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醒悟!

第二十章 醒悟!

御道朱雀門一線謝氏子弟遇刺事件的發生,無疑成為了最近幾月建康城裡最駭人聽聞的消息。

首先是官方消息:這次事件中,太中大夫謝混重傷;通議大夫謝裕重傷;康樂縣公謝玄二子謝逆重傷;護送士兵死傷二十餘名;孝武帝司馬曜雷霆大怒,下令延尉寺(職掌是管理天下刑獄,類似於現在的警察局)徹查此事。

延尉寺的官員們應該感謝謝逆。別說刺客,就連這刺殺緣由,延尉寺也查了半月都沒有一點眉目。

但是因為被謝逆擊殺的那一男一女並非無名之輩,所以總算查到了些東西勉強能向盛怒的孝武帝交差。

據查,那被謝逆擊殺的高大男子叫獨孤淵,乃是浙東一帶出了名的凶人兼叛軍首領,力大無窮,善使一根重達九九八十一斤的長柄板斧。就是這把大斧頭讓謝五差點沒了性命。

那女子叫柳南煙,同樣是浙東一帶叛軍小頭目,籍貫不詳,善使短匕,以狠毒多智聞名於天下。她能被謝逆殺死,大半原因乃是輕敵以及錯估了他的實力。

至於刺殺緣由,延尉寺隱晦的指出與浙東地區的民變有關。

浙東地區長年賦役苛重,民怨四起,而朝廷又始終拿不出一個有效的解決方法,一直令孝武帝頭疼不已。現在延尉寺將刺殺事件與浙東民變掛上了鉤,就連孝武帝也有些無可奈何,最後賞賜了謝逆他們這群受害者財物若干作為安慰,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不過有些意外的是,孝武帝司馬曜竟然對謝逆在這次事件中奮不顧身、見義勇為(靠!有嗎?)、捨生取義、一樹梨花壓海棠………..(以下省略),最後力斃雙凶的英雄事迹非常欣賞,賞了他一個和謝混他們一般四品上下的官職——宜威將軍(散官)。

其次是小道消息:

「知道嗎,謝逆謝憶母和謝混等諸位大人遇刺了?」

「這麼轟動的事我怎麼會不知道,聽說都傷得不輕。」

「知道誰幹的嗎?」

「延尉寺不是出了告示,說是浙東亂民雇了殺手乾的。」

「我看未必!你不知道吧,在幾位謝大人遇刺前曾經在秦淮樓和前大司馬桓溫的愛子南郡公桓玄、中書令王國寶發生了衝突,好像還將桓玄打傷了,現在都在躺在床上…….因為幾位謝大人遇刺的事情,這件事好像最後也不了了之,你說會不會…….?」

「你的意思是說……….不太可能吧,這裡可是建康!如果是報復,這未免也猖狂了吧……再說被謝大人殺死的兩名刺客不僅來頭不小,而且還是叛軍,這桓玄或王國寶敢與叛軍勾結?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小命不保!」

「哎……….安公去后,玄帥現在又因病請辭,謝家….大不如前啊…….」

以下是秘密消息,這可是連謝逆這個優秀穿越青年都不知道的,只有您知道:

遇刺第三日,晚,謝府謝玄書房。

「查到些什麼?」

謝玄問道。

「據謝虜少爺的形容和老五昏迷前提供的信息,逃走的那名刺客首領應該是新安(地名)孫泰侄孫孫恩的姐夫徐道覆,以狡猾、多智聞名;而被二少爺殺死的獨孤淵和柳南煙其真實身份乃是孫泰的徒弟,之前一直幫孫泰這位五斗米教教主以叛軍的名義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查不出何時潛入的健康。」

謝大回道。

「看來這次延尉寺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查到了這些人與浙東有些關聯。」

謝玄微有些嘲諷的說道。緊接著眼中厲芒一閃,問道:「逆兒他們遇刺之前曾在秦淮樓和桓玄、王國寶發生過衝突,你怎麼看?」

謝大躬身回道:「不是王國寶,他還沒那實力請得動這些人。據我們手上掌握的情報,桓玄此子確實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他桓家這些年也一直暗地裡與孫泰來往密切,屬下也曾經懷疑過他。」

說到這裡,謝大微一皺眉,繼續答道:「這些刺客都不是建康本地人,要將他們全部混進城裡需要些時日,而二少爺他們與桓玄發生衝突實屬偶然,其後不久就遇到刺殺,時間上不對;而且這些刺客也不是桓玄說指就指使得了的,除非…………..」

謝玄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謝大,微笑著接著他的分析續道:「除非他們還有更大的陰謀,老早已將這批刺客送進了建康城裡,而這次的刺殺,不過是一次小小的意外。」

說到這裡,謝玄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夜色沉默片刻,腦中想到如今還躺在床上起不得身來的桓玄,啞然道:「逆兒還是太過孟浪了些………」

