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任性
凌雲染沒有料到女人任性胡鬧起來是這副模樣,從前誰人敢在凌將軍眼前耍性子,發脾氣,可面對穆言,凌雲染偏不能用對待從前的將士或丫鬟的法子,訓不得,打不得,罰不得,一時有些無可奈何,只得耐著性子,好言相勸,「你生病了,在沙發上會著涼,回屋去睡!」,凌雲染只是懊惱自己竟無法對她袖手旁觀,落得進退兩難的境地。
「你和我再無關係!你的關心不覺得很多餘么!」,穆言冷哼道,體內的熱度讓她雙頰酡紅,腦袋暈暈的,身形搖晃了下,不由把著沙發扶手,勉強穩住身體,不甘示弱的用晶亮的眼睛,瞪著凌雲染。
「穆!言!」,凌雲染幾乎算是咬牙切齒的從齒縫裡蹦出她的名字,渾不知喚她名字,幾次下來,已是熟稔,不再生疏,穆言見她動怒,有些害怕的往沙發里縮去,離得遠遠地。凌雲染身形如頭獵豹,迅捷的撲到沙發去,趁著穆言一時疏忽,沒來及躲開,一把擒住她,單手握著她掙扎的兩隻手,右手托著她直接趴在肩上,似扛麻袋般把穆言掛在身上。
「唐心,王八蛋,放開我!」,穆言趴在她肩上仍不老實,手腳胡亂踢著,失去理智的人,竟一口咬在凌雲染的腰上,一口碎碎的銀牙死死咬在她結實的沒有半點贅肉的腰間,啪的一聲脆響,穆言愣住了,鬆開了口,再不動彈,臀部灼灼的疼痛著。
凌雲染的小臉發僵,不敢置信的盯著自己攤開的手掌,恍然失神,剛才是,剛才是,忍無可忍的,打了她一下么,是在臀部么?臀部么?一瞬即逝的柔軟而彈性的觸感,清晰的記憶在凌雲染的掌心,告訴了她,準確的答案。
「穆,穆,穆…姑娘..剛才..一時..情急,唐突了姑娘..請,請恕罪..」,凌雲染羞得小臉通紅,手忙腳亂的把她往下拖,打橫抱在身前,磕磕巴巴的解釋著。穆言小臉泛紅,回過神來,倒沒料到失憶后的唐心,仍是這般愛使壞,嘴角似笑非笑,一雙眼睛散去了陰霾,卻如清朗的夜空,繁星閃耀。
「唐突,唐突,還望恕罪,恕罪..」,凌雲染見她不言不語,只道是生了氣,想著自己趁人發病而冒犯了姑娘的身體,不由自責萬分,只覺得當時定是把她當做遠親家那個頑皮小孩加以懲治了。
由於凌雲染的發愣,穆言的身體在她臂彎里往地上滑去,穆言怕摔,慌忙抬高小手,不由攬上了凌雲染的頸子,察覺到她的動作,凌雲染抬了抬手臂,重新把她摟在懷裡,穆言卻微抬起身體,湊近她的耳畔,輕柔的話語,鑽進了凌雲染的耳朵,酥酥的,痒痒的,「古人常說,以彼之道,還使彼身,那這一巴掌?凌小姐看看該怎麼處理呢?」
「呃..唔..休要胡鬧!我非蓄意而為,你何苦存心刁難!」,凌雲染漲紅著小臉,尷尬的駁斥,凌厲的眸子難得一見的慌亂,「偏要胡鬧,你又要如何?」,穆言往她身上蹭了蹭,兩隻手都索性摟住了她的脖子,小臉埋在她的頸間,鼻尖是她的身體的清香,舒服的喟嘆了聲。
「你,你,抱這麼緊作甚?!」,凌雲染挪了下頭,硬著脖子斥道,「我怕掉下去啊?抱緊我啊....」,穆言的溫熱呼吸,帶著香氣,噴洒在凌雲染的耳畔,撩得她耳朵緋紅。
凌雲染實在是不明白眼前的女人怎麼會有那麼多面,一會兒柔弱似湖邊的依依楊柳,一會兒倔強似張牙舞爪的小貓,這會兒卻似書中寫的蠱惑人心,萬般風情的妖精。
慶幸的是,客廳到卧室的距離並不遠,凌雲染終於可以結束這段難熬的折磨,順利的把穆言放在床上,替她蓋了被子,見她臉頰酡紅,雙眸泛著氤氳的水光,咬著的雙唇,水潤豐澤,不由移開視線,問,「家中可有備葯?」,穆言搖頭,扁著嘴,「我不想吃藥..」,
凌雲染拿她無法,只好曲著手指,手背貼著她的額間,皺著眉,說,「有些燙..恐是傷寒..」,穆言在手背下的眼睛晶晶亮,灼的凌雲染的手很快抽了回去,站起身,負著手,低頭思索著。
穆言見她站在檯燈的光暈里,隱約的身影,有些陌生,恍惚間,覺得唐心跟從前完全不一樣的,從前的感覺倒不明顯,此刻見著她皺眉的樣子,她苦思的樣子,她站直的身形,都跟唐心截然不同,真的是失憶后,完全變了個人,穆言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直到額間傳來冰涼,穆言抬手摸去,毛巾墊著的冰袋,散發著陣陣的涼意,讓體內的熱度退卻了些,凌雲染放好毛巾,叮囑了句,「好生休息」,穆言怔怔看著她,凌雲染側過臉,輕掩上門,走了出去,穆言眨了眨眼,終是眼眸黯淡。
夜裡,凌雲染躡手躡腳的替穆言換了幾次冰袋,直到她額間的熱度退去后,方安心的睡下,此時已是天微微亮了。
習慣早起的凌雲染,眯著眼,打了會盹,就起床了,在陽台上打了套拳,回到廚房,取了果汁和麵包,心想著,穆言如今是病人,便投桃報李的為她做份早餐吧。
等穆言從房中出來時,已是收拾妥當,寶藍色的風衣,裡面是裸色窄裙,長靴,勾勒出姣好的身形,精緻的妝容掩下了昨夜的病態,反而顯得與昨夜截然不同的神采奕奕。
