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神獸血脈覺醒
程楊,陸笑,龍躍和兩隻坐騎是見過小白的特別的行為和不羈的言辭,對此表現的很是平靜,韓雨千和韓胤竹沒有見過,顯得有些新奇。
「鳳姐姐,那個獸——小白真是你的——?」小丫頭看著小白的背影,實在不知道如何形容。
「它就是一騙吃騙喝的,不用理它。」
「誰騙吃騙喝了,真是,這話我就不愛聽。」小白的耳朵很好,尤其是有人說它一丁點不是立馬就炸毛。
相比起來,韓雨千更加喜歡小鳳凰,女孩子都喜歡長得可愛的小傢伙,小鳳凰沒有火焰的時候就很可愛。這幾日清歌不在,都是韓雨千照顧小鳳凰,所以這兩個走的還是比較近的,至於為什麼金翅大鵬會被小白燒烤了,韓雨千是這樣回答的,那頭鳥時不時來外院準備替金靈兒報仇,結果小鳳凰看見了就天真的問了一句,這個這麼丑的是誰?然後金翅大鵬就發火了,剛好被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小白看到,不知道怎麼的就被忽悠下來就地處決了。
這樣的解釋合情合理,清歌想到自己回到神風學院就立馬去了院長那裡,這點時間夠它殺人放火了,金翅大鵬遇上小白也算是活該,可是金靈兒居然還敢來自己的院子,這女人還真是一點都不擔心她辣手摧花!
有小白的日子總是過得很雞飛狗跳,自金翅大鵬被燒烤一事過去已經十來天了,這十來天里金靈兒反常的沒有來找她麻煩,不過清歌倒也不是犯賤的想她沒事來串門。反倒是小白把整個學院的師兄師姐整治的服服帖帖的,空閑的時候帶著小鳳凰為非作歹,還給它灌輸些痞子思想。
清歌正在房間打坐,小白帶著小鳳凰不知道又去哪裡禍害了,龍躍和程楊出去切磋。這段時間相處,很多人都默默的改變不少,半個月不見的秦天忽然風塵僕僕的出現在她面前,略帶疲色。
「你這是打野戰去了?」清歌端坐在床,含笑看著秦天。
秦天看著她含笑的眉眼,又想到父王對自己說的話,閉了閉眼鄭重的對清歌道:「你別嘻嘻哈哈的,我有話跟你說。」
「你那說啊,我聽著呢。」她板著臉,眼裡依舊有笑意。
見她這樣不配合,秦天不由得有些惱怒外加無奈,說話也不由得大聲了起來:「鳳清歌,如果——我是說如果,有朝一日我做了天下的主宰,你願不願意——」秦天邊說邊打量她的臉色,觸及她明亮炫目的眼神,忽然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要說我給你一個母儀天下的位置,估計她會棄如敝履;那說跟我在一起吧,反正你從前不是一直喜歡我?這個說不準。
秦天瞅了瞅清歌挑眉的看著自己,硬是說不出口。
「你做天下主宰,準備讓我給你做俘虜?」
「不——我從沒這樣想過。」他脫口而出,看向她的眼睛里有著難以掩飾的急切,清歌掃了一眼,她相信秦天此刻的表情沒有作假,可是啊,他消失這麼久,帶回來的消息竟然是這個。想著不久前鳳連城和她說過的話,再結合秦天今日的表現,秦王恐怕已經耐不住了,接下來說不定會有所動作。
「那你是怎樣想的?待你手握江山之日,再施捨我鳳清歌一個母儀天下的權位?」清歌哂笑,沒看秦天欲言又止的表情,接著道:「漫說我從前對你有感覺,可是你覺得真有那一天,我會接受?」
這算是他們倆第一次開誠布公的扯開這個話題,清歌坦白的話,帶著自嘲的口吻,讓秦天心裡很不是滋味,從前有感覺現在就不能繼續有嗎?他長得不差,有地位有身份,她哪裡看不上他,想到這次回去,父王給他下的最後通牒,再看看清歌一副不屑的樣子,秦天忽然酸溜溜的吼道:「從前你喜歡的是我,為什麼現在你就變心,我到底哪裡比不上獨孤烈!」
