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亡天嗜血,為吾所忠
「他們的情況怎麼樣。」少年冰冷的聲音望著眼下探監歸來的白骨。
「回大人,他們在飽受煉獄之苦,沒有任何異常。」雙膝跪地無比虔誠的答案,視線不敢抬起半分之感試探望向大人腳脖。生怕一個不小心觸犯禁忌可乃大不敬生死垂危,而且大人絕不是他們所能刻意放肆觸及的。
少年坐在金邊紅椅之上望著下方骷髏,眼底沒有一絲情緒波瀾,似乎本就是冰冷的化身,所以也不會有過多的情緒予以說明。「還真是困難不出,難得的沒有掙扎。」少年的聲音很輕,似乎在湖水中的清漣,讓人窒息的與此同時流入心澗。
石壁之中的寂靜,哪怕一滴水滴也足以驚擾而出的寧靜。「大人,可否讓我舔舐你的腳脖以示虔誠。」
下方的白骨視線不敢抬起觸及少年半分,可偏偏心底的渴望那般強烈。腳脖之吻,本該是無盡虔誠的意味,可更多的時候在少年的眼中釋放出森森寒意。本應該清醒下人們如此對自己的無盡敬重,可偏偏少年猛然將面前白骨踹向後方,「滾出去!」
「是!對不起,驚擾大人了!」不敢有分毫猶豫,低垂視線目視下方三分地,小心翼翼的般跪彎腰就此逃離。
在少年的眼中,那些虔誠並非如此,只是因為他們貪婪的相守自己身上的味道,讓他們痴迷的味道,就像之前自己餵養他們鮮血那樣,早晚有一天他們的虔誠推翻,那麼就會將自己毫無疑問的吞噬乾淨。
唯一不同的只有亡天首領,他從未對自己顯現按捺不住的嗜血衝動,因為,他一直在強忍。知道,他誓要今生維護的大人憐憫的說「亡天首領,是不是很餓。很累。不要忍耐,我已為你準備好你喜歡的食物。」就像現在。少年面頰輕附亡天手掌的后骨背,痴痴喃喃的說著。
讓亡天無比心疼的氣息。對啊,也只有他是不一樣的,因為別人雖然對大人的血液很痴迷,可是也可以依靠大人的姑姑帶來的其他食物充饑,只有他,只有大人的鮮血才可以支持他一直存活下來。「不,大人,我還可以忍耐。」雖然已經很飢餓,很難過,可是依舊不想傷害面前這般柔弱的孩童。
「嘻嘻~」少年漏出詭異的笑容。距離上一次喂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所以。少年很感激。亡天沒有那般殘忍的吸食自己。要知道,他根本就對抗不了仇天分毫。而他也捨不得用禁制去束縛他。
「我不喜歡你這樣。」少年低聲的言語,視線觸及自己的手腕,瞬間無知無覺劃破的傷口。紅色的鮮血頓時滴落而下,而少年抬起手腕在亡天眼下,嘴角笑的極為天真「噥。」
亡天自然知道,少年這樣做完全是為了他,看著鮮血的湧出,既飢餓的想要允吸,又無盡心疼眼下少年。手骨撫少年的手掌,亡天緩慢半跪下身,頭骨慢慢靠近少年的手腕。感受鮮血的味道,通白的白骨不禁輕顫,而後張開口瞬間用力咬住少年的手腕處,更多的鮮血流淌而出。少年微痛的皺起眉頭,可望著眼下吞噬自己血液的亡天。少年眼底竟四散出無盡的溫柔。只有亡天是唯一的特例,被他吸去多少鮮血都無所謂的特例。
暗處的亡寐站在石壁后,低下視線望著自己已經不再那麼通白有些泛黃的白骨,抬起視線渴望的目光望著殿內的大人和亡天。周身輕顫。
他是他的特例。也是眾人為此仇恨卻依舊不得不虔誠的殘留。
白骨的恢復效果極為不錯,所以,那個探監人的白骨異常也在走回去的路途之中恢復為原本的模樣,不禁感嘆,這樣的人還真是不錯,千錘百鍊只要剩下一個渣都會有活下來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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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魅。那個微晴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望著碧藍的天空,這樣的寧靜,足以享受那女人留下來的一切似乎還真的是一種奢侈。不禁想知道在浮魅這樣溫柔的眼中,那個女人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在自己片片記憶碎片之中,似乎也找不到過多那女人的本質,熱如火冷如冰又或者柔如水?
