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靈魂

「我們的紅酒，是我們義大利的靈魂。對於你們中國人，只重視品牌，喝的是一個牌子。而對於我們，我們不在乎品牌，我們注重的是酒本身，酒的靈魂。」

亞伯拉罕一著急用起了西班牙語。

傅珍不由輕笑出來，「看來，你對於你們的酒很自信。只是，亞伯拉罕先生，你剛剛似乎嘴直接出口的是西班牙語，什麼時候你變成了義大利人。」

傅珍緩緩地用西班牙語回擊道：「看來，你不知道，你們的酒相比於那些，哦你看不起的品牌差了什麼。」

傅珍招了招手，目光滑動到亞伯拉罕的身上「waiter，取一瓶masi的酒，在拿一瓶這位先生酒庄的酒。哦，就是隴川。」

周圍的人都很有興趣地看向兩人，兩瓶紅酒很快被遞給了傅珍。

傅珍開瓶，醒酒的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是行家。

酒紅色的紅酒在晶瑩的高腳杯中搖曳著，傅珍微微抿了一口，然後似笑非笑地望了亞伯拉罕一眼。

拿起了一瓶紅酒，「這瓶是masi的，口感具有醇，和，凈的特點，而您的酒庄盛產的酒，」傅珍頓了頓，「空有香氣，雖說若是普通人喝的話，沒有什麼區別。但是行家的話，就會發現您的酒發酵的時間短了吧，都有點澀。」

「你說你們在乎酒的本身，但是」傅珍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冷地譏笑，「你們的酒真的比得上那些品牌嗎？據我所知，軒尼詩之類的特級酒庄為了保障自己產品的水準，調酒師會隨試上百次，才會選出一瓶最佳的。」

「不要說我們只注重品牌，那是因為對方有這樣的資本。」

「bien！（好）」

相比於周圍的歡呼聲，亞伯拉罕的面容就有些發白了。氣得冒出了一串的西班牙語，「你這是在羞辱我們，這麼做還想要跟我們酒庄做生意，這筆生意我們免談了。」

傅珍撇撇嘴，無所謂地挑了挑眉頭。

沈辰禹聽聞傅珍這番話笑容不變，清冷的琥珀色染上了一層淡淡的不易察覺的笑意，沉淵似海的潭水此刻跳躍著七彩的光芒。沈辰禹自然了解剛剛對方之所以會那麼說無非就是為了讓自己開出更好的條件，但是，現在被她這麼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可真不夠給面子的。不願吃虧得性格真的和鳳珍很像。

不過，生意還是要繼續的。

「潔西卡小姐，你，說話有些過了。」沈辰禹笑容不變，用著不快不滿的語速緩緩地說著義大利語「不好意思，潔西卡小姐的無禮處還請包含。」

傅珍挑了挑眉頭，重新坐回了軟皮沙發。

「潔西卡小姐，我想我沒有惹到了你。」沈辰禹抿了抿唇，如海的眸子折射出一道彎鉤般犀利的眼神。

傅珍不可置疑地斜斜瞥了一眼。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樣的人。明明有一口流利的義大利語，還要自己做他的翻譯。也不知道跟那個亞伯拉罕說了什麼，兩人立刻談笑風生，合作愉快了。

半響，放下酒杯。

「我認為，沈先生不會不知道，義大利人都有一個習慣，在17點和21點之間的時候，都會舉行一個小型的聚餐。所有人可都是盛裝出席的吧？」

傅珍的語氣已經明顯不悅。

「所以呢？」沈辰禹的腿微微蜷縮了起來，收攏，若無其事地將那個有些無禮動作收回來。傅珍眯了眯眼，說實話，男人剛才的動作是有些無禮，可是，在這個男人做起來卻又是那麼理所當然，帶著一股漫不經意的隨性。

「我自然是一個守禮的淑女，你讓我穿一件工作服見客人，是不是太。」說著，又重新抿了一口香檳，讓那股甜潤的濕潤侵入喉中。「太失禮了？」

「我想，潔西卡小姐恐怕不止這個原因。」男人微微一笑，仔細一看會發現男人笑起來的時候有一個隱隱地小酒窩，使整個人看上去多了一番狡黠。

「若是我有所冒犯的話，我抱歉。」

傅珍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男人。

說實話，這個男人給自己的第一印象，很差。不過，該讚揚那個男人酒量不錯。喝了十幾瓶的酒，居然還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

男人長相很俊朗神怡，但是有了傅容睿這種明月在側的容顏一比，到底遜色了一點。更何況，愛德華妖孽的容貌實在是在兩人之上。

愛德華，是誰？

從心臟那裡傳來的陣陣痛楚，傅珍不由用力地握住了心臟。

是誰啊？愛德華，是誰啊？

「潔西卡小姐，沒有事吧？」沈辰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中透著清冷，似乎散發著誘惑人心的魔力，傅珍覺得自己快要沉靜在那雙幽深的、清冷的琥珀色眸子中。

「沒事。」傅珍搖了搖手，深吸了一口氣「請坐，沈先生。」

最近斷斷續續總會有一些名字，或者是片度從腦海中跳出來。

傅珍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藍色的柔和燈光斜斜地投下，純白的雪，染紅了的山峰。傅珍有些恍惚，目光透過垂直掛下的菱形吊燈，「雪。覆蓋了所有。」

心臟，在緩緩地跳動著，泛著漣漪地疼，就像雪花融化一般，無聲無息，卻融入了骨血。

沈辰禹看著傅珍的動作有片刻的失神，然後搖頭，語氣如常，但傅珍卻察覺了其中掩藏在那平常話語下的傷感「潔西卡小姐，很像我一個故人。」

眼神有些迷惘，眼前的男子已經完全陷入了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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