跳到兩層樓高的變壓器頂上。
她在變壓器頂上盤腿坐了幾分鐘，一輛黑色汽車迅速而靈巧的繞開路上的障礙物，帶著一長串喪屍朝街心花園沖。白芷站起來朝那輛車揮手。那輛車一個急轉彎，掉頭朝變壓器疾馳，行駛的過程中副駕的車門已經打開了。
白芷在跳下來的過程中用了一次躡雲，正好落在車門邊。她還沒有站穩，就聽見師姐喊：「師妹，快。」
汽車一停穩，張天照就一伸手拉她上車。他的勁很大，白芷又正好彎腰，於是她直接就被他拽住胳膊帶車裡去了。師姐這樣做效率很高，但是白芷很狼狽，她的頭在師姐的大腿上，身體在副駕座上，兩條腿還在車外。
車外還有一群嗷嗷叫要加餐的喪屍，現在不是調整姿態的時候。白芷果斷的把兩條腿先縮回來，在車座上笨拙的調整身體。師姐悶笑著踩油門，好不容易爬到一半的白芷又倒下了。
「師姐，你趕時間嗎？」白芷沒好氣的別開臉。第二次倒下的時候，她的臉差點正對師姐的襠部有沒有？
「別怪阿照，後面有幾百隻喪屍在追。」一個溫柔的女聲從車後座冒出來，「你好，我叫江清月。」
怎麼會多出一個人的？白芷把「不是說好了涮雙人副本為什麼會組隊帶小號」的不和諧感受壓下去，對著江清白恬美的臉笑一笑，「你好，我是白芷。」
江清月幫忙調整坐椅，白芷才由趴著的小狗變回正常坐姿，她把車門關牢，扭頭對江清月道謝，江清月抿著嘴微笑，說：「阿芷不要客氣，我們互相幫助啊。」
到批發市場的路雖然不太遠，但是師姐這一路帶來的喪屍不少。白芷扭頭觀察，喪屍們丟丟跟跟，一直在車后的數量一直維持在四五十左右。這群喪屍帶到批發市場去，那位江清月估計就得師姐背著去批發市場。
師姐有什麼打算？白芷瞄一瞄師姐的臉，師姐面部表情不變，只是專註開車。
師姐的意思……如果江清月是他的女友，以師姐的性格，肯定不會讓她坐在後座的。而且剛才在幫會領地見面師姐也沒有提他有同伴，應當是臨時遇上的。師姐沒有在江清月面前暴露系統背包的打算，那麼肯定就會讓江清月留在車裡。白芷對著師姐瞭然一笑，扭頭看江姑娘。
江清月穿著修身的小西裝和西裝裙，黑色絲襪勾勒出玲瓏的小腿曲線，腳上穿著一雙高跟鞋。她臉上的笑容遮不住驚惶的神情，眼珠子不停在轉動。意識到白芷在看她，她對著白芷嫣然一笑，抬手把耳朵邊的髮絲攏到耳朵後面去，「我沒有阿芷你這樣的好身手，以後還要阿照和阿芷多關照呢。」
江清月這身ol打扮在末世之前無可挑剔，但是現在這個時候，顯然跑路是不方便的。以師姐的龜毛性格，組團裝備不合格會直接踢好嗎？現在這種情況見死不救肯定是不對的，但是顯然師姐沒有組她進團的打算，所以對她的裝備才不做要求。
「江小姐客氣了。」既然是臨時成員，也沒必要和她深入相處，白芷笑得傻呼呼的，「我是粗人，就會這兩下。以後還請江小姐多多關照。」
「師妹，走哪條路。」師姐看不下去白芷裝傻，打斷她的話，示意她指路。
「等會江小姐跟我們一起翻牆進去嗎？」白芷明知故問。
「江小姐，你翻牆可以嗎？」張天照也明知故問。
江清月為難併攏雙腿，兩條美腿優雅的併攏，斜向一邊，可惜回頭欣賞她的是白芷不是張天照。江清月露出羞澀的微笑，「對不起，我不行。你們翻牆偷東西，真的可以嗎？……」
「你在車裡等我們。師妹，指路。」張天照沒給江小姐繼續表現機會，甚至都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右邊。進去之後左拐小巷子進去。」白芷指路，這邊路她不要太熟，每個月都要來幾趟。那條小巷子進去兩邊全是民房改的五金倉庫，平常業務繁忙的時候都沒幾個人經過的。末世估計喪屍也不會有多。民房後面就是大倉庫的高牆。這堵高牆現在對能使用輕功的師姐和她來說，不是問題。
車子開進小巷之後，果然沒有喪屍出來。白芷不等車停穩就跳下車，衝到巷口把兩輛貨車挪動位置，牢牢地把巷口堵住。等她回頭，就看見江清月倚著車門看她，拿手捂著嘴，一副受驚的模樣。
師姐咳了一聲，「江小姐，你坐回車裡等我們。」
江清月乖巧的點頭，坐回車裡又伸頭出來：「阿照你要小心。白芷妹妹，你也要小心。」
師姐沒理她，徑直跳到附近一幢二層樓的陽台上去了。江清白的俏臉霎時變成慘白，白芷踩著師姐的腳印跟上。師姐選擇的落腳點很巧妙，白芷估計兩次扶搖就輕鬆能跳過牆。
翻牆很順利，倉庫區除了裝貨出貨的時候，本來就沒有什麼人，末世發生的時候又不是工作時間，師姐和白芷走了好幾分鐘，只遇到一個穿保安衣服的喪屍，還沒有靠近就讓白芷暴頭。