她詫異的回頭看著秦天滿是憤怒的臉,心裡無語,這和獨孤烈扯上什麼關係了,不過她還是耐著性子解釋:「秦天,喜歡不是愛,那只是一種感覺,從前我喜歡你,可是你並沒有喜歡我,那時候你是厭惡我的,所以我算不得變心,因為我從沒對你交過心,你明白嗎?」
「我承認從前是我不對,可是我好歹是一國太子,我那時拉不下臉我也不知道你會改變——」
「秦天,不要為自己的過錯找借口,你我都明白,你今日這般不過就是因為我不再是從前的鳳清歌,倘若我依舊是個草包花痴,你覺得你還會對我說這樣的話?」她步步緊逼,奪過他的話,反問道。
秦天啞口無言,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心裡苦澀不已,可是就算這樣她為什麼要和他住一起,還——用他喝水的杯子,甚至他們還親過,雖然那段過程有些崎嶇,可是畢竟是事實,之前的一幕幕如放電影一般在腦子裡盤旋,他覺得清歌只是因為國家被滅所以拒絕他,可是一想到她將對他的喜歡轉移到獨孤烈身上,他就氣的不行即便她說的是那麼回事,可是就允許她以前死皮賴臉,不允許他現在固執己見么。
「不論怎麼樣你喜歡的一直是我,不能喜歡獨孤烈。」
聽著他略顯孩子氣的話語,她不知道該怒還是該笑,遂搖了搖頭。秦天以為她搖頭是拒絕的意思,臉色一冷,口不擇言道:「獨孤烈一個魔殿的大魔頭,手段狠絕,性子陰冷,殺人不眨眼——」
「夠了!」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能好好說話,這一刻無疑是氣氛完全被破壞,都說陷入愛情的女人是癲狂的,可是她還沒有癲狂,她很清醒,所以她也很生氣,臉色自然就變得很冷很刺人,看秦天的眼神有那麼些不加掩飾的疏離,清歌冷笑一聲,寒聲道:「你口口聲聲說獨孤烈是大魔頭,殺人不眨眼,你見過他禍亂武林了,你見他隨便殺人了?秦天,我本來不想說,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父王為了一己私利吞併我鳳國的時候是不是手段狠絕?我鳳國幾十萬大軍,被你秦軍揮刀屠城的時候,你們秦軍是不是殺人不眨眼!」清歌一步步逼近秦天,秦天驚駭於她此刻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後退,這樣的鳳清歌讓他畏懼也擔心。
「在你詆毀別人的時候,先想想自己,有沒有錯。」說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出去,那背影在透過樹葉設下的陽光里,有一絲冷然和決絕,看得秦天心裡一冷,他忽然像是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抬步追出,卻已不見她的影子。
秦天茫然的靠著牆壁,心裡痛恨獨孤烈的出現,又怨清歌對獨孤烈太緊張,對他卻是太不在乎。
清歌一路冷著臉,不知不覺就走到內院,抬頭一看不遠處的禁地牌子,她想了想還是繞道走,正要返回,忽然一聲高亢,跑掉,亢奮的大嗓門將她震在原地。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嗝,隨浪,記今朝——嗝,蒼天——笑,好酒啊,竟惹寂寥——嗝——嗝,潮來潮去只剩——嗝,衣襟晚照——」
這聲音,除了小白她完全想不出還有誰,好好一首『滄海一聲笑』被它唱的跟念咒似的,如此的高調,清歌的臉皮狠狠的抖了一下,霍地轉身也不走了,因為聲音正是自禁地傳出來的。如果不出意料,小鳳凰肯定也在!
