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將墨瀲臉上的一絲深意收進眼底,陸清倫勾了勾唇角,對著溫穆颺和墨瀲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郁凝和月靈跟在溫穆颺和墨瀲身後,相對無聲,只是私底下卻是有了各自的想法。
清歌郡主私會斬月三皇子的事,就像一塊巨石投進了深潭,激起千層浪,又恢復了平靜。
雖然清歌郡主出了這樣的事,但是順王世子的婚禮還得繼續。
有了溫穆凨的壓陣,眾人自是不敢再多碎言碎語,隨著引路的婢女各自回到宴席上。
拐過假山,墨瀲餘光瞥到一抹清淡的桃紅,她心裡一突,轉了過去。
「你怎麼在這裡?青竹呢?」看著婉瑜郡主站在假山一邊,墨瀲輕聲問道。
「清歌她……我都看到了!」婉瑜郡主似乎有些害怕的後退了一步。
墨瀲看著她眼底的驚恐,皺了皺眉,收回了伸出去扶她的手。
整個院子里只剩下墨瀲和婉瑜郡主,一陣清風吹來,更顯蕭寂。
「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沒有什麼好說,事實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墨瀲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疏離。
婉瑜郡主一愣,眼底逐漸潮潤起來,她抬起眼睛看著墨瀲,一臉的難以置信,道:「不是,你不是這樣的人!你為什麼要害清歌!」
墨瀲側目看了婉瑜郡主一眼,冷笑一聲,道:「我就是這樣的人!這才是真正的我!」
看著婉瑜郡主一臉受傷的表情,墨瀲心裡突然一軟,轉念,又冷了臉,說道:「你是一直跟過來的,我不相信你之前什麼都沒看到,如果,我什麼都不做,今天被堵在屋裡的就是我!」
「我……可是,既然你已經脫險了,為什麼還要害清歌!」婉瑜郡主眼眶盈滿了淚。
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平日里風輕雲淡的墨瀲,如今會使出這樣的手段來陷害清歌!
雖然婉瑜郡主向來個清歌郡主互看不爽,可是,如今她親眼看著墨瀲一手策劃陷害,真的是難以接受!
「我問你!」墨瀲低頭直直的看進婉瑜郡主的眼裡,聲音清冷沒有一絲溫度,道:「當日你若是被馬踩死,你可是有機會在這裡跟我討論誰對誰錯?」
婉瑜郡主一愣,語言對已!
「清歌郡主今日即便如此,也是由皇上冊封了公主賜婚斬月三皇子,如若是我,你可知道我的後果?」墨瀲看著婉瑜郡主,看她面部表情變化,知道自己的話她是聽進去了!
墨瀲盯著婉瑜郡主的同時,餘光掃到假山的一角,唇角勾了起來。
「我是王府的側妃,今日若是被人看到與那賴頭男人共處一室,便是浸豬籠!絲毫沒有僥倖活著的餘地!」墨瀲聲音清冷,句句帶著厲色,完全不似平日和婉瑜郡主說話的樣子。
「這……」婉瑜郡主一愣,雖然嘴上依舊是無法理解,可是她也清楚。
如果真的是墨瀲,她必定是要過氣沖門遊街,然後浸豬籠處死的!
墨瀲冷冷一笑,絲毫不顧及婉瑜郡主的目光,繼續道:「你自幼生長在良王府,有良王妃和你大哥呵護,自然是活得隨心所欲,這麼多年,你果真沒有見過後宅的鬥爭?良王妃竟然不叫你后宅之術嗎?」
婉瑜郡主掛在臉上的淚水齊齊落下,混進泥土裡。
她猛地往後退了兩步,再看向墨瀲,卻是有些心虛!
這些年,良王妃的確是有意教她一些后宅之術,可是她自詡要活得光明磊落,向來不屑這些東西!
想想,兩王府那幾位夫人,面上的確是和顏悅色,背地裡也沒少使絆子!
墨瀲說得對,只是她一直都迴避著這些問題,或者說,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需要這些東西!
冷哼一聲,墨瀲拂袖欲離開,卻被婉瑜郡主拽住了衣袖。
「墨瀲姐姐……」婉瑜郡主眼裡依舊含著淚,雖然抓著她的衣袖,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今天你看到的,才是真實的我,如果有人對我不利,我便反手將那人死死踩在腳底!與其被人構陷生不如死,不如自己主動,剷除障礙,將命運握在自己手裡!若你覺得以前是看錯了人,那麼以後便離我遠一些!」墨瀲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伸手拂開婉瑜郡主的手,大步走開。
繞過假山,墨瀲似是無意的一個轉身,正好與走過來的良王妃迎了個正臉。
「見過良王妃!」墨瀲微微行禮,面上依舊是平日的平靜柔和。
「沁側妃有禮了!」良王妃快速地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對著墨瀲還了一禮,淡淡的看了墨瀲一眼,良王妃說道:「順王府多禁區,沁側妃還是讓丫鬟帶路為好!」
「多謝良王妃提醒,墨瀲告辭!」說著,墨瀲微微福身一禮,轉身,款款挪步。
墨瀲沒有回頭,卻依舊感覺到了身後良王妃的目光,隱隱之間,墨瀲勾起了唇角。
只一句話,墨瀲便知道了良王妃的抉擇,剛才說給婉瑜郡主的話,也就沒有白說!
