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七年

空間風暴漸漸地止息了，強大的八翼天使只剩下一堆碎肉灑落在地。

迪克單膝跪地，捂著斷折的右手手腕，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狄彌赫拉展開雙翼飛到了他的面前，將他扶了起來。然後素手輕輕撫著他的脊背，幫他喘勻氣息。

「沒事吧？」狄彌赫拉有些擔心地問。

迪克笑著搖了搖頭：「我只不過硬接了兩劍而已，沒什麼大事。倒是你，和阿波爾特纏鬥了那麼久，一定很辛苦吧！」說著迪克已經伸出了左手，輕輕拭去狄彌赫拉嘴角的血漬。

麥克法蘭，蘭達斯，戈爾德三人在這個時候也已經趕了過來，麥克法蘭轉頭四顧，忽然皺起了眉頭：「那個食人魔呢？他跑到哪裡去了？」

迪克吃了一驚，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然而任憑他怎樣尋找，也見不到食人魔魯爾的身影。他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這個混蛋陰險卑鄙，幾乎害了整個人族。這次算他走運，下次如果還有機會見到，非要宰了他！」

蘭達斯獨自一人走到了阿波爾特的殘屍之間，低著頭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忽然間他大叫起來：「迪克，還有狄彌赫拉，你們快來看看，這是神格嗎？樣子怎麼不太對？」

眾人來到蘭達斯的身旁，低頭往地上看去，在阿波爾特的殘肢碎肉中間，有著一枚金色的圓珠，大約有一截手指那麼大，雖然沾著一點血跡，但是在陽光下依然閃耀著燦燦金光。

「這絕不是神格。」迪克斷言道。然後他彎下腰去，用左手撿起了那枚金色圓珠。將血跡擦乾，放到眼前仔細打量。「狄彌，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狄彌赫拉沉吟了一會兒，突然露出了喜色：「我知道了，這是阿波爾特的第三隻眼睛！天使族是得到光明之主恩寵的種族，沐浴在主神的神聖光輝之下。只要天使受到主神寵幸，並且資質足夠，再加上一點點運氣，就能夠在主神的光輝下改變和強化自己的身體。強化的方式有很多，生出第三隻豎眼只是其中一種。」

迪克點了點頭。他想起了在金鼎山脈遇到的六翼天使克雷斯基。克雷斯基的戰鬥方式與普通天使完全不同，借用的不是聖光的力量，而是雷罰之力，那應該也是在主神光輝下產生的異變和強化。

狄彌赫拉對迪克鄭重說道：「阿波爾特的第三隻豎眼威力番茄，而且他在臨死之前接受了主神賜予的力量化為了八翼天使，他的眼睛里也應該殘留著光明之主的主神之力，你可以將這隻眼睛煉製成一件武器，它的威力將不會遜色於修羅之瞳。」

迪克點了點頭，笑道：「這可真是一個好主意。看來又要麻煩丹倫佛爾大師了。」

天堂位面的耀陽依舊燦爛，不同的是位居耀陽中央的光明之主的心情。

「阿波爾特，居然戰死了？」光明之主左邊的頭顱緩緩道，語氣之中透著驚訝和憤怒。

「全能無上的主。請您明鑒，」食人魔魯爾跪在光明之主的三顆頭顱面前，沉聲道。「墮落天使狄彌赫拉並不是一個人，她的身邊跟隨著好幾個真神強者。其中包括一個名叫迪克的人族，就是他。殺害了阿波爾特大人！」

「迪！克！」光明之主中央的頭顱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

食人魔魯爾立刻道：「是的，就是那個迪克！雖然阿波爾特大人強大善戰，而且擁有偉大的主神您賜予的力量，但是這個人族卑鄙無恥，先是用詭計降低了阿波爾特大人的警惕，然後又從背後偷襲。這才令阿波爾特大人含恨而終。人族都是這麼陰險狡詐，就該被滅族！」