神風學院分外院和內院,新人弟子都是在外院活動,內院除了一些師兄師姐還有院長,長老們的居所,除此之外還有煉丹房,百草園,演武場,而眼前的禁地正是被院內的長老們視為命根子的百草園,種的都是最為珍惜的藥草。
清歌是院長欽定的入室弟子,內院她自然可以來去自如。小白的破鑼嗓子一出,早就吸引了很多人,加之從它一出現,哪裡都是風波不斷,所以大家格外的對它上心,清歌站在百草園外,還未進去,院內的長老,師兄師姐已經蜂擁而至,跑在最前面的長老一把白鬍子,臉上滿是焦急,清歌記得他好像叫郝光明,專門料理百草園的。
郝長老在院長的屋內喝茶,聽見小白的歌聲頓時坐不住心急如焚的跑了過來,清歌見他步履急促,臉色陰鬱,不由得讓了一下,這一下,郝長老頓時氣的眼珠子外瞪,胸口不斷的上下起伏,一雙手顫抖不已,活像心臟病發的樣子。
「天哪——」周圍傳來一陣吸氣聲,這麼嚴重?清歌跟著轉頭,只見三尺見方的空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些靈藥的『屍體』,有的被啃了幾口,依稀可見藥渣;有的被連根拔起,蔫蔫的倒在地上,估計是小白沒看上的;還有的連根帶葉子被踩到土裡,已經辨別不出是什麼品種,還能搶救不。此外地上擺滿了一個又一個的酒罈子,不少罈子里的酒歪著正好留到土裡,站在門外原本都能感受一股天然的靈氣,可是現在所有人鼻子里只有一股嗆人的酒味,整個百草園的土似乎都被酒澆過一遍。
罪魁禍首抱著酒罈子,醉醺醺的扯著破鑼嗓子還在唱歌,小鳳凰兩隻爪子里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很有節奏的砰砰敲打在一起,兩個傢伙像個樂隊一般,很有節奏感,如果不是時間地點場合不對,清歌個人覺得還是很有愛的,可是郝長老很生氣,明顯有股火在噴。
她悄悄看了一眼郝院長由紅轉白,由白轉黑,由黑變紫的臉,終於忍不住撫額長嘆,她怎麼收了這兩隻極品。
「你你你——」郝長老梗著脖子,幾步搶到葯地,佝著身子撿著這顆,望著那顆,這可都是他幾十年來東奔西走找回來的根苗啊,就這麼被這頭該死的神獸糟蹋了。
郝院長指著小白,怒目而視:「你把我的藥草全都糟蹋了!」
一個響亮的酒嗝噴出,小白嘿嘿一笑,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向郝長老,哥倆好的拍拍他,說出的話差點沒把郝長老當場氣暈:「我說好人啊,嗝——你還跟我吹噓你的百草園有多好,嗝——結果嗝——,就這些破鑼貨。我嗝——和小鳳凰找了半天,終於——嘿嘿挖到兩株千年神凰草——」
聞聽整個葯園的重寶都被它禍害了,郝長老一把甩開小白的爪子,不住的在土裡翻著,小白打著酒嗝嘿嘿傻笑,這個好人,著什麼急呢?終於郝長老找到剩下的半截神凰草的莖葉,顫抖著跟捧著自己死去的娃一般,仰天長嘯起來,小白被這一聲吼得有些清醒,小鳳凰這是被郝長老一嚇,爪子上的不明物什鏗鏘一聲落到酒罈子上,碎了。
這一聲無比清脆,頓時吸引了郝院長的視線。眾人看著瀕臨發瘋的郝長老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心道,這兩隻神獸真是禍害啊。小鳳凰不好意思的後退了幾步,靠著小白。
郝長老的心臟才被兩株神凰草給刺激的一抽一抽,乍一看到碎成渣的萬年古蟲玉草,兩眼一翻,活生生被氣暈過去。
