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過分的楊氏
四丫睜開眼睛，隱隱聽見趙氏屋裡有說話的聲音。
進屋發現一家子都在，王土根和大丫幾個都圍著床頭站著，趙氏和二丫坐在床上，趙氏握著二丫的手問問這個問問那個。原來是二丫回家了！二丫每個月都可以回家住一晚，第二天晚上再回去。四丫走過去叫了聲二姐，二丫應了聲。
二丫回來了，一家人都很高興。二丫帶了些王夫人賞的一些衣服，吃的回來，正在分給大家。晚飯過後，四丫把今天在集市上買來的包子分給了大家，大家都非常高興。大家圍著二丫說了好一會話就都上床休息了。
二丫回來了，全家人都很高興。趙氏絮絮叨叨的和王土根說了一夜的二丫。什麼這孩子瘦了。這孩子又長高了，不過這孩子比剛去時白了些……總之是反反覆復，來來去去地說。其實上個月趙氏剛見了二丫，只不過趙氏自從二丫做了丫鬟后，每次二丫回家來，趙氏都會反反覆復地說這些。王土根也明白趙氏對二丫的愧疚和疼愛之心，孩子是娘的心頭肉啊！王土根最終還是敵不過睏倦，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是因為農忙就要到來，還是因為學堂里的小兒子和孫子放假了，還或許是因為二丫回來了，第二天的早飯居然每個人有了個熱乎乎的煮雞蛋。雖然胡氏蒸糊了雜麵饅頭，青菜粥也依舊能映出人的臉，但是就是這個雞蛋卻讓這一家人難得地都露出了笑臉。桌子上王老頭和楊氏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對大家的表現還是極其滿意的。
吃完了早飯，王老頭把一家人都留了下來。楊氏帶著三個媳婦麻利地把桌子收拾乾淨。老王頭就帶著大家到了裡間。
王老頭和楊氏坐在炕上，看著底下的兒女都坐好后，王老頭清了清嗓門：「村裡有人已經開始收麥子了。我打算明個就開始收。我觀察了一下，這幾天的天氣都是好的，就怕老天爺變臉！」
說著老王頭又轉頭對著楊氏說了一句：「在收麥子期間，飯食一定要做好了，收麥子可是大事，這一家子一年的嚼頭都指著這次了！」
「曉得了！」楊氏耷拉著眼皮子應聲道。
老王頭看到楊氏的這個態度心裡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也沒說什麼。轉過頭來繼續對大家說道：「今年呢，麥子我看了，比往年的要好些！所以大家都使把子勁，等來年了，好過個好年。」說著狠狠地吸了口煙筒，好像在這樣為自己打氣。
一家人雖然各有小心思，但是聽了老王頭這番振奮人心的話也都信心滿滿，眼睛都亮晶晶的。老王頭對大家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心裡很是滿意。
「老大家，老大和老大媳婦再加上三個小子，你家出五個人。」
「老二媳婦，土喜是今個回不？」
「爹，是這樣說的。」
老王頭頓了一下說：「老二家，出三個人。」
「老三家！」說到這，老王頭使勁地皺了皺眉頭，「老三家的兩口人。」
胡氏很是不滿的哼出聲來……
「我，再加上土文，加起來總共十二口人，加把勁的話三天就能全部割完。」
「剩下人的人就在家裡負責家裡的事情。」
老王頭給一家子布置完任務后，就讓各屋回去休息了。
四丫一家回到屋裡，一家子臉色都不太好。幾個閨女都知道自家爹娘每年在農忙的時候都會被大伯一家埋怨，爺嘴上沒直接說，但心裡也是對自家爹娘不滿地。奶也天天的數落自己幾個姊妹，一次比一次難聽。今年肯定又沒好聽的話聽了。四丫這一家子愁雲慘淡的。
東廂房的一家也沒好到哪去，胡氏從北屋回來后，就一直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地把這些年自己認為吃的虧都給數了出來。王土旺心裡也特別煩，自家的婆娘什麼樣的人他心裡最清楚，只能自己占別人的便宜，不能自己吃一點點虧。自從生下這幾個兒子后，就越發過分起來，對自己的這幾個兄弟，平時在自己面前沒少說三道四的。王土旺想著女人家家的，就沒和她計較，可是現在胡氏居然開始在三個兒子面前說那些有的沒的。這個讓王土旺心裡很不是滋味，自己是家裡的長子，理應照顧著弟妹，可是家裡的情況也擺在那裡，自己也沒辦法。
胡氏還在那喋喋不休的說著。王土旺心裡煩躁，覺得透不過起來，就出去了。只留下三個兒子在屋裡。
