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書生下山（下）
順著山路，舉目下望。
十月中旬的天山下，此時也是異常的寒冷，咆哮的山風躍過山脈，侵襲著農畜，牛羊已經早早歸了圈，倒是銀白的草帽隨處可見，山腳下的草屋中以早早的升起了篝火，炊煙在冷烈的寒風中渺渺升起。
走進山下的城鎮，感覺肚腹有些飢餓，摸了摸背囊里的大餅，好久沒吃到肉了，還是去找個酒樓好好大吃一頓吧！
見前面不遠處就有一酒樓佇立，張文龍馬上緊走幾步，走了過去。
一個敦實的店伙看著書生走了進來，快步上前，招呼道：「客官裡面清，您是讀書人嗎？樓上有雅間，上面肅靜，您要上去嗎？本店溜炒具全，山珍多多，招牌菜式要不要給您來一個......本店是這天山下方圓百里數一數二的大飯店。」
張文龍很久沒聽過人聲了，可不想再自己呆著了，搖搖頭，朗聲道：「不用了，就在大堂找個空桌子吧！你們這的招牌菜是什麼菜式？」
夥計引領著書生走到一個靠窗的空桌子坐了下來。
這才娓娓道來：「哦，說起咱們的招牌菜那是大大的有名，是咱們酒樓的大廚特意去京城學來的菜式，名叫鳳舞天南，就是特殊醬料燉雞。這道菜是大廚的師傅御廚歐陽天南所創，在咱們天山這可是獨一份，就是在京城您可能都沒見過，不少品嘗過的食客都贊不決口呢！您看，您要來一份不？」
聽著夥計的吹噓，張文龍的讒蟲被勾了起來。眼冒綠光對著店伙吩咐道：「先來你們店的招牌菜式鳳舞天南，再來個五花肉，最後再來個紅燒肉。你門這的老湯是什麼，要是好的話，再給俺送份老湯來，酒水也別忘了拿來。」
店伙見書生要老湯，順口就又說說這湯水，「我們天山下羊多，天天湯水都是羊湯，都是用好羊的骨頭燉了二個時辰以上的，羊湯您要來嗎？」
張文龍聽湯水是羊湯，「恩」了一聲，道：「也來個吧！」
店伙聽到書生說完，對著書生道：「哎！好勒，您少等！酒菜馬上給您上來。」
轉身對裡面後堂喊道：「天南，五花，紅燒肉，還個老湯，個一份」
不大一會酒菜就上全了。
張文龍見這飯莊人倒是不少，見店伙閑暇了下來，朗聲開口言道：「你們這生意不錯啊！人還挺多呢！」
這敦實的店伙耳聞客官開口和他說話，解釋道：「客官，這幾天是「天山鷲母宮」每年選秀的日子，不少客官，武林人士帶著孩子準備去拜師學藝呢！年年這時候人特多！」
張文龍聽到門派收徒定在了這個時間，感覺很是奇怪，疑惑不解問道：「哦，門派收徒不都是開春以後天氣暖和些再收徒嗎？怎麼鷲母宮這麼特別，這都十月份了，這時節多冷啊！」
店伙倒是對這事知之甚詳，就一一道來：「聽說好象是為了看哪個孩子能抗的住寒冷，特意選的時節呢！抗不住寒冷的就學不了鷲母宮的寒性武功呢！不少孩子就凍壞了呢！客官你也是來觀理的嗎？年年這時候，那叫個熱鬧！嘿嘿！對了，客官你還要什麼不，不要我就去忙了。您慢用，小的就不打攪您了。」說完就要去招呼客人了。
張文龍見又進來不少食客，也就不問了，點點頭，對他客氣道：「哦，好的，那你去忙吧！俺要有需要再叫喚於你。」
『鷲母宮』選秀嗎？恩，吃完去看看去！
恩，這雞肉外皮焦黃，肉裡帶汁，骨頭酥爛，咬一口，不錯，很是清香。嚼兩下雞肉就全化了，這道菜做的確實不錯，鳳舞天南這道菜式做的很是地道啊！有些味道！就著一口小酒，酒肉順喉而下，舒坦，呵呵！一口菜一口酒，再一口酒在一口菜，吃得很是逍遙，不大一會滿桌的菜就幹掉了一半。
