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屠城!
章節名:第五章屠城!
天空中烏雲層層翻滾,天空下,沙場上,擂鼓震耳欲聾。刀戟交接的脆響聲,刀劍入體的撕拉聲,以及將士們拚命時的嘶喊聲,馬蹄踐踏時的落地聲,種種聲響交匯譜寫成一曲磅礴恢弘的沙場戰歌。
呈以墨手持長槍,騎著汗血寶馬,一襲銀色的鎧甲上血跡斑斑,陰風從耳邊呼嘯,掀起她的髮絲飛揚,宛如天降神邸,無人可將她打敗。
只見她手裡的長槍在空中劃過一道又一道的銀線,手起槍落下,血色四濺,殘肢斷臂漫天拋落。但凡她路過的地方都是血濺黃沙,屍橫遍野,十分慘烈!
田遂蕭被她殺神附身的樣子嚇得瞠目結舌。白虎和張月鹿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擔憂。
張月鹿一劍挑了撲上來的敵軍,擠到身邊說道,「主子神情有些不對勁。」
白虎慎重點頭,他自然也看到了,「主子身上的殺氣太重了!再這麼下去,一定會走火入魔的!」
張月鹿看到一個敵將直接器械奔逃,而向來不殺降兵的主子卻一槍刺穿那人的腦袋,剎那間,腦漿迸射,「那怎麼辦?」
此時敵軍已經被殺得潰不成軍,紛紛丟下器械四下敗逃而去。而呈以墨殺紅了眼,雙目猩紅陰鷙,見人就殺,見人就砍。白虎沉凝著臉,駕馬過去,「主……」
可他剛開口,就見一道凜厲的銀芒刺來,勢如破竹,快若奔雷。
他臉色大駭,慌忙之下閃身欲躲。可惜以墨出手太快,直接一槍刺入他的身體。
「將軍?」
「王爺!」
「主子」
以墨神色未變,收手抽出長槍,猩紅的熱血噴了她滿臉,血液順著臉頰滑到嘴角。被殷紅的舌頭舔掉,深邃冰冷的眸子里滿是無情與嗜血!
白虎緊緊捂住腹部的傷口,他剛剛那一躲,雖然沒躲開主子的攻擊,卻避開了要害。傷勢看著嚴重,卻要不了命。
張月鹿翻身下馬,跑到白虎身邊扶住他,目光卻是看著一米外的主子,面上鎮定,可心裡卻是炸開了花完了,真的走火入魔了!
田遂蕭領著兩個士兵抬著擔架匆匆趕來,「白虎將軍,您沒事吧?」
白虎搖了搖頭,田遂蕭見狀,大鬆口氣,「快快,扶將軍躺下……慢點,小心些……快,抬回去,趕緊讓軍醫止血療傷……」
一番忙碌之後,白虎被抬下了戰場。
張月鹿抬腳想要往以墨身邊走,可又想到什麼,瞬間將踏出去的腳收了回來,隔著老遠和以墨對話,「主、主子?」
以墨回頭,一雙漆黑的眸子此刻徹底成了血紅,渲染出令人駭然的煞氣和戾氣。看得田遂蕭心驚肉跳,害怕的往張月鹿身後躲了躲。
以墨冷冷的看他一眼,面無表情的回頭看著已經被攻破的城門,冷聲下令道:「進城。」
張月鹿等人進城很順利,敵軍完全被呈以墨的嗜血兇殘給嚇破了膽,早早就棄械逃跑了。
城中,主帥府。
當呈以墨帶軍殺到時,李宸雪依然在案前作畫,他身著一襲雪白錦袍,袖袍邊緣沾著烏黑的墨汁,俊逸的臉龐帶著舒心的暖笑,乍然一看,只覺溫文爾雅。
推開門,整個房間的地上都鋪滿了已廢的宣紙,張月鹿跟在主子身後踏進書房,彎腰,隨手撿起地上一張宣紙,仔細一看,是張未完成的畫作。
畫上是位女子,女子站在寒梅樹下,身著黑色曲裙,衣襟與袖袍間是用金線勾勒出的精緻圖騰,筆挺的背脊渲染著與生俱來的尊貴榮華。可是女子的臉卻是一片模糊,只勾勒出輪廓,卻沒畫眉眼。不過……張月鹿微微蹙眉,那輪廓依稀有些熟悉!
恍然間瞥見他家主子的側臉,頓時恍然大悟,這畫上的女子可不就是他家主子么!