頓了頓，他又說道：「我一直都在戰場上輔助阿波爾特大人作戰，原本我已經做好了和大人一起犧牲的準備，但是阿波爾特大人臨死的時候囑咐我，一定要將消息稟報偉大的主神，讓主神知道事情的真相。因此我才選擇了苟且偷生，從迪克和狄彌赫拉的聯手追擊下逃了出來。」

光明之主右邊的頭顱淡淡道：「你做的很好，說吧，想要什麼樣的賞賜？」

食人魔魯爾立刻將整個身體伏在了地上，疊聲道：「我不需要任何賞賜！只希望能夠隨侍在主神您的身邊，只要能夠得享您的榮光的萬一，我也死而無憾！」

光明之主中央的頭顱輕輕點了點，然後開口道：「那忠誠於我的，必將得享榮光！你就留在耀陽之上，沐浴光輝吧！」

「多謝主神！」魯爾立刻拜倒在地。

這時，光明之主忽然收回了一隻延伸到視線盡頭的手臂，指尖對著魯爾輕輕一點，一道金色的流光攸然射出，沒入了食人魔魯爾的體內。

魯爾的身體里彷彿升起了一輪新的太陽，金色的光輝透體而出，他的身體也不受控制地飄然浮起。光輝轉瞬即逝，魯爾重新降落了下來，他低頭掃視著自己的身體，滿臉的難以置信。

「賜你真神級別的力量，作為忠誠的獎賞。」光明之主左邊的頭顱徐徐說道。

「多謝主神恩賜！」魯爾先是一愣，然後立即跪伏在地，感激涕零。

「退下吧。」光明之主右邊的頭顱輕輕說道。

「是，偉大的主神，謹遵您的命令！」食人魔魯爾退下之後，從遠方飛來了一道淡金色的身影。

那是一隻年輕俊美的六翼天使，他的面孔非常漂亮，但卻十分冰冷，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身上穿著一具精美的燦金色甲胄，在胸甲的中央雕刻著一枚薔薇花枝繚繞的十字架。他的羽翼並不是純白，而是雪白的底色之中夾雜著金色羽毛，一個金黃色的光環漂浮在他的頭頂，與他金色的瞳眸相映生輝。

「主。」天使微微躬身行禮，然後似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問道，「需要我去抓回狄彌赫拉嗎？」

光明之主左邊的頭顱輕輕搖了搖，低聲道：「不，賽坦尼斯，你的忠誠我能夠明白，但是你還有著更重要的任務需要執行。位面戰爭就要來了，你必須將戰天使軍團訓練完備。」

「主，難道就這麼放過那個叛徒嗎？」賽坦尼斯微微皺眉，「其實天使軍團的訓練完全可以交給別人……」

「這次的位面戰爭不同以往！」光明之主中央的頭顱張開了口，浩然的聲浪打斷了賽坦尼斯的話語，「我希望你，我座下的第一戰天使，能夠見證這偉大的一刻！」

「主，您的意思是？」塞塔尼斯冰冷無波的面孔竟然也泛起了一絲震驚，同時他的眼中閃爍著灼灼的光輝，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光明之主的三顆頭顱一起開口，聲浪重疊，滾滾浩蕩：「黑暗前所未有的脆弱！只需要一線光明，就能夠將其撕裂！以我之名，光明必將驅散黑暗！」

塞塔尼斯無語，只是眼中閃過了熾熱的光輝，他慢慢地屈膝，對著眼前的光明之主跪拜了下去。

時間的長河在不經意間悄悄流逝，對於永生不死的神靈而言，七年時間也不過彈指一瞬。

對於風神雅戈爾和希望之神凱瑟琳而言，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在新的一天伊始，兩人就攜手飛離了星源城，向著夜空中那一輪永恆的血月激射而去。並且繞過了空間碎裂的區域，一路飛到了月亮的暗面，在黑暗之主的宮闕前降落了下來。

黑暗之主的行宮高大，森嚴，威武，壯闊，一扇黑色的惡魔之門將城堡內外分成了兩個部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