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曾經滄海
當葉天率領妖軍出征之時，可謂恨意滔天，恨不得將見到的每個人間仙界的修者都殺死，當經過了風鳴城一戰後，看到無數雷霆軍士倒在了獸吻之下，心中的恨意就開始減退了，一個從未想過的問題在腦海之中浮了出來。
阿玲若是醒來，看到我這個樣子，她會開心嗎？
一路行來，一路殺將而來，這個問題一直在腦海之中翻滾，以至於在洞玄之時，他竟然放走了簡青山和麾下的二千地襲軍軍士。
蒼梧之後，他能清晰的感覺，那顆冰封的心在復甦，在變暖。
他不知道，這究竟是殘魂玄甲的力量，還是自己內心深處的善意在覺醒。
今日，被近百青春可愛的美麗姑娘圍著，從她們亮晶晶的雙眸之中，他讀出了許多令自己心神顫抖的東西。
阿玲是善良的，她喜愛的東西都是善良的；魔少如此作為，這些姑娘還是支持他；這些美麗的心靈，不應該從這世間消失啊；神州之中，人間仙界之中，如此美麗的東西還有很多，值得人用生命去守護，就像……阿玲守護我一樣。
心間流淌的暖流更甚，將焚天魔甲的魔意緩緩吞噬，心中的那個大洞，似乎也在緩緩癒合。
「你問我們為何那麼在意魔少嗎？」眾女之中，忽然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葉天看去，正是花千媚，她的美眸之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華，「他為了守護自己的朋友，無懼通妖之罵名，願與整個人間仙界為敵，為了心愛的女子，他化身為劍。甚至墜入妖魔之道，甘墮輪迴，率軍遠征，攻打強大的仙派，卻又辣手仁心，釋放昔日的敵人……如此種種。不值得我們去一探究竟嗎。」
花千媚的話語觸動了眾女的心聲，百雙美麗的眸子俱亮了起來。
「花師姐說的極是……」
「不錯，魔少之名，在我等心目之中就是傳奇……」數名女修附和道。
「花師姐說的沒錯，如此重情重義的男子，不正是我們女孩子家心目中的他嗎……」花嬌嬌低聲咕噥道。葉天看去，只見這小妮子目如秋水，一張嬌顏紅彤彤的，煞是可愛。
這樣子啊。葉天笑了笑。細細回憶了一遍仙山的生活，道：「魔少葉天，初入崑崙之時……」
這一說，便說了近兩個時辰，從他初入崑崙開始，至東行蓬萊，到最後的憤身入魔，除了一些隱秘的事。俱都娓娓道來，只把眾女聽得如痴如醉。
「最後。葉天看到秦玲在自己懷中逝去，心喪若死，便吞下無數狂丹，令體內真元暴漲若狂，最終以一招追恨劍訣，化劍而去……」葉天聲音幽遠。彷彿又回到了三年前，眼眸之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隨著一聲輕輕的嘆息，葉天話音已落，可餘音似猶在眾女耳邊縈繞。久久不息。
周圍很靜，眾女仍沉浸在葉天或悲或喜的人生故事之中，就連奉命巡視回來的花千嬌等眾女，都是一副此情已逝，只可追憶的痴痴表情。
「這個該死的葉天！」不知過了多久，花嬌嬌猛揮粉拳，將葉天幽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哦……葉天該死么……」葉天愣了愣，隨即苦笑道，「是了，那天，本該死的是他，而不是秦玲。」
「人家不是這個意思。」花嬌嬌的美眸中波光粼粼，「秦師姐都那般說的，對他的情意可謂比海還深，他就不知道嗎，真是天字型大小第一大傻瓜！」
葉天眼中閃過一抹悲色，喃喃道：「不錯，他就是天字型大小第一大傻瓜，在手中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眾女又是一番秋風苦雨的沉默，大部分人都是珠淚滾滾了。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葉天抬頭看去，正是花千媚，只聽這位美麗的師姐說道：「十師弟，你對葉天很熟悉嘛，竟然連那些隱秘的事都知道。」
