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嘿喲――他們說哎嘿不好。

74嘿喲――他們說哎嘿不好。

那是一個顧千樹從未見過的美好世界。

藍天白雲,清風朗日。

有悠揚的笛聲從四面傳來,一切的一切都安靜寂美的如同一副畫卷,美好的不似凡間。路邊的桂樹上綻開的是蠟黃色的木犀花,濃郁的香氣環繞在鼻尖,讓人彷彿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時空。

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的顧千樹看到了一個人——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

那人有著好看的眉眼,穿著一襲白衣,腰間掛著一支翠綠的長笛,嘴角是一抹如春風般溫柔的笑意,他微微眯起眼,露出一個讓人心暖的笑容,線條優美的薄唇輕輕張開,叫出了一個名字:「……千樹。」

這是顧千樹熟悉的長相,可是卻完全像是個陌生人。

顧千樹看了那人許久才認出,眼前的人……居然和楚家雙子長的一模一樣。

有的人就是這樣,雖然長得一樣,可卻絕對不會讓人認錯,顧千樹可以保證,如果面前的人和楚天惶站在一起,他一定可以認出誰是誰。

陌生的男人就站在顧千樹的面前,眼神卻透過了顧千樹看向未知的地方,他道:「我吹笛給你聽好不好在??」

一陣沉默。

「這樣么?」也不知道那看不見的,同男人對話的人到底說了什麼,男人的眼裡出現了一絲為難,他安靜許久,漂亮的眸子里溢滿了一種讓人揪心的情緒,半響后,才嘆息著道:「好吧……」

然後他轉過身,離開了。風將他的白衣吹起,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顧千樹覺的自己彷彿在看一部電影,他可以走在這個世界里,卻無法觸碰到這個世界里的東西,也無法同這個世界里的人交談。

而在這個世界里,還有一個他看不見的人——那個人的名字,似乎和他一樣,也叫顧千樹。

帶著笛子的男人離開不久后,顧千樹就又看到了另一個他同樣熟悉的人。這次他很快認出了來者的身份——雲亭,不,更準確的說是楚地藏。

和在那個世界最初相識的那樣,這個世界的楚地藏依舊是安靜內斂的,他臉上沒有了鏡城獨有的面具,卻還是穿著鏡城獨有的衣服。

他站在顧千樹面前,眼神依舊望向了某個空白的地方,那眼神里是濃的讓任何人都可以看出的愛意,他道:「千樹,你會回來的吧?」

顧千樹的表情僵硬了——他隱隱的察覺到,眼前發生的一切到底意味著什麼。

「那我們等你回來。」楚地藏笑了——那笑容依舊是靦腆的,可卻有著一種顧千樹從未見過的燦爛味道。

「……這就是你們說的?」顧千樹整個人都木了,露出一個像是在哭的笑容:「我騙了你們?」

楚地藏的這句話……就像是個咒語,深深的印在了顧千樹的腦海里。

然後這個世界的顧千樹,似乎真的回去了。

而穿著白衣的楚天惶和一身黑衣的楚地藏——開始了他們無比絕望的等待。

顧千樹曾經有過這樣的幻想,如果他玩的遊戲也是一個單獨存在的獨立的世界,那麼當他把遊戲盤隨手扔到角落。

那麼那個世界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是依舊按照往常那般過著生活,還是時間徹底的停止,亦或者……變成無盡的輪迴。

而在這裡,顧千樹的幻想有了答案。

這個被顧千樹當成遊戲的世界時間停了,在「顧千樹」離開之後,就徹底的停止了。

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楚天惶和楚地藏的時間,卻依舊在流逝。

「……」一種從未有過的沉重感壓上了顧千樹的心頭,他艱難的喘息著,就像是在看一場恐怖電影。

還有什麼比看著正常人一點點瘋掉更可怕的?

顧千樹看著楚地藏在自己的身上劃上了無數的傷痕,看著他哭叫,看著他瘋了一樣的奔跑,看著他最後像快石頭一樣躺在了院子里。

「你怎麼不回來呢。」楚地藏道:「顧千樹——你為什麼不回來。」

顧千樹幾乎喘不過氣,他用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無聲的張大了嘴——這是什麼?這是個噩夢?……還是,他們曾經經歷過的事?

「我必須得告訴你,顧千樹。」系統那刺耳又難聽的聲音彷彿又迴響在了顧千樹的耳畔:「如果你死了,可能會穿到過去的某個時點,然後,擾亂這個世界。」

「……」難道……難道……?顧千樹覺的一個可怖至極的猜測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難道他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

而楚天惶和楚地藏,也並不是第一次經歷這一切?