神凰草可是他遊走各國的時候無意中尋到的,當時為了帶走這兩株神草,他差點將老命交代了;而萬年古蟲玉草傳說是上古神蟲蛻變失敗,后保留下的屍體,隨著時間越長越會變成古玉一般,若是碰撞卻是極易碎掉。若是重在靈氣濃郁的地方,時間到了會再次活過來,其價值完全超過了神凰草,尋來完全是偶然。現在神凰草被小白糟蹋了,萬年古蟲玉草被小鳳凰摔碎,百草園變成酒廠,哪裡還有半分靈氣啊,滿園子的心血眨眼間便一株不剩,郝長老沒被氣死,也算是心臟比較好。
清歌默默的看著兩隻神獸大眼瞪小眼,一副不解的樣子,心裡恨不得將小白吊起來一頓打,這貨沒有一天安分,上前兩步一手一隻提著黑著臉趕在郝長老醒來之前快速離去,否則,保不準郝長老醒來會炸了她的宿舍,活剝了兩隻『神獸』。
「好人這是怎麼了?喝醉了?」小白迷迷糊糊看著郝長老挺屍在百草園,不解的看著清歌。
「你信不信郝長老醒來第一個算賬就會找你!」
「為什麼?我就是吃了他兩株神凰草而已——」
還兩株,而已?清歌嘴角抽搐,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怒其不爭的道:「那都是郝長老的心血,不過——你們有沒有給我留點?」好吧,看著那麼多被糟蹋的藥材,她也很心動,遂問了問。
小白用很猥瑣的眼神看了看清歌,咧嘴狂笑:「看看,還說我,我們都是一樣的壞——」
「嗯?」清歌眼睛一眯,威脅道。
「好鳥!」
「——」
這算是什麼回答,小白嘿嘿一笑,小鳳凰雖然沒有聽懂但看見小白笑了,也跟著笑,瞅著它倆沒心沒肺的樣子,再大的火氣那也生不出來。半晌小白一聲大吼:「呸,老子是神獸,小鳳凰才是鳥!」
「哈哈哈!」然後清歌便開懷大笑起來,其中還有小不點的笑聲,弄得小白鬱悶不已。
——
小白酒醒了之後,聽到到處都是關於它醉酒百草園氣暈郝長老的八卦,圓滾滾的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遇到有人拿這事嘲笑他,總是一本正經的道:「啊呸,本獸是那樣的人嗎?我那是帶著小鳳凰給她普及知識,你們這些人粗俗。」眾人聞言風中凌亂了,不過小白也只敢在清歌的院子以及外院活動,這幾天稍稍老實,因為據說郝長老發話了,要是讓他親自逮到小白,一定把它煉成丹藥,吃了那麼多神葯,凡獸都能伐筋洗髓變成神獸了,肯定大補。對此小白默然了半晌,難得的沒有反唇相譏。
別誤會,你們以為它是良心受到譴責了嗎,不是的,它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面,而是被丹藥吸引了,百草園已經闖過了,戰績斐然,它覺定下一站帶著小跟班去盜丹藥,想到此處口水哈喇子流了一地,清歌睨了它一眼,「你又打什麼歪主意?」
「沒有,本獸是那樣的人嗎,真是。」小白嚴肅的板著臉,快速擦掉口水,舉著一隻爪子道。
你的確不是那樣的人,你就是一隻滿肚壞水的『獸』,所以清歌對它的話都是完全不信,這幾天看緊它就行了,免得讓郝長老捉住,到時候她也救不了它。小白被清歌不信的眼神傷到,捂著眼睛默默的出門去韓雨千那找小鳳凰,還是小跟班好,不會歧視它,完全信任它。
清歌瞧著小白的背影,哼了哼,便看見秦天從負責長老那裡修鍊完走進來,她默然的閉眼修鍊,一點要打招呼的意思都沒有。秦天看著清歌看也不看自己,籠在袖子下的雙手不自然的握緊,吼間滾動幾下,終是沒有話說,默默的走出去,這樣的氣氛太尷尬,呆著他受不了。
等到秦天一走,清歌的眼睛便睜開,不是她不願意和秦天打招呼,若是之前,打個招呼沒什麼,不就是張嘴閉嘴的事,可是自從上次吵架過後,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雖然抬頭不見低頭見,可是好在他們並不是一個長老指點,清歌在藏經閣學的東西已經不需要院長教她了,院長只是偶爾考考她,因此時間上除了吃飯睡覺還是能錯開。
