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挖坑

「娘，我剛才是這樣捉野雞的……你看我現在捉了一隻這麼大，娘你說是不是該多捉幾隻回去呢？如果是捉到母的，那麼咱們就留幾個蛋，把野雞的羽毛剪了，讓孵蛋去，多生幾隻雞。你看好不好，這樣的話，咱們就可以多樣幾隻雞，雞長大還可以生蛋……」筱婷給便宜娘洗腦，講了個雞生蛋，蛋生雞的道理，給便宜娘，畫了個大餅。

「小花，你說的是真的嗎？」便宜娘雙手迅速的握著筱婷的肩膀，一臉激動的樣子，看來真的是窮的不行了，突然間在絕望中看到希望的樣子，眼睛發亮，嘴角上揚，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樣。

額，會不會餅化的太大了？筱婷在心裡暗附著。於是連忙說道：「娘，話是這樣是沒錯的，但現在有個問題，有待解決。」

「什麼問題，你快說。」

「娘，您看哈，我剛才是怎麼捉野雞的，也告訴您了對吧。」

「這個我知道，你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便宜娘這會兒滿腦子疑問，而且腦子裡想的全是雞生蛋，蛋生雞。

「娘，你看哈，我這捉野雞是要人一直盯著的，而且能捉的比較少，還不容易捉。那娘你想想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辦法嗎？還不需要人盯著的。」筱婷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其實她也想過，挖個坑啊，也就是陷阱，讓動物掉進去啊什麼的。但這野雞不是會飛嗎？再說了，這草叢裡可沒什麼大動物，什麼兔子之類的到目前為止一隻都沒看到過，連小兔子的腳印都沒有。且不說，兔子很難養，以前大二的時候，宿舍姐們養了只兔子，超級難養，還特么嬌貴，一天拉好幾次。還動不動就病，也許是沒有經驗，可現在照舊是沒有經驗啊，那兔子養了不到一周就送人了。

此外，就算挖了坑，上面好歹要鋪點東西吧，那樣野雞之類的才會從上邊過。可如果鋪墊草上去，野雞的重量也不過那麼幾斤，還又會飛，這可不是個好方法。

「小花，娘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你有其他的辦法嗎？」靜娘現在是腦子靜下來了，雖然她是個柔弱的婦人，深受古代各種思想的荼毒，但她並不笨，只是有很多觀念是從小一代一代教育下來的，加上周邊的女的也是這樣。所以理所當然的覺得女的只要會生孩子，帶孩子，衣服做飯，會針線，伺候丈夫，孝順父母，農忙的時候，能幫的上忙這樣就好了。其他的東西不需要她們去操心。

「娘，我有想過挖個坑，在坑的上面放草遮擋下，可是這樣又不行，野雞會飛，而且重量很輕，根本不太可能。」筱婷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怎麼要餵飽自己的肚子就那麼的難啊。看著便宜娘一臉蠟黃蠟黃的樣子，她很難想象如果自己也一臉蠟黃蠟黃的會是怎樣。其實她還真的沒照過鏡子，或者說是水吧，她這會兒不就是一臉蠟黃，渾身瘦的幾根骨頭都數的清了嗎。只是她不願意承認，潛意識裡還當自己是現代的時候那樣白而已。

「那如果在坑地下插幾根樹枝，把每根樹枝的距離拉出來，你看這樣成嗎？」

「娘，可是那野雞那麼輕，怎麼可能輕易的掉下去呢？」筱婷這會兒有點頭大，想要以後經常能吃雞肉和雞蛋，可實際執行起來又那麼難。如果再現代就好了，那麼多捕捉工具。

「對了娘，我聽說野雞早上視力不太好，在天還沒太亮前。我們是否可以挖好坑，然後把樹枝插下去，然後上邊鋪幾個草，早上來這邊，將野雞往那個坑裡趕呢？野雞是視力不太好，可會撲騰也不太好捉，那麼我們就這樣做，您看可行么娘？」最後實在想不出辦法了，就想到以前看的一本穿越的裡邊就說雞視力不好，早上起來捉什麼什麼巴拉巴拉一堆。

其實很多東西看過後就忘了，也記不太清楚。不知道行不行，先試試再說。要不行，這個大餅暫停，以後繼續畫吧，人最怕的就是沒希望，一定要給他們希望，然後朝目標前進。記得老公說過，有個計劃，一步一步來。想到老公，心裡有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好想哭。老公，你知道嗎，我很想你，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了，我在這裡，這個陌生的世界，過的一點都不好。

「小花，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餓的難受了？要不我們先回去吃飯，回頭再過來看看。」靜娘看著女兒突然沉默下來，滿臉傷心，眼眶裡的眼淚要掉不掉的。滿臉的委屈與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中帶著一種絕望與憤恨。靜娘有點嚇著了，這女兒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會露出這樣一種表情，這個表情不是現在才8歲的她應該有的啊。

自從這個女兒山坡上摔下來后，雖然聰明了，但總感覺哪裡怪怪的。怎麼說呢？一個只有8歲的孩子來說，她現在有點過於的早熟的樣子，雖然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但就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看著這樣的女兒，靜娘此刻的心裡充斥著一種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感覺。沒辦法，夫君被強制入征，估計也死了。

