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七章】祠堂的秘密2

【二一七章】祠堂的秘密2

【二一七章】祠堂的秘密2

殷裔手腕一番,想要死死回握平樂的手腕。可是,瞬間,真的只是一瞬間,他卻抓了個空……

「平樂,平樂……阿樂……」殷裔輕聲喚著,可是沒有回應,彷彿平樂從未存在過。可殷裔的腦子很清楚,前一刻,平樂還拉著他的手腕,還輕聲叮囑他……不要說謊。

為何不要說謊,不要向誰說謊?難道祠堂中有人會拷問他嗎?

這種感覺,大體上可以稱為彷徨了。殷裔緩緩邁著步子,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這種極致的黑讓人不由得心生恐懼,哪怕他絕不承認自己膽小,平樂到底想做什麼?明明說好帶他探明真相的,為何她卻在瞬間失去蹤跡。

雖然疑惑,可殷裔也清楚平樂不會在此時開玩笑的,她可是一門心思想要他放棄殷瑋,想帶著孩子永遠脫離殷氏,他雖然不明白她為何執意如此,可那女郎為此竟然不惜再入殷氏,可見她心意己決。

這個緊要關頭,給她千百個膽子她也不會逗弄於他。那她之所以不見,而自己之所以還這般置身黑暗中,或許便是祠堂的秘密所在了。

只是……

難道祠堂的秘密便是極致的黑暗嗎?

那三年前,平樂到底如何將他救活,他那時雖然沒死,可也是出氣多入氣少了,而且據查那毒是楚溯那個毒宗師傅的看家本事,便是楚溯自己中了此毒,也只能等死。

可他卻活了,不僅活了,而且一點看不出曾經幾乎踏入黃泉,便是仙丹,也不會有那般藥效的。三年前。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殷裔繼續走著,同時全身戒備。

他還是能感覺出來自四周的冷意。似乎不是殺氣,只是冷。很冷,他彷彿被冷意包裹著,那冷意竄進衣襟,向他體內蜂擁著。

「阿樂……」殷裔輕聲喚著,雖然心裡知道在這種地方,阿樂不會突然出現的,可他還是心存一絲僥倖。

殷裔繼續向前走著。他並不清楚祠堂里有什麼,只是殷氏世代口口相傳,說進門直行,會有一個祭壇。平樂也說走到祭壇便安全了。

可祭壇到底離石門有多遠,殷裔覺得他走了許久,心中估算最少有一個時辰了。直線距離算來,他恐怕早己走出這坐山峰了,可他周為還是被黑暗包裹著。如果不是自己一直邁著步子,他幾乎要以為自己在原地踏步了。

就在殷裔想著是不是要轉身向回走之時。

突然間,眼前一亮。是那種極致的亮,彷彿瞬間,他便經歷了從黑暗到光明。沒有給他眼睛適應的時間。殷裔覺得眼睛刺痛,於是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待他漸漸適應了光亮睜開眼睛時。

眼前的場景讓他不由得怔在原地。

眼前是一處小院子,院子不大,卻顯得很精緻典雅。幾間正房,收拾的很乾凈,從他的站立的角度隱約能看到屋中翻飛的青色帷幔。

屋前有一顆大樹,大樹枝繁葉茂,殷裔打眼去看,認出是顆桃花。此時不是花季,可花枝那般婆娑伸展,想必花季桃花綻放,定是極美的。

這時,院門被推開,隨後一個白色的身影緩緩踱步走進院子。見到來人,殷裔猛然睜大眼睛。

那人,竟是……他。

是他,卻又不似他。他何時笑得那般開懷過?那人走到桃樹下,然後抬頭去看那繁茂的枝丫,這時,屋門緩緩打開,一個女郎微微帶笑的聲音在院中揚起。

「郎君,你來了……」

那人轉身看向門口方向,隨後負手走向屋子。最終站在那說話的女郎面前,這時,那女郎也向前走了一步,身子終於出現在光亮中,而殷裔也看清了那女郎的臉。

竟是平樂。

「我來了,阿樂,抱歉,我來晚了。明明說好桃花開時相見的,卻不想花謝果凋才來相見……」

女郎笑笑。

「不晚,只要郎君來了,什麼時候都不晚。」

殷裔,或者該說那郎君聽后,笑容更開懷了些,隨後將女郎擁進懷裡,二人並肩抬頭去看那桃樹。這時,輕風拂來,明明早己凋零的花瓣竟然飄然而下,彷彿瞬間下了一場花瓣雨。

花瓣中那相擁的男女彷彿漸行漸遠,最終消逝在殷裔眼前。

殷裔發現剛剛自己竟然許久都沒有喘息,這時才好像放鬆了一般,大口的喘著氣。便在這時,腦中似乎有個聲音響起。

如果放在平日,這聲音出現,殷裔一定會大驚,可此時,他卻覺得再正常不過。

那聲音似有似無,似真似幻。

那聲音問……

他可曾後悔。

後悔?後悔什麼?