浮魅此刻慵懶的躺卧在搖椅上,聽著微晴的疑惑不足已為其也漸漸思索,那個曾經自己熟知的微晴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她是個很懂得善變的人,在什麼時候就做什麼樣的自己。有時候她可以陰狠的刁鑽,有時候她可以溫柔的易落淚,有時候她可以堅硬的萬物不催,更有時候她脆弱的風吹既散。她從小就是個善良的人,雖然有時候有些頑劣,可是她在我的眼下永遠純白的如同冬日吹雪。」這樣的形容還真是一個極高的評價,想在什麼時候做什麼樣的自己都可以做到完美至極,只是真正觸碰到她內心的怕是寥寥無幾,所以足以得到浮魅最真切的答案,如同雪白,實際上也是一種恩賜。這些似乎在自己曾經的畫卷中就可以得到,那個時而妖媚,時而溫婉,時而狠歷,時而天真的女人。
「多麼完美的女人,可惜卻落得這樣的下場。」憶起她的消散隕滅。微晴還是止不住一陣惋惜。
「她只是敗在了她最真實的面目下,他對於親人所留下的善良和不舍,如果換做是其他人,她。是不會輸得。就像,那麼多的傑出的王全部為她傾倒一樣。」暗暗呢喃那些過往,似乎一切依然盡在眼前,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也沒有那麼了不得。那個女人或許本就是高昂不可超越的存在。
「所以才是可惜。那麼你知道那個女人到底喜歡的男人是誰么?」或許微晴此刻也好奇這一點,到底是誰能讓她垂憐於心融入心上。雖說之前的九爺一直說她是為了愛紅塵所以重新落入晴宮,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微晴還是覺得似乎哪裡不對。
浮魅不禁視線中也有些迷惑,面對於這個問題,實際上真的是連他都不知如何談論的存在「我不知道。看似她好像對所有人都一副置之不理的態度,雖然對我會有些不同,但是也是因為我是她從小依戀的哥哥。雖然,我也很愛她。可是就是因為這層愛才蒙蔽了我的雙眼。我看不清她的內心。只記得最後一次我們見面,她似乎身體不適,似乎-是腹部受到了不良氣息的侵入,不然身為我們的體質是極少有人會生病的。可是他什麼都沒說,是我看出了異樣。直到現在我還是很內疚。那一次,沒有為她療傷,被她輕易推脫掉。」或許微閉起的視線,回想起所見的最後一幕,是浮魅唯一的遺憾,所以才念念不忘,沒想到那一日一別就是永遠。其實並不想去觸碰那些就記憶,可是似乎很無奈,無法不去觸碰呢。
靜默,微晴足以感受到浮魅心中的淡淡涼意「應該並無大礙。而且那個微晴那麼厲害,怎麼會處理不好這點小事。」
似乎就是一場安慰而已,為此寬慰那可有些贖罪的心靈。不過也都不要緊,微晴消失的太過詭異,所以現在一定要去探究的清晰,不能讓歷史不明不白的翻閱過去。也不能讓仇人安穩的度過餘生。
「呵呵,總之全部都過去了。其實,你也是個很不錯的人。坦率,直白,有心計,而且夠陰狠,但是最主要的是,這明明黑暗的一切卻沒有將你最乾淨純白的心侵染半分,這才是最難得的。」面對於浮魅輕佻的稱讚,不知道為什麼,微晴的心中湧現一絲暖意,雖然並沒有奢望過別人眼中的自己有多好,可是在浮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微晴還是有一種難言的欣喜。
一片祥和的氣息,但願不要就此消逝。色力子不禁湧上微晴的懷中,再次無知無覺的翻了個身,睡了過去,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醒來,索性微晴也不想過多思慮,只是望著色力子依舊天正可愛的容貌淺笑。
視線不禁眺望遠處的九爺,時間一分一秒的流竄,不需要過多溫度的交接掠奪,坐在溪水邊的背影顯得那般孤寂。他似乎一直都是一個孤寂獨斷的人,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微晴一直有這樣的感覺。九爺不會是任何人的囊中之物,也不會為任何人所用。可是偏偏這樣讓人仰視的人,卻與寂寞孤獨共處萬年。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微晴已經覺得這個背影不該這樣孤寂,每個人生來孤獨,可是似乎並不能因此成為孤獨一世的理由。眼下微晴站起身,不禁漸漸走向九爺,許久沒有略過草地的清新,也在這樣的時間中變得輕盈。「一個人在這裡幹嘛?春暖花開你又思春了是么?」依舊是以往的刀子嘴,面對九爺絲毫不懂得嘴下留情。有時候九爺也很好奇,除了這一身皮囊到底還有什麼能證明她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