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及笄

臘月二十五這一天，一大早，軒轅舞就給喊起來了。她還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沒睜開，道：「這一大早的起來做什麼？」

「我的公主哎！今兒個可是您的大日子，馬上文武大臣們可就到了，可不能誤了時辰啊！」范嬤嬤手下利索的很，還不忘去看琴瑟等人有沒有出錯。

軒轅舞輕嘆一聲，揉了揉還沒睡醒的眼，這及笄之禮還真麻煩。也許……普通人家是沒有這麼麻煩的，只是因為她是公主，所以才這麼麻煩的吧！看著那一套套的衣服，軒轅舞閉了閉眼，算了，就這樣吧！大喜的日子，再說什麼可就是掃興了。「琴瑟，去給我倒杯水來。」

琴瑟點頭，利落的端上一杯早已溫好的熱水。「主子，早給您預備好了。您慢點喝。」

「嗯……我爹我娘呢？」軒轅舞突然發現，這裡除了太后，其他的人都不在。

范嬤嬤笑道：「陛下跟皇後娘娘已經去養心殿了。估摸著，再有一會兒，人就全到齊了。」

「那就動作快一點吧！」軒轅舞心裡哀嘆一聲，她的早飯沒有了。

知棋磨磨蹭蹭過去，趁著沒人看見的時候，偷偷的塞給了軒轅舞兩個肉包子，又沖著軒轅舞眨眨眼，看了看外面，意思是讓她等會兒在轎子上吃。反正及笄之禮上，她離眾人離得遠，也不怕有人聞見口中的異味。

軒轅舞笑呵呵的將包子收進了空間，她才不怕什麼包子味，反正空間里那麼多水果。對啊……就算沒有肉包子，她也可以吃水果啊！一想到不用餓肚子，軒轅舞的心情好了許多。

梳洗完畢。軒轅舞出門就上了轎子。她穿的並不厚，怕著涼，所以只有坐轎子去。外面還在下雪，如果真穿這麼一身單薄的衣服出去，軒轅舞倒是不怕，可太后就覺得不妥了。太后的轎子在軒轅舞的前面，軒轅舞的轎子後面還有不少的護衛。就怕這位公主，一時心血來潮。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知棋看了看後面跟著的一大隊御林軍，撇了撇嘴，主子若是想跑，你們攔得住嗎？突然，知棋在裡面看見個熟悉的人，居然是陛下身邊的暗衛統領！知棋一愣。暗自苦笑一聲，陛下怕公主嫌及笄之禮麻煩而逃跑，居然把暗衛都派出來了。只怕這御林軍里很多都是暗衛假扮的。可主子壓根就沒想跑啊……至於這麼大的動靜嗎？

琴瑟看見知棋的表情，也回頭看了一眼，隨即便搖了搖頭，低聲對軒轅舞道：「主子，暗衛來了。」

「他們的統領也來了吧？」軒轅舞一邊啃著桃子一邊問。

「嗯，也來了。」琴瑟低聲道。

軒轅舞點點頭，笑道：「隨他們去吧！就這麼一點路，也不好讓他們難做不是！行了，咱們就當做沒看見，隨便他們怎麼做。爹也是擔心我。畢竟，這是女子一輩子的大事。我又是長公主。代表著皇家的顏面，他們自然怕我跑了。等到禮成之後，他們自然不會出現在我們身邊了。嗯……這桃子真不錯，等下拿些出來，讓大家解解饞！」軒轅舞一邊說著，一邊將桃核扔進了空間。手一翻，又拿出個桃子繼續啃。

琴瑟很無奈，道：「主子，您可別吃多了，到時候不舒服。」

「知道！我吃完這一個就不再吃了。對了，你跟知棋餓不餓？」軒轅舞問，總不能讓她們跟著自己餓肚子。

「我們不餓！」琴瑟道。

「對了，這一大早怎麼沒看見沁酒她們幾個，去哪裡了？」軒轅舞又問。

「陛下說禮成之後，要大宴賓客，所以，喊她們去幫忙了。」知棋抬頭望去，已經能看見乾清宮的屋角了。「主子，快到了，您快點吃，別等下轎子落地了，您還沒吃完。讓陛下看見，還不知道是罰我們不讓你吃飽，還是罰我們讓你吃了東西呢！」

軒轅舞眉眼都帶著笑，笑呵呵的道：「放心，不會讓我爹有機會罰你們的！在轎子落地之前，我肯定吃完了！」

知棋也就不再吭氣，她家主子主意大得很，不想做的事情，誰也勉強不了。想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

