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奴隸?(一修)
少女這一哭,便似大河決堤,連綿不絕,聲音之凄婉,令見者欲泣聞者心碎。葉天坐在一邊瞧著,心中愈加肯定是自己做錯了事,惹得面前的漂亮姐姐嚎啕大哭,卻苦於不知錯在何處,只急得抓耳撓腮手足無措。雖然心中焦急,卻也不願拍拍屁股就離開。
葉天想法很簡單,既然這漂亮姐姐是因為自己才會如此傷心,自己就應該負責,不該一走了之,而且深山野嶺野獸出沒,將這漂亮姐姐獨自留在深山,也顯得太沒義氣了;另一方面,葉天覺得這漂亮姐姐長的真是好看,即使哭的滿面淚痕、頭髮凌亂,也自有種別樣的風情。
少女哭時還不忘痛罵「小色魔」,間雜一些葉天聽不懂的語言。
葉天則撓著腦袋在思索:師父以前說過仙和妖,卻從未說過魔,魔究竟是什麼呢,「色魔」又是什麼啊?不過看她那樣子,估計這不「色魔」是個很厲害的壞蛋。另外,她口中那些聽不懂的話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就象師父時常喊我天兒一樣,是這「色魔」的小名嗎?這小名也太多了點吧。
葉天不知道,這些聽不懂的語言其實是位於神州北疆胡國的語言。自大周國滅以來,神州裂土,分為五胡十六國,中原沃土由十六諸侯國佔據;神州南疆則是南越、蠻二國,北疆則是匈奴、突厥和胡國三國,這五國雄霸。胡國和匈奴分別與號稱十六國中「七雄」之趙、秦兩大諸侯強國交界,那胡國與括蒼群山相距千里,如何是連大山都未走出過的男孩所能知曉的。
葉天光著一個腳丫子,就這般一肚子糊塗心思坐在地上,瞅著涕淚橫流的美麗少女。少女則是跪在地上不管不顧可著勁的嚎啕大哭兼破口痛罵,神駒紅兒打著響鼻,聳拉著個腦袋,一會兒瞅瞅主人一會兒又看看陌生的男孩,耳朵一扇一扇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旁邊的潭水碧綠如玉,山風拂過掀起淡淡漣漪,遠處不時傳來陣陣猿啼。
日落西山,倦鳥歸林,少女仍然哭的不知疲倦。葉天看看天色,便起身穿上草鞋,進入周圍樹林去拾些木柴。當葉天抱著大堆木柴回來時,少女剛停止哭泣,只是默然坐在巨石邊,冷冷的看向他。
葉天咧嘴一笑,在巨石邊選個地方升起篝火,再用樹枝串起兩隻風山雞,在火上燒烤起來,頓時肉香飄蕩。
月亮從雲層中努力拋下一縷光輝,夜色降臨在括蒼群山。遠山不時傳來夜行山獸的嚎叫,也有山獸追隨肉香潛行而來,可見到火光后,彷彿受到什麼驚嚇似的,夾著尾巴遠遠的遁開了。
山風拂過潭水,帶來秋的涼意。葉天常年衣衫單薄,自攜君劍后,借劍溝通天地之靈,身體更是時刻不停被改造,別說只是涼秋之風,就是割骨朔風也是不懼。葉天偷眼瞄向少女,只見少女背倚巨石,閃亮的眸子仍然冷冷的看著自己,火光搖動,動人的嬌軀隨著火光忽明忽暗,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曼妙身影。他見少女衣衫單薄,在這涼夜中毫無冷意,聯想到她孤身一人敢在這叢山中穿行,又想起她悲憤持劍時,所捏劍訣似乎相當玄妙,便忽然明白:這少女恐怕也是身懷絕技的。
篝火熊熊。葉天添些隨身攜帶的山果野菇后,兩隻山雞頓時金黃肉汁欲滴、肉香四溢。少頃,烤山雞大功告成。葉天將一隻遞給倚在不遠處的少女,本想說些應景的話兒,可一迎上少女那冷冷瞪過來的目光,到嘴邊的話又乖乖吞咽回去,躊躇了一會兒,便將烤雞輕輕放在少女身邊,然後訕訕的挪了回去。
葉天偷瞄少女,只見她看都不看烤雞一眼,而是從身邊包裹中取出大餅,悶聲咀嚼著。
大餅哪有我的烤山雞好吃。葉天暗道。
他才不管這些,自早晨起來就滴水未進,本想到正午再烤只山雞祭五臟神的,誰知鬧了那麼一齣戲,搞了個狼狽不堪兼滴水未進,現在,他早就餓的前心貼後背了。於是,他對著烤雞就是一陣狂啃,若大一隻烤山雞,不到半柱香時間便清潔溜溜了。
不管怎樣,等明天一早,先向這位漂亮姐姐賠個不是,然後再去崑崙求仙吧,葉天想。
漸漸的,葉天便抱著劍倚著巨石進入夢想了。他依稀夢見:少女持著劍,追著要殺自己,自己雖然撒丫子狂奔,卻始終無法甩脫追殺,只急得一腦門汗。
「砰!」
「唉呦……」葉天痛呼,抱著腦袋從夢中驚醒,只覺得腦門子火辣辣鑽心的疼。葉天睜開眼,只見天已大亮,身著紅衣的美麗少女橫眉怒目的就站在面前,劍尖指著自己的腦門,剛才葉天腦門挨的那下子,正是少女用這劍的劍身拍的。
「幹嘛……」葉天捂著腦門一臉的委屈,痛的齜牙咧嘴。
少女嬌哼一聲,揮劍又欲拍下。
