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絲帕
"吱呀"屋門應聲而開,一個白色身影走出。
寒玉看到來人,微微一笑。"莫公子!"
"玉兒,你來了!為何不進屋呢?"白衣男子溫柔的一笑。
"恩……。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進屋說吧,外面冷!"說著拉上她的手。
"不用了,沒什麼大事,就在這裡說好了!"寒玉輕輕抽出手來,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黯淡,忙垂了首下去。
莫離凝視著她,片刻后開口:"我還以為玉兒是來找我下棋呢!"
寒玉沒應他的話,只是低聲問道:"你……明日便要走了嗎?"
"恩,已在這裡半月了,滄山那邊有很多事要處理,況且,你的傷已好,我也沒有什麼擔心的了!"
"不能多待幾天嗎?"話一出口,寒玉才覺有些不妥,忙低下頭去。
莫離看著她,嘴角漸漸揚起,"玉兒希望我多住些日子嗎?"
"恩!"點點頭,復又抬頭,目光閃躲,"不,我是說……。你走了,就沒人陪我下棋了。"
莫離凝著她,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如此說來,我唯一的優點,就是陪玉兒下棋了!"
"哦!……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寒玉慌忙擺手。
莫離撫上她耳邊的發,"必須要走了,爹爹派人傳來的消息,有些急事要回去處理,待這些事處理完了,我再來陪玉兒可好?"
心中有些沉悶,她低下頭去,雙手緊攥著一樣東西,猶豫了片刻后,抬首望向他,"這個給你!"說著,伸手遞了過去。
莫離接過來,展開,原來是一方絹帕,白底絹帕上綉了兩朵粉紅的並蒂蓮,還有幾行小楷。看看那絹帕,他眼角漸漸揚起,眼中閃著爍爍的光芒。
他微一張口想說什麼,被寒玉搶了先:"是思瑤姐姐讓給你的!"
莫離看著他,灼灼的雙目閃過一絲不明所以,有些疑惑,"思瑤?"
她不答,卻道:"可還喜歡?繡得不錯吧!"
他凝視了她片刻,后又明了般一笑:"恩!"說罷,將那絹帕輕輕的放於帖身衣服之內。
突然覺得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猛的一鈍。昨日她去找她,說了一些話,一些她不是很明白的話,她說"宮主,三年前你答應過思瑤的話,您不會忘記了吧!如果您還記得,那這個絹帕,就請宮主代為轉交給他,他……後天就要走了!"她記得她說這話時的眼神,希望,失望,企盼,還有什麼。她記得那帕上的幾句詞:
殘月枝頭曉風,
憑欄獨倚,
梅落胭脂上海棠,東風暗換年華,
幾度春花秋月,
無奈吾心,暗隨流水到天涯。
這詞中之意,她已傾心於他,很多年了。
望上他依舊溫柔卻閃著喜悅光芒的雙目,心中一窒,突然有想逃的衝動,"既喜歡,那就好好收著吧!莫辜負林姐姐的一番心意!"說完,不再看他,轉身跑開!
"玉兒!玉兒!"莫離看著急奔而去的女子,眉漸漸擰起,滿面不解的神色。
不理會身後的聲音,只想離開這裡,奔出院子,突然撞上了什麼,一個趔趄,像后倒去。
"宮主!"女子的聲音響起,自己已被穩穩扶住。
"宮主你沒事吧!"
看著眼前的綠裙女子,寒玉問道:"香巧?你怎麼在這裡?"
香巧抬手拂下額前的碎發,掩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神色,"宮主,我正找你呢!"
寒玉定了定神,問道:「何事?」
「麗娘在清心閣等您呢!」
清心閣外間
一木質圓桌,桌上一桌點心瓜果雜亂,地上一地瓜皮果屑狼藉,「嘠嘣!嘠嘣!……」一聲聲清脆響亮,一顆顆瓜子皮東飛西落。不知者還以為是惹了鼠患,但,隨著這聲音望去,一襲粉色衣裙女子懶散的靠座於桌旁的凳上,二郎腿那麼翹著,一隻手抓著一把葡萄,另一隻手往嘴裡送著瓜子。一副悠閑享受的表情。這寒玉今日是心情大好,本來上午那事讓他有些堵,不想竟遇到麗娘竟允她出宮這事,這可是讓她激動了好半天,本來按理說,她這落雪宮的老大應該有行動自由的,自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才對,可是,自打幾年前她出宮那次差點喪命后,沉霜宮主便不再讓她踏出落雪宮半步,後來她走了,也給整個落雪宮下了令,若沒有麗娘的允許,她絕對不可以出宮。這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據說她原來也是嫻靜溫宛的性子,在這宮中呆幾年也倒沒什麼。可她這麼一穿來,最頭疼的就是這事兒了,想她原來那世界交通多發達啊,行動多自由啊,再者她生**玩,有時候心情來了,能上午做高鐵下午到另外一個城市去購物。可來這這裡。。。往狠里說,就像進了監獄,雖然這落雪宮也夠大,該有的都有,簡直就像一個濃縮的小型皇宮,剛來那幾天還有個新鮮勁兒,這個宮走走,那個殿逛逛,可過了那幾天後,那是甚覺無聊啊,天天面對這麼個白雪皚皚的諾大宮殿,面對著那麼幾個人,她都快憋出病來了。她也不是沒偷溜過,可這古代人的敬業精神與服從精神就是高,堪比西點軍校出來的軍人了,無論她怎麼軟磨硬泡,軟硬兼施,甚至拿出宮主的派頭來命令,那守門的弟子就是一句話:「宮主請回,沒有麗娘的命令,您不能出宮」,叫她情何以堪啊~~~
某人沉進在過去的痛苦回憶里不能自拔。。。。。。連香巧進來她都沒發覺,依舊是瓜皮果屑滿天飛。
看著眼著的景象,她輕微的嘆了口氣,這宮主,越來越愛吃了,而且……還特沒吃像!
「宮主,林掌司求見!」香巧揉了揉鬢角對著粉衣女子一福身。
「哦?……啊!」寒玉頭都沒抬,口齒不清的說道。邊繼續往嘴裡送著葡萄
「……」香巧滿臉黑線。
「讓她進來吧!」終於把最後一顆葡萄送進嘴,拍拍手,打掉身上的瓜子皮,整了整衣裙,坐於軟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