轎子落地，軒轅舞從側門進了乾清宮。養心殿，她現在可不能去。

進了一間屋子，找了個椅子，軒轅舞坐在上面，看了看屋子裡的人。除卻服侍的人，就只有軒轅凰一個人在。

「四哥，你怎麼在這裡？」軒轅舞說著便盯著軒轅凰看，一身的蟒袍朝服，襯得軒轅凰越發的英俊。

「自然是等你。」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軒轅凰笑了。「看什麼呢？」

「看你好看啊！」軒轅舞站起來，笑眯眯的走到軒轅凰身邊。「四哥，很少見你穿得這麼正式！以往，你上早朝的時候我都還沒起來，等你下了朝換了衣服，我才起來。所以，這猛地一看你穿朝服啊……還真是好看！十三哥是不是穿朝服也這麼一本正經的？」

軒轅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朝服，這衣服還是琴瑟幾個做的呢，她居然都沒有留意，可見平時已經忙到什麼地步了。「你忙得很，我跟十三的衣服都是琴瑟幾個做的。就算她們在外，也是做好了捎回來，你忙的連衣服都沒見過，我很懷疑你寫信回來說你不忙是假的！至於十三穿上朝服嘛……在這裡還是懶懶散散的，但是上了朝，的確是一本正經。有時候說話，能把人氣死。」

「她們做衣服都是等我睡了之後才做的，我去哪裡看見？」軒轅舞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道：「琴瑟她們的手藝好，若是旁人給你們做衣服，我還真怕做出來的不合你們心意。雖然尚衣局做的衣服不錯……但是……」軒轅舞低頭看了看身上，搖頭道：「但是她們做了那麼多衣服，合我心意的就那麼一件，還是奶奶親自囑咐的樣式。」

「尚衣局的人私下說咱們啊，衣服做得好不好，反正咱們也不穿，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看著很好說話，實際上咱們的心思最難捉摸了。」軒轅凰笑道。

軒轅舞攤手，道：「我們的心思讓他們知道做什麼？甭搭理他們，這樣就很好。」

「小舞……今天之後，恐怕你跟蝶衣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了。我瞧著，時間最多不過三個月，你們就該成親了。」軒轅凰說起軒轅舞要嫁人的事情，就有些不舍。「今兒個一大早，花潯就跟李昊等人交回了兵權。要我說，其實不必如此，爹是信他們的。」

「爹信是一回事，這樣以後也省的麻煩。以後不管誰拿了兵權，都會跟著他們學。若是他們現在不交回兵權，往後旁的人總會生出不一樣的心思。」軒轅舞輕笑道。

軒轅凰就點了點頭。

軒轅舞也沒時間去問花蝶衣到底是哪裡了，繁瑣的及笄之禮就開始了。

「主子，開始了，陛下請您出去呢！」琴瑟低聲道。

軒轅舞就點了點頭，朝著養心殿去了。

養心殿里，軒轅海向著客人們舉了舉手，「今天，小女小舞行成人笄禮，朕多謝各位愛卿前來祝賀。」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之後，贊者走出來，以盥洗手，於西階就位；軒轅舞走出來，至場地中，面向南，向觀禮的人行揖禮。然後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等待贊者為其梳頭。

贊者就要上前，忽聽一聲。「等一等！」竟是花蝶衣趕了來，他朝著軒轅海先行禮，又沖著太后鄭重行了一禮。「我來為她梳頭。」

軒轅舞看了花蝶衣一眼，穿著正兒八經的世子朝服，挺拔的身姿，俊美的花蝶衣就朝著她一步一步走來。她眼中帶著溫柔，脈脈的看向了他。

花蝶衣也滿眼柔情的看著她，她最重要的梳頭，怎麼能讓給旁人！

贊者站在一旁，高聲吟誦祝辭。「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花蝶衣就伴著祝辭給軒轅舞梳了發，帶了發簪，然後將梳子放在了席子南邊。

之後，軒轅舞回屋換了與之配套的素衣襦裙，又出來跪在軒轅海跟夜洺雪跟前，行正規拜禮。這一拜，感念父母養育之恩。然後又回去換衣，再向賓客拜禮，這一拜，拜謝師長長輩。起身，再去房內更換與頭上釵冠相配套的那套白色大袖長裙禮服。出來再拜父母，聆聽訓誨。

待到禮成，花蝶衣親自扶了軒轅舞起來，牽著她回了屋。

軒轅舞被折騰的快散了架，看著自己的髮型，皺了皺眉。「好像也沒什麼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行禮之後，你才可以嫁人。」花蝶衣抱住她，「王府收拾好了，什麼時候跟我去看看？」

軒轅舞瞟了他一眼。「這麼急？」

「你不會又想反悔吧！」花蝶衣臉色都變了。

「想什麼呢，我只是嫌麻煩！」軒轅舞看了看身上一層又一層的衣服，將人推了出去，「去去去去，細節的事情找我爹去，我要換衣服！等下還要去養心殿吃我自己的成人禮酒呢！」

被她推出去的花蝶衣傻笑的站在門口，路過的黑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就走了。世子爺現在就傻了，真到大婚那日，會不會還要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