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溫柔淪陷
回山莊的路上,她在想,為什麼她最出糗的時候,似乎旁邊都會跟著許雋,老天,她僅剩的那點自尊心,都已經蕩然無存了。
許雋抱她似乎抱上癮了,一路邁著大步前行,山莊前往的遊客一片側目。她把頭埋進他的胸膛,暫時當鴕鳥。
房門一推開,許雋把她放在柔軟的沙發,手還是圈著,他盯了她一會兒,眸光微閃,有火苗在跳動。
唐小雅垂下眸,看到自己的白色線衫緊貼著皮膚,濕漉漉的一片,露出黑色內衣的輪廓,還有明顯的……突然有點不自在起來。她掙扎了下,一個骨碌差點滾了下去,急忙穩住,說,「我其實沒事的,洗個熱水澡就好了。」
可是衣服的水氣在蒸發,渾身起了哆嗦,她不由地「啊噴」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你看看,趕緊換掉衣服。」許雋把她抱起來,輕輕地放到了浴室的門口,有點不放心地盯著她,說,「小心點,有事趕緊叫一聲。」然後閃了出去,虛掩上門。
花灑打開,熱水淋漓而出,渾身舒暢起來。十分鐘后,唐小雅裹了睡袍出來,看到許雋已經換了乾淨的衣服,歪靠在沙發上,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小腿肚上裹了白色的紗布,血絲泛了出來,她有點內疚,心裡卻是暖暖的。
許雋伸手把她扯進了自己懷裡,然後從案几上端起一個大杯子,遞過來,有濃香清甜的氣息在縈繞。「喝吧,這是薑湯,小心感冒。」
唐小雅一看到水,有點條件反射,很自然地打了個嗝,「我。。。。。很飽。。。。。」
「快點,怎麼這麼不聽說。」手還是不依不饒地伸到她面前,他的眼眸斂,有點嚴肅,唐小雅有點怕他這副樣子,象在集團公司開會的清朗神色,讓人不得不凜足心神。
「好吧。」她不甘不願。額頭冒出三根黑線。這廝兒都快成她爹了,以前怎麼不知道他這麼細心到位?
在他的注視下,唐小雅不敢不老實。她一仰脖子,喝下整整的一大杯,感覺胃裡漲得不行,估計是翡翠湖的水也喝了不少的緣故。
許雋拿開了她的杯子,眼眸里聚著光,深邃如海,突然,他嘆了一口氣,把她緊緊地攬進了懷裡,頭埋在她的脖頸間,悠悠地說,「還好你沒事。。。。。。。剛才我很擔心。。。。。。」聲音里有憂慮,有欣喜。。。。。柔柔的呼吸纏繞在她的耳際,她不由地感動,伸出手輕輕地環住了他的背。
她明顯感覺他身子微地一僵,然後把她拉開了少許的距離,仔細端祥著,黑眸里有亮光閃爍,「小雅,你真的在這裡嗎?」
傻話!她不在這裡在哪裡?可是她喉嚨里突然有東西哽住,想哭的感覺。
「嗯,在這裡。」
他突然托起她的腦袋重重地吻了上來,一遍又一遍地痴纏著,然後捲起她的溫熱一陣翻滾,象要把她揉碎在自己的身體里。
唐小雅背抵著沙發,無力抵抗,任他作亂,暗想就這一次吧,也許往後就不能這樣近距離地接觸這個男人了。至少這一刻,她在他的懷裡,在他的心裡。
因為失蹤落水這一遭,許雋和唐小雅提前回城。其中,她數次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九月的街頭,人群在擁擠的街頭匆匆而過。
車門打開,涼風吹拂之下,腦子竟然有點昏沉,喉嚨開始發痛,她想起身走出去,可是渾身乏力,有點踉蹌。忽地,一隻有力的胳膊伸了過來,然後,她歪在熟悉的懷抱里,繼續沉睡,黑暗襲卷而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後,迷糊間睜開眼,居然已經躺在許雋家的大床上。
他的臉,模糊遙遠,恍惚中,只看到他眉頭微皺。滾燙的額頭上突然有輕輕觸覺傳來,微涼的手指,帶來無限舒適安定的感覺。她想睜開眼,好好地看看他,可是眼皮卻有點重。
「小雅,你發燒了。來,嘴巴張開,吃點葯。」清朗的聲音就在耳邊,熟悉的氣息縈繞。她機械地張開嘴,感覺有藥片進了嘴裡,然後是溫水,一起咽下。然後一隻手攬過她的身子,輕輕地放開,頭還是犯暈,一圈又一圈地泛濫開來。她其實很想回答他,沒事,一點事都沒有,可是身子卻有點不聽使喚,最後嗯了一聲,又沉沉地睡去了。
失去意識前,她在心裡哀嘆,哎,這下想證明自己落水沒事,看來是難上加難了。
在長長的黑暗中,她穿越回童年,躺在她家的小床上,粉色的被單還有維尼熊抱在懷裡,也是發燒,身子在被子里蜷做一團,媽媽撫著她的額頭嘆氣。
「寶貝,覺得怎麼樣?」熟悉的聲音,原來是爸爸,帶著焦灼的眼神。
媽媽拔出了溫度計晃了渴,說了聲,「三十度了。可能還會升。」