夕陽落盡,熱鬧喧騰的一天終於要被黑暗畫上一個終點。
夜入子時,終於將滿院的賓客送走,順王世子和世子妃也安穩的進了洞房。
書房如豆的燈盞輕輕晃動,順王和順王妃面上冷峻異常,齊齊的盯著跪在屋子當中的清歌郡主!
「現在沒有人了!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順王聲音沙啞,帶著不可忤逆的慍怒!
清歌郡主猛地一抖,抬頭偷偷地瞧了順王和順王妃一眼,卻沒有回話!
「你這個逆女!竟然在你大哥的大婚之日做出這等不知廉恥之事!本王的老臉都被你丟光了!咳咳咳……」順王怒從心起,說了幾句話就感覺喉嚨一癢,猛地咳了起來。
清歌郡主抬頭看著順王,心疼的起身去幫順王拍後背。
順王本就是一肚子的氣,看到清歌郡主過來,想都沒想,伸手就推開了她!
清歌郡主措不及防,加上剛剛跪得腿都麻了,一時沒有站住,就那麼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王爺!清歌!」順王妃兩頭著急,卻是不能兩頭都顧及。
看著清歌郡主那麼摔在地上,心裡猛地一疼,剛才的盛怒已經消了一大半!
「清歌,現在沒有別人,你倒是實話實說啊!」順王妃扶穩了順王,趕緊到清歌郡主跟前把她摻了起來。
「娘……」清歌郡主喊了一聲,淚水就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抽抽噎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還有臉哭!順王府以後還有臉在崇天立足嗎?你可知道因為你這件沒臉的事,給家族帶來了什麼!」順王緩過一口氣,雙眼瞪著清歌郡主。
清歌郡主頓時止住了哭聲,寬大的水袖下藏著雙手攥了攥,起身走到順王跟前,緩緩地跪了下來。
「清歌知道這次給順王府蒙了羞,清歌萬死不辭,只是如今已經成了這般局勢,女兒此次賜婚,恐怕日後便是再也見不到父母,還請父王母親珍重身體,女兒會日日誦經祈福,保佑二老身體安康!」
說話間,清歌郡主照著地上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頭,臉上的淚水啪嗒啪嗒落下,濕了一片。
順王本來是滿肚子的怒氣,卻被清歌郡主這一番說辭沖淡了不少。
順王府就清歌這一個女兒,清歌這孩子是順王一手帶大的,她的性子他這個做爹的怎麼會不知道?
看著清歌額頭沾著土,順王的心頓時就軟了。
順王妃上前摟了清歌郡主,母女倆抱在一起泣不成聲,順王看著,終於是流出了淚水。
風高月圓,楊林的青石窄路上,一個背著包裹的瘦小身影急速穿梭。
突然,一個黑影閃過,擋住了那人的去路。
「你……你想幹什麼!」說話之人正是紅柳,她好不容易拜託了大牢的看守逃了出來,卻沒想到竟然碰上了長公主的風麟!
「跟了長公主這麼多年,你應該知道一顆棄子的下場!」說話間,三四個風麟一起出招。
紅柳雖然有些拳腳功夫,可是在風麟面前,簡直就是不堪一擊!
紅柳的長劍還沒來得及揮出,就像一個破口袋一般,摔在了地上,頭往前一探,一口血噴了出來。
一個風麟冷哼一聲,揮手,淬了毒的飛鏢便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沖著紅柳的頸窩飛去。
只聽「噹啷」一聲,原本應該割在紅柳脖頸上的飛鏢,被一柄長劍擋住彈了回來。
風麟急忙閃身,躲了過去。
「血煞!」風麟的聲音帶著幾分詫異,頓時警惕起來。
「沒想到這丫頭還真是值錢,竟然動用了風麟!」隱蝠尖細的聲音帶著幾分嘲諷,晃了晃手裡的九爪勾。
「我們風麟與血煞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只要閣下將那個女人留下,我們便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風麟的領頭全身戒備著,盯著隱蝠的同時,提防著隱蝠突然出手。
「這可不行,我的僱主可是要把她或者帶回去!血煞從來沒有完不成的交易,所以,說是識相,你們就趕緊離開!」隱蝠斜眼瞧了風麟一眼,將手裡的九爪勾移至面前,伸出舌頭舔向那明晃的利刃。
風麟一頓,若是完不成長公主的人物,下場和紅柳一樣,看來,這場惡戰怕是在所難免了!