突然聽到店門那傳來吵雜聲。
「乞丐，老乞丐，沒錢的不叫進來，你你沒聽到嗎？出去，這裡不歡迎吃霸王餐的人，請出去，出去啊！再不出去我可叫人來了......」
耳中聽到門口的聲音，耳朵好就這點不好，一點點小聲都可以聽到呢！
「別急，別急，我到你們這酒樓這是要賣這三個桃子的。這可是好東西呢！據傳說，據傳說啊！這個是西王母，西王母你知道嗎？就是上古，上古女帝你知道嗎？這個就是西王母種的呢，哈哈！這個桃子就我在天山頂上採的呢！哈哈！好辛苦才採到的，能賣大價錢，你等等啊！賣完再在你這吃頓飽飯。我可聽說你們這的主打菜式不錯呢！叫鳳舞天南是吧！等我賣了這三桃子再吃吃看，別，別擋道啊，真的是好桃子呢！你看啊！......」
張文龍叫過店伙，對他吩咐道：「夥計，你去門口把那老人叫進來吧！他幾天沒吃食了，都有點胡言亂語了，別餓死在你們飯店門口就好，把他叫到這來吧！他吃多少俺都給他付帳，你去叫進來吧！」
這店伙聞聽書生說他要給門口那乞丐樣的老頭付賬，搖搖頭，好心的勸說道：「客官你付帳嗎？好的，小的這就去叫進來，不過，現在混吃混喝的多了，你小心別被騙啊，那老頭就不象好人呢？」
張文龍心想俺也不怕被騙，錢是啥！沒了咱再掙啊！也搖搖頭，堅定道：「好了，別說了，你去門口把那老人叫進來吧！」
店伙見書生真要幫那人付賬，也就不再勸說了，只是應聲道：「恩，好勒！」回應完，按吩咐快步走到門口。
這敦實的店伙看著阻攔的是小三，開口勸道：「三兒，裡面有位客官要給這老頭付帳，叫他進去吧。老頭，你進去吧，裡面有位書生大人，請你吃食，趕快和我進去吧，進去別說傻話，就你那破桃子還想換鳳舞天南，就那傻書生才信！進去別提了啊！被趕出來我可不管！」
另一個店伙見二哥出來了，點點頭，說道：「好的二哥，那我就放行了啊！」
原來這是一個穿的極為邋遢的老乞丐，這個老乞丐還瘋瘋顛顛的繼續說：「這三個仙桃真是好東西啊！好東西的呢！」說著就從懷裡摸出了桃子，只見三個丟失了大量水份又干又癟的桃子出現在他手裡。
店伙看了一眼，心道這東西人能吃嗎？這都放了多少天了。可見這人沒少用這招數騙人啊！當下也就不耐的應和著道：「行了，好東西，好東西，都知道！」
這個邋遢老乞丐見到店伙也認同了自己，心中一高興，馬上大樂道：「恩，我就說這是好東西吧！哈哈！哈哈！」樂呵著跟隨店伙走了進去。
張文龍見到邋遢老乞丐進來了，趕緊站起身說道：「老大爺，來，來，這裡坐，餓壞了吧！夥計給這位大爺弄兩份你們這的招牌菜，再來壺酒水。」
邋遢老乞丐就是奔著鳳舞天南來的，別的早吃過了，問道：「招牌菜，招牌菜就是鳳舞天南嗎？別的我可不吃！不吃的！」
張文龍看到他只知有鳳舞天南，卻不知這就是他們的招牌菜。趕忙開口解釋道：「是啊！招牌菜就是鳳舞天南！正宗的鳳舞天南，不帶假的！一會上來你就放心吃吧！很長時間沒吃到飯了吧！一會盡量吃啊！」
邋遢老乞丐想想，想不起來多久沒吃飯了，迷糊的道：「好的，老頭我也想不起，我有多久沒吃了。好象很長時間了，至於多久沒吃卻是記不清了。不過這菜要是不好吃我可是不會吃的呢！這次要是好吃，那我可就要吃個飽飽的。」
張文龍無語了，心道，這老頭都這樣了，這還要挑食呢！沒餓死他，就算是他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