時間一晃便到了晚上,清歌在床上推演陣法,以九天碧落神劍作為陣基。龍躍和小白還有小鳳凰一起嘻嘻哈哈不知道說什麼笑話,秦天在這個時候回來默默地看了一眼背對他的清歌,這幾日小白鬧出的事情他有耳聞,自然知道這兩隻極品是她的獸寵,可是清歌十幾天都不和他說話,他也有氣,所以回到宿舍見得這麼和諧的一面,臉色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可是房內有其他人他不好和她說,遂冷著臉站在她旁邊。她正在研究鎖龍陣的破綻,九把匕首按照不同的方位擺著,她一邊思考一邊換了幾個位置,神情專註,不時鎖眉沉思,壓根沒有發現秦天站在她側邊。初時他只想讓她知道他的存在,可是看著看著經不知不覺入了迷,還沒接觸陣法的秦天雖然看不太懂,但是清歌每一步演化都很有講究,不是一味的尋找陣眼,而是反其道而行置之死地,一層層的推演,看得秦天痴迷不已。
過了良久,清歌才滿意的收起九天碧落神劍,一起身便發現秦天站在身旁,臉色瞬間就淡了下來,依舊不發一言的朝外走去,光是演化沒用,還得找人實驗才行,盤坐太久出去活動活動方便晚上睡覺。
小白一直默默的觀察秦天的舉動,此時見清歌出門沒用理他,便帶著小鳳凰也出了門去。她就這樣不想看見自己嗎,不說話也就算了,有必要做的這樣視而不見嗎?秦天心裡不住的怒吼,瞪著門口的方向有股毀滅的氣息,龍躍以為他是在長老那裡受氣了,就拍了拍他,然後一掀被子上床睡覺。
出了宿舍老遠,某獸忍不住了:「喂,我說那小子一臉不爽的表情,你把他咋啦?」
什麼叫她把他咋啦,這個小白,說話還真是不會措辭。
「他自己抽風,關我什麼事。」
「可是你沒有理他!」小白一針見血。
「神風學院還有這個規定?」
「沒有,可是你還是沒有理他!」小白強調。
清歌頓住腳步,「他讓你來說的?」
小白白眼一翻,嗤笑道:「那小子還能使喚本獸?開玩笑!不過你為什麼不理他啊?」雖然身為神獸,可是這傢伙一點神獸的氣質都不具備,八卦的很。連帶著小鳳凰也是一臉好奇的看著清歌,清歌揉了揉額角,用了最狠的一句:「國讎家恨,理他幹嘛。」
「哦!」
「哦!」
兩隻很默契的同時出聲,清歌以為這樣完全堵住了它的嘴,哪知道這傢伙下一秒就跳到另一個話題上只聽小白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道:「我知道一個很隱秘的地方,你們去不去,有驚喜!」
在清歌心裡小白這貨是一點都不靠譜,雖然知道它這樣問肯定是有了下家,可是跟著小白進入內院,來道煉丹房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仰天長嘆,她怎麼就忘了,百草園都被它禍害了,煉丹房還能倖免?不過反正羅成那老貨也是自己要除掉的人,小白此舉就當行動提前。
一人兩獸悄悄的進入煉丹房,貼著牆壁,便聽見煉丹房內有人說話,那聲音清歌熟悉的很,正是星風,還有一個不是羅成是誰,有人在,那就不著急下去,先聽聽他們說什麼。
「再過兩日便是月圓之日,到時候皓月神劍就能現世了!」聲音里不乏激動。
「當真!不過師兄神劍出世不都是要以血祭開鋒的嗎?」
「嗯,最好的神劍自然要用人血為祭,不過——」
「不過什麼?」
「現在不是有兩頭神獸嗎?神獸的血想必會讓這把皓月神劍的劍靈復活!」羅成說完嘿嘿一笑,過了片刻,星風的大笑聲緊接著響起。