思索間,利刃衝鋒,兵器交纏,驚起了剛剛棲息的鳥兒。
紅柳大口地喘氣,眼光朦朧的看著糾纏在一起的隱蝠和風麟,漸漸地,眼皮不支,昏死了過去。
畢竟是血煞三大長老之一,區區幾個風麟還沒有辦法和隱蝠相抵抗!
二十招之內,地上已經橫滿了風麟的屍體!
隱蝠嗜血的目光在月光下閃亮,他將九爪勾伸直面前,舔舐著勾刃上的鮮血。
低頭看著地上昏死過去的紅柳,隱蝠不屑的撇撇嘴,伸手從袖口飛出一根帶著紅鱗的繩子纏在了紅柳身上。
清晨的光輝還沒有灑向大地,天地之間依舊是黑蒙蒙的一片。
清歌郡主呼吸均勻剛剛著,卻聽得「嘭」地一聲,猛然驚醒。
睜開眼睛,清歌郡主看到自己卧房裡憑空出現了一個麻袋,她慢步走了過去,麻袋的開口處摟著一個女子的頭。
清歌郡主心裡一抖,裝著膽子伸手到那女子鼻下探了探,還好,活著!
只是,她是誰?
「呃……」女人輕哼一聲,悠悠轉醒,看清楚是清歌郡主,突然趴在地上磕頭,道:「郡主!多謝郡主救了我家人!」。
清歌郡主一愣,雖然換了一張臉,可……這分明是紅柳!
「紅柳……」清歌郡主低喃一聲,淚水宣洩出來。
雖然那天清歌郡主把罪過都推到了紅柳身上,但是她還是暗中救下了紅柳的家人,這一點,紅柳是知道的!
她從小就跟在清歌郡主身邊,雖然是主僕,清歌郡主卻拿她當妹妹一般。
所以那天,紅柳並沒有把整件事供出來!
「紅柳,我對不起你!」清歌郡主哽咽著,原本就已經紅腫的雙眼,如今又盈滿了淚水。
「奴婢不怪郡主!」紅柳順著清歌郡主伸過來的手,撲進了她的懷裡。
高大的榆樹遮掩的屋檐下,隱蝠倒掛著,悄無聲息的打了一個哈欠,轉眼,便消失在了蒙蒙晨色。
蒸騰了一夜的潮氣,化作輕紗一般迷濛的薄霧,慢慢散散地鋪在了天地之間。
清越小築里。
墨瀲光潔的肩膀半露,似乎是感覺到了黎明的召喚,如蝶翼般的睫毛緩緩扇動。
睜開雙眼,她的水眸如一潭不見底的清泉,清澈而深邃。
手肘支撐,墨瀲側過身子,溫穆颺依舊呼吸均勻,難得,她比他醒得早。
「想看就湊近一點!」溫穆颺帶著鼻音冒出一句話。
還沒等墨瀲反應過來,已經被他伸手一勾,拽進了懷裡。
墨瀲措不及防的被他一攬,就那麼趴在了溫穆颺的胸口,嘴唇好死不死的就親在了他胸前的那一點上!
「沁兒,你這是在邀請我嗎?」溫穆颺突然感覺一陣激流流過全身,反手整個將她摟進了懷裡。
感覺到他的氣息越發深重,墨瀲心裡一抖,昨夜的廝纏畫面在腦子裡一一閃過,臉頰瞬間出現了一片酡紅。
溫穆颺看著她嬌艷水靈的粉唇,不由得怔了怔,不受控制地便印了上去……
「唔……」墨瀲剛要說的話,被他堵了回了肚子里,雙手不自覺的攀上了他的脖子。
終於,在墨瀲感覺要窒息的時候,溫穆颺放開了她。
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墨瀲依舊感覺自己心裡怦怦直跳。
「月冥似乎昨晚有了動作……」抬頭看著溫穆颺直勾勾的目光,墨瀲伸手抵住了他吻下來的唇。
「哼!」溫穆颺冷哼一聲,伸手抓過墨瀲的手,親吻著她的指尖,說道:「他帶來的近衛如今已經被我關進了地牢,他能把月靈塞給我,我自然是以同樣的手段塞給他一個美人!」
墨瀲感覺到自己的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低頭看著溫穆颺,他卻老神在在的閉上了眼,似乎在回味昨日的好戲!
昨日溫穆颺早就派人暗中盯著月冥的一舉一動!
甚至,在清歌郡主接近墨瀲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長公主的安排,否則,墨瀲手裡怎麼會有和清歌郡主送的同樣花色的香囊呢!
在厲雨把打暈的清歌郡主用麻袋裹著放在她跟前的時候,墨瀲終於明白了溫穆颺的布局,來了個將計就計!
相比起來,眼前這個男人更是睚眥必報!而且,他的手段確是一般人始料不及的!
只是,聯想當日的情況,恐怕也是得了溫穆凨和二公主的默許吧!