顧千樹的心臟彷彿被一隻手死死的捏住,他顫抖著手,想要觸碰楚地藏,可是不行——他碰不到他。

他在這裡只是個觀眾,無法改變任何的軌跡。

「為什麼,為什麼?」顧千樹幾乎是在嘶吼:「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啊——」是楚天惶和楚地藏欠他的啊,是他們囚禁了他,侮辱了他,甚至想毀了他……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沒人回答,顧千樹也被拋棄在了這裡。

這是個夢么?顧千樹又看到了在西域小鎮上的楚天惶。楚天惶和楚地藏一樣,也變成了一塊堅硬的石頭。

他眼裡的溫情逐漸被磨滅——然後顧千樹看到了一個他很熟悉的人——那個心狠手辣的楚天惶。

「如果可以再次選擇。」楚天惶對著虛無的空氣道:「我會不擇手段的把你留下來。」

「……」顧千樹在這一刻徹底的脫力,他漠然的看著周圍的一切,覺的自己在做一個永遠都醒不過來的噩夢。

到底什麼才是真實呢?到底他為什麼要經歷這一切呢?楚天惶和楚地藏於他,誰又是真正的受害者呢?真的是自己騙了他們么?

顧千樹埋下頭,低低的苦笑了起來。他不信來世今生,可是事到如今,這已經不是他信與不信的問題。

「……」顧千樹說不出話,也動不了,他彷彿陷入了一種靈魂出竅的狀態,看著眼前無比凄慘的楚天惶和楚地藏,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顧千樹覺的自己沒錯,可是若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楚天惶和楚地藏……又錯了么?

這裡的時光對於顧千樹來說只有片刻,但是對於楚天惶和楚地藏來說……卻足足有幾百年。

無數個歲月生活在這凝固的世界里,死不了,逃不掉,於是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留下他。

留下那個導致這一切的人。

「……」顧千樹忽然又想起了楚天惶死在他劍下時的表情。

坦然,洒脫,甚至說得上愉悅。那是顧千樹從未見過的表情——一個將死之人的表情不該是這樣。

然後鮮血濺出,染紅了一些,頭顱滾到地上發出咚咚的聲音,那麼的不真實,顧千樹當時甚至有一瞬間的茫然——他沒想到楚天惶居然這麼容易被他殺掉。

按照楚天惶說的,祝清澤和殷醉墨在這個世界過的很好,在那個世界卻都過的無比的凄慘,那麼這又要算在誰的頭上呢?

從一開始就毀了一切的自己,還是在那個世界毀了一切的楚家兄弟?

「系統。」顧千樹嘶啞著聲音:「我是不是欠了你什麼?」

「……」一陣安靜,然而就在顧千樹以為系統不會回答的時候,系統居然開口了,他道:「這是你選擇的結局。」

「我?」顧千樹已經沒有力氣和系統吵架了:「我騙了他們?」

「不,準確的是你我騙了你。」系統回答的很乾脆:「……其實也不是騙了,只不過我不能劇透。」

「……」顧千樹表情木了。

「你是玩家,你的每一個選擇都決定了這裡的結局。」系統道:「你選擇了直線結局——回家,而在你玩出這個結局之前,我是不能劇透的。」

「……」顧千樹臉上還是沒表情。

「可是讓我覺的最遺憾的事情你。」系統繼續道:「作為一個宅男的你,居然玩了幾百次還沒玩出完美結局。」

「完美結局是什麼?」顧千樹漠然問道。

「對不起,本系統不提供劇透服務。」系統道:「其實我也很絕望,因為我第一次遇到你這樣執拗的宿主。」

「……」顧千樹不說話。

「玩了一次也罷,兩次也好。」系統道:「沒玩出完美結局我都不怪你,可是你居然能玩出兩百多個悲劇支線結局……」每次不是死在半路,就是選擇了回去。

「我在你眼裡是真實存在的么?還是同你一樣只是一個奇怪的系統?」顧千樹道:「我的命運已經早就決定了么?」

「命運是你自己選的。」系統道:「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悲慘結局了。」

聽著這話,顧千樹卻笑了,他笑的無比的燦爛,然後沖著系統罵出了四字真言:「我艹你媽。」

「……」系統。

「你怎麼不去死呢?」顧千樹想哭又想笑:「……你這個垃圾。」

「……」系統再次安靜了下來,任由顧千樹再怎麼詢問也不再開口。

過去發生的,是無法改變的,重要的——是未來要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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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特殊的高冷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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