「我擦這兩個老梆子!居然敢打本獸的主意!」小白黑著臉,低吼一聲。小鳳凰則是迷糊的看了看清歌,又看看小白,一臉迷茫似乎不懂什麼意思。
「神劍還需要在爐中鍛造兩日,走吧我們去看看狼牙子這兩日還需要置備些什麼物什,不然到時候神劍出世的異象肯定會引來很多人。」
然後便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清歌趕緊帶著兩獸快速飛出去,躲起來,待兩個老梆子走遠才再次回到煉丹房。
上次來煉丹房的溫度就很高,這次似乎更高了,一進入煉丹房清歌就覺得一陣熱浪席捲而來,小白身為神獸沒啥感覺,小鳳凰倒是很開心,圍著高大的丹爐飛了幾圈,搖搖晃晃看得清歌擔心它會不注意掉下去。
剛才羅成的話讓小白很生氣,要拿它做血祭!哼,看它不端了這個老窩。清歌環視了一圈發現上次她盜走的丹藥架子上又擺了些瓶子,打開一看卻已經不似上次的極品,都是些不太珍貴的,小白看不上,遂繞著整個房間走了幾圈,忽然用爪子在牆上刨了幾下,別說這一下還真讓它給刨出一塊移動的石門。
厚重的吱嘎聲響起,吸引了小鳳凰和清歌的注意力,一人一獸來到石室面前看著黑色楠木上滿是璀璨的丹藥寶瓶,吞了吞口水。這麼多,應該是那老梆子的全部積蓄吧。
「你怎麼知道這裡有石室?」她上次都沒發現。
小白嘚瑟的咧咧嘴,「本獸可是神獸,還能不知道?」
對此清歌翻翻白眼,寶瓶一律的採用水晶玉石,一顆顆龍眼大小,或紅或黃,或綠或紫,散發著醉人的光暈,這可比她上次盜走的起碼好了十倍不止啊。
「咕嚕」
「咕嚕」
兩獸的口水聲,只見兩股旋風一閃,那兩頭已經撲到楠木架子上,「砰」玉瓶破碎的聲音,然後就是嘎嘣嘎嘣的咀嚼聲,隨著兩隻禍害的動作,石室里的丹藥香味濃郁的化不開。平日里小鳳凰飛起來都是搖搖晃晃,今日動作堪比閃電,清歌看得目瞪口呆,不過總不能讓他倆都吃完吧,給她留點。
石室內的香味飄到丹爐房,好在這裡是密封的只有一個出口,否則這股味道傳出去那還得了,只聽不時傳來嘎吱嘎吱,咯嘣咯嘣的聲音,聽得有些毛骨悚然。好半晌,兩隻神獸才消停下來,各自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躺在地上,一臉滿足。
羅成這些年來的心血都被她們仨給消耗光了,清歌揚唇一笑,她並沒有直接吃,而是全部打包收到乾坤袋裡。神獸的體質和人不一樣,她們吃那麼多自然不會爆體而亡,可是她就不一樣,吃那麼多估計直接炸開。
此時此刻石室內已經一片狼藉,清歌移步至高大的爐子前,摸著下心裡卻是羅成和星風剛才說的話,之前來就覺得這爐子不簡單,原來是用來煉劍的!素手向前伸了伸,還未觸碰,隔著老遠就覺得疼痛不已。
「啊——」
「好難受——」
清歌正在研究爐子,忽然聽見兩獸凄慘的嘶吼聲,不由得霍地回頭,這一看又是一驚,小白匍匐在地捂著頭不住打滾,很是痛苦,嘴裡嘰嘰呱呱不知道說些什麼?小鳳凰渾身又起了火焰,這次似乎比上次更加濃烈,依稀可見是五彩的,小不點疼痛的飛來飛去,隨著它的動作,煉丹房的溫度急劇上升,就是站著清歌都覺得很燙很灼人。
「你們倆沒事吧?」她焦急的看著兩隻,卻又幫不上任何忙。
「嗷吼——」
回應她的是小白的一聲大吼,聲勢浩蕩,振聾發聵,這一聲似乎連熱氣都給震散了一些,小白的本體已經現出來,犀利的眸子時而迷茫時而精明,額頭中央的角又長大了一些,已經有一個骨節粗細。它看清歌的眼神一會熟悉一會陌生,一張碩大的獸臉上滿是痛苦。
「小白,你怎麼了,是不是丹藥吃多了?」
「小白?」聲音帶著疑惑,且粗啞不堪,不是小白的!