果然,這皇家的人一個比一個腹黑,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墨瀲想著,苦笑,不知道這樣到底是好是壞呢……
三日,在順王府原本忙碌的基礎上又加了重重的一筆,整個王府由原本的喜樂盈盈,變成了匆匆忙忙,恨不得多生出兩隻手來。
墨瀲則是呆在清越小築,喝喝茶,搗弄搗弄她的花草,日子過得無比愜意。
這三日,婉瑜郡主都沒有來過王府。
墨瀲略微有些觸動,卻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她有自己的選擇權利。
「側妃,明日就是清歌郡主和斬月三皇子啟程的日子!」鈴鐺一進院子就看到墨瀲躺在藤椅上悠然自得地曬太陽,便湊了過來!
「嗯,去西城問問我訂做的那套東西做好了嗎!」墨瀲微眯著眼睛,依舊曬著太陽,並沒有起身。
「回側妃,已經拿回來了!」素兒端著茶水從屋子裡出來,看了墨瀲一眼,說道:「厲雨剛剛說半路被爺截了去!」
墨瀲一愣,沒想到溫穆颺對那些東西也感興趣!
說話間,墨瀲眼角撇過院子門口的一抹身影,唇角勾了勾,說道:「什麼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給我押進來!」
院子里的洒掃的丫鬟婆子聽得墨瀲一聲命令,趕緊扔了手裡的掃帚,七手八腳的將門口的人拽了進來!
「哎!哎!你別拽我!我自己會走!」婉瑜郡主被一群丫鬟婆子推推攘攘的拉進了院子。
待眾人看清楚是婉瑜郡主的時候,頓時後背一陣冷汗冒出來,她們的沁側妃可是把她們坑苦了!
「婉瑜郡主何時又對小賊這一行當有了興趣?」墨瀲斜眼撇了婉瑜郡主一眼,聲音不冷不熱。
「你!」婉瑜郡主紅著臉瞪了墨瀲一眼,轉身對著跪在地上的眾人道:「你們都給我出去!」
眾人頓時一抖,卻沒有人動,直到看墨瀲擺擺手,才起身退了出去。
墨瀲伸手斷過鈴鐺剛續上的茶,低頭淺抿一口,不看婉瑜郡主,也不說話。
「墨……墨瀲姐姐……」婉瑜郡主右腳悄無聲息的畫著圈,終於下定決心一樣的,喊了一聲。
「嗯。」墨瀲眼皮抬了抬,應了一聲,臉上平靜無波,聲音不咸不淡。
「我……」婉瑜郡主看了墨瀲一眼,原本相好的腹稿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對不起!」
終於,婉瑜郡主鼓足了勇氣,對著墨瀲行了一個全禮。
「你有何對不起我?」墨瀲將手裡的杯盞放在桌上,看著婉瑜郡主行這個大禮,也不接受,也不推脫。
「我那天不該說那些話讓你傷心,我不該質疑你!」婉瑜郡主抬頭看著墨瀲,那傾城的容貌之下,帶著不慍不火的表情,更是讓她忐忑。
「你並沒有錯!」墨瀲聲音清冷,起身走到婉瑜郡主跟前,卻沒有伸手扶她。
婉瑜郡主心裡一沉,繼續保持著那個累人的深禮,只是再也不敢看她。
「墨瀲姐姐……」婉瑜郡主可憐兮兮的喊了一聲,聲音里甚至帶了哭腔。
墨瀲垂暮瞧著她開始輕微抖的身子,唇角悄無聲息地勾了勾。
這丫頭平時雖然活潑,但是的確沒有什麼武功底子,行禮時間一長就堅持不住開始抖了。
「我這裡剛好有鼎泛使者進項的幾籃荔枝,待會兒你回去的時候就給良王妃帶去嘗嘗鮮吧,不過記得下次把籃子給我帶回來!」墨瀲的聲音清冷卻不陰寒,看著婉瑜郡主身子猛地一顫,微微勾起了唇角。
「墨瀲姐姐!」婉瑜郡主頓時站直了身子,一臉興奮又難以置信的看著墨瀲,伸手抓了墨瀲的手,道:「你不生我的氣了是不是?你原諒我了,對不對?」
墨瀲看著她,微微一笑,卻不回答,只看著婉瑜郡主幾乎要興奮地要上躥下跳起來。
「一院子的人怎麼都跑到外頭來了?」婉瑜郡主正在興奮,就聽到溫穆颺帶著幾分慍色的聲音。
緊接著,一幫人陸陸續續的進了院子。
看到婉瑜郡主八爪魚一樣的熊抱著墨瀲,溫穆颺神色變了變。
「我和婉瑜有些女兒家的悄悄話要說,就讓她們都出去了。」墨瀲為一院子的人開脫。
溫穆颺點點頭,也不戳破,轉頭看著婉瑜郡主,道:「你家的獵犬好像丟了,木顧里正在四處搜找。」
剛剛還是一臉喜色的婉瑜郡主,聽到溫穆颺這話,立刻全身一顫,臉的笑就那麼僵住了。
墨瀲看著婉瑜郡主,微微一笑,她還奇怪為什麼養在院子外頭的狗沒叫,原來,是被婉瑜郡主帶來的母狗給降服了!