說著,嘴角不由得一翹,一個笑容逐漸擴散開來。

良久,方才笑容一斂,搖頭嘆息道:「孫泰啊孫泰,你也想不到桓家會派出個如此沉不住氣的晚輩吧………」

「查!既然對方暴露了痕迹,那本帥就要看看他們究竟想幹些什麼。」

「是,屬下領命!」

謝大躬身應道,接著向謝玄一禮後轉身離去。

遇刺后十七日,晚,謝五房間內。

「不必起身行禮了,傷勢恢復得如何?」

謝玄一揮手,阻止了艱難起身想要行禮的謝五,關心道。

謝五仍然堅持著半起身對謝玄微微一躬后自嘲道:「謝過玄帥關心,屬下這條老命算是保住了,再將養些時日也就好了。」

謝玄看了一眼重傷的謝五,一臉平靜的問道:「這件事你怎麼看?」

謝五略一沉思,一臉凝重的回道:「對方是沖著少爺來的,不然以他們的實力,其餘兩位少爺不可能只傷不死。」

這個答案是謝玄早已猜到的。只見他眉頭一皺,沉思片刻后又問道:「這些年都是你跟在逆兒身邊,以你判斷,他的心性如何?」

謝五臉上露出些許感激、些許笑意的神情,說道:「或許少爺平時看上去弔兒郎當顯得很紈絝,但在危急時刻雖有機會脫險,卻不但沒有棄眾而逃,反而拚死反抗,顯露出至真至誠的心性。」

「而且他還能在重傷的情況下殺了身經百戰的獨孤淵和狡猾毒辣的柳南煙………還是三叔看的透徹,這孩子不把他逼急了是看不出深淺的。」

謝玄搖頭補充道。

這時,謝五臉上露出自責的神情,對謝玄說道:「這次要不是少爺……..玄帥,少爺現在已經被對方盯上了,屬下無能,怕…………」

謝玄手一擺,打斷了謝五的請罪,安慰道:「這次你已儘力,不必太過自責,當初三叔將你派到逆兒身邊,也不是完全為了保護他的安全。至於逆兒今後的安全問題………」

謝玄想了想后,斷然道:「本帥把謝九調回來。」

聽到「謝九」的名字,謝五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后便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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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刺后二十一日,晚,謝逆的卧室。

「傷勢可還有大礙?」

謝玄看著躺在床上的兒子,關心道。

謝逆有些意外,可能是受傷的緣故,今天他老爹竟然沒有擺起他那張臭臉。不過謝逆還是有些鬱郁的回道:「孩兒命大,暫時還死不了。」

聽了這話,謝玄眉頭一皺,瞪了謝逆一眼后安慰道:「我知道你有怨氣,但是既然你人沒事,領頭的刺客也被你殺了兩個,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謝玄的話勾起了謝逆心頭一股邪火,不自覺地摸著鼻子一陣沉默,突然怒道:「算了?憑什麼!」

「那你還想怎樣?」

謝玄也不生氣,反問道。

「老五、謝混、謝裕、謝虜這些人那晚差點就回不來了,不把那幕後的癟三拽出來,如何能消我心頭之恨!」

謝逆恨恨道。

謝玄不置可否的看了謝逆一眼,心裡對他將謝五的性命跟謝混等人看的一樣重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將這事拋諸腦後,淡淡問道:「哦,你認為是誰?」

謝逆恨恨的答道:「孩兒在這建康城裡除了和王國寶有仇外,餘下就只有桓玄了,一定是他們!」

「且不說這兩人身後的勢力有多大,就算你要指證這兩人,那你又有何憑證?」

謝玄對謝逆所言不置可否,只是冷冷的問道。

「那些刺客是如何混進建康城的?」

「那些刺客人死了,屍體還在吧,總會有人怕我們從屍體上查到些什麼而去做那毀屍滅跡的事情……」

謝逆冷冷的說道。

不過還沒等他說完,謝玄就打斷了他的話,罵道:「幼稚!那批刺客為父在你們出事的第二天就動用了族裡的力量去查了,可是到今天也沒有一點頭緒。至於那些屍體,既然已經落到了朝廷手裡,你以為還有誰會蠢到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再去碰那些屍體,來掩蓋你所謂的線索?」

謝逆被他老爹一陣搶白說的啞口無言,良久說不出話來,只是在心裡鬱悶道:「暈菜呀,看來在政治方面我還是真夠小白的呀。」

謝玄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繼續說道:「只要你沒事,就算是拿到了憑證為父也不會再追究此事,你可明白其中的道理?」

謝逆被老爹這句話說的一愣,一瞬間心裡五味雜陳。

是啊,就在遇刺那晚,謝逆自己就有過無比深刻的感受:這裡是東晉,各大氏族勢力犬牙交錯的東晉,不是上一世那個法制社會!

他老爹說得對,謝逆還真是太幼稚了!想要在這個社會生存,想要自己和身邊的人都過得好,那自己就得擁有實力,擁有可以藐視這個社會規則的實力!謝逆現在想來,他以前那種靠著謝家的餘威就可以優哉游哉生活下去的想法,是多麼的愚蠢!

「我的理想是不會改變的。如果真要改變,那就讓我改變這個世界!」

想通了這些,謝逆心裡猶自倔強的想道。

沉默良久,謝逆沒有回答他老爹的問題,只是一臉執著的看著他,平靜的說道:「父親,我想做官。」

聽到謝逆這句話,謝玄知道今晚的這番交談並沒有白費,眼中一抹欣慰轉瞬即隱。

「這件事為父來處理。」

謝玄平靜道。

「我要從軍,做武官。」

謝逆繼續要求道。

謝玄臉色一沉,怒道:「放肆!莫非你還想造反?!」

謝逆並沒有因為他老爹發怒而表現出一絲退縮,固執道:「『槍杆子里出政權』,孩兒不想造反,但孩兒也必須要有絕對的實力保證別人不敢造孩兒的反,傷害孩兒身邊的人。『筆』和『嘴』不可能做到這些,所以孩兒要從軍!」

「這件事讓為父考慮考慮。」

謝玄被謝逆用一句老毛的經典語錄震得一愣一愣的,丟下一句話后充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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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混在東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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