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纏情

第八章 纏情

章節名:第八章纏情

「爺,您快放手吧,表小姐現在這樣太危險了!」

李宸煜默然,手臂收緊幾分,誰也不能將他與墨兒分開!

見他恍若未聞般無動於衷,靴公公心急如焚,最後只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爺,您就聽奴才一次勸吧,求求您了。」

「爺,您不為您自己著想,您也要為承天的江山著想啊……」

「爺,兩位小皇子還等著您的照顧呢……」

靴公公哭哭啼啼的吵鬧聲在安靜的營帳中聽著尤為刺耳,他每說一句,呈以墨的眉頭就緊蹙一分,他每念叨一句,呈以墨身上的殺氣就濃重一分。

好吵,好吵,好吵!……沉睡中的呈以墨煩躁不安的扭動著身體,哭哭啼啼聲不停的在耳邊回蕩,煩躁的心緒讓本就控制不住的殺氣更是翻湧如浪。

李宸煜敏銳的察覺到這點,銳利的眼神直射靴公公,低聲厲喝,「閉嘴!」

靴公公卻不依不饒,跪在地上大有爺不如他意他就哭鬧不休的架勢,「爺,您這樣太危險了,您還是把表小姐放下吧……」

而就在此時,李宸煜懷裡的呈以墨忽然睜眼!

一雙血眸紅得耀眼,而其中迸射出的嗜血殺氣看了就讓人心驚膽戰!

「爺」靴公公滿目驚恐的大叫一聲,倉惶的驚叫聲驚動了守在帳外龍一等人。

龍一率先衝進了營帳,入眼的便是呈以墨冷酷無情的論起手掌劈向主子!而他家主子卻不閃不躲,雙臂緊緊的抱著她死活不鬆手。

「皇上!?」後面闖進來的張月鹿田遂蕭等人也看見了,驚惶大叫。

李宸煜吝嗇得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們,雙目緊鎖以墨的臉,雙手緊緊抱住她的身子。對上她看陌生人一樣冰冷的目光,眼底是掩藏不住的驚痛:「墨兒,我是阿煜啊。墨兒,你看看我……」

『啪』的一巴掌打在他俊美的臉龐上,也打斷了他的話。

猩紅的血液從嘴角溢出,臉上也是火辣辣的刺疼,可怎麼也覆蓋不了心裡那挖心剔骨的痛。雙手緊緊捧著她的臉,仍由她的拳頭砸在他身上臉上,四目相對,她眼裡是冰冷無情,他眼底卻是情意綿綿,「墨兒,墨寶,醒醒,快醒來看看我,看看你的阿煜……」

狂躁中的呈以墨明顯一愣,眼裡閃過一抹清明,卻瞬間又被嗜血殺氣所掩蓋。

靴公公嚇得臉色慘白,撲過去就想要將這個危險的魔頭從主子身邊拉開,「爺,小心!」

靴公公侵犯性的動作徹底將呈以墨惹毛了,眼中紅光大盛,渾身殺氣暴漲!

見狀,張月鹿等人駭然,這是完完全全墜入魔障的節奏!?

靴公公撲過去完全是送死的節奏。

呈以墨一爪子伸出來,猛地掐住他的脖子,單手就見他提了起來。

靴公公痛苦的拍打她的手臂,漲紅著臉,鼓著眼珠子對上她猩紅的視線,心下毛骨悚然。死亡的恐懼鋪天蓋地而至,他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暈暈沉沉間,突然只聽一道渺渺佛音悠遠傳來。

恍然間,靴公公好似看到了悲天憫人的如來佛。他駕著蓮台帶著童子忽然出現,身後是萬里雲霞,配著無邊的祥瑞佛光。真真是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的菩薩啊,呈以墨這嗜血的大魔頭在他面前乖順就跟小綿羊似的!

「咳咳、咳……」靴公公青紫著臉,彎腰跪在地上不停咳嗽,臉上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文喏蒼白著臉頰,虛弱的站在門口,手裡持著木魚,嘴裡不停的念著佛經。

在渺渺佛音中,呈以墨漸漸褪去一身戾氣,緩緩閉上眼,面色祥和的軟到在李宸煜懷裡,很快就平靜的沉睡過去。

呼~

張月鹿大鬆口氣。

田遂蕭抹把冷汗。

靴公公直接癱坐在地上。

這一劫總算是過去了。

卻!

無人注意到文喏的情況。

直到姚御醫匆匆跑來,大驚失色的扶著虛弱的文喏,「你怎麼可以隨便亂動,你身上的傷口還沒癒合,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啊,又流血了,怎麼流了這麼多?你不要命了!?」最後一句是氣急敗壞的小吼。

文喏確實是不要命了,呈以墨那一劍直接穿胸,軍中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望著他直搖頭嘆息,還好姚御醫醫術精湛,用祖傳的密方給他止了血。可到底是傷了根本,血雖然止住了,可也得好好休養,如有不慎,那就是神仙親臨也挽不回他的性命。

姚御醫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這樣不拿自個兒的性命當回事兒!

看著他胸前滲出的大片大片血跡,姚御醫氣得跳腳,顫抖著手指直嚷嚷:「流吧流吧,流死算了,老夫也不管你了!」轉身就跪倒李宸煜面前,哭得甚是委屈,「皇上,不是臣醫術不精,是他自己不想活命,臣也勸不住啊。」

可千萬不能因此割他腦袋啊!