估計也就只有婉瑜郡主能想出這樣的怪招了吧!
「那個,你們先聊,我要去幫著哥哥找狗去了,這個丟丟真是的,竟然自己跑出來!」婉瑜郡主強帶出一抹笑,嘴裡嘟噥著就往走,完全沒注意到就這幾句話已經把自己賣了。
看著婉瑜郡主的身影消失,溫穆颺伸手將墨瀲攬進了懷裡,低頭吻在她的秀髮上。
「你又騙婉瑜了!」墨瀲質問,卻是聲音溫和,如沐春風。
「她該回家了!」溫穆颺聲音透著淡淡的涼意,手上的力道緊了緊。
溫穆颺拉著墨瀲進了卧房,接過墨瀲端過來的熱潮,順帶著伸手把她拉到了懷裡讓她坐在腿上。
「我做的八行針可是被你截了去?」墨瀲臉上紅著,待坐定,問道。—
「沒想到,你對清歌這麼好!」溫穆颺含笑,喝了一口茶。
「斬月原本就是蠻夷之族,更何況……三皇子還有嗜血的隱疾……」墨瀲看著溫穆颺,眼底閃過一絲不查的神色。
溫穆颺點點頭,深邃的眸子里越發像一潭古井,他伸手將懷裡的八行針遞給了墨瀲。
墨瀲接過來,這套八行針是墨瀲自己想出來的防身器,八行針其實外形來看和一般的銀鐲子很像。
只是桌子側面圍著一圈有八個看似被點上去的紅寶石,桌子內側對應著有按扣,只要拉動按扣,那紅寶石便立刻軟化,裡面隱藏著淬了毒的銀針便飛速射出。
這毒是墨瀲獨自研製的,當下還沒有取名字,只一滴,便能毒死一頭象,威力無比。
「明日是郁韶領隊送親,你好好收拾一下,我們也要送到十裡外的。」溫穆颺放下手裡的杯盞,將頭埋在墨瀲的胸前,深深地嗅著她的芳香。
院外,從溫穆颺和墨瀲進卧房的一刻就已經沒有了人。
溫穆颺向來不喜歡別人打擾他和墨瀲的獨處,清越小築的下人們,自然也是心照不宣地避開。
墨瀲輕輕地「嗯」了一句,誰知道手還未環上溫穆颺的脖子,就已經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墨瀲驚呼,卻被他快速地堵住了唇,還未來得及發出聲音的一句話,就這麼生生被他吃進了嘴裡。
「沁兒……」溫穆颺一邊動作一邊呢喃著墨瀲的名字,引得墨瀲一陣陣的火熱顫抖。
輕羅帷帳遮不住一室的旖旎春色,床邊懸挂的吉祥流蘇隨著木床的搖晃輕輕顫悠。
火熱的聲音哼唱著人類最原始的探索,一聲悶哼,將兩人帶入了火熱的頂峰。
溫穆颺的大手依舊緊緊地環在墨瀲纖細的腰上,抬頭在她眉間印上一吻,道:「我們這麼努力,我的沁兒怎麼還是不見動靜?」
說著,溫穆颺的手就伸到了墨瀲的小腹上,輕輕撫著。
墨瀲感覺一陣溫熱,伸手抓了他的手,側過身,將頭埋進他的臂彎,道:「這是要靠緣分的,我相信,送子觀音一定會將最可愛的那個寶寶送到我們身邊。」
溫穆颺聽著她的話,心裡一暖,環在她腰間的手臂緊了緊。
墨瀲側著頭,聽著他「砰砰」的心跳,那種踏實感油然而生,緩緩地閉上了眼。
食廳。
一個小丫頭諾諾的跪在大廳,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什麼叫不吃了!」月靈一雙眉目圓瞪,心裡的怒火「噌」地被點了起來。
原本聽說溫穆颺回來得到,月靈趕緊讓季香準備著給親手給他準備了幾個菜,又精心梳妝一番。
可是,溫穆颺一回來就進了清越小築,如今又說不吃飯了!
「是……王爺說今日晚膳免了,請王妃和月王妃用膳即可……」小丫頭頭都不敢抬,回稟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顫音。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等王爺了,如蘭,開膳!」
月靈又想發作,卻被郁凝的話攔了下來,臉上帶著不悅,轉向郁凝。
「妹妹沒進王府之前,王爺也是時常吃小灶,你我身為人妻自應當了解王爺的習性才對。」郁凝瞟了月靈一眼,面上的帶著淺淡的笑,又轉向那個傳話的小丫鬟,道:「去領了賞錢就退下吧,好好伺候著王爺和沁側妃!」
郁凝這話不輕不重,表面是開脫月靈,實際卻是句句如針芒。
王爺是這王府的主人,去哪裡吃飯還得經過你這個平妻王妃同意嗎?