自己一個婦道人家她也沒辦法，上有老，下有小。自古的思想就是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還得撐起這個家。娘家離程家坑又遠，有二十多里指望不上，而且也窮，家裡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沒有田，種的都是從馬地主那邊租來的，一年下來都不夠自家嚼用，更別說補貼給她了。夫家，只有一個夫君以及一個小姑子，小姑子早在兩年前成親，嫁給了隔壁鎮的一個獵戶。那時候沒辦法，夫君被拉走了，家裡沒有勞動力，自己又有身孕很多東西都做不了，婆婆年輕時為了將夫君與小姑子拉拔大，落了一身病，身子時好時壞，加上夫君被強制入征時又哭壞了眼睛，現在眼睛還不太好使。

就在那時候，小姑子拉著婆婆與她商量，將小姑子嫁了，要點聘禮，好繼續維持生活到生完孩子。女兒（原主）那時候5歲不到6歲，又傻傻的，一家老弱婦孺。無奈之下，才將小姑子嫁了，那時候小姑子才剛及笄沒多久，本想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的，可惜事事不如人意。

「娘，沒什麼。咱們還是快點挖了坑回去吃飯吧，下午還有很多事情呢。對了娘，咱們家現在的田種了嗎？」筱婷不想靜娘看出什麼來，於是轉移了話題。

「還沒呢，田前幾天娘已經弄好了，穀子還沒撒下去，打算過兩天天氣在暖和點再種，現在還有點冷。」

「娘，咱們的水稻是一年種幾次啊？您一般是在幾月份的時候開始種呢？」筱婷有點好奇，讀高中的時候，筱婷的地理學是最好的，一般南方的水稻是兩季，北方的是一季，除了海南那邊是三季外，基本上都是這樣的。南方的基本上是在清明節前就弄好了的，可又不好意思問現在是幾月份，什麼年代等等等。這些只能等自己慢慢發掘。

「一般是在3月份天氣暖和了，就可以開始往田裡撒穀子了，一年只能種一次。3月撒穀子，要到9月才能收。9月後天冷了，不能種大米，只能種點其他的東西了。我們家只有一畝水田，旱地和荒地都沒有，一年種的糧食除了給朝廷的和留下穀子種子后，就不多了，能剩下三十多斤，這些也不夠一家人嚼用的，哎~」

筱婷愣住了，這是什麼地方啊，水稻種植時間這一長，而且納稅要多少啊，怎麼留下種子和納稅之後，就剩下這麼一點點了。那穀子脫粒成大米之後才剩下幾斤啊。作為一個典型的南方人，愛吃大米飯，那些七七八八的吃不慣，這個水田的產量也太低了點吧。難怪現在只能天天喝野菜湯，都快喝吐了，如果不吃不會餓死的話，筱婷是絕對不會喝的。

另外，娘說過幾天就要撒穀子，又說3月撒穀子，那不就現在就算沒有三月也快到3月了？3月有什麼好吃的？筱婷上輩子各種挑食，唯獨不挑水果，她老媽曾說，如果你愛吃飯和愛吃水果一樣，我就放心了，意思不挑食。

筱婷只知道春末夏初有枇杷，有櫻桃，有楊梅。夏天有什麼西瓜、荔枝、芒果等等等，秋天更不用說了，冬天也還有橘柑什麼什麼的。春天看來還真沒有。算了想那麼多幹嘛，先解決目前的問題。

「娘，咱們先挖坑吧，你帶刀了嗎？咱們砍些樹枝來吧，另外挖坑要怎麼挖啊？」面對挖坑，筱婷滿腦子問題，以前是怎麼挖的？對了用鐵楸的，那個多塊啊。可是現在什麼工作都沒有，用什麼挖，家裡也不知道有沒有鋤頭，可是回家一趟又要好久。

「娘，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折個大些的樹枝，我順便找找有沒有尖銳點的石頭，大點的，咱們用這個挖，可以不？不然回家得好久。」

「行吧，也只能這樣了。出來的時候，就帶了籃子。」於是娘倆各自分開忙碌了起來。筱婷再找石頭的時候，還發現了一小叢韭菜，就順手拔了下來，晚上還可以弄個韭菜炒野雞蛋，想想都要流口水，似乎聞到了香噴噴的感覺。

前後娘倆找好工具到挖好坑，再倒再坑裡插上自認為密度還可以的樹枝后，就是一個快兩個小時了，額，古代兩個小時候就是一個時辰。看太陽已經過了中午，估摸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一點后了。

娘倆速度的拔了些野草，在上邊鋪上薄薄的一層，收拾好東西，往家的方向走了。而此刻筱婷餓的早已經前胸貼後背，感覺頭在發暈了。還好在胃裡喝了不少水，又還好在這會兒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吃雞肉，才有毅力走回家，自己那些半籃子的野草、掏的野雞蛋，葉子包的2個半蛋黃以及韭菜，靜娘好像早已經習慣這樣，挎著籃子，拎著野雞，走在筱婷之前。時不時的回頭和筱婷說說話，讓她快點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