「你不是小白!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快點滾出它的身體!」清歌瞧著小白的身軀,它的痛苦她盡收眼底,此刻說話的聲音不是小白,她怎麼能不怒不擔心,所以臉色的冷色也就不由自主的迸現。
小白抬眸看了她一眼,愣住半晌,才迷茫的嘆息道:「我不是小白,我叫白澤——」
白澤!傳聞食龍膽,為麒麟之祖的神獸犼,清歌愣了,一直以來小白都不記得自己的過去,只說自己是神獸,她開始不信,後來見它一次次嚇死異獸也只覺得它可能是天賦異稟,沒想到真的是神獸!那這麼說眼前這個就不是小白了?
「唳——」一聲鳳鳴,再次讓清歌回神,小鳳凰身上的火焰已經將整個煉丹房烤的通紅它不住的飛來飛去,似乎怎樣都減輕不了痛苦清歌忍著渾身的刺痛仰著頭滿臉憂慮,小不點細小的翎羽熒光閃爍,美麗的眸子里有淚珠滾落,嘴裡叫著痛,痛。
一聲神犼怒吼,一道火鳳長鳴,直接震得外面一片搖晃,神風學院所有人都被驚醒,待發現是自內院傳來,一個個不由得連衣服都沒穿整齊爭先恐後的跑過來。此時正在和狼牙子談話的羅成臉色一黑,盯著煉丹房的方向咬牙切齒的吼了一句:「遭了,煉丹房出事了!」
然後三人拔腿便往這邊奔來。
如此揪心的一幕,清歌眼睜睜看著卻沒辦法,她沒注意到爐子的火勢已經越來越來大,清歌只感覺自己的頭髮都要燒起來了,衣袍的布料摸著燙手。
「同為神獸,它的血脈覺醒,其過程痛苦自不言而喻,否則如何成為神獸。」白澤粗獷的嗓音在室內回蕩,不復往日的嘻嘻哈哈,痞子流氣,清歌側目而視,這樣的小白看著像是活了幾千年到老妖怪,深沉,神秘,她的心不由得有些沉重。
「唳——」又一聲鳳鳴,貫沖雲霄,小鳳凰張開細小的喙,一道火焰自她嘴裡噴出,這一切就發生在一念之間,清歌連躲的時間都沒有。
「小心點,神獸的火焰是天下最烈的。」小白一嘴叼住她往旁邊一帶,險險避過,頭髮還是被燒掉一半,匕首華光一現,一頭長發頓時成為披肩短髮。
「小鳳凰會有危險嗎?」
「她挺過去就沒有,挺不過去——最後也只能成為一隻凡鳥,鳳凰這個稱號將不適合她。」小白直直的看著上下亂竄不時吐火的小鳳凰,解釋道。
「那你還是小白嗎?」
還是嗎?小白低下頭,它的記憶不完整,似乎丟了很重要的一部分,現在只想起了它叫白澤,乃是一直貨真價實的神獸,其他的,它不知道。不過方才救她倒是出自身體的本能,看來還得找回自己的記憶才行。
清歌見它沒有回答,結合它先前痛苦迷茫的樣子,心知它也許失去了記憶想不起來,也沒有繼續追問。
「有人來了。」小白一眨眼,提醒道。
這麼大的動靜,沒有人來才奇怪。就在這時煉丹房的石門被人打開,一股衝天的熱浪傾瀉而出,沖在最前面的幾人當場被熏翻在地,灰頭土臉。
院長,長老,院內外的所以師兄師弟都來了,瞧著煉丹房的一幕,一個個驚駭的張大了眼,浴火的鳳凰盤旋半空,神聖無比。
此時若非靠著小白,清歌只怕自己已經被烤成人幹了,小鳳凰還在吐火,似乎想把身上的神火吐盡。丹爐就在這時砰砰的響了起來,蓋子和爐子相撞,好似裡面關了一隻凶獸一般,瞅著這邊,羅成不淡定了,撥開擋著的一干人等,俯身就要衝下來。
「我的神劍!」他目眥欲裂,被院長一把拉住,這樣高的溫度,就算你是宙境界的高手也扛不住,羅成揮著手,擰著臉盯著小鳳凰一口又一口的神火噴在爐子上,心都在滴血。
煉丹房處於地下,小鳳凰的幾聲嘶鳴,小白的怒吼,再加上神火的炙烤,石室已經承受不住,腳下一陣搖晃,清歌趕緊穩住,就聽小白低沉的道:「這裡要塌了,快走。」它是神獸自然不怕,可是清歌是凡體,這裡坍塌,恐怕第一個壓死的就是她。點了點頭,小白將她往背上一甩,踏著四平八穩的步子就要騰空而起,忽然響起「砰砰」聲,丹爐炸開,一柄紅芒閃爍的神劍暴露在眾人眼前,炫目的神光照的所有人眼睛都睜不開,鋒利無匹的殺氣逼得眾人一步步往後退去。
這就是皓月神劍?清歌距離最近,濃重的殺氣割得她的肌膚表面層層皸裂,露出血絲,她卻絲毫感覺不到一般,一雙眸子死死的黏在皓月神劍上,這柄劍配獨孤烈,完美!
