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傷害...也是因為愛...〔修文〕

第十七章

＂北堂姐......＂看到來人的應小年，頓時放下了所有的戒備，哭倒在對方的懷中，雙手則是牢牢的抱住這唯一的依靠，而看到如此哭泣的應小年，北堂雨薇張開自己帶來的大衣，蓋在應小年不停哆嗦的肩膀上，看著她流著鮮血的雙腳，內心的疼痛已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北堂雨薇輕輕的轉了個身，將應小年放在自己的背上，撐起身子跟店家道了歉、賠了些錢，便轉身離開，背著應小年打開了車門，北堂雨薇小心翼翼的將應小年放進副駕駛座后，自己坐進了駕駛座，發動了引擎，便開車往自己家而去，紅色的保時捷跑車，瞬間消失在黑夜的盡頭。

不一會兒，就到了自家公寓的樓下，北堂雨薇看著熟睡的應小年，是多麼的恬靜，絲毫沒有睜開眼睛后的痛苦，不只一次北堂雨薇曾經想過，如果當年...應小年就這樣沉睡不起，靜靜的走完她的一生，而不是像行屍走肉般的清醒，然後選擇過一個再也沒有情感的生活，如果這樣該有多好...

嘆了嘆口氣，北堂雨薇再度背起應小年，走在昏暗的樓梯間，北堂雨薇背著她一階一階的往上爬，縱使已滿身大汗筋疲力盡，北堂雨薇仍不願丟下應小年獨自一人，一直到了自己住的那一層樓，北堂雨薇終於鬆了口氣，正要往自己住的套房走去時，北堂雨薇赫然發現，微亮的燈光下，有一名女子捲曲著身體，蜷縮在自己家門前，北堂雨薇放輕腳步，帶著極高的戒備，慢慢的接近那名女子，直到站定在那名女子前，北堂雨薇一看，這不正是消失已久的郝天晴嗎？！不，準確來說，是被她們封鎖住所有有關應小年的消息，而消失在她們的世界許久的郝天晴.....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接近，郝天晴動了動僵硬的脖子，緩慢站起蹲低已久身子，一起身時腳還無力的腿軟，幸好一旁的北堂雨薇瞧見了郝天晴搖搖欲墜的身子，趕緊扶了郝天晴一把，才讓郝天晴不至於跌倒。

「謝謝...＂帶著哭的沙啞的聲音，郝天晴向扶住她身子的北堂雨薇道了個謝，郝天晴緩緩的抬起頭，臉上全是早已乾涸的淚痕，手撐在牆上，藉著微弱的燈光，郝天晴似乎看見北堂雨薇背上有一個人影，睜大眼睛一看，那不正是自己找了一天的應小年嗎？！郝天晴衝上前去想要看看應小年好不好、有沒有受傷，卻被北堂雨薇堵住了去路。

「天晴...是時候，你該放手讓小年過新的人生了。＂北堂雨薇看著如此落魄的郝天晴，心裡雖是不忍，卻不願再見到應小年因為郝天晴繼續痛苦著，背著應小年，北堂雨薇走過郝天晴的身邊，就要開門把應小年帶進自己家裡，卻被郝天晴拉住了手，緊緊抓著不讓北堂雨薇離去。

「北堂，妳知道我找小年找了多久嗎...五年了，妳們瞞著我她的消息整整五年了！！！妳明明知道當初我是逼不得以得這麼做的，妳們卻讓我連個彌補她的機會都沒有，妳們這樣對我公平嗎？！！＂用力的敲擊在一旁的牆壁上，郝天晴的怨氣一發不可收拾，內心的痛楚更是如火山爆發一般，重重的衝擊了郝天晴整個心臟，本來早已流盡了淚水又再度宣洩而出，被鬧騰的吵架聲吵醒的應小年，本來想出聲勸阻她們繼續吵架的，卻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后，決定假裝自己仍在熟睡，也許能藉此聽到自己苦惱已久的事情也不一定！！

「當初你就不應該做出這種事，來傷害小年？！」想到應小年當年失去靈魂般的雙眼，彷若風一吹就會消散的無影無蹤的虛弱身體，北堂雨薇本來一直壓抑的怒火瞬間高漲，她的手指發狠的戳在郝天晴的肩膀，讓受力的郝天晴禁不住的往後倒退了數步。

「北堂，我知道妳一直視小年為己出，但是...這麼多年了，妳該讓小年自己面對事情了吧！！妳不可能照顧她一輩子不是嗎！！陪在她身邊的應該是我，不是妳！！」郝天晴穩住身子，站直在北堂雨薇前面，堅毅的雙眼透露出她不願放棄的決心，殘酷的話語敲打進北堂雨薇的心房裡，讓北堂雨薇更加的怒火攻心。