凌雲染聽得聲音,偏過頭,張了張嘴,卻見著穆言嘴裡哼著歌,挽著包,從配飾里取了條絲巾,走到穿衣鏡前,雙手靈巧的打了個結,再打開鞋櫃,取了幾雙鞋出來,擺在腳邊,一一試著,最後滿意的挑中一雙穿上腳。
穆言在穿衣鏡前,左右看了看,轉了個圈,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隨即開門出去了,那聲早安噎在了凌雲染的喉嚨里,因為從穆言出房間,到她離開,整個過程中,穆言沒有看她一眼。
喝下的果汁涼涼的,麵包硬的發乾,凌雲染賭氣似的全部扔進了垃圾桶,心裡,因為這種無視,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穆言重新恢復了以前的作息規律,早出晚歸,有時甚至夜裡不回來睡,周末也不會呆在家裡,要麼加班,要麼約上朋友逛街,家裡的廚房再也沒有動過,乾淨的一塵不染。
從前的凌雲染會讓穆言偶爾做飯,可自打那晚后,凌雲染就倔著不開口,她心裡清楚,或許就算她開了口,穆言仍會拒絕她,就如從前,每當她回頭,總能看見穆言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而如今,她彷彿成了透明的空氣,穆言不會再多看她一眼。
就算凌雲染在感情方面很遲鈍,可是天生作為女人的敏感,仍是明白,從前的穆言在意她,關心她,現在的穆言對她,已經是視而不見。
日子裡少了穆言,好似一下子空了很多,穆言不回來的周末,凌雲染就會在住所附近的公園,漫不經心的隨意逛著,這個世界充斥著鋼筋混凝土,車水馬龍,匆匆而過的人潮,大部分行人戴著漠然的面具,遠遠不如周朝時,藍天白雲,青山逶迤,古街小巷間,熱鬧的街市雜耍,緩慢的節奏,街坊睦鄰,彼此問候。
唯有一座座的公園,是這座現代化大都市的綠色點綴,凌雲染喜歡公園,清新的空氣,滿目的繁花綠樹,身著白衫的老人家打著太極,鳥叫蟲鳴,偶爾的談笑聲,凌雲染靜靜坐在公園的長凳上,試圖舒緩心情,可眉間卻始終愁緒不散。
好似是穆言的出現,從一開始就佔據了凌雲染的情緒,從接受著新的事物,新的環境,新的人群,對待穆言對自己的特別情感,讓凌雲染無暇顧及,可自穆言一離開,那些被遺棄在這個陌生世界的無助、惶恐、孤單、落寞的情緒全都蜂擁而上,讓那個戰場上驍勇善戰的凌將軍,如一個棄婦般顧影自憐。
凌雲染不喜歡這樣的情緒,她可是凌家世子,位高權重,統軍數千,驅外敵而不敢犯,鎮京城而防內亂,她出身尊貴,行事果決,豈能因小小的冷落而自怨自艾。
就算在現代,曾經不敢妄想的,如飛升天空,潛入地底,穿行水中,都能一一實現,常常讓凌雲染生起種種無力感,感慨英雄無用武之地,可她卻始終堅信事在人為,人定勝天,自己定能有所作為。
就算是現在落魄為戲子,拍戲謀生,那又如何,大丈夫尚能屈能伸,她為何不能竭盡全力完成拍戲,掙夠了銀兩,再謀生路,遨遊天地間。凌雲染再次抬起眼時,那雙眼睛散去了迷茫、無助、惆悵,一如既往的堅定、執著,永不退縮。
「好了,別鬧了,不,不許摘那朵花..」,對面長凳的嬉鬧聲,驚醒了凌雲染的思緒,恢復了神色不驚的平靜,抬眼看去,對面的長凳上坐著一對情侶,正在打情罵俏,短髮男子非要去摘花圃探出枝頭的那朵花,長發女子卻攔腰抱住他,不給摘,
「你讓我摘嘛,我想送你..」,短髮男子出口卻是一把細柔的聲音,撒嬌的語氣,此番看去,那人身段纖細如女子,凌雲染心裡詫異,只覺二人可能皆是女子,然舉止卻親昵異常,凌雲染內心不由斥責自己,不過是穆言的一番說話和對自己驚世駭俗的情感,如今,自己竟連看著旁人都覺得異常,想是心中蒙了塵,對事物有了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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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伏特加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6-0916:10:32
你們的支持是我一直以來寫文的動力,每一條留言我都會仔細看的,昨天心情有點消極,看到大家的留言,很開心,尤其是只給女王摸的小c要把小小c借給我,只覺得充滿鬥志,哇嗚..
回到正題,女王其實不腹黑,我心中的女王是優雅的而精緻的,內心執著而純凈,經過昨夜的任性、胡鬧,第二天女王的冷漠是一方面為昨夜的胡鬧而赧然,一方面是為心裡發現唐心的改頭換面而不安,之前提出的分手,是當局者迷的女王要退後一步,仔細去思考跟唐心的感情,還值不值得。
經過女王的一番折騰,小凌子在這方面開始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