劍身三尺三寸長,劍鋒如九月寒潭,不動而錚然之聲嗡鳴,劍柄是天山黑玄鐵,重而沉它就那樣矗立在那,劍身震動,似乎下一刻就要衝天而去,事實上這把劍已經有靈性,只是未覺醒,離去只是早晚的事。
小白一回神,腳下一跺,頓時飛起來,清歌想也不想像是著魔了一般,千鈞一髮之際,驀然伸手,不顧熊熊烈火,一把拔出,長劍爭鳴,似乎要脫手而去。隨著她這樣一拔,石室轟然坍塌,小鳳凰長鳴一聲衝上九霄,小白帶著清歌衝出地下。
燙!手簡直是廢掉了一般的感覺,此時她的手已經完全被燒得皮開肉綻,整個身體通紅如血,長劍嘶鳴,血水不斷地流出來,落在劍身上,寒氣逼人的劍鋒錚然一顫差點讓她脫手扔出。整個手掌血肉模糊的黏在劍柄上,她的臉已經疼得扭曲,渾身抖如篩糠,卻依舊沒有放開。
小白在她握住劍身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卻沒有阻止,此時見到長劍不服,只得開口:「神劍有靈,你的血沾了它的身,卻不願意做它主人,這樣是收服不了它的。」
一把破劍還這麼有骨氣,清歌怒極,已經不管能不能讓這把劍臣服,這是她打算送給獨孤烈的禮物,無論如何也要留下,你不是不服嗎?那我就打的你服氣!狹長的眸子一眯,鼻尖一聲冷哼,冷峻的氣息撲面而來,皓月神劍顫抖不已。
她們一出來,頓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此時清歌一身襤褸,頭髮燒焦,臉色焦黑,一隻手臂鮮血淋漓,手中死也不松的正是神劍皓月。一道長虹劃過,拖著清歌腳步漂浮不已,還這麼倔?
「一把破劍,老娘今日非把你辦了不可!」
這話很邪惡,在場眾人齊齊抹汗,清歌一咬牙也不管手上的疼痛,扭著劍身直接一拳,「叮」的一聲,清越刺耳,秋水般的劍身一抖清輝大顫,應得漫天星輝無光。神劍有靈,她自然不是傻傻的打劍身,一拳又一拳,暴力又血腥,血水肉末粘了劍身,她噙著嗜血駭人的笑,機械似得重複動作,你不是有靈嗎,沾了血不認主就不屈服?那就讓你的靈魂被血包裹,看你還倔!
饒是小白此刻已經擁有成神獸的氣質,面對清歌如此暴力的一面,也有些嘴角抽搐,遑論羅成,院長以及所有人,早就說不出話來。皓月神劍被她打得怕了,終於傳出一絲意念「別打了,我不跑了。」
哼,還以為多有骨氣,這樣就屈服了?清歌的不屑讓皓月神劍很是受傷,劍身一抖就要飛走,清歌一直提防它,此時見它居然還要反抗,頓時將之踩在地上,一頓蹂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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