「別……別……」葉天一骨碌爬起來,跳出老遠:「我師父說過,好男不與女斗,我不會和你打架的。」
少女鐵青著臉,忍怒嬌聲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奴隸了!」
「奴隸?」葉天撓頭思索半天,確信從未聽師父和山村的人說過,眨著眼問道:「奴隸是什麼,是吃得嗎?」
少女差點被氣樂了,深吸口氣板著臉道:「奴隸的意思就是……你今後必須聽我的除了我之外你不能聽別人的也不許聽別人的我叫你往東你就往東我叫你往西你就往西你要一輩子服侍我尊敬我見到我要喊我主人沒見到我在別人面前談及我也要喊我主人……」
地上立刻出現一個大下巴和兩隻亂跳的眼珠子,毫無疑問他們都是「小色魔」兼「奴隸」葉天的。
半餉,葉天方問道:「奴隸……和你昨天說的嫁人是一個意思嗎?」
少女眼前一黑差點載到在地,手中劍顫抖著幾欲揮出,嬌顏瞬間一片紅艷艷,怒喝道:「不許你提昨天的事……你答不答應,不答應就我殺了你!」
葉天見少女並未出言反駁,便想:估計,「嫁人」就是她口中所說的「奴隸」了,師父曾說大丈夫當一言九鼎,我昨天的確說過要她「嫁」給我的……「嫁」到是可以「嫁」的,可是我若如她所說那樣,又該如何去崑崙求仙呢。
葉天撓著腦袋思想鬥爭了半天,最後雖然是師父教導佔據了上風,卻仍想為自己的求仙理想再努力一下,他試探著問:「我本打算去崑崙求仙的,能不能……等我求仙有成后再嫁……」見少女又欲發狂,忙改口:「……再作奴……奴隸吧。」
少女觀察這「小色魔」體質不似普通人,原以為要費些周折的,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爽快的答應了,臉色稍霽:「不用!巧得很,本小姐正欲前往崑崙求仙,你只需跟著我就行了。」
在這場驢唇不對馬嘴的意志對峙中,少女獲得了最後的勝利。葉天長嘆口氣,認命的點點頭:「好吧,那我就讓你奴好了……」
少女未聽出葉天的糊塗意思,點頭道:「別你呀我的,我叫胡靈兒,不過你以後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都必須得喊我主人,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葉天。」
「唔,名字還不錯,只是人顯得髒了些,沒關係,等到了前面的城鎮我再幫你打扮一下,免得帶出去丟人,你現在就去洗涮一下,把東西收拾好咱們就上路。」少女頤指氣使時自然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氣質。
葉天走向潭邊時,瞧見昨夜丟給胡靈兒的烤雞隻剩下了半隻,便偷瞄向她,迎面再次撞上美眸狠狠的瞪視,一個踉蹌差點載到水裡。
葉天在用譚水洗臉洗,並特意將蓬亂的頭髮洗靜,撕下一塊袖布紮上。胡靈兒見時不由眼前一亮,雖然葉天相貌普通,可因練劍日久且這段時間日日受天地之靈洗筏,如今修鍊境界已接近脫凡中期,身體單薄卻挺拔如松,甚至較胡靈兒還高出一點,舉手投足間自有股英氣。
「嗯,這才象個樣子,不至於丟了我的臉。」胡靈兒躍身上馬,指了指馬韁又指了指前方:「牽著小紅,走。」
葉天苦笑著背上包袱,將剩餘的風肉繼續圍在腰間,腰插君劍,走過來手牽韁繩。
胡靈兒看著葉天腰間那一圈彷彿的風肉,皺著眉頭想要開口,可是小嘴張了幾下,硬是未說出半個字。
葉天牽馬走出樹林,前面的山路略微平緩。胡靈兒從懷中取出一塊白色絹布仔細端詳,葉天從背面看過去,迎著陽光,只見布上有一些彎彎扭扭似是山川走勢的圖案,旁邊則密密麻麻布滿了一塊塊蝌蚪小文。
胡靈兒看了一會便將絹布收入懷中,低頭注視葉天半餉,方臉現嬌羞的說道:「這樣走法要走到猴年馬月才能到崑崙,上到紅兒背上來。」
葉天一臉迷惑的指了指胡靈兒身後的馬鞍,又指了指自己。
「不上來你就跑步跟在紅兒後面!」
葉天看了看紅兒強健的有些過份的四肢,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跟在後面跑會是什麼個熊樣,急急的手忙腳亂的爬了上去。
「紅兒,咱們走!」
紅兒歡快的長嘶一聲,邁起四蹄狂奔起來。這匹塞外神駒果然不是凡品,蹄踏這崎嶇山路如履平地,身如一枝紅色神箭在群山中穿梭。
葉天是第一次坐馬,奈何第一次就遇上紅兒這等神駒,只聽得耳邊嗖嗖儘是風聲,眼前景象拼了老命似的極速變換。他只忍耐片刻后,便不由自主的大呼小叫起來,兩條胳膊則是緊緊將胡靈兒的纖腰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