「比我想象中來的快。」李宸雪無奈的放下筆,帶著遺憾的道,「我剛有靈感,相信這次一定能畫出我滿意的畫,可惜……已經沒時間了。」
他抬起頭,看著站在門口的以墨,她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無情,除了李宸煜,她好像對誰都是這樣的表情。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靜靜的站在寒梅樹下,一身凜然的傲骨,讓我終身難忘。」
以墨握緊了手中的長槍,腦中回想著三年前因他而起的恩恩怨怨,如果不是他派人綁架文喏,要挾她出京,她也不會與阿煜分隔三年之久。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因為救文喏,差點滑胎,最後卻承受鋼針入腦之苦。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與翼兒分隔三年,承受喪子之痛……眼中殺氣衝天而起,「李宸雪,一切事情都是因你而起。」
「放心,本王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的。」就這麼死了,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她也要讓他嘗盡世間疾苦才行。
生不如死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李宸雪欣然一笑,笑容有些蒼白無力,「能在臨死前聽到你喚我的名字,真好。雖然你知道我叫什麼,可我還是想親口告訴你,我不叫木子雪,我叫李、宸、雪。」
張月鹿覺得不對勁,仔細一看,不由瞪大眼睛,只見他腳邊流淌著一灘鮮紅的血液。微微傾斜著身子,便能瞧見書案后的一切情景他端坐在太師椅中,腹部正插著一把雕刻著金龍的匕首!
呈以墨面色怒沉,疾步上前。
李宸雪緩緩閉上眼,嘴角帶著滿足的微笑。他向來高傲,凡事都習慣自己做主,就連生死也不例外!
等呈以墨走到李宸雪面前,他早已氣絕,頓時怒氣衝天。她都想好了要怎麼折磨他,要怎樣讓他生不如死,要讓他後悔當初做的一切!可她還沒來得及出手,他就死了,死得那樣安詳,臉上甚至還帶著笑。
「該死!該死」呈以墨怒紅了眼,他憑什麼可以死得這樣輕鬆?!
李宸雪一死,她積蓄已久的恨意與殺氣沒了宣洩發泄的途徑,就像一團火堵在胸口,燒得她整個身體都難受。滔天的殺氣將理智淹沒,她冷冷開口,冰冷的語聲就像是來自地獄,令張月鹿瞪大了眼,難以置信。
「屠城!」
『屠城』二字一出,整個陽城便淪為人間地獄!
不管是男女老少,但凡是彎月國人,都被推至城門無情的斬殺。
這天,整個陽城都被一層薄紅的血氣籠罩;陽城的天空上方,凄厲的慘叫聲、哀鳴的哭嚎聲,整整三日都久久不歇!城外的黃沙戰場,屍骨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此事傳開,天下震驚!
……
「皇上!屠城一事,著實駭人聽聞……」
「雷霆王行事,手段太過毒辣,實在不配為一國之母……」
「聽說,雷霆王連三歲小孩都無情的下令斬殺……」
「豈止,連未滿月的嬰孩兒都被她下令活活摔死……」
金鑾殿中,文武百官喋喋不休的講述著從邊關傳來的屠城事迹。像是要通過此手段來發泄他們心中對雷霆王的恐懼。
屠城啊~
史上都沒出現過這麼慘絕人寰的事兒!
卻被在他們當政的時期,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而這屠城的罪魁禍首還是他們將來的皇后,未來的一國之母!
天啦
一些膽小的官員早在屠城的消息傳至京城時,就連夜寫好了辭官的摺子遞到皇上面前。
李宸煜煩躁的揉揉太陽穴,被他們吵得頭疼!
「夠了!」李宸煜將手裡摺子摔倒龍案上,摔得『啪啦』一聲響。
金鑾殿上,瞬間鴉雀無聲。
「你們一個個的說,別整得像豬圈裡的一窩豬仔似的,嗡叫個不停,亂七八糟的,聽得朕頭疼!」
豬圈?
豬仔?
臣子們的臉漲成豬肝色:狗、呸,龍嘴裡吐不出象牙,說的都是什麼話!
「皇上,臣等聽說雷霆王下令屠城,陽城外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皇上,雷霆王心狠手辣,連未滿月的嬰孩、年過古稀的老人都不放過……」
「各位大人這話就不對了。」已經拔擢為大理寺寺卿的寧有書出列道,「王爺對付都是敵國之人,對我承天朝的將士百姓可都是愛護有加。」
有嫉惡如仇的將軍也力挺呈以墨,「你們這些文人只會在這裡唧唧歪歪的說這裡殘忍那裡兇狠,也不看看戰場是什麼地方!想當初彎月國的賊子攻佔我國城池的時候,殺了我國多少百姓,欺負了我國多少婦孺!雷霆王爺這麼做,只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有人反駁:「可是敵國也沒有做出屠城這麼慘絕人寰的事啊!」
「你!」那位脾氣暴躁的將軍氣得瞪眼,指著老頑固的文臣罵道:「食古不化!」
「朽木不可雕!」老臣子也紅了臉。
眼看就要開罵了,李宸煜趕緊出聲轉移話題,「得了得了,這事以後再說。先說說朕面前這堆摺子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這麼多官員要告老還項了?!」
又是一片鴉雀無聲。
李宸煜鬱悶得翻個白眼,點名道姓,「蔣江,你多少歲了?這點年紀也告老還鄉?」
只見三十而立的蔣江顫抖著身子出列,瑟瑟發抖道,「皇、皇……」
「朕不叫皇皇,好了,別皇上了,趕緊說下文。」結巴得他都焦躁起來了。
「臣、臣,得了重病,大、大夫說說要好好休養。」打死他也不敢說是被未來皇後娘娘的雄偉給嚇著了。官老爺是好做,可也要有命做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