「趕快去醫院看看吧。」爸爸把好輕輕一攬,她被圈在安全的懷抱里。后來是無邊無際的白色,病床上同時躺著兩具血肉模糊的人,爸爸,媽媽,不要啊!她站在角落,清楚地看到小悠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她把她扯過來,兩人抱著一起哭。然後是重重的腳步聲一串,進進出出,許多人在忙碌著。。。。。。
似乎有爭吵聲,還有議論聲音,嗓音在繼續,幾乎忍受不了,她低頭捂住自己的耳朵,只想尖叫,突然熟悉的聲音溫柔地傳來,低沉好聽,輕輕催促,「小雅,小雅?」
那些淅淅瀝瀝的沉悶回憶瞬而遠去,她睜開眼,看到許雋潭深的雙眸,擔憂的神色,他的手指覆在她的額上,拂過她滾燙的皮膚,帶起一陣微涼,她重新閉上了眼睛,舒服得不想再張開。
「爸爸……媽媽……別走……」她在夢魘中,秀眉擰成一個細巧精緻的結。
許雋看她臉頰泛紅,嘴唇卻蒼白,心想自認識以來,她很少提及自己的父母,每次都是獨立幹練的樣子,神采奕奕,可是那樣的年齡,一下子失去雙親,該是多少的痛苦,想到這裡,心竟然微微抽痛。
「小雅……」
睡夢中,她感覺耳邊輕輕地呢喃著,一隻手撫過她的額頭,她的眉頭漸漸地舒緩了,沉沉地進入了夢鄉。再次醒來,面前的臉,從模糊到清晰。許雋深褐色的眼睛,專註地看著自己,眉頭微皺,帶著憂慮。
唐小雅長睡了一覺,其實已經恢復了大半,這會兒回過神來,突然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躺在他家的大床上,雙頰不爭氣地發燙,她唾棄自己,天南水北呀,如何劃清距離。
「小雅,,」磁性的嗓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他手指伸過來觸在她的額上,冰冰涼涼的很舒服,「還難受嗎?」
她不由自主往後仰了一下頭,聲音恍惚,「還,還好,不會很難受。其實沒關係的,就是浸了水,有點著涼罷了。」
「別大意。你燒得很嚴重,而且一發燒就會夢魘,睡得也不踏實……乖,別再逞強了,接下來幾天,還得按時吃藥……」許雋臉色還是斂著,有點不高興。
一發燒就會夢魘,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她陳米娜說的話,難道上一次發燒陪在她身邊的,真是許雋?心念一動,她說,「上一次我發燒,是不是你進的門,還買來了葯,照顧我半天的……」
沒有得到回答,唐小雅忍不住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那裡眸光閃動,帶著探詢的意味,但眼角微彎,臉上有一絲笑意漫出來,許雋低低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她也沒有隱瞞,「其實當時迷迷糊糊的,只是覺得是個熟悉的人。后來,陳米娜告訴我說,當時我生病的那個時間,陸明軒曾經打電話四處找我,所以,我猜……會不會是你?」
唐小雅看著他臉色放鬆,終於吞吞吐吐地把話說完了,然後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麼會叫他過來?」
面前這廝兒稍霽的臉色又陰雲密布,真搞不懂哪裡得罪他了。難道這個還不許問不成?
「你夢魘,還叫著他的名字……」許雋不甘不願地開口了,臉更加臭悶難看。一想到她對陸明軒痴迷的樣子,一把火抑制不住在心裡燒。
「…….」唐小雅滿頭黑線。
其實仔細想想,當時那個夢,罪魁禍首還不是因為他。夢境里,她明明和陸明軒約會,一起擁抱纏綿來著,可是,也不知怎麼的,他的臉硬生生地闖了進去,近在咫尺,清香的氣息縈繞,溫熱在她唇邊輾轉……顛覆的情人,錯亂的畫面,她心裡有愧,在夢裡自然喊「陸明軒別走」什麼的。
能怪她嘛?如果讓他知道真相,豈不是讓他知道,大概會認為自己很早就對他心懷不軌嗎?還是在夢裡yy?豈不是讓他得意了去。她決定三緘其口。
「謝謝。」他對她有太多的好,可是除了說謝謝,她還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或是做些什麼回報。
「說這個生分,換個新鮮的。」這個男人口氣還是冷著,眉微蹙。
唐小雅想笑又笑不出來。她輕輕碰了碰他的手,可憐兮兮地說,「嗯,我餓了,一整天都沒吃飯。」
許雋看著她撇著嘴角的樣子,知道她是裝的,可是心裡就是柔軟得不行,他嘆了口氣,伸手撫過她的長發,悶悶地說,「你叫我一聲,我就給你飯吃。」
丫的,逗小孩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