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 竟然是他
去到目的地,溫暖從包包里翻出備好的脂粉,化上精緻的妝容。
所有準備工作就緒,她再次埋首看了看自己的裝束,深V型花邊領口修飾出完美的柔軟弧度,效果似乎不錯。
她抿了抿唇,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從計程車里下來,一抬頭便看見頭頂上方兩個鎏金大字——「皇巢」。
終歸是聲色場,即使站在底層,也能看見半空中一道道耀眼奢華的霓虹光束,張揚無比地揮舞在濃郁的夜色中,整棟大廈都充斥著動感的音樂聲,以及買醉人們瘋狂興奮的咆哮聲。
如此奢華迷亂之地,溫暖並不喜歡。
但,她來此有要事得辦,眼下是她唯一的機會,容不得半點遲疑。
直行電梯將她送達最頂層,踩著一路奢華的波斯地毯,她忐忑不安地來到至尊VIP包房的門口,手心裡早已捏出了汗。
「進去吧,就等你了。」領路的服務生冷冰冰地說。
溫暖微微頷首,深呼吸一口氣后,推門而入。
包房內安靜得出奇,氤氳昏暗的燈光下,那個男人周身瀰漫著冷然的氣息,輪廓忽明忽暗,面容模糊,既神秘又邪魅。
他坐在八人座昂貴青皮沙發上,唇角微彎,鉛灰色休閑外套隨意地搭在一旁,黑色襯衣的領扣已解開,領帶斜斜地耷拉著,慵懶幸感地斜靠在椅背上,神態輕佻,氣勢卻凌厲逼人。
然,男人模糊的臉部輪廓,令溫暖的心不覺一抽。
為什麼,她覺得他看上去有些眼熟?
她的突然出現,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他抬起頭來,身子微微前傾,露出一張帥到人神共憤、天理不容的臉,簡直如同藝術品雕塑一般,只嘴角微勾,已是一副顛倒眾生的皮相。
尤其是他那雙漂亮而狹長的桃花眼,懶洋洋的,看似漫不經心,但眸子里卻透著一股邪氣,看見溫暖的臉時,他的目光驟然黯淡下來。
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溫暖渾身一僵。
老天,她沒有看錯吧,竟然是他?!
腦子裡瞬間當機,無法回神,半晌后才意識到:難道,皇巢的幕後老闆就是七年不見的容爵?!
這怎麼可能?!
當下,溫暖慌了神,隨口扯謊道,「對不起,好像是我走錯了。」
轉身要走,卻聽見他朗聲說道,「慢著!」
溫暖足下一頓。
「走錯了?」帥得一塌糊塗的男人笑著喝盡酒杯里的酒,雙眸緊緊盯著她的眼,「你不是想進來賣嗎?怎麼,急著要走?」
男人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極淡的嫌惡,似乎並不願意看到她此刻的默認,將手中的酒杯放回案几上后,仰身躺回沙發椅背上。
溫暖正想說話,側手邊的洗浴室被人打開,一個五十多歲的禿頭男子從裡邊走出來,十分不雅地提著褲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溫暖。
此人是容爵的合作商,日本人,名叫松下次郎。
見溫暖身形妖嬈得令人遐想聯翩,活脫脫一個轉世妖精,只這麼一眼,已是騷亂了松下次郎的心。
一落座,他就笑著問,「容少,這位美女是——」
隔著一張擺滿酒水和時令水果拼盤的桌子,容爵的身子慵懶地斜靠在軟椅上,一雙黑瞳猶如清冷黑夜中閃光的星,直逼溫暖的面龐。
「大概也是模特公司介紹來的新人,」末了,他補充道,「松下先生要是喜歡,隨便挑。」
溫暖心裡一驚,隨便挑?他以為,是挑衣服嗎?!
還未來得及反應,下一瞬陡地被人捉住了手腕,溫暖在眩暈中跌入松下次郎的臂彎里,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而容爵卻是面無表情。
他竟然無動於衷,還親手送她入火坑中?他是真的不記得她,還是根本就記得,所以才這麼冷漠地捉弄她?!
從未被人這般侮辱過,溫暖心裡那道好不容易築起的防線,瞬間轟然坍塌。
但,她並沒有急著發火,而是半推半就地坐回沙發,努力扯出一個笑容。
「松下先生先別急,漫漫長夜,我們可以慢慢玩。不如先和我玩一玩擲骰子,如果我輸了,我給您敬酒,如何?」
「嗯,這個主意不錯,不過這籌碼還不夠。若是輸了,就用嘴喂酒,玩起來才更有意思。」松下次郎貪婪地提出要求。
「好,就用嘴喂!」她豁出去了。
聞言,沙發上男人握住酒杯的手不覺一緊,淡寒的眸光唰地從溫暖的臉上掃過,眼底迸射出一道似有若無的警告。
彷彿沒有接收到容爵的警告,溫暖依舊含笑,為松下次郎倒上一杯酒。
不過只是個吻而已,雖然這二十三年間她吻過的男人不多,經驗也是少得可憐,但她不在乎。反正她來此的目的只有一個,只要不是容爵,傍到一個有錢的金主就行。
松下次郎看似興味盎然地接過酒杯,實則已將兩人的對視落入眼底。
他若無其事地吆喝,「來來來,溫小姐,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