聽得郁凝的話,那小丫鬟如臨大赦,深深地出了一口氣,趕緊磕頭謝恩。
月靈看著那個小丫鬟離開,眼底的怒意更是濃了,只是感覺到身後季香的手,便稍稍平靜下來。
面上如夢初醒一般,對著郁凝扯出個笑臉,道:「姐姐說的是,妹妹初來,不知爺的習性,以後還得多多請教姐姐。」
郁凝看著月靈,淡淡一笑,卻沒有做聲,只接過如蘭遞過來的筷子。
順王府忙亂的籌備終於接近了尾聲。
清歌郡主一襲鮮紅霞帔,原本就清麗的面上,被妝容襯得更加精緻,新娘,是女人這一生中最美的時刻。
墨瀲站在溫穆颺身側,看著清歌郡主被陸清睿送上花車,平靜輕柔的面上,淡出一抹淺笑。
清歌郡主接受著皇上太后的冊封,跟順王府告別,原本喜悅的心情突然被滿滿的離愁灌滿。
更是看到順王和順王妃,忍不住就流出了眼淚。
儀式走完,大概是上路的時辰了。
清歌郡主抬眼望著自小長大的宮城,心裡一陣酸楚,淚眼朦朧之間,卻見一襲輕紗白衣款步走了過來。
小心地擦掉眼淚,清歌郡主這才看清楚,來著,竟是墨瀲!
溫穆颺陪著墨瀲走過來,原本護著的人自是識趣的離開了遠一些。
「如今,你可是後悔過?」墨瀲走到清歌郡主跟前,眼中帶著淺淺的笑意,似是無意的撇了跟在清歌郡主身邊那丫鬟一眼。
「既是選擇了這條路,哪裡還有後悔的餘地!」清歌郡主淺淺地咬著下唇,聲音清冷,片刻,對著墨瀲道:「紅柳的事,謝謝你!」
墨瀲淺笑,眼神從早已變了面貌的紅柳身上轉移到清歌郡主這裡,道:「你用不著謝我,當日若不是你刻意表現那般明顯,我不一定能看出來你在哪裡動了手腳。」
清歌郡主一愣,隨即勾了勾嘴角,道:「你果然聰明!如此,那你我便是互不相欠!希望日後再也不要見到你!你可是我的剋星!」
墨瀲不怒反笑,隨即點了點頭,對著清歌郡主伸出了手。
清歌郡主一愣,看著墨瀲眼底的神色,伸手接在了她的手上,看著墨瀲眨眨眼,悄無聲息的將那東西收入了衣袖。
墨瀲淡淡勾起唇角,湊近清歌郡主跟前,悄聲道:「收了我這禮物才算扯平了,你還不知道吧,月冥……有吃女人的愛好!」
清歌郡主猛地一抖,看著墨瀲,眼睛逐漸流露出恐慌。
墨瀲淺笑,看著清歌郡主一臉的驚恐,很滿意她的反應。
忽然,感覺到後背灼熱的目光,墨瀲緩緩轉過身,正好撞上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的月冥!
墨瀲無視月冥眼底冒火的怒意,反而莞爾一笑,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月冥死死地盯著墨瀲,縱然心裡依舊是怒火肆意橫生,面對她的輕柔淺笑,依舊是毫無招架之力,頓時心裡便被她這一笑,塌了一角。
只是,還沒來得及多說,就聽得郁韶的一聲令響起,隊伍已經隨著郁韶的一聲傳令,隊伍,上路了。
目送著隊伍遠去,墨瀲的一雙眼睛始終落在溫穆颺的後背上。
人群里,長公主一雙冒火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墨瀲和清歌郡主,難怪事情變成了這樣!
清歌原來早就倒戈轉向了墨瀲!順王府也被這個妖女收服了嗎!
墨瀲餘光掃過長公主那邊,唇邊的笑意深深地勾了起來。
她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和清歌郡主上演姐妹情深,只是,如此一來,長公主已經對順王府生疑,就算不會對順王府出手,恐怕也不會再利用順王府來對付她了。
就算她沒有多一個朋友,至少,敵方少了一個,如此合算的買賣,她怎麼會不做?
按照崇天王朝的理解,公主出嫁是要皇室兄弟親自送到關口的,這任務自然是交到了溫穆颺的身上。
隨著馬隊緩緩啟動,溫穆颺緊緊地握了一下墨瀲的手,觸及墨瀲清澈的眼底,溫穆颺深邃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憐愛,翻身上了馬。
王府家眷隊伍里,郁凝看著遠處溫穆颺和墨瀲的款款深情,只覺得心口憋悶,一陣憋悶,長袖底下,緊緊地攥了拳頭。
月靈一臉惱火的盯著墨瀲平靜柔和的面容,真是恨不得上前撕碎了她!
