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序幕—分手以後(三)
忙碌的時間總是很快,一轉眼,簡葇就在劇組耗了半年時光。
演藝圈是個很奇妙的圈子,想要站在高處,就要不計付出,一刻不停地努力往上爬,然而,想要被埋葬進萬劫不復的深淵,一夕足夠。
跟了半年的新戲上映了,因為劇情拖沓乏味,觀眾反響很不好,男一號和女一號都沒人關注,簡葇這女二號更是透明得像水晶一樣。她做夢都盼著能有點和她相關的話題,哪怕是緋聞。
結果,她真的夢想成真了。
A市一位嚴重違紀的高官落馬的消息爆出,就不怕事兒大的某八卦雜誌掘地三尺找出了簡葇和這位高官的合影,毫不吝惜地把封面和三張彩頁留給她,還聲情並茂地編纂了一段高官與三流女星不堪入目的姦情。
借了這位貪官的「威名」,雜誌大賣,簡葇也體驗了一回一夜成名的感覺。
起初,她沒當回事兒,只當娛樂娛樂大眾,增加點知名度就算了。沒想到,正愁著近期沒有勁爆八卦可以奪人眼球的狗仔們一窩蜂地開始挖「內幕」,各種流言蜚語接踵而至,網路上更是把她這個「禍國殃民的小三」罵的體無完膚。
分明是經紀公司安排的飯局,她怎麼都推辭不掉,才不得不應酬了那位高官一次,現如今東窗事發,經紀公司一句「純屬藝人的私事」,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而她,真是躺著也中槍,死不瞑目。
威爺再敬業,再維護她,他到底是個經紀人。公司不出面,他也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多年來在銀幕上建立的美好形象頃刻間毀於一旦。
為了躲避狗仔,她天天躲在家裡不敢出門,連高燒都不敢去醫院,還要抱著暖水袋用若無其事的聲音告訴遠在多倫多的家人:她很好,那些傳聞都是為了剛上映的電視劇炒作。
那是她最難熬的幾天,每天看著網上的全不負責任的污衊,比憤怒更多的是恐懼。她是真的怕了,怕自己和以前那些與高官牽扯的女明星一樣,一黑到底,再也沒有電視劇演,再也沒有廣告可以接。她多年的努力就此葬送倒是無所謂,可簡婕讀MBA的學費該怎麼辦?
可能是她這個事兒動靜鬧得有點大了,引起了A市JW的注意,官方開始介入調查。隨著官方的調查深入,她和高官之間的關係被澄清,一切在突然之間峰迴路轉。行內一家很有威望的報紙幫她澄清了真相,證實是那位貪官很喜歡她,有意包養她,卻被她拒絕。至於飯局上的照片,那不過是出於社交禮節,拍照留念而已。
隨後,各大娛樂雜誌報紙好像約好了一樣,輿論導向一百八十度轉彎,紛紛幫她伸冤訴苦。轉瞬之間,她從被包養的情婦變成了富貴不能淫的烈女。
她微博的關注成倍往上增,有人替她不平,也有不少看客唏噓不已,認定這又是一個高端的炒作,更有圈內人把這次事件當做一個三流的女演員成功躍居二線的絕佳案例。
只有她這個親身經歷過的人才真正體會到,這地獄與天堂的一線之隔。
事情平息后,她問威爺知不知道這個逆轉的緣由,威爺也是一頭霧水說:「很明顯,這是有人在幫你,至於是誰,你再好好想想,你認識的人里誰有這個本事。」
她想來想去,她認識的人里,也就是她的少東家世紀傳媒的太子爺岳啟飛能做到。於是她特意備了厚禮去參加岳啟飛的婚禮,順便感謝他不計前嫌,出手相救。
結果岳啟飛冷冰冰回了她一句:「我就算想幫你,也未必有這個能力,更何況,我壓根就不想幫你。」
「呃!當我沒說。」她灰頭土臉準備離開,又聽見岳啟飛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來:「我聽說A市的JW還介入調查了?你這點破事兒還勞動他們的大駕」
簡葇轉了一半的身子僵直了。
岳啟飛又說:「他為你是真的費了不少心思依我看,你不如從了吧。」
「我就算從了你,也不會從他!」
「你怎麼不早說?」
「早說?能怎麼樣?」她瞥了眼一身純白婚紗的豪門千金,朝著岳啟飛拋了給嫵媚的眼神。「今天的女主角會是我么?!」
他摸著下巴深思一番:「我可以晚兩年結婚。」
「多謝厚愛!」
她拖著搖曳的裙擺離開婚禮現場,沒有看到岳啟飛眷戀不舍的目光久久沒有收回。
自從經歷了一次冤案事件,簡葇很榮幸被許多導演認識了,演藝事業出現了明顯的轉折。經紀人威爺幫她接的片子越來越多,出了一個劇組又進一個劇組,在角色的戲劇人生中「活了」幾番,便是兩年過去了。
或許是經歷多了戲里的悲歡離合,她漸漸學會了遺忘。即便許多忘不了的往事,也只當做是一場已經殺青的戲,戲落幕了,故事也就結局了。縱然不是她所期望的結局,也能坦然接受了。
所以,她聽見駱晴身臨其境般講述某人的風流韻事,也能夠一笑置之,只當自己是個局外人。
她以為前仇舊恨已經化作雲煙,直到他們分手后的第五年,一場躲避不及的相遇
國際酒店光芒璀璨的觀光電梯門前,大理石的地面泛著溪水般通透的波光,她站在上面忽然有種即將沉溺的不安全感,越來越強烈。玻璃門緩緩開啟,簡葇邁步走進電梯,才發現狹小的空間里還有一個熟悉的人影,沉溺的不安全感真切地襲來。
既然無路可逃,她只能若無其事戴上Gucci新款的墨鏡,專心致志看著外面的都市繁華。
電梯一路下行。隔著棗紅色的鏡片,簡葇目不斜視看著前方,但依然可以感受到一道目光肆無忌憚地掃過她的臉,**的香肩,沿著緊身短裙包裹出的曲線一路向下最後停留在短裙無法掩蓋住的小腿上。
耐不住喉嚨的乾澀,她輕咳一聲。
他微笑著將視線移回她的臉,「怎麼?應酬完了?」
她當然明白他那句意味深長的「應酬」代表什麼,回他一個更曖昧的聲音,「何必明知故問呢?」
「介不介意透露一下,你的價碼是多少?」
這人
幸好有墨鏡遮住她冒火的眼睛,她才能繼續裝淡然:「我一般不收錢,只看對方給我什麼樣角色。」
「叮咚」一聲,一樓到了,她以最快速度沖向電梯門。
他卻更快她一步擋在了電梯門前,「只要讓你演女一號,誰都可以嗎?」
衝動是魔鬼,這是一句至理名言。等到她想起這句話的時候,不該說的話已經脫口而出了。
「當然,也包括你,鄭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