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和尚也玩投資
建康道場寺外。
一解決完老爹謝玄的事情,謝逆就帶著老五屁顛屁顛的往法顯所住的寺廟趕。
這不,剛一下車,就看見法顯帶著幾名與他一般年紀的禿驢們一臉桃花開的迎了上來。
「謝施主果是信人,必有佳音帶到,貧僧和一干好友先在此謝過施主大恩了。」
說完,法顯竟然帶著身旁幾名和尚對謝逆拜了下來,嚇得謝逆急忙往側方一閃,臉上表情十分的精彩。
「丫丫的呸的!平日里看著法顯和尚一副老實忠厚的樣子,想不到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呀!才一見面就想讓少爺我受他們一拜,這樣一來,如果今日不把『佛門練體術』傳授給這群禿驢,少爺我接下來可是無論如何也不好開口了捏。」
在方才那一刻,謝逆心裡如此對法顯評價道,並且讓他再一次感受到古人,也流行忽悠精神啊。
不過謝逆是誰?這種有便宜不佔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做的。看著法顯等人如此在乎這「佛門練體術」,他只會無比猥瑣的狂喊:「讓忽悠來得更猛烈些吧!」
故,只見謝逆避過眾和尚的一拜后,連忙上前將帶頭的法顯扶了起來,故作不悅道:「大師啊,您這樣做不是折小子的壽嗎。不為別的,就沖著大師那顆為了維護佛教『真理』而捨生忘死的佛心,敢於冒天下之大不諱矯正時弊的一身正氣,小子也不能讓您失望不是?」
法顯面露驚喜之色,緊緊反抓住謝逆的手激動道:「如此說來,謝施主是答應了?太好了!太好了!」
「靠!瞎激動個啥!少爺我可是有條件滴…….」
法顯那一雙長滿老繭的手抓得謝逆心裡毛毛的,暗罵道。不過他面上還是堆起了如山般的笑容,輕輕道:「法顯大師,這幾位大師還沒給小子介紹呢,再說您也不能讓小子就站門口說這事兒吧,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喲。」
謝逆如此一說,法顯即刻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了,老臉上有些尷尬的擠出了一個笑容,配上滿臉縱橫交錯的皺紋,活像一朵菊花緩緩的——爆開!
只見他一邊拉著謝逆的手,一邊微笑著為其介紹身旁的幾位和尚。
這幾位分別是慧景、道整、慧應和慧嵬,俱是建康乃至東晉佛教界和翻譯界鼎鼎大名的人物。
其實謝五早將這一干人等查得清清楚楚后彙報給了謝逆,現在只不過是將腦海中的資料一一對號入座而已。
眾人又是一陣寒暄后,法顯拉著謝逆的手當先步入寺內。
一間別緻的禪房內,謝逆、法顯和那四位和尚各分賓主席地而坐,謝五則坐於謝逆身後左側。
率先開口的不是一臉期待的法顯,而是滿臉「錢串子在飄」的謝逆。
「諸位大師,小子經過這幾日的思量,斗膽替道生大師做主將這『佛門練體術』傳授與諸位,不為別的,就為了道生大師也必和諸位大師一樣,懷著一顆發揚佛教,矯正時弊,無時無刻不心繫天下蒼生的佛心。」
謝逆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站起身來深深向諸位和尚一拜,嚴肅的說道。
「阿彌陀佛…..」
五聲佛號同時響起,法顯等五位高僧同時站起,對著拜倒的謝逆一拜以作還禮。法顯更一臉激動的上前扶起謝逆,雙眼中淚光隱隱。
雖然之前在門口已探知謝逆同意將「佛門練體術」傳授與眾人,但畢竟未得到他親口允諾此事。現在得到謝逆親口承諾,自己的宏願得到了最有利的支持,以法顯的心性修為也再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其餘四位高僧也是一臉的驚喜,口中佛號不絕於耳。
高僧不愧為高僧,片刻激動后皆回復了平靜。待謝逆和四位高僧重新入座后,法顯方才回座,並一臉慈祥的對謝逆緩緩說道:「謝施主此舉對我等來說恩同再造,我等五人必在心內銘記道生大師和謝施主的恩情,今後如有任何差遣,我等必傾全力助之。」
聽到這話,謝逆笑了,笑得非常、非常滴——燦爛。
「丫丫的,少爺我裝了半天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施恩不望報』那是口頭上忽悠人說的,『施恩全來報』才是少爺我的座右銘耶!」
謝逆暗地裡興奮的想道,面上卻瞬間收起笑容,反而露出一絲遺憾、一絲痛心的表情,輕聲說道:「小子卻有一事需要諸位大師解惑。」
法顯微微一笑,回道:「謝施主但講無妨,我等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到法顯的回答,一直靜坐在謝逆身後裝泥菩薩的謝五身子不自覺的一挺,眼中一絲狡黠劃過,暗道:「嘿嘿,戲肉來了…..」
「據小子所知,諸位大師除了助我大晉翻譯各種佛教典籍外,經常還開壇佈道,開倉濟貧。這開壇佈道暫且不論,不知這開倉濟貧所用之穀物和銀錢如何得來?」謝逆問道。
法顯答道:「我等濟貧之事物有一小部分來自翻譯佛教典籍朝廷所賞酬勞,其餘大部分來自於我教信徒所捐贈。」
謝逆故作驚訝道:「據小子所知諸位大師每次開倉濟貧所耗錢物不菲,眾信徒所捐贈之物竟有這麼多?」
慧景出聲答道:「謝施主有所不知,我教傳入中土至今已日益昌盛,信徒遍布南北,就連大晉皇室和各大氏族之中,也有不少潛心向佛、心懷慈悲的修士。」
慧應補充道:「這些修士心懷慈悲,聽從我佛教誨廣結善緣,本身也非富即貴,所以我等每次開倉濟貧,皆得到他們的大力支持,真是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此時,謝逆眼中精光一閃即逝,沉聲道:「這也是小子疑惑所在。現如今南北分裂、民不聊生,我大晉地處南方,雖能穩守半壁江山,然邊境仍戰禍不斷,境內也有眾多子民流離失所、食不果腹。」