墨瀲感受著身後的道道目光,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目送著遠去的馬隊,她緩緩轉身往王府家眷這邊走來。
「沒想到,你還真是又幾分本事,竟然連順王府都收了!」長公主的聲音乍起,攔住了墨瀲的去路。
墨瀲抬頭,迎著長公主那一臉的尖利陰狠之色,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微微側目,墨瀲瞧見長公主身邊的如央姑姑,心底似乎升騰出一股無名的恨意,這一點,她都有些意外。
「順王府只是順王府,並不是誰能收得了的,更何況順王府這般達官顯貴,墨瀲可是沒有那麼大的胃口。」墨瀲越是裝作不明白長公主的話,長公主越是基定順王府被墨瀲收買了,或者,順王府歸順了溫穆颺!
看著長公主面上表情的千番變化,墨瀲微微一笑,湊近長公主耳邊,道:「如果我猜得沒錯,長公主費盡心思讓索烈在清越小築內外多次試探,是因為水玉吧?」
聽得墨瀲的話,長公主一頓,精厲美艷的雙眼瞪著墨瀲,一臉的難以置信!
以上次郁凝帶回索烈的屍體來看,最多也會是讓人以為她派索烈是因為郁凝,畢竟,這個受寵的側妃對郁凝來說是個大大的威脅!
可是,她沒有想到,墨瀲居然看透了!
墨瀲欣賞著長公主的驚慌,唇角揚起,微微一笑,道:「只是,我已經送人了,長公主若是想要,不妨再派風麟去試試看!」
「哼,不過是在青樓學了幾招狐媚功夫,你還真的以為自己能翻天不成?本宮要你的命一樣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長公主臉上依舊是狠厲冷淡,腦子裡卻飛快地盤算起來。
「我聽說,那水玉是打開千年冰棺的鑰匙,或許,這不為人知的千年冰棺里,會有比三萬鐵甲軍更誘人的……」墨瀲朱唇不點而赤,輕聲淡語說出來的話卻讓長公主猛地一個激靈!
墨瀲知道這些事情,顯然是她始料不及的!
長公主氣急,正欲發作,卻被身後的如央姑姑拉了裙角,回頭看了如央姑姑一眼,頓時冷靜了下來!
「你以為,颺兒是傻的嗎?」長公主不屑的撇了墨瀲一眼,冷冷一笑,道:「你的這些手腳連我都能查出來,皇上和颺兒自然知道得更清楚,帶你沒有了利用價值,會跟你那賤人母親一樣地被踢開!」
墨瀲面上一凜,她娘,豈是她能侮辱的?
片刻,墨瀲悄無聲息地放開了攥緊的拳頭,轉過臉莞爾一笑,道:「長公主放心好了,在我被踢開之前,我會讓你的寶貝凝兒品嘗一下什麼叫踐踏!」
面對著墨瀲的清麗笑顏,長公主頓住,腦子中閃過之前郁芷的悲慘,火從心起。
「沁兒,還不回去!」正待長公主要發作,二公主清麗薄涼的聲音響起。
墨瀲偏過頭看著二公主,含笑著正過身,對著二公主行一禮,道:「母親!」
看著二公主抬手,墨瀲起身,對著跟在二公主後面的蘇姑姑也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長公主自己的女兒在一旁,不知攔著我的女兒是所為何事?」二公主迎著長公主的目光,聲音清爽微涼,絲毫不拖沓。
「二妹何必如此緊張,姐姐我只是教沁側妃一些為人婦的禮數罷了!」長公主嘴角勾起冷笑,不過就是個半路的乾女兒!
「哼!」二公主冷哼一聲,道:「長公主有時間還是好好教導自己的女兒吧,免得又出了什麼醜事!我的女兒我自然教得,不勞長公主費心!」
說罷,不理會長公主跳腳的暴怒,伸手拉過墨瀲走了!
「哼,總有你跪著求我的時候!」長公主看著她們離開的背景,低低地咒著,轉念,對著如央姑姑道:「水玉的事,交給白羽,還有……」
長公主說著,湊近如央姑姑的耳邊低低地交代了一句。
回過頭看著墨瀲的背影,嘴角勾起,眼底笑意陰冷寒涼!
將夜,月掛樹梢,微風帶來了幾分清爽。
冒木陰林的樹尖上,映出兩個身影。
「哎,白姑娘,這是門主讓交給你的!」說話的正是行蹤無影的隱蝠。
之間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囊,隨手扔給了一旁樹上的另一個身影!