李宸煜抱起以墨,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床上,扯過被子給她蓋好。轉身看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姚御醫,厭煩的擺手,「別哭了,他死了,朕不治你罪就是。」

「皇上英明!」姚御醫大喜。

呈以墨徹底安穩下來,文喏就再也堅持不住,手裡的木魚都還敲打著,病弱的身子卻緩緩倒下。

還是張月鹿眼疾手快的將他扶住,「文公子?您沒事吧?」胸前大片大片的血跡,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著,看著著實有些嚇人。

「我、我沒事。你們、你們趕快將以墨送回感業寺,去找、找我師父,玄空大師。」此刻文喏已經虛弱得連一句話都說不順暢了,不止臉色蒼白得嚇人,就連唇色也泛著青白。

「好好,我們立馬就送主子去找玄空大師。」回頭焦急的朝姚雨喊道,「姚御醫,快來給文公子看看,他快不行了。」

姚雨站在遠處,面無表情的搖頭,「他傷得很重,老夫用了家傳秘方才止住血。老夫早就吩咐過他,要躺在床上好好靜養不可亂動,是他自己不聽老夫的勸告……如今,老夫也沒辦法。」

張月鹿目光一縮,心中悲涼的想: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他血流至死嗎?!

李宸煜給以墨壓被子的動作也是一頓,他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放心,不到感業寺,我是不會死的。」文喏笑了笑,輕輕將手搭在張月鹿顫抖的手臂上,柔和的目光卻越過他的肩膀看向最裡面的呈以墨,「從這裡到感業寺要三天的路程,以墨心魔太重,這期間她定會控制不住的魔性大發,每當這個時候,只有聖潔祥和的佛經才能安撫她,我一定會將她平平安安的送往感業寺的……」低喃聲像是承諾又像是堅定不移的信念。對,他不能倒下,他還要將以墨完好無損的送到師父手上!

看到他蒼白的臉色漸漸紅潤,張月鹿不喜反驚,腦中蹦出四個字來:迴光返照!

李宸煜對白虎田遂蕭等人吩咐一番,就命龍一準備馬車,帶著一千鐵騎,護送以墨直奔感業寺。

一路上,有李宸煜的守護照顧,有文喏念佛經安撫,以墨總算是安分老實的到達感業寺。

感業寺內,以墨曾經住過的禪房中,呈以墨昏睡不醒的躺在床上,李宸煜親昵的坐在床邊,文喏盤腿坐在床榻邊的蒲團上。

張月鹿帶人去請玄空大師了,文喏垂頭算算時辰,快要到了。

師父,快要到了。

他的死期……也快要到了。

文喏抬頭看向李宸煜,彎起嘴角,淡雅的笑容讓人賞心悅目,「我可以跟以墨單獨說說話嗎?」

李宸煜蹙起眉峰,沉默不語的看著他,冷冽的眸子里透著霸道強勢。以他的心性,他怎可能會同意他的墨兒跟另一個男人孤身同處!

「算我求你吧……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跟她相處了。」在李宸煜面前,文喏一直都處於弱勢,他從不跟他爭也不跟他搶,因為他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夕陽的餘暉透過木窗灑下,映在文喏臉上,卻是一層濃濃的死氣。李宸煜軟下心腸,三天,他知道,這已經是極限了!

李宸煜點了點頭,也不避忌文喏,附身親了親以墨的嘴唇,也不管她聽不聽得到,溫柔開口,「你要乖乖的,我去給你做你最愛吃的桂花糕。」說完看也不看文喏,起身出了門。

文喏坐在榻上,虛弱的靠在床邊,看向呈以墨的目光是如此溫柔如此深情。

為了她,他拋卻紅塵,以身侍佛,他不悔;

為了她,他一劍穿胸,丟了性命,他亦不悔。

他伸出手掌,輕輕握住她的手,感受著她的氣息,他滿足的笑了。淡淡的笑容好似開在血里的茉莉花,那樣刺目,那樣蒼白。

「能夠死在你身邊,我心滿意足……」

「唯一的遺憾是,臨死前沒能再看一眼你那雙深邃得好似夜晚的星空一樣美麗的眼眸……」

「你知道嗎,你離開后這件禪房就一直空著,直到我來到這裡……每天晚上,我讀著你看過的經書,走著你走過的石子小路,看著你看過的風景……我真的很開心,因為這裡處處都有著你的身影……就好像,你和我,生活在一起。」

刺目的血紅從他嘴角溢出,一滴一滴的滴到以墨的手背上,黏稠的血液好似他對她的感情,濃稠得化不開……他低下頭,用臉頰蹭了蹭她的手背,緩緩閉上了眼。

恍然間,好似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小施主搭救之恩,文喏銘記於心。」

「舉手之勞,微不足道。」

……

「以墨,不怕,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以墨,我喜歡你,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以墨,這個木簪你戴上肯定好看,來我幫你戴上……」

……

夕陽西沉,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天際。倚靠在榻邊的文喏也漸漸沒了生氣,臉上的表情定格在了他那滿足幸福的笑容中。

「這輩子,能夠遇見你,正好……」

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為參悟,只為尋你的一絲氣息。那一日,我轉過所有經綸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紋。那一年,我磕長頭擁抱塵埃,不為朝佛只為貼著了你的溫度。那一世,我翻遍十萬大山,不為修來世,只為路中能與你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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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太子殘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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