「而北方更是四分五裂、蠻夷橫行,每年都有大量我漢家兒郎渡水南來。面對如此眾多的南渡僑民,朝廷一直未拿出行之有效的辦法加以疏導和管理,致使這些僑民生無所居、飢無所食。」
說著說著,謝逆不知為何越說越激動,竟然直接站了起來恨聲道:「反觀我們這些所謂的豪門貴族,卻是夜夜笙歌、樂不思蜀,就算有一小部分人願意廣結善緣、慷慨解囊,助諸位大師開倉濟貧,然也只是杯水車薪罷了,正應了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不然何有幾次北伐被阻,我父蝸居府內不出?!不知諸位大師以為然否?」
靜………禪房內眾人都被謝逆這有些大逆不道的言語震得半響無語,一旁的謝五更是隱蔽的拉了拉謝逆的褲腳,內心急道:「少爺,您說過頭了呀!」
其實就連謝逆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激動。平時逍遙度日不想倒也罷了,如今一想到東晉現如今的狀況,謝逆心裡就有一股壓抑不住的憤怒,大有不吐不快之感,方才造就了此時的尷尬局面。
由此可知,雖是穿越而來,但謝逆內心深處仍是一個民族大義高於一切的錚錚漢家兒。
而一直靜靜聆聽的五位高僧此時面上也是五味呈雜,不知如何介面或是根本就不能介面。
謝逆這是在抨擊時勢,已經超出了他們能夠給予意見的範圍。而且至從西晉司馬皇室篡位以來,非常忌諱有人談論時局,一直實行言論管制,為此殺了不少人,以至於讓「清談」這種只談哲學不論時勢的談論方式得以流行。
不過謝逆剛剛才施予他們大恩,不可能因為對方一些過激言論就拒人於千里之外吧。
況且謝逆所言雖有些過激,但卻句句屬實,特別是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更是字字珠璣。在座五位也無一不是胸徑廣闊、菩薩心腸的有道高僧,雖不事政治,但內心仍然無比牽挂著眾多處於社會最底層的勞苦大眾。
片刻,法顯最先平復了下來,深深地看了一眼謝逆后,把心一橫道:「謝施主請坐。」
「施主宅心仁厚,心繫天下蒼生的菩薩心腸讓貧僧深感慚愧,有何想法儘管道來,只要不違佛門戒律,為了天下蒼生的福祉,我等五人定傾全力助之。」
「靠!少爺我怎麼說著說著就發飆了捏?俺又不是憤青,管這些勞什子的事情幹嘛?賺錢!賺錢才是硬道理呀!」
謝逆鬱悶的拍了拍腦袋,頗顯尷尬的回座,調整半響後方才歉意道:「方才小子太過莽撞了,望諸位大師勿怪。」
「阿彌陀佛,此乃謝施主心繫天下蒼生的真性真情,我等諸人深感佩服,何罪只有。」道整微笑著說道。
謝逆看了看幾位高僧,理了理思路后緩緩說道:「其實小子對諸位大師眾信徒所捐贈錢物的處理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還望能參詳一二。」
「哦?施主但說無妨。」法顯開口說道。
謝逆再次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后,平靜道:「諸位大師可曾想過,將所有心信眾所捐錢物統一管理,在不需要使用時作為經營的資本,讓『錢』生『錢』,在未來一定時間段內獲得某種比較持續穩定的收益而不是放在倉庫中發霉,這也就是所謂的『投資』。」
「這樣一來,不僅可使眾寺院有了穩定的收入,也可使諸位大師手中有了更多的錢物去救濟那些貧苦大眾,宣揚我佛教義,可謂一舉兩得。」
謝逆話一說完,法顯細細咀嚼後面上精光一閃,也不避嫌的低頭與其他四位同樣一臉詫異的高僧們小聲商議起來。
良久,法顯回身對謝逆微笑說道:「阿彌陀佛,謝施主不愧為謝家的麒麟兒,不僅宅心仁厚心思也是如此敏捷。施主提出此等良策,甚合我等心意。」
緊接著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我等佛門弟子不擅經營也不能經營,且現下民貧,像是青樓這等行業我等佛門弟子是萬萬不願涉及的。」
「哇呀呀!你個老禿驢,還知道青樓賺錢啊!不過賺那些小錢有什麼意思,你太小看少爺我了。」
謝逆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回道:「諸位大師所言極是,莫說諸位,就是小子我也不願賺那些苦命女子的皮肉錢。」
說到這裡謝逆稍微頓了一頓,緊接著充滿自通道:「經營一事如果諸位大師信得過小子,可交由小子全權負責。」
「至於經營何種行業,待所有錢物聚齊后,小子必會親自告知所有捐款的善主,定不教大家失望。」
說完,法顯等五位高僧又是一陣商議。片刻后,法顯開口決定道:「如此善舉,既然謝施主有此信心,我等願全力支持……….」
………..
「丫丫的呸的!少爺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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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
「少爺,不做青樓、酒樓,這錢就來得慢啊,您不會是想捲款潛逃吧?」
謝五一臉的不解,弱弱的問道。
謝逆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罵道:「我呸!你丫的想什麼呢?!誰說只有青樓來錢快?!」
謝五猥瑣的一笑,又問道:「那您想做什麼?」
謝逆神秘的一笑,輕聲道:「山人自有妙計………..」
(第二卷正式上傳,本書情節正式展開,大家多多支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