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莫多情,情傷己
陳家後院。
陳嘉琪匆匆忙忙向客房走去,半路卻被陳楠攔下。
「你急著去哪兒?」
「小妍病重,我去看看她。」陳嘉琪英俊的臉上露出焦慮之色,他不是不知輕重緩急,只是對這個妹妹,他做不到冷眼旁觀。
「不準去。」陳楠訓斥,聲音冷厲,「跟你說過多少次,你就是沉不住氣。」
「爸......」
「景?費盡心思演這場戲,就是要試探我們對思妍的態度,如今的局勢,誰先沉不住氣,誰就失了先機。」
陳楠不愧是老狐狸一隻,這些事情,早就看得透徹。
「可小妍......」陳嘉琪欲言又止。
「醫生來看過,說是舊傷複發,吃過葯已經退燒。景?還在她那兒,你去了反而節外生枝。」陳楠幾不可見的嘆了口氣。
「嗯。」陳嘉琪思索著點點頭。
「欣兒在書房,你也過來。」說完,陳楠往前走去,陳嘉琪跟在身後。
陳欣兒早就等在書房,看到陳楠和陳嘉琪過來,連忙惶恐的起身,態度恭敬。
「都是自己人,欣兒別緊張。」陳楠不急不緩的坐在座位上,「你在景華園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發現?」
陳欣兒臉色低沉了幾分,牙齒緊緊咬住下唇。她開不了口,嫁給景?這麼長時間,他還沒有上過她的bed。
「前天,白莉莉死在景華園,景?嚴禁消息泄露出去。」陳欣兒斟酌的說道。
「呵,有這樣的事兒?」陳嘉琪冷哼,景?用白莉莉的命要挾白沐風交出他在zg的勢力,這個如意算盤,看來是要落空了。
「那女人死的好,我倒要看看,這次景?如何收場。」
這確實是個令人興奮的消息,陳楠沉聲開口,「琪兒,立刻讓人把消息傳到白沐風耳中。」
「放心吧,我會辦好此事。」
「嗯。」陳楠點頭,視線落在陳欣兒身上,目光溫和,「景華園內暗線眾多,你做事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要輕舉妄動。」
「是,欣兒明白。」陳欣兒微笑。她不是正妻生的,她媽是陳楠眾多女人之中的一個,從小她和媽媽就不受重視,這是第一次,爸爸用這樣溫和慈愛的目光看著她。
沉默了許久,陳楠再次開口問:「景?和思妍的關係怎麼樣?」
呃,陳欣兒錯愕,不明白爸爸為什麼突然問起慕思妍這個不相干的女人,但她又不敢多問,「五少對思妍的態度很奇怪,上一刻chong上天堂,下一刻又打入地獄。」
陳楠蹙眉,陷入深思,臉色冷冽了半分。
過了很久,陳楠又開口,「你先回去吧,在書房待太久,會引起懷疑。」
「是,欣兒先走了。」陳欣兒微微低頭,再向陳嘉琪招呼,然後出了房門。
「爸費盡心思將她送進景華園,也只打聽到這麼點消息。」陳嘉琪隨意的坐著,不屑的冷哼。
「景?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讓她找到蛛絲馬跡。」陳楠不甚在意的說,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欣兒只要不犯大錯,保住少夫人的地位就好,她這步棋還不到發揮作用的時候。」陳楠眉心依然皺著,「我擔心的是小妍,景?年輕氣盛,這日久生情,怕是避免不了。」
「爸的意思是,景?會對小妍動情......」陳嘉琪錯愕,這這麼可能!
唉,陳楠嘆氣,他倒是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如果只是小妍自作多情還好,一旦他們兩情相悅,那可就麻煩了。
塵緣從來都如水,罕須淚,何盡一生情?莫多情,情傷己。
再聰明又如何,始終逃不過一個情字。
......
午夜,寂靜安謐,月色朦朧。
陳嘉琪回到自己房間時,已經凌晨一點。推開房門的瞬間,一道人影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長發柔順的披在身後。
「小妍。」陳嘉琪感到驚喜,還有驚愕,「你怎麼會在這裡?」
「怎麼?嘉琪哥不歡迎我來?」思妍回頭,對他微笑。
陳嘉琪欣喜的笑著,走到她身邊,「看你病的挺嚴重,身體好點了嗎?」他的大掌伸到她額頭上,觸手的溫度清涼正常,才稍微放心。
思妍冷漠的拉下他的手,語氣淡漠,「我沒事。」
她確實沒事,只是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心態來面對陳家,於是,選擇了讓自己高燒的方式來躲避。
「給你喝。」她把手中的酒杯遞給他,裡面還剩一半的酒。
「這麼晚了,還喝葡萄酒?」陳嘉琪接過酒,輕飲了一口,「睡前美容啊?已經夠美了你。」
思妍眉眼帶笑,眼底卻無半分笑意,「嘉琪哥不怕酒里有毒嗎?」
陳嘉琪差點被她的話嗆到,哈哈大笑起來,「你怎麼會下毒害我?你有什麼理由來害我?」
思妍目光幽冷,臉色森然,她突然從口袋裡拔出槍,指著陳嘉琪的腦袋,聲音清冷,「理由?你們害了慕家一家幾十口算不算?」
碰一聲,陳嘉琪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破碎開來,紅葡萄酒和玻璃碎片濺了滿地,他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美麗女子,她面色冷漠疏離,握槍的手青筋起伏。
「小妍,你知道了什麼?」
思妍笑得苦澀,收回槍,清冷的月光灑在她身上,冷傲孤寂,「慕家剛出事的時候,我一直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中,並沒有多想。可是,冷靜之後,很多事情就都浮現在腦海中。爸爸只不過是一個堂主而已,他怎麼會有本事泄露景宮的機密,出賣景宮,他連接近機密的機會都沒有!除非,他是受人指使,替人頂罪。」
陳嘉琪冷笑,「即使慕堂主是被冤枉的,那和我們陳家有什麼關係?」
思妍逼近他,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抬頭,高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他。那雙清澈的眼睛,太過犀利,彷彿一切都能看穿,讓他的目光不自覺地閃躲。
「爸爸被冤枉致死,卻從來沒有掙扎過,沒有為自己辯解過,他肯定是心甘情願等死。爸爸經常說陳幫主對他有知遇之恩,他必追隨效忠。慕家這一大家子,竟然是死在這「恩義」兩字上,陳嘉琪,你不覺得很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