白芷熟門熟路的帶著師姐穿過空無一人的倉庫辦公區。「先去哪兒？」師姐從系統背包提出來一個工具箱，打開翻出一個電動小鋸和一個帶腰帶的電池盒。
白芷看著師姐細長的手指慢悠悠整理裝備，覺得師姐太泥瑪專業了。「我們先去找日用品。」不能讓師姐一個人顯專業，白芷從背包里翻出記事本，「我們需要最大號的儲物箱，洗髮水肥皂，毛巾牙膏之類的東西，還有衛生紙什麼的。」
師姐欣慰的把工具箱收起來，提著電鋸等白芷指路，「洗髮水我只用xx牌子，衛生紙只用xx，你知道在哪找得到嗎？」
師姐你一定是處女座的！白芷憤憤，隨手指向一間倉庫。師姐大步過去，電鋸嗡嗡嗡，短短三十秒，師姐就暴力地把倉庫卷閘門弄開了。
白芷進門差點歡呼，這間倉庫門口就擺著幾箱丹碧絲，這才是末世女性最需要的裝備啊。她大大方方把這幾箱棉條都收了，棉條的後面有幾十箱衛生巾，白芷沒客氣，全沒收了。
張天照越過白芷走向前方，中途還嫌倉庫太暗從背包里取出手機開燈照明。
白芷看著師姐高大厚實的背影在前面晃動，覺得世界真是很奇妙。遊戲里愛賣萌的師姐，在現實生活中怎麼會是生人勿近的樣子呢？
「師妹，」黑暗中師姐清冷的嗓音好像都帶著暖意，「在幫會領地看到白芷的名字亮起來，我以為會看到一個噴火女郎，沒想到進來的是個萌妹。」
萌妹？白芷打量自己的穿著，灰撲撲的球鞋，舊牛仔褲，果綠長袖t，最簡單的馬尾，如果這樣就算萌妹，師姐的審美觀得有多扭曲？白芷嫌棄的扭頭，發現「xx捲紙」堆在右邊，連忙喊：「師姐，你要的紙在右邊。」
張天照轉向右邊，非常認真的和白芷算帳，「我一周用不到一捲紙，一年最多需要三提紙。這個紙是十提一大包，三十包夠我用一百年。我覺得，我要三十包就夠了。你呢？」
「差不多，不過我還需要濕巾，紙巾這些東西。師姐，我先裝，回頭我們找到大號儲物箱再分裝。」白芷收了六十多包捲紙，眼前的捲紙牆消失了，露出後面成箱的濕巾和紙巾。白芷裝紙巾的時候，張天照發現了洗髮水，問：「師妹有慣用的洗髮水沒有？」
「隨便拿。什麼都比沒有的用強。遇上有用的就別放過。」白芷瞟了一眼師姐那邊，張天照正以挑剔的目光審視那邊成堆的紙箱，紙箱上國產實惠品牌蜂花的標誌很顯眼。
白芷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逗一逗師姐，揚聲說：「師姐，蜂花護髮素多拿點。」
師姐滿臉嫌棄地收了幾箱護髮素和洗髮水。白芷走到另一邊，收了十幾箱香皂和牙膏之類的生活日用品，就把她的記事本拿出來，翻到日用品那一頁，把收到的物資劃去。師姐湊過來看到小本上還寫著毛巾和盆，搖搖頭去倉庫的另一邊，過了一會才說：「師妹，毛巾收了十箱，這個倉庫沒有盆，不鏽鋼熱水瓶要嗎？」
「要！」白芷清脆的聲音在倉庫里回蕩，「有帶蓋的水杯也來兩箱。我這邊有打火機和蠟燭什麼的，要不要來幾箱？」
「都拿點，我拿了兩大箱熱水瓶。」師姐提著電鋸回來，「師妹能找到戶外用品商店的倉庫嗎？那裡的東西比較實用。」
白芷想了好一會，「這邊沒有。戶外用品商店集中在體育場那一塊。那一圈除了體育大學還有工大和農大，太危險了。」
末世來臨的時間是凌晨，這個時間絕大部分人都在室內，即使有一部分人變成喪屍，也被困在室內了，短期內外界的喪屍數量並不大。但是工廠和學校人群聚集，間接被感染變成喪屍的機率更大，從室內跑出來的可能性也更大。白芷覺得這些地方附近太危險，張天照也認同，立刻就打消了去戶外用品商店的念頭。
白芷埋頭收蠟燭的時候，師姐也把打火機一掃而空，兜回來和白芷說：「東西太多太雜，我們還是先找儲物箱，再找衣物和食物。」
白芷憑著記憶指了幾個倉庫，在這一排最後一個倉庫里發現了各種規格的儲物箱。可惜最大號的儲物箱並不多，只有幾十個。倒是中號的儲物箱佔了滿滿半倉庫。從利用系統背包格子的效率考慮，她們放棄了大號儲物箱，每個人取了十幾格的中號儲物箱。
服裝區的倉庫在另一頭。張天照打開七八個倉庫，總算湊夠了需要的各類衣物。
白芷要麻煩一些，考慮到大姨媽的問題，內褲肯定要多裝一點，文胸還要挑一挑罩杯。白芷在紙箱堆里和文胸奮戰，師姐瞄了一眼白芷，問：「師妹，確定32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