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無比心疼
箭矢沒入了她的右肩,她的衣衫被染的通紅。
虛弱的爾妝被拓跋燾放在了王榻上,方才回營的一路上拓跋燾都堅持親自抱著她,這一切,是何等的待遇。崔浩默不作聲的跟在皇帝的身後,他注意到了拓跋燾對爾妝不尋常的關注,卻無暇去顧及。
他只希望她能平安。
她已經離開了他七年,她不能再離開他一次。
太醫火速趕來了皇帳,拓跋燾這才起身,給太醫讓出了一片空地。
「務必治好她!」因為焦急和擔心,拓跋燾不自覺的嚴厲了起來。
她的睫毛上掛著幾滴晶瑩,卻不知是額上沁出的汗水,還是她的淚水。
此刻的她,究竟有多痛。想到這裡,拓跋燾就不自覺地握緊了拳。
「陛下放心,臣定儘力。這位姑娘並未被傷到要害,雖然血流的多些,但不會有什麼大礙。」太醫安慰著坐立不安的皇帝。
拓跋燾舒了口氣,他看著太醫嫻熟的動作,終於放了點心。
拓跋燾見崔浩就站在他身邊,便關切著道,「方才的混亂叫伯淵擔心了,下去休息罷,不必再陪著朕。」
「臣——」他拱起手,說不出任何下文。
他想拒絕,她這樣傷著痛著,他寸步難移。可他面對的,是不能被拒絕的天子。
拓跋燾擺了擺手,以為崔浩欲行禮數,「免禮了。」
崔浩只得鞠了一躬,最後看了看躺在榻上掙扎在痛苦中的女子,狠下心來,邁步離去。
為了拔箭上藥,拓跋燾默許著太醫褪下了她的部分衣物。
層層衣物被剝開,爾妝的大半右肩外露出來。拓跋燾看見了她白皙細嫩的軟肩,以及微露出來的半盈酥|胸,不禁喉中一陣乾燥,他不自然地背過身去。
如此靜佇了好久之後,才聽得太醫說一切都妥當了。
拓跋燾連忙走到榻前,坐了下來。爾妝的長睫依舊緊閉,額上沁出的細汗愈發多了,想來是太疼的緣故。
「要不要緊?」他伸手為她擦乾,又細緻地理了理她有些凌亂的頭髮。
「已經無礙了。但需要靜養數天,在此期間不宜顛簸。」太醫答著。
「數天是幾天?」拓跋燾追問,十天後他就要移軍追剿柔然殘餘,如何不顛簸。
「回陛下,最少半月。」太醫掐指算著,「女人不比男人,康復起來緩慢,若不想日後複發或是留疤,必須要靜養。」
拓跋燾點了點頭,「朕知道了,退下吧。」
皇帳里只余他們兩人,拓跋燾神色凝重地盯著她肩上包著白布的傷口。
敷了草藥之後血雖止住了不少,白布上卻還是染上了一片紅色。
她的右邊衣物還微敞著,他伸手想去為她掖好被子,卻在觸及她的肌膚時戰慄了一下。微微蜷起手指,他不自覺屏緊了呼吸。
只消再向下一點……
他搖了搖頭,剋制著心底的衝動。
最終,他只是拽過龍紋錦被,覆在了她身上。
揮之不去的是她奮不顧身擋在他身前的樣子,就在他的眼前重複著出現。
爾妝,是朕錯了。朕不該懷疑你是柔然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