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密道
章節名:第八十五章密道
「哎喲,疼死我了,我的老腰,嘶~笨手笨腳的,不曉得輕點么。」
黃勝一手撐著腰,一手捂著額頭,遷怒的瞪著給他冷敷額頭的小靴子公公。
靴公公心裡幾委屈咯,他已經夠輕的了,還要怎麼輕啊?可對方位高權重,哪能是他這個閹人能反駁的,趕緊賠著笑道歉道,「駙馬爺別生氣別生氣,奴才再輕點就是。啊~您別動,又流血了。」
黃勝立即僵硬著身子不敢再亂動,不過眼珠子卻不老實的左右轉動,看著坐成一排的一家老小三口,剛消下去的火氣又噌然竄起來,指著中間那個小的怒聲直吼,「你小小年紀脾氣怎麼這麼衝動,人都沒看清就用硯台砸?萬一砸死人怎麼辦?!」
小燁焱用眼神打量他,銳利的視線停在他全副武裝的夜行衣上,冷聲哼道,「穿成這樣,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死了就死了,還能怎麼辦。」
黃勝氣得渾身發抖,「你你、你強詞奪理!你怎麼跟你那死鬼老爹一個樣兒,不知悔改,驕傲自大,驕縱蠻橫……哎喲!狗奴才,讓你輕點。」
「是是是。」小靴子公公唯唯諾諾點頭。心裡想著,如果他再敢說他家主子和小主子的壞話,就是冒著殺頭大罪也要再給他弄道傷疤。哼!叫您嘴巴不幹凈。
就算是被人罵,太子爺的心情也是極好,懶散的抱著雙臂坐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著黃勝的腦門上頂著碗那麼大個青包,上面還有一道猙獰的小口子正往外滲血呢。看他臉色慘白,髮絲凌亂,嘴角烏青,腰間的衣服上還有道刺目的腳印,哈哈~這小子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啊!
以墨怒目以視,罵李宸煜他不管,可罵她兒子就不行。冷冽的眼神和銳利的氣壓讓整個宮殿的氣氛徒然冷沉下去,無形的威壓將黃勝籠罩。
黃勝嚇得一哆嗦,下意識的縮起脖子,當起縮頭烏龜,可一想到是她娘倆兒動手在先,甚至還給他開了瓢見了血,頓時底氣十足,氣焰囂張的對著呈以墨大聲嚷嚷,「你你你瞪什麼瞪!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兒子蠻不講理你也好不到哪兒去。你踢了我一腳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先瞪起人來了……怎麼?還不想承認?我衣服上還有鞋印子呢,把你豬蹄子伸出來對比一下就一清二楚了……嗤~證據確鑿,還想抵賴?門兒都沒有!」
豬蹄子?!
呈以墨瞬間就火冒三丈了,「放肆!你……」
「別別別,別跟他一般見識。」太子爺見勢不對,趕緊攔著她,「他腦子不好使,你就……」
「誰腦子不好使啊?說誰腦子不好使了!」黃勝也火大起來,指著腦門上的傷口對著李宸煜直吼,「這是誰打的?誰打的!我腰是誰踢的?誰踢的!我好心好意來給你送東西,你就叫這娘倆兒這麼對我?」實在忒倒霉了,剛進來就被那冷麵女人給一腳踹飛不說,還被一個沒書桌高的三歲小娃子用硯台開了瓢,說出去他哪還有臉在京城混啊。
活該!
他以為這西山行宮就跟蔡府後院一樣好闖?他以為李宸煜和呈以墨就跟蔡慶一樣膽小慎行?乍然見著他只會嚇得驚聲尖叫?
哧!呈以墨沒剛打照面就一劍將他穿個透心涼都算好的了,不過是踹了他一腳,他硬是唧唧歪歪個半天不停。
太子爺受不住的翻個白眼,黃勝要不是他六妹夫,他肯定立馬叫人將他拖出去斬了,呸~還得理不饒人了他。
眼見表小姐眼裡溢滿了殺氣,小靴子公公嚇得趕緊轉移話題,「駙馬爺,您剛不是說給我們殿下送東西嗎?您送什麼東西啊?快拿出來讓奴才開開眼見。」
黃勝呆愣,瞬即猛一拍大腿,「對了,蔡慶讓我來送東西的……耶?我東西呢?」他渾身上下都掏了個遍也沒掏到要找的東西,頓時急了,「那東西可是關係到整個承天朝的生死存亡……」
「是不是在找這個?」以墨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封用印泥封好的信。
黃勝眼前一亮,「怎麼到你手裡去了?」
以墨不語,將信遞給李宸煜。
太子爺接過信封,看了看,上面一個字也沒有,微微挑眉。揭開印泥,取出信封里的東西。是一張綉著縱橫交錯的線條圖案的絲絹和一塊刻有龍紋的令牌。
黃勝好奇的盯著那方絹帕,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線條,不解的問,「這上面畫的是什麼?」
李宸煜好笑的看他一眼,「你送的東西你都不知道是什麼?」
黃勝翻個白眼,「這東西是蔡慶給我的,我充其量就是個跑腿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絲絹上繪的是一條從西山皇陵秘密通向皇宮內院的暗道。」李宸煜將絲絹遞給以墨,笑著輕言,「有了這密道倒是省事不少。」
以墨看了眼絲絹,也不避諱有黃勝在場,抬首對外喚道,「張月鹿。」
「主子有何吩咐?」
黃勝只見空中有道黑影閃過,然後便見呈以墨身側筆挺的立著一個人影,只見呈以墨將絲絹交給他,吩咐兩句后黑影一閃,便又消失不見,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黃勝心頭震驚不已,好快的速度!
