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晉江獨家
孟子章順著暗道上的油燈,一盞盞的點亮,照亮了整個通道。讓人能清楚看到前方一個擺放著桌子椅子的空間。
說件事需要跑到這麼隱秘的地方嗎孟子章何時變得這麼謹慎小心了。
桃花一屁股坐在其中的一張椅子上,孟子章目光坦然的看著她,這才肯開尊口,緩緩道:「當今皇太后信奉命理佛學,已不是密聞。
當年皇太后滿心歡喜的誕下公主,未等她滿月,秘密遣人將天華山上普陀寺里聞名的高僧請來,批了其八字,算其命理。之後相傳皇太后鬱鬱寡歡,直到公主不幸歿死,皇太后的氣色才見天的好轉。」
桃花隨口溜出一句,「運勢該不會也跟著節節攀高吧」
孟子章扯出一抹笑意,「而今的皇上,在當年還只是眾皇子中的一個,說不起眼都不為過。可就在宣布公主歿死後的三年內,從默默無語一下子得到皇帝的獨寵。越過排在前頭的幾個兄弟,太子的頭銜直接冠在他的頭頂,你說,這是何等的運勢是不是人神共憤你猜那個高僧最有可能說的是什麼」
桃花斂眉,凝神看過去,陰惻惻的推測起來,「此女命犯煞星,留在身邊毀得是不但她,還有她兒子的前程,所有留不得。若棄之,江山可盡在掌中,或搓或揉,隨心所欲。」說著,她佯裝伸出手,用力一握。
「你倒會猜。不過我也是這麼想,畢竟當年只有天知地知和他們二人知道罷了。」孟子章溺愛的點點桃花的額頭。
「她是被棄了,被我好死不死的頂包了。就是不知那個禿驢,有沒有算到這一天。」桃花聳肩吐舌,指了指頭頂,「那個皇上知道這事嗎」
「知道一些,具體得不清楚。當年除了將你投河的崔嬤嬤外,知道皇太後生下女兒的所有人都相繼沒了,連屍首都找不到。」
桃花咋咋舌,不虧是最毒婦人心,心倒是夠狠。
「名義上我都死了,還怎麼認祖歸宗豈不是白瞎浪費了這個身份還能找到那個禿驢嗎可別死了。」
忽地頭上一疼,桃花委屈的扁扁嘴,盯著罪魁禍首收回犯罪的手指。
「當我回京閑著了在你到來前,我去了一趟普陀寺,見到了如今已是百歲高齡的那個和尚。我看著他神采奕奕,言談舉止不見半點糊塗,說起佛經條理清晰,有條不紊。對我所問的事,說的也都在點子上。確實如傳言那般,是得道高僧。所以,我也有些猶豫,要不要帶你去見他。」萬一他看出桃花的異常,算出桃花的身子里早換了芯,豈不是弄巧成拙。
桃花恍然的拍了下額頭,她怎麼忽略了這個事。倘若真被他瞧出端倪,會不會把她當成妖怪,燒了她
兩人面面相覷,眉頭相繼皺起,這個和尚是桃花能否認祖歸宗的關鍵。皇太后迷信,對和尚言聽計從,他一句話頂旁人說百句。
見還是不見是個問題。不見,前面都是死胡同。見了,起碼還有一半的幾率。
見!桃花拍桌而起,厲聲喝叫,眼中鋒芒閃爍。
天華山離京城的十里開外的地方,對桃花來說,騎馬眨眼就到了。
孟子章將懷裡呼呼大睡的桃花叫醒,這毛病竟和從前相差無二,勾起了他風塵已久的回憶,憐愛的拉緊裹著她的披風。
桃花睡衣惺忪的揉了眼,抬頭看了看百八個台階,恍惚著,睜眼果然就到了目的地。
佛門清凈地,不是武林門派。桃花想省下兩條腿走路,靠孟子章的輕功飛上去,他死活不依,無奈只好歇了心思,和孟子章雙雙攀登上去。
趴到頂端,敞開的寺門前,一座巨大的鼎上插著密密麻麻的香火,青煙裊裊,和空中拂過來的風融合,隨風而去,漸漸的消失在天際中。
這時不是初一十五,前來虔誠膜拜的人不多,所以廟裡大部分的和尚們也不多見,只有幾個面容清秀的小和尚,撐著場面。
孟子章來過,路子算熟,小和尚也是眼尖,估摸上次接待孟子章的人也是他,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迎到跟前。
孟子章從懷裡摸出一錠碎銀,遞過去,說是為佛祖添香。小和尚面沉如水,眼皮都未動下,接在手裡,說了句多謝施主。孟子章抱拳還禮。見他引領著走到香火處,把銀子交給管事和尚。孟子章才繼續開口,說明了來意。
小和尚彬彬有禮,再次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請他們二人往後頭的別院走去。
普陀寺很大,麥田、菜園子、果樹一應俱全,不算上人來人往供奉出的香油錢,表面看起來自給自足不成問題。
桃花一路走一路看,將普陀寺內小半個風景收進眼底,身邊有孟子章在,根本沒上心去記路線,只管沒心沒肺的到處觀看。
小和尚的步調很快,行走如風,沒有動靜,帶著他們拐過幾個廟堂,就走到了一座房門前。
他謙謙有禮的雙手合十,「請施主稍等,容小僧前去詢問一聲。」
「勞煩了。」孟子章禮貌性的回禮。
寺廟為靜修、清雅之地,禁忌大聲喧嘩和聒噪,導致桃花自動調整了氣息,連呼吸都輕輕的,怕自己一個大喘氣,擾了佛門清凈地。
小和尚低眉順目,微微躬身,隨後轉過身去,輕輕推開木門,越過門檻,再輕輕闔上。
「你上回來也是這樣」桃花忍不住的問。
孟子章點頭,「只要高僧不是在誦經念佛的時間段,通常都會見客。上回趕的巧,恰是他剛念完經。我們這次便也趕在這個時辰來。我想佛家之人,應都是有固定的作息時間和規律。」
他說完沒一會,之前領路的小和尚打開木門,對著他們二人說道:「師叔有請,兩位施主請進。」
孟子章朝桃花眨眨眼,一副怎麼樣被我說對了吧的模樣。
桃花趁著小和尚轉身領路,沖他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