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蝕月驚鴻
練龍心想:滅絕劍所向披靡。創造無數武林傳奇。我乃當今滅絕劍真主。滅絕劍在手,絕不會輸。遞煙說:「小鬼,在本帝面前,你連出招的能力也沒有。」「你的心在戰抖。」練龍心想:我絕不會輸。突然,大神說:「孩子,你到底害怕什麼?」練龍啊了一聲。
大神說:「你怕輸,更怕滅絕劍也幫不了你。」「因為滅絕劍是你唯一所倚。」練龍說:「大神。」「練龍覺得好孤獨,好無助啊。」大神說:「你的感覺是理所當然。」「因為是你種下的因,而得出的果。」「你一直以來,只希望靠外力相助。」
大神說:「你希望我會幫你,滅絕劍可相助你,而你亦因此變得更軟弱。」「曾經有一個人,憑藉滅絕劍的力量得到權貴。」「認為滅絕劍可助他剷除一切困難。」「結果引發滅絕劍詛咒,連帶他一併毀滅。」「二十年後,他的兒子執掌滅絕劍。」「但面對當世群雄挑戰,他從無依靠滅絕劍之心。」
大神說:「他默默肩負使命,承擔責任,人兵相依,克服重重險阻難關。」「最後成就滅魔大任,開創出屬於自己的天地,榮譽並不歸於滅絕劍,而是人兵間微妙的信任。」
大神說:「若你認為滅絕劍可助你達成一切,那根本不配擁有神兵。」「你相信滅絕劍之前,先要相信自己。」「成為滅絕劍可信任的兵主。」「到時就算天昏地黑,日月無華,只要連滅絕劍也依靠你,跟遞煙一戰又有何懼?」練龍心想:人兵之間的信任。大神說:「別指望滅絕劍能為你報仇。」「仇恨和悲傷,不會令你成為真正強者。」「人對快樂的感覺往往容易善忘。」
大神說:「反而哀痛卻纏繞一生,自我沉溺。」練龍醒來說:「大神。」心想:啊,滅絕劍呢?還在。難道我真的太依賴滅絕劍?但失去滅絕劍。
練龍心想:我練龍根本什麼都不是。只得三個月時間。是否足夠我開創屬於自己的天地?練柔說:「大事不好。智叔,智嫂。」「二哥離開古道派了。」
遞煙劍下,招出無從,愧負神兵。有辱滅絕劍。為求登峰,覓地潛修,三月之期,依約重臨。練龍留書而出,雖仍未摸索出明確方向,但他知道繼續呆在原地,只會困於死局,決意暫別眾人,孤身上路,此行或許全無收穫。可是儘力嘗試,至少是一個好開始。且看最終能否。尋求突破,開天創地。
遞煙說:「嘿,走得好。」「至少你還有奮抗到底的決心。」心想:本帝也希望你歸來之時,可發揮出滅絕劍的真正威力。
遞煙心想:你進境越大,方能彰顯本帝的強橫無敵,徹徹底底把大神一族踐踏腳下。
十五日後。心開說:「怎麼整個古道派也空無一人?」「練龍,練龍。」心想:啊。為何此地女多男少?跟章寶的樂域大軍浴血奮戰後,心開二人一獸長途跋涉,抵達古道派。
斯蘭說:「心開,練龍亦已離開古道派,你找他吧,快走。」心開說:「我聽聞十多日前,滕楠在此召開武林大會,練龍也有赴約,到底結果如何?」遞煙說:「嘿。你倒喜歡多管閑事。」「既然踏入古道派,便無需多問,更休想離去。」素養心想:此人眼神凜冽,威靈莫犯,超級高手。心開心想:看他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到底是誰?心開說:「虎兒。」
戰虎突然生起敵意,悍猛撲襲遞煙。遞煙說:「畜生。」「給我乖乖停下。」大神突然說:「遞煙。」遞煙唔了一聲。大神說:「逆天改命,究竟可為你帶來什麼?」遞煙心想:大神?