「你再亂叫,我就把你架在樹上烤鳥吃!」白鳳接過隱蝠扔過來的香囊,一甩手裡的銀絲,精準地照著隱蝠的脖子飛去。
隱蝠感受一陣疾風,敏捷的在樹杈上打了個圈,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別介啊,我們同門,傷了和氣可不好,再說,告訴你多少次了,我不是鳥!」隱蝠剛開始打著哈哈,回味到白鳳又喊他鳥,不由得抓狂。
白鳳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長個鳥樣還說自己不是鳥!」
「你今天皮癢了是不是?哥哥今天真好有閑工夫跟你練練!」說著,隱蝠輕踏樹尖,已經朝著白鳳飛了過來。
「我可沒時間跟你打!」白鳳的聲音還在原處飄蕩,人卻已經躍到了幾丈之外,樹梢搖曳之餘,又傳過白鳳的聲音:「天盪山秋水沼的入口還沒摸清楚,你這隱幕堂住的位子該讓賢了!」
隱蝠停了動作,往白鳳遠去的方向定定的看了兩眼,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隨著一陣風吹過,原來的樹枝上,只剩下一片落葉飄落。
皇宮內外巡邏的侍衛不知已經換了幾波。
城牆上一襲黑衣的蒙面人,只露出一雙眼睛,閃著精厲的光芒。
沒錯,此人正是剛剛的白鳳!不,應該是長公主派出來太后這裡偷取水玉的白羽!
隨著一隊侍衛遠去,白鳳身形一閃,順著之前探測的小路快速地往祥瑞宮奔去。
紅燈高掌,如今已經是子時了。
太後向來有著早睡的習慣,如今寢殿外頭除了幾個勉強睜著眼來回巡視的侍衛,就只剩幾個瞌睡的嬤嬤丫鬟了。
白鳳腳步輕點,悄無聲息的竄過巡視的侍衛,閃身進了內殿。
踏進寢殿,白鳳手裡一捻,一顆黃色的藥丸便化成了一縷青煙,緩緩地散了開來。
長公主的消息,已經把太后的習性跟白鳳交代了一遍,所以,白鳳的搜索,是目的十分明確的。
已經把該搜的地方都搜得差不多了,卻絲毫沒有水玉的影子,白鳳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如今,只剩下太后玉枕下的暗格了!
白鳳轉過頭,看著床榻上睡得昏迷不醒的太后,腳步漸漸移了過去。
「何人竟敢私闖太后寢殿!」
一聲冷喝從背後響起,白鳳伸向太后的手頓時停住了,心裡一緊,轉過身往一側躍出。
木槿原本就是太后的近侍,主要是為了護得太后的安危,雖然白鳳做得悄無聲息,但是依舊驚動了她。
「你往哪裡跑!」看著白鳳竄出去,木槿吹了一口口哨,閃身追了出去。
白鳳和隱蝠向來以輕功為江湖人士所佩服,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了,雖然被撞破,卻也是不慌不忙。
「嘿!」一聲冷喝,從背後傳來,白鳳只覺得眼前一道亮光閃過,木槿的軟體已經逼了過來!
白鳳一個側身,躲過了木槿的一擊,他自詡輕功了得,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木槿追上了,心裡一緊的同時,對木槿有了一份讚歎。
「你是何人!夜探祥瑞宮究竟有什麼目的?」木槿長臂一伸,手裡的軟體直直的指向白鳳。
這裡是皇宮的一處角落,平時連巡邏的侍衛都很少來這裡,四處也如同荒野一般。
就著月色羸弱的光,白鳳眯著眼上下打量著木槿,嘴角一勾,道:「果然是老皇帝親手訓練出來的暗衛,讓人不得小覷!」
木槿一愣,盯著白鳳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卻沒有絲毫線索,眼底一冷,握緊了手裡的劍。
「廢話少說,你若乖乖就擒,我或許還能考慮放你一條生路!」木槿聲音冷冽,如同深秋的清晨,帶著微微地涼霧。
白鳳雙手環抱在胸前,饒有興緻地看著木槿,一雙深邃的細眸,在月光下更顯得精銳。
「找死!」木槿似乎被白鳳無所謂的樣子激怒了,挑起手裡的軟劍刺了過來。
白鳳雙目一瞪,翻身躲過,同時袖裡的玄冥絲飛出,側身,揮出,死死地纏在了木槿的劍上!
木槿雙目一凜,能躲過她這一刺並不稀奇,只是,能制住她手裡的這柄蛇翼的武器,並沒有幾個!
她低頭看著那一根纏在肩上的細長繩子一般的白線,心裡更是一突,饒是她閱覽天下兵器無數,這件兵器,卻是她沒有見過的,甚至,聞所未聞!
瞬間的失神,木槿手腕用力,蛇翼如同軟繩一般繞了幾個圈,擺脫了玄冥絲的束縛,不待喘一口氣,繼續揮劍向著白鳳刺了過來。
「你玩兒真的!」看著木槿一招瞬間化作無數招,白鳳一凜,這是前朝劍俠劍非劍獨創的獨步九天,看似平常無奇,卻是不給人任何逃脫的餘地。
經過剛才那幾招,木槿自然不會再把白鳳當成一般的小毛賊,她倒也想看看,白鳳有多大的本事!
「廢話少說!」木槿面上冷笑一聲,看著白鳳躲過,並不吃驚,又迅速地使出了獨步九天的第二重。
月光下,一片細碎的布條飄落,白鳳看一眼胳膊上被木槿刮破的口子,眼中戲謔收了起來。
木槿一雙冷眸盯著白鳳,使出的招式越發狠厲,幾乎劍劍直衝白鳳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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