「妳既然選擇離開了，現在就沒有資格來跟我爭小年，誰說我不能照顧她一輩子的，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在照顧她不是嗎！！」北堂雨薇不經意的流露出她藏在內心許久的情感，一字一句聽在應小年的耳裡，內心雖充滿了感激，卻倍感無比的壓力，因為她知道她永遠都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愛上北堂雨薇，只好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將她推到深深愛著她的北堂語夜身邊，以為這樣自己就能夠正大光明的面對著北堂雨薇，應小年告訴著自己，她什麼都沒有聽到，靜靜的趴在北堂雨薇這個讓她感到無比放心的背上，裝作仍在熟睡一般。

「妳明明知道我當初沒有選擇不是？！如果有別的選擇，我會選擇放下我這一輩子最愛的她嗎？！如果有別的選擇，我會讓她們骨肉分離整整五年嗎！！！」受不住北堂雨薇的指責，郝天晴把內心隱藏多年的真相，一聲一聲的話語如魔音般流淌在空蕩蕩的走廊間，當然這咆哮般的聲音也傳入了本來尚在裝睡的應小年耳中，驚的應小年的睡意消散的一乾二淨。

「骨...骨肉分離...這...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北堂姐，難道你早就知道了我有孩子這件事？！」應小年掙扎的從北堂雨薇的身上跳了下來，受傷的腳著地的那一剎那，劇烈的疼痛染上了應小年的全身，卻遠遠不及骨肉分離這四個字來的痛苦，應小年瞪大雙眼看向如陌生人一般的北堂雨薇，不敢置信的跪倒在地，而令她痛苦的那四個字，不停的在她的腦海裡打轉，頭疼欲烈的她，抱著頭不停的敲打著地面。

「年年！！」看到應小年如此的舉動，郝天晴不顧自己受傷的腳，一跛一跛的跑到應小年的前面，抱住應小年發狂的身體，握住了她因為搥打著地面而紅腫的拳頭，心臟疼的快要不能呼吸，應小年是她的命，她的全部，她怎麼捨得看著她自己傷害自己。

而原本站在一旁的北堂雨薇，被應小年突然的質問，內心無比的壓力大到不能言語，她無力的靠在一旁的牆上，看著應小年那陌生又熟悉的眼神，眼角落下了一滴淚，這件事一直以來都是她心頭上的一道結，是啊...她明明早就知道應小年有一個孩子，卻選擇隱瞞不告訴她，看著她一步一步離開郝天晴的生命，這一切都是她當初的私心造成的吧！！當初腦海中閃過的...那一絲愛意，讓她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如今應小年知道了這件事，甚至因為這件事對自己發難，她又能為自己辯解些什麼。

而躲在門后偷聽的北堂語夜，震驚的不能自己，她靠在門上身體不自覺的滑落跌坐在地上，原來...原來小姨愛的一直都不是自己，而自己只不過是小姨的煙霧彈，讓應小年能毫無防備的接近她，原來她從頭到尾愛的都是小年嗎...難怪了，難怪這麼多年來，小姨連碰都不肯碰自己一下，不管每一次她們都快要發生關係時，小姨都能輕而易舉的從情慾之中脫身而去，原來這就是事情的真相嗎...

北堂語夜澹澹的苦笑，想要哭卻發現自己哭不出聲，本來只是擔心小姨這麼晚了還開車出門，才一直在客廳裡徘迴，沒想到忽然聽到門外似乎有些聲響，不敢貿然去開門的自己，只好靠在門上，想說聽聽看這是不是小姨的聲音，但這一個念頭，卻讓她聽到讓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的消息

從出生那一剎那，就是小姨開心的將自己抱去，自己第一次說話，也是小姨陪在自己的身邊，一個音一個音努力的發出，最後喊出的竟然是「姨姨」這兩個字，惹得自己的爸媽都啼笑皆非的，小時候，不管自己做錯事情，總是不害怕爸媽的責難，因為自己知道小姨總是會說服爸媽，然後把懲罰都獨自扛下，不管自己開心或是難過的時候，小姨都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直到...直到那一年，小年的出現，一切彷彿都有了些變化，漸漸的小姨的重心移到小年的身上，眼神不在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那一刻起，自己早就猜到小姨喜歡上小年了...只不過一直在自欺欺人，不願相信這件事罷了...

逞強的讓自己露出一個微笑，北堂語夜內心糾結著，終究是捨不得看小姨，一個人在外面面對她們的撻伐，北堂語夜深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大門，對著外面僵持不下的三個人，語氣平澹的說道。

「小姨、小年、天晴姐，外面很冷，有什麼事情進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