當他再次看向呈以墨時,眼神中流露著幾分欽佩之意,能以一介女兒身成為一方之主的女人不僅自己不簡單就連手下的人也個個不凡。
燁焱翻看著那塊用黑色生鐵打造的令牌,向李宸煜問道,「那這個又是什麼?」
李宸煜蹙眉,這令牌只有龍紋沒有字樣,既不是出入宮門的令牌也不是用來保命的免死金牌。
「這個我知道。」黃勝得意的揚起下巴,「這是調動龍圖衛的令牌。」
以墨眯眼:「龍圖閣?」
「不錯。龍圖閣的人除了閣主和副閣主全都叫龍圖衛。從承天朝建立之時,便有龍圖閣的存在,四百多年了,龍圖閣有多少人,除了歷代的皇上怕是連閣主都不清楚。」黃勝指著燁焱手裡的牌子,「你們可別小看這令牌。龍圖衛只認牌子不認人,即便是皇上,沒有牌子也照樣不服管教。只要你有了這牌子,就是我爺爺他也得乖乖聽你的話。」
李宸煜與呈以墨對視一眼,同時看向燁焱手裡把玩的令牌。
黃勝離開后不久,張月鹿回來了,他興奮的向以墨稟報道,「主子,那條密道是通向皇宮內院的冷宮,出口在冷宮院子里的一口枯井內,隱秘得很。也不知道這密道是誰造的,雖然只有一個入口,一個出口,可裡面四通八達,岔路眾多,如果沒有地圖引路,恐怕會困死在裡面。」
李宸煜將絲絹收好,「有了這密道,明天行事就方便得多。」
明日就是新皇登基的時候,他要是再不出手,就沒機會了。
以墨點頭,將燁焱手裡的令牌拿過來交給張月鹿,並吩咐道,「拿著令牌讓玄武七宿今晚率先從密道進宮安排好一切。」玄武七宿主防禦,擅偽裝,混入皇宮內部當間諜簡直是得心應手。
「讓他們謹慎些,李宸雪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李宸煜走到書案后,一邊提筆寫著信函,一邊出聲提醒以墨。
張月鹿嘻哈笑道,「李宸雪是不好糊弄,可他手下那些人也不個個都是聰明的主兒。」
李宸煜笑笑,沒再說話,專心寫起信函。以墨見此,牽著燁焱的手出去了,張月鹿緊跟其後。
「主子,那屬下先去了。」張月鹿轉身欲走。
「等等。」以墨叫住他,「雲凌志和青龍可回到府里了?」
「回主子,已經到了。青龍大人還傳來消息,讓您放心,他一定會保王府平安無事的。」
以墨還是不放心,「明日行動時,調五千鐵騎去王府守著,但凡有人敢在王府鬧事,先斬後奏!」
「是。」
「快快快,這邊,這邊的帘子也要換,換那個最新最紅的顏色。明天可是新皇登基的日子,這些用過的桌子椅子帘子都要換,通通全部換掉。」蘇牧指使著一眾太監奴婢將乾龍殿全都翻了新。
昨日皇上下葬,乾龍殿到處都是素布白簾,但凡顏色鮮艷點兒的物件都搬進庫房鎖著,整個宮殿看著格外窮酸。而明日新皇登基后就要入住乾龍殿,就拿這樣的宮殿給新皇住?不被抄家滅族才怪!
蘇牧滿面焦急,恨不得這些宮女奴才能多長几只手多長几雙腳,「快,動作快,這邊,還有那邊,全都給咱家撤了。庫房裡的東西搬出來了沒有?」
「搬來了,搬來了,蘇公公,這盆八仙過海放哪兒啊?」
「放那兒,對著殿門,對對對,就放那兒,看著喜慶。」蘇牧笑吟吟的看著那盆開得奼紫嫣紅的八仙過海,當視線無意間落到搬放八仙過海的小太監身上時,臉上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他移開視線,若無其事的笑道,「現在這宮殿才像個樣嘛。」
這時,那個搬放八仙過海的小太監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一陣低語。
蘇牧臉上的笑意徐徐收斂,轉眼見三皇子李宸雪著一襲錦白素衣進來,他立即撇開小太監匆忙上前,急聲稟告道,「三爺,剛才下人來報,說任才人偷偷收拾包袱想要出宮,被我們的人攔住了。」
李宸雪面無表情的撥弄著八仙過海的花骨朵,「她想出宮?是想去給先帝陪葬嗎?」輕淡的一句話卻滿含殺意。
蘇牧提議道,「三爺,如今正是關鍵時刻,如果我們動了任才人,七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何不困住她,用她來牽制七爺,甚至讓七爺成為您手中的利刃,來對付李宸煜。」
李宸雪自大,向來覺得婦人影響不了大局,對於此事不願多理,擺手隨他去,「就依你之言。」
「是。」蘇牧給那報信的小太監使個眼色,讓他趕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