遞煙說:「與你何干?」大神說:「有得必有失,你到底得的多?還是失的多?」「你內心真正的感覺受盡壓抑,只會令你的痛苦累積更深。」大神說:「是得是失,你心中早有答案。」「來吧,放開懷抱,別再壓抑你的感受。」「放鬆經常繃緊戒備的軀體,讓我來幫你。」
遞煙說:「我內心的痛。」大神說:「來,釋放它吧。」遞煙說:「住口。」「給我滾。」遞煙似被勾起不願回想的往事,猛地震退與大神通靈的媒介。素養心想:戰虎並非易與,此人。心開說:「你幹嘛傷我虎兒?」
遞煙說:「你們是這頭畜生的主人?」「不好好管教,任它見人就咬,討厭。」白雲心想:糟,他又想找個借口開殺戒?遞煙說:「你們一起留下,虛心受本帝調教。」心開說:「哼,你說留便留,先問過我身中神兵。」
斯蘭說:「心開,不要出手。」遞煙說:「你們最好相信那娃兒的警告。」「兩個半月後,本帝將與練龍一戰,留你們在此,到時親眼見證我的可怕。」心開心想:斯蘭大為緊張,莫非我縱有帕虎之助,也真的對付不了他?素養心想:他予人一股非凡氣勢,凌駕萬物,難道就是第三顆帝星?突然,空中的八千歲說:「哼,好大的氣焰。」「昨日,你遞煙或可稱雄於世。」
八千歲說:「今日,飛龍道最強,是我八千歲。」自從窺探出無字真經終極章篇奧義,八千歲到底領悟多少?進境如何?竟敢主動找上遞煙挑戰,似乎信心十足。
心開心想:他是八千歲?玄姬心想:聖主也來了。邪王心想:聖主駕臨,足與神武通一拼啊。遞煙說:「嘿,夾著尾巴逃跑的敗軍之將。」「想跟本帝交手,先要證明你有出招的能力。」
遞煙說:「本帝最近收下五個徒兒,你先勝過她們再說。」玄姬心想:我要反過來對抗聖主。白雲心想:盟聖之主,人人得而誅之,我大可放手一斗。黃非心想:憑我們五人去戰八千歲?斯蘭心想:遞煙會否過於託大?
八千歲說:「什麼?」「枉本座如此重視你。」「你竟要我跟這五個臭丫頭交手?」「你簡直在侮辱本座。」八千歲神功大成,氣勢不可同日而語,卻反被遞煙漠視輕侮,頓感勃然震怒。
古道派百裡外的一處密林。冰后把練龍送到此處后,掂掛兒子龍仔,飛返倥恫派。十多日的獨處,練龍武功並無寸進。唯一不同的是。滅絕劍在他內心,已非高高在上的位置。甚至變成日常生活的用具。練龍說:「嘻嘻,味道不錯。」突然啊了一聲。
練龍心想:怎麼我一直沒察覺。風光如畫,景色如此優美,令人心曠神怡啊。喔,山谷下有人。那人在採蛇。那人說:「嘻,又一條了。」「再找多三數顆蛇膽便足夠啦。」
深谷採蛇之人,竟驚動一條碩大無朋的巨蟒,森森利齒迎頭撲噬。幸得練龍及時相救,滅絕劍神鋒迅若急電,牢牢把蟒首釘插地上。
巨蟒受制劍下,仍谷盡餘勇反抗,掄尾冚擊練龍。練龍說:「臭蟲。」面對練龍的雄渾掌力,巨蟒的垂死掙扎只是徒勞。練龍說:「姑娘,你沒事吧?」回頭一看,一驚,說:「你是鷹妹?」
那姑娘說:「你怎知我的名字?」出現練龍眼前的,是一張異常熟悉的輪廓,加上髮飾配襯,竟與雄鷹有八,九分相似。練龍說:「你不是雄鷹。」那姑娘說:「哦,原來認錯人。」「我叫虹彩。」
虹彩說:「多謝俠士相救。」「我住在山下的小村。」「你定是隱居於此的高人?」練龍說:「不,我並非什麼俠士,高人。」虹彩說:「明白,明白。」「像你們這種世外高人,不喜歡鋒芒大露,放心,我回去絕不向任何人透露。」虹彩說:「但在山郊野外,你定是吃得粗苦,營養不足。」「待我每日煮幾味葯膳送來,以報救命之恩吧。」練龍說:「我只想靜靜獨處,姑娘無需操勞。」虹彩說:「不用客氣,僅是舉手之勞而已。」「反正我經常上來採葯。」
虹彩說:「你瞧,多麼大的蛇膽。」「你不單救我一命,還幫了我一個大忙呢!」「就這樣說,明日午膳我來這兒找你。」「再見。」練龍心想:雄鷹公主。
練龍心想:大神要我忘記仇恨,人兵相連,我本想找個偏僻之地冷靜沉思,卻偏偏在這裡遇上她。一切是無心巧合?還是上天刻意安排,此番邂逅,只會令我更牽挂你,內心更放不下,命運啊命運,究竟你想我練龍怎樣?
虹彩在一間屋內端起一葯碗對一人說:「葯煎好了。」「大英雄,你再說一點故事給我聽。」那人原來是傷重的滕楠。只聽滕楠說:「我上次說到哪裡?」虹彩說:「你說到那練龍欺師滅祖,弒殺恩師,還拜盟聖之主八千歲為師嘛。」滕楠說:「不錯,那練龍更想在古道派舉行武林大會,一統飛龍道,我怎能不挺身而出,捍衛正道?」虹彩說:「你別動氣,否則牽引傷患沒好處,快乘熱喝葯再說。」
虹彩。漁村內醫治滕楠的大夫,赫然是練龍密林所遇的虹彩,經過十多日相處,滕楠顛倒是非,把自己說成光明磊落的俠士,一切謊話聽進這位天真單純,不知世情的少女耳中,只感津津有味,眼神含情脈脈,似乎已被矇騙打動,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