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短命爛樓

11短命爛樓

「那就試試看吧,希望你們不要後悔,從今天開始,這裡將沒有短命爛樓,我會把這它送去地府,至於你們,想做人做鬼,跟鬼差說去吧!」冬瓜輕而易舉地抬起雙手,一點也沒有之前的束縛感,在她輕摸一下額頭后,一棟像模像樣的古塔從靠樓梯口的房間里現了出來,冬瓜輕瞄一眼,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這間房是這層樓陰氣最重的地方了,原來藏著這麼個大傢伙。她起身大跨步向前,左手開路右手舉符,欲將這古塔送進地府里。本來就是,鬼就應該呆在鬼域里,何苦在人世間纏留。

「臭道女,不知道天高地厚,雕蟲小技也敢來丟醜,讓你好好看看什麼叫膽大妄為!」背後的聲音不再嗲也不再嫩,換回了他們本該有的沙啞和滄桑,冬瓜冷笑,原來這才是他們本來的聲音,曾經她就被騙過一次,今天當然不會再著一次道。話說那次,她才剛出少林,就遇上了個短命鬼在索命,當時他說他是被那人給謀害的,他也不想復仇,只要重新做人,可不殺了那人,他又投不了胎,如果她能幫他重新做人的話,他可以不索命,她相信了他說的話替他超渡,結果差點被那鬼將三魂六魄全部吸走,要不是她利用天眼強行從幻術中醒來,恐怕她也見不到今天的短命爛樓了。

層層疊疊的手和腳還有無數個眼睛將冬瓜全部包圍,冬瓜慎重地後退一步,她很明白這不是幻術,這裡每一隻手都是一個鬼物,每一隻腳和每一隻眼都是,她一時不敢冒然下手,可越來越強烈的怨氣爭先恐後地向冬瓜的毛孔裡面鑽,恨不得就此分解了她。

「等著灰飛煙滅了吧你!」得意的狂笑一聲一聲傳進冬瓜的耳朵里,她皺眉,天機大師當初是什麼意思,將這一群惡鬼養在人世間到底為哪般?以他的本事,不可能沒有能力送他們入地府,就算是他們都投不了胎,但將此樓設在地府里總比在人世間安全吧!而且都已經到鬼門邊,不差這一步了啊?

算了,管他,先收了再說,冬瓜將手放在腰間掛著的細針上刺了一下,然後,小心地避開這些由眾鬼堆成的一碰上就可能會被拉進去的絞魂機,從背包側面取出一張空白符,再用刺破的那根手指的血在上面龍飛鳳舞著。

「臨、斗、、皆、在、陣、列、前……破!」冬瓜一字一字念著,甩手揮起欲將此符拋向那罪惡的根源,既然他們有害人之心,不管有沒有對冬瓜造成傷害,都應得到懲罰。

「天眼者,請手下留情!阿彌陀佛!」慈悲的一聲法號響起,阻止了冬瓜接下來的行為,誰?冬瓜定睛一看,和尚?天機大師吧!死後還要分出一魂一魄來守護這破樓,這裡面有什麼值得他這樣做,難道和尚也有放不下的東西?冬瓜八卦地猜想著。

「孽障,還不快退下!」看似很虛弱的和尚大喝一聲,周圍的眾鬼果然退開讓出一條道來,冬瓜閑庭信步慢悠悠地踱了過去,笑看著他等著一個合理的解釋。

「女施主即是少林弟子,何不賣老納一個面子,就此別過!」天機大師也是個豁達之人,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再目光溫和地盯著冬瓜等著她的回答。

「大師是傳奇中的偉人,據我師父說您曾獨身一個關閉過七月半的鬼門關,弟子我正有個問題要問大師,現在這鬼門無故洞開,若不是因為上面的那道大悲咒,恐怕這裡早已是永遠的人間鬼獄,現在上面的符印沒有了,大師打算做何計較?還是說,弟子應該問,大師您在這裡開個鬼門是為哪般吶?」冬瓜越說眼神越凌厲,語氣也越肯定,之前她就一直在懷疑這鬼門怎麼會無緣無故一直存在於人世間,不打開也不消失,且有一道高深的符紙將其封印著,極像是人為打開的,可這世上哪個人有這般的能力可以辦到,不過這位先人倒是個奇人,他能辦得到也不是不可能。

「此事說來話來,施主願意聽,老納也不防直說,此鬼門的確是老納所開,為的只是老納的一己之私慾,老納出家前是一個遊行的少年俠客,在一次烈馬失蹄下曾救過一位女子,她很美,美得如瑤池裡的荷花仙子……」天機說到此處停頓一二,像是在回憶當初那種刻骨銘心的一瞬,勾起的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容,可以看出他很開心,「……此女子家世顯赫,我自問配不上她,在與她一段風月後,斷然離開,直至遁入空門都未與她再相見。」冬瓜見此時的天機溫和的目光里透出一種苦楚,且有越來越來濃的趨勢,便猜到這又是一個悲劇,不由的嘆息搖頭,感性著繼續聽他痛苦的回憶著,「原以為此生同她將再無任何交集,卻沒想到在晚年化緣至故地時,居然與她的鬼魂再度相遇,那時我才知她竟在我走後那日夜裡,自束於樑上,當年她才十五歲,英年自盡后入不了地府,反而墮入短命鬼漩渦里不得解脫。」天機說到此處悔恨地皺起眉,那雙溫柔的眼不再,有的只是深如海的矛盾與悲痛,「此事因我而起,且我也不忍心她再受流離和飄蕩之苦,就逆天而行為她建了這若雅閣,然她心善,不忍心那些同樣得不到拯救的短命鬼再受罪,所以才招他們同住,也就有了如今你看到的這般場面,老納深知此舉對後世影響極大,於是擅窺天機,在這裡開一扇鬼門,下了道封印,托借印開之日的能人之手,來將這若雅閣送入地府。老納自知罪孽深重,所以天罰來臨時,特留下這一魂一魄守護在此,等待施主前來,希望施主能發發善心,幫幫老納,也幫幫這些苦命的人兒。」天機說完,沖冬瓜深深彎下腰不起身,等著她改變主意。

冬瓜聽罷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遲遲不作回答,如果世人做錯事都不用負責,那這個世上還哪還有公平一說,不過,最後冬瓜還是沖他輕笑了一下,因為冬瓜早就說過,她不是什麼善人,公不公平也不是她說了算,所以偶爾她是可以放水的,比如現在。

「本來我是想要送他們下去,如果他們不想殺我的話,不過現在……既然有您說情,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好了,但我有個要求,請將你上面的那個符印教給我,不可能我幫你一點好處也沒有吧!」冬瓜微笑著說。

「本應如此,天眼者怎能連大悲咒都不會呢,老納樂意傾囊相授。」天機微笑著又回復成冬瓜第一眼看到的溫和模樣,雙眸真實清澈的讓她都有些恍惚,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可能是一輩子習慣了太多,他自己怕是都不明白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吧!不過,冬瓜猜想與那女子邂逅的時光應該是他最快樂的日子吧!

「請大師助我一臂之力。」冬瓜繞膝坐下做好拚命的準備,想想還是不夠,遂向這位天師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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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雨粟,鬼夜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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