糟了，說過頭了。葉天靈機一動，隨即打個哈哈道：「那個……我和葉天是拜把子兄弟，熟嘛……這小子的任何心事，都會告訴我的。」
眾女此時已回過神來，不少人心思一動，便又要問些問題，卻聽浣溪沙道：「好了，該知道的你們都知道了，時候不早，該上路了，到廬巢城后，咱們就該回仙山了。」
無奈，眾女只得意興闌珊的站起身來，聚集在浣溪沙身後。
「師侄，到我這裡來。」浣溪沙道，隨即扭頭對花千嬌說道「千嬌，你帶大家去廬巢城等我，我有話要和師侄交代。
花千嬌遵了聲是，深深的看了眼葉天，便領著眾女向前行去。
葉天對離去的花嬌嬌等眾女點頭示意，便走到浣溪沙身邊，問道：「師叔，不知有何吩咐？」。
「這個你拿著。」浣溪沙遞過來一個小巧的玉瓶。
「師叔，這瓶子里是……」葉天接過玉瓶，好奇的問道。這瓶子很輕，不過清香繚繞，也不知是瓶子的香氣還是浣溪沙的體香。
迎上葉天的目光，浣溪沙的俏臉紅了紅，將頭扭到一邊，道：「這是本派的解毒仙丹，對化解妖毒有些作用，或者對你身上的妖毒有些幫助。」
「多謝師叔賜葯。」葉天謝道，將玉瓶揣入懷中。
「哦，我這裡還有些銀兩，你也拿著，」浣溪沙將手裡的一塊鼓囊囊的絲絹手帕塞到葉天手中，道，「在這神州天下行走，以你現在的狀況，沒有這些阿諸物相助，有時也是很難的。」
葉天感覺著手裡的小包袱重量，亦感覺到了浣溪沙話中的別的味道，他嘴巴張了張，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浣溪沙看到葉天這樣子，噗嗤一聲，掩嘴笑了起來，她一番笑，自有股成熟女人的嫵媚，只瞧得葉天有些眼暈，忙將視線別過，卻小心翼翼的問：「師叔，你的意思是……」
浣溪沙抬起頭，眼神別有意味的瞅著葉天，道：「能被威震天下的魔少葉天喊一聲師叔，若是被仙派里的那些小丫頭知道了，我可就有的煩了。」
葉天只聽自己的心臟「砰」的一聲跳，可隨即就釋然了，浣溪沙若是對自己有惡意，怎會這樣待自己。
葉天嘆了口氣，苦笑道：「師父真是英明睿智，不知，您是何時發現在下的破綻的？」
「何時？」浣溪沙撩了下額頭的一抹亂髮，道，「第一眼看到你就懷疑了，神州仙派之內，有你這獨特氣質的男子可不多呢，後來，聽你說自己往事時的表情，特別是說到阿玲時的樣子，我便確定了。」
她頓了頓，又神秘的笑道：「而且，我確定，那些小妮子中除了足不出戶的花嬌嬌等人，大多數人都已猜出了你的身份，只不過大家都在裝傻罷了。」
女人啊女人，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瞧她們的智慧啊。葉天暗暗感慨，隨即正色對浣溪沙抱拳道：「多謝師叔，葉天不會忘記師叔的恩情。」
「我雖有此意，卻沒有這個膽子啊。」浣溪沙又是神秘的一笑。
葉天皺了皺眉，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他忽然發現，這些年來，只要他和漂亮的女子在一起，腦子夠用的時候簡直屈指可數。
「葉天，」浣溪沙忽然正色道，「我只問你一件事，蒼梧那數千雷霆降軍，是不是你殺的？」
葉天沉默片刻，亦正色道：「不是。」
「果然，掌院猜測的不錯，妖族戰士殺人，不會留下那樣的傷口……」浣溪沙凝著綉眉暗道。
葉天猶豫了下，還是說道：「師叔，若是沒有什麼事，在下就告辭了。」
浣溪沙視線始終凝注著虛空，只是點了點頭：「嗯，走吧。」
葉天深吸一口氣，便轉身大步離去。
「葉天。」身後忽然響起浣溪沙的聲音。
葉天停下腳步：「師叔還有何吩咐。」
「其實……媚兒也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媚兒？」
「你認識的，花千媚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