耀宗對自己娘親的這些話很無奈，他心裡不贊同自家娘親的說法，雖然三叔家沒兒子，但是那幾個妹妹都很勤快，家裡的活基本上都是她們乾的。但是這些話耀宗是不敢說出來的，他要是這樣說的話，胡氏就又會要死要活的了。之前自家爹就說了這麼一句，娘親就鬧了好幾天。耀光沒什麼概念，就是覺得自己從明天開始幹活了，很是難過，但是想到幹活就有好吃的，又覺得高興。
三個人只有老二耀門，胡氏說著，他也會跟著火上澆油一番，最後說著說著，居然說到了四丫幾個賣的草莓醬。這一說不要緊，胡氏聽耀門說那草莓醬三文錢一大碗，每天不一會就賣完，每天賣幾十大碗呢！本來胡氏已經把這事忘了，這次提起來，再仔細一算，我的乖乖，這些天賣下來可不少銀錢啊！怪不得上次集市上聽老二家說看到趙氏帶著幾個閨女吃肉包子呢！自己平時都沒捨得吃呢！胡氏兩個眼睛一轉就有了主意。
王土根在門前打磨著明天收麥子的刀具，趙氏在給招娣換尿布，四丫幾個正在那想著怎麼把上次集市上買的布給做成衣服。
正說地熱鬧時，聽到門口的腳步聲，接著就聽見楊氏氣沖沖的說：「老三，你媳婦呢！」王土根剛說出在屋呢，楊氏就直接衝進屋裡。胡氏也跟著楊氏後面，楊氏也不管趙氏還在那裡就一陣亂翻，趙氏不清楚婆婆這是在找什麼，著急的也不知道說什麼。
楊氏在床上翻了一會，什麼沒找到，就又到床頭柜子那去翻，把床上，柜子里的東西扔的到處都是。胡氏看楊氏還沒翻到，也加入了楊氏開始幫助著亂翻了起來。
「娘，在這呢」！胡氏興奮地叫了一聲，
楊氏聽到后衝過去把胡氏手裡的用線穿起來的幾串銅錢。楊氏陰陰地看了趙氏一眼，就把腿沖了出去，胡氏趕緊跟了過去。趙氏不知道婆婆要做什麼，也跟了上去。王土根看到自家娘親手裡的銅錢，臉色一變。
楊氏衝進屋裡，開始不管不顧的亂翻起時，四丫幾個聽到動靜，正要過去看看什麼事，結果還沒到那就看見楊氏帶著大伯娘衝進屋子開始亂翻。剛開始四丫還納悶，後來看到楊氏把自己裝錢的荷包給翻了出來就全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在後面搗的鬼。
楊氏最後不僅把四丫的荷包翻了出來，還把三丫藏在柜子里的五十八個銅板也翻出。
三丫看到自己一直沒捨得花的錢被楊氏拿了去，立刻就紅了眼，死死地盯著楊氏手裡的錢。楊氏拿著自己搜來的這些錢，心裡很是氣憤。老大媳婦說地果然沒錯，這趙氏居然藏了這麼多私房錢，連這幾個丫頭片子手裡也有這麼多錢，看來自己一直都被騙了。
楊氏看了王土根一眼，又瞅了瞅趙氏。轉頭出了屋子，走到正屋坐了下來。胡氏也沒想到真的能翻出來這麼多錢，心裡是又嫉妒又生氣！看到楊氏坐了下來，知道楊氏這是要發作趙氏了，趕緊站到楊氏身邊。這個時候家裡人都聽到了動靜，圍在了門口。
楊氏坐下來，把銅錢狠狠地摔到桌子上。
「老三媳婦，這個你怎麼說？」
趙氏看這陣勢也知道怎麼回事了。她走到楊氏跟前，鎮靜地說道：「這四百個銅板是上次在鎮子上我和大丫賣綉品的錢，其它的是三丫四丫賣草莓醬賺的。」
「那這錢為什麼不交給我？你當我死了嗎，還是當這家沒人了，就你做主了？」楊氏厲聲說道。
趙氏紅著眼睛不說話，楊氏看著趙氏這樣就更來氣。
「老三，你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王土根知道這是楊氏在故意找茬，一家子一般像自己和兩個哥哥賺了錢會交到楊氏手裡，像二丫這是固定的明裡的錢，也是要交到家裡的。像平時幾個媳婦孫女自己做綉品賺得錢，楊氏都默認不讓一定交出來的，所以大家也都沒明說這一塊。
王土根看自家娘這次明顯是沖著趙氏和幾個孩子來的，看樣子是有人在她那嚼舌根子了。王土根看了看站在楊氏一旁的胡氏，也明白了。
「娘，這是孩子娘和孩子辛苦攢下的錢，您不是也沒說要嗎？」
楊氏看自己兒子處處為自己媳婦說話，心裡更討厭趙氏了。
「她辛苦，那我就不辛苦了？我十月懷胎，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我捨不得吃捨不得穿，為了這一大家子我每天省吃儉用的！現在你們都大了，都娶了媳婦了，翅膀都硬了，幫著媳婦欺負我這個老婆子，我這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說著說著，楊氏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許多鄰居聽到動靜都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