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師太
下午孫文青過來送一份銷售報表,她交給方堯后剛轉身要離開,忽然又回過身來,問道:「上午發的銷售部管理規章是徐助理指定的么?」
方堯愣了一下神,然後反問:「是啊,有什麼不對嗎?」
「哦,沒什麼,只是感覺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這很正常,有變化才會有進步嘛。」
孫文青回去後向大家公布了方堯發的資料,大家有些不敢相信,謝曉琪說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師太」是不是轉性了,許媛媛說你可千萬別叫她聽到,否則整不死你。然後夏彤彤說不管怎麼樣總比以前好多了,最起碼有點兒人性味兒了。
三天後方俊華跟徐汀君從廣州回來,剛到公司徐汀君就把方堯叫到跟前質問他修改自己郵件的事兒。方堯就納悶兒是誰透出去的風,稍加琢磨就猜到除了孫文青就沒有第二個人。徐汀君怫然不悅,其實這事兒換做是誰都不會高興。方堯自己也感到有些冒失,想跟她說幾句軟話。結果徐汀君當著方俊華的面開始一頓數落,她陰陽怪氣地說:「現在的年輕人太過於好高騖遠,做事兒不肯腳踏實地,眼高手低的人到最後往往就會吃大虧。」
方俊華也說:「方堯你也太胡鬧了,沒跟徐助理打聲招呼就擅作主張亂作改動。」
方堯分辯道:「我擅作主張是我的不是,但我不是亂作改動,我只是對咱們公司的一些管理方式有些不同意見。一味注重懲罰只能減少他們的過失但是卻會消磨掉他們的鬥志。」
徐汀君一聽這話心裡就觸發了反感,她說:「不知道方少有何高見?」
方堯遲疑片刻,還是說了出來:「現在公司對員工的監管力度過大,這不但不會收到預期效果,反而會引發他們的抵觸情緒。」
徐汀君「呵」的一聲笑了出來:「我在公司呆了那麼久,難道還不如你一個剛進來的毛頭小子?那還是真得要洗耳恭聽方少的高見了。」
方堯說:「不敢,但是遣將不如激將,與其用枷鎖將他們困住,不如想辦法調動起他們的積極性,給他們更多自主的空間,那樣才能更大限度的發揮他們的潛能。」
「那你的意思其實咱們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讓他們自由起來不是更好?」
「我的意思是……」
「好了好了,」方俊華不耐煩地打斷他們,「方堯,再怎麼說你也不應該不打聲招呼就擅自做主,畢竟你才剛來公司,很多事情都要好好跟徐助理學習。」
方堯不再申辯,向徐汀君說道:「徐助理,您別見怪,是我太冒失了。」
徐汀君哼了一聲,沒有作聲。
方俊華又躊躇道:「既然都已經發布下去了,那就先這樣。等觀察一段時間如果出現問題我們再重新擬定,現在沒那麼多時間花在這上面。方堯,你回去要多跟徐助理請教,這對你有好處。」
方堯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徐汀君跟方堯回到自己辦公室,倆人面對面站著沉默了一陣,徐汀君正顏厲色地說:「知道我最討厭什麼樣的員工么?就是自以為是自作聰明那種,如果我手下有這樣的員工我一定會讓他為自己的小聰明付出額外的代價。所以,今後不要在我面前太過於自我感覺良好了,儘管你是方總的侄兒。」
方堯尷尬的笑笑,說保證下次不會了。
接下來的日子對於方堯來說就是一種煎熬了,雖然徐汀君表面上並不計較那件事,但是一整天都不打理方堯,本來就面無表情的臉現在就跟起了層霜似的,跟方堯一天說不上十句話,每句話字數五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下班時徐汀君一言不發地收拾完自己辦公桌就出去了,方堯抬起頭來想跟她打聲招呼結果人家看都沒看自己一眼,討了個沒趣。走進電梯時恰好碰到楊貞跟許媛媛。楊貞一看他一臉苦相就幸災樂禍地笑起來。方堯正鬱悶著呢一見她笑就來氣了,說:「你笑什麼呢?」
「看來方少今兒跟『師太』過過招了,怎麼著,領教了她的手段了吧?」楊貞眼神里寫滿了嘲弄旳意味。
「那還用說嗎,看人家方少一臉的衰相,多麼百折不摧,『師太』再怎麼變態,在咱們方少眼裡那都是小菜。」許媛媛插話道。
「行了行了你倆,我們勝負未分,各擅勝場。就甭您二位操心了。」
「哎我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需要姐姐我出謀劃策時就吱一聲,誰叫姐姐我樂善好施樂於助人呢,由我做你軍師包你整得她氣個半死。」
「謝了,不過用不著,我倆正和平共處呢,我一介草民,可請不起您這麼個軍事。」
方堯本以為徐汀君頂多也就不打理自己,可接下來幾天就發覺自己太天真了。徐汀君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處處給方堯找不自在,頭天下午下班時候叫方堯整理一個報表,方堯答應了打算明天來公司在做,結果第二天來公司時徐汀君到的比自己還早,見面第一句話張口就要報表,方堯當場就傻眼了,心說你也沒說現在就要啊。徐汀君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然後淡淡說:「你做不做的無所謂,如果你不打算做告訴我一聲我自己去做,要不然耽誤了工作那可不行。」她那語氣沒有一點兒情緒,但是直叫方堯百口莫辯。她一天去方俊華辦公室好幾趟,也不知她有沒有跟董事長打打小報告,方堯跟她呆在一個屋檐下感到無比的憋悶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