那聲音繼續道。明明,他們該是那樣的結局。二人相擁,一世長安。可現在卻身單影只,最終勞燕分飛。

一個己娶,一個灰心。再尋不到那昔日是的幸福。

所以,他可後悔?

後悔嗎?殷裔心裡此時一片麻木,是真的麻木。明明剛剛看到那一幕時心裡很是震驚。難道,這便是他和平樂該有的結局。可從什麼時候開始,道路出現了偏離,如那聲音所言,他們最終勞燕分飛。

有那麼一刻,殷裔的心痛如刀割。

心裡似乎有兩個聲音在廝打著,一個說他錯了,當初在蕪水時,他不該放棄平樂而選擇殷氏。一個說他的決定沒有錯,生為郎君,自當為親人族人負責,哪有明知族人置於險境而不予理會的道理。

兩個聲音越吵越凶,殷裔頭疼欲裂。

不,不後悔。女郎與天下,但凡沒有瘋的人都會選擇後者。殷氏生他養他,殷氏才是他的至親之人。可頭為何還是那般痛……

最終,頭痛到他無法忍受的地步,他刷的一聲抽出劍,寶劍冷光一閃,殷裔從光亮的劍身中看到此時的自己。

一雙眼睛泛著血紅,臉卻白的像鬼。

長劍在手,可他卻不知道敵人在哪裡,彷彿在腦海里,他想著如果剜開腦子,是不是那聲音便停止了。

這時,腦海中那個聲音又起。

它說……

想做便做吧,去吧,一切按照心意行事,自然便沒有痛苦了。

真的沒有痛苦了嗎?

真的嗎?

長劍一寸寸揚起,最終搭到殷裔頸上。殷裔手中長劍,自是鋒利無雙,才碰到頸間皮膚,便在頸間劃出一道口子……

可殷裔彷彿不知道疼般。只想著再加些力,自己的頭便不會疼了。

所以,殷裔的手腕緩緩加力。頸間原本細小的傷口也在擴大……血浸了出來,染紅了殷裔的白衣。

殷裔閉上了眼睛。突然間,腦海中響起進祠堂初,平樂對他說的對。她說,不要說謊,不要反抗。

不要說謊?

是的,剛剛看到二人相擁那一幕時,他心中確實悔極,哪怕沒有那種心悸的感覺,可他卻覺得如果真的可以和她那般平靜的相守到老,好似是件可以稱為幸福的事。

幸福是什麼?他心中雖沒有定義,可他知道,自己現在並不幸福,哪怕娶了周氏貴女,心也從未感覺到片刻的安寧。

這裡到底是哪裡?有什麼能力?可以演化出面前這一幕。

「後悔,當年我不該為了求勝一時大意進入楚地……」若沒有進入楚境,也便不會最後因傷重而身陷南蠻,也便不會最終中了蕭青青的命蠱,也便不會有那勞燕分飛的一幕。

也許,現在他們真的可以如『夢』中那般一世無憂了吧。

殷裔話音落下,眼前陡然一黑,剛剛那桃花紛飛的場景瞬間破碎,殷裔眼前再次恢復那種極至的黑……

下一刻,他架在頸上的長劍被取下,平樂的聲音在黑暗中揚起。

「不是叮囑過不要反抗,不要說謊嗎?怎麼還弄得一身狼狽?」平樂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穩,似乎也經受了一場煎熬。

殷裔有些遲疑的喚道。

「平樂。」

「恩,是我。己經到祭壇了,危險暫時過去了。」

殷裔這才看清面前確實擺放著牌位,而且旁邊燃著蠟燭,昏黃的燭光下殷裔側身去看平樂。

平樂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磨難,青絲凌亂的披在肩上,而且額頭破了,有血正緩緩淌著。

「阿樂,你受傷了?」

殷裔有些焦急的說道。隨後左右尋找可以為平樂擦拭傷口的東西,最後發現這裡除了牌位什麼也沒有。於是撩起袍子的下擺,刷的一聲扯下一塊布料。

「小傷,不用包紮的。」平樂搖搖頭,用手背輕輕拭著血漬。

殷裔不語,只是默默的為平樂拭凈傷口,然後仔細的將平樂的傷口一圈圈包好,最終再將她的長發理順。平樂不動,便那麼怔怔的看著殷裔所做的一切。

她覺得自己在做夢,只有夢裡,他才會這般溫柔相待。她很怕醒,同時知道自己必須醒,心中很矛盾,可命運由不得她任性。三年前,便在這裡,她做了此生最痛苦的決定。

平樂其實也無法具體說出祠堂里有什麼。只知道上次她進來后,覺得四周似乎有什麼在注視著她,可她很害怕,只是一味的向前行,心中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死在這裡,然後,她做了一場『夢』。應該是夢吧,夢裡,她回到了重生前,回到了生子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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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乃蠻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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