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隋少棠的往事

經過了昨晚，王后似乎對我放心很多，沒再召見我，只是叮囑我要好好休息。今天，我讓沂雲去請了隋少棠，借著看病的名義，也是為了逃過周圍的耳目。

「姑娘近幾日感覺可好。」

「先生的葯是良藥，玉稚的傷口好得自然快了。」

「恕在下直言，西域的放血法雖然有效，卻太傷身，女子的柔弱體質實在不適合用這個方法。」

「玉稚有個問題，想問先生。」

「少棠曾在姑娘面前失儀，只是因為姑娘的長相有幾分似我過世的娘子。」提到傷心事，我自然沒有再問下去，兩人沉默了一會，我內心突然泛起了一個疑問。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先生可認識玉沫？」

「國師府的大小姐，怎會不識的。」提到玉沫，隋少棠的身子明顯一窒，這讓我更堅定了我的想法，他這麼幫我，一定有原因，一個人不可能幫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受了故人之託。而我的故人，只有玉沫。

「先生，你知道稚兒問的不是這個。」

他看著我，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嘴巴張了張，終於還是開了口。「一年前你姐姐進宮，恰好遇到了初進太醫院的我，畢竟是年輕氣盛，凡事不懂得分寸。太醫院中的王晉向來看我不爽，想法子要把我給趕了出去。那天隨著他一起給一位先帝的妃子后，他並偷偷帶走了妃子的貼身物品。」他頓了頓，又接著講了下去「那個時候，王晉偷偷地將東西放在我的身上，我卻渾然不知，他用言語相激，我忍不住便與他爭辯起來。那時正巧玉沫姑奉了娘的丫鬟過來拿葯。我正在氣頭上，便不自覺答應了王晉相約夜半去尋患得疫症的宮女，以此來證明醫術。然而我不知道他說的地方正是妃子的後花園偏門，他這樣做，是為了將我陷入偷情的罪名，因為在王宮中，最忌諱的便是這個。正當我晚上準備出門時，玉沫姑娘正巧從太醫院經過，偶遇了我。王晉看到我與玉沫姑娘聊著，用言語提醒我別忘了晚上的約定，便大步朝前走去。我正欲往前走，卻被她攔住，她從手中拿出一塊玉佩，換下了我系在腰間的玉佩。也是我眼拙，竟然認不出自己的飾物被調了包，那塊玉，是妃子老家特產的碎玉，若我當真帶著它去赴王晉的約，恐怕我此刻已經不在這了。」他從袖子中掏出一塊玉，溫潤的顏色，算不上特別名貴，但他的神色告訴我他很在意這塊玉。「這便是你姐姐當日換下的。她不知用了什麼東西買通了王晉身邊的小太監，將妃子的碎玉安到了王晉身上，而我照她的吩咐晚半刻鐘過去的確看到了等在那奉了捉姦之命的大內總管。我不動聲色地離開了，直到第二天他們從王晉身上翻出了那塊玉，陷害我通姦未成，自己反倒得了個盜竊的罪名。王上仁慈，只是將他逐出了太醫院，永不錄用。而我，因為打賭的事，雖被院正訓斥了幾句，倒也無傷大雅。」

他將玉佩放到我的手中，「既是玉沫的東西，就應當歸還給姑娘。」

我並沒有收下它，而是放回到他的手裡。「先生是姐姐的故人，就是玉稚的哥哥，姐姐將她交給你，自有她的意思。玉稚雖不明事理，倒也看的出先生珍視這塊玉。我也相信，它對先生有著特殊的意義。還望先生莫要推辭。」

隋少棠總算是收下了，他的目光逐漸從玉移到了我的身上。「玉稚姑娘請放心，有隋少棠在的一天。就算拼盡全力我也一定護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