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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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可可拿著幾個水果,放到了海妖尼爾的面前。之前在海上漂流的時候,尼爾都是直接在海里吃海魚的,但是現在來到島上后,郁可可注意到,尼爾都沒吃什麼東西。

尼爾看了那些水果一眼,卻沒有動手。

「為什麼不吃啊?不想嘗嘗陸地上的水果嗎?」郁可可面無表情地道,她的聲音里透著虛弱無力,跟之前張狂的耀武揚威比起來,有很大不同。

尼爾的腦子裡,卻不知怎麼,浮現出了一張笑顏如花的臉。如果是之前,郁可可拿東西來給他吃的話,肯定是笑嘻嘻的,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冷冰冰地對他。

「不吃算了。」郁可可丟下幾個字,回到了花鏡身邊,重新躺下。她現在全身軟綿綿的,一點勁都使不出。

看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小女孩,尼爾也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只是覺得,心裡好堵。明知道是他故意害了大家,可是女孩仍然沒有對他說一句重話,只是,對他冷淡了許多。

他伸手拿起了她留在地上的水果,輕輕咬了一口,水果的汁液非常清甜,可是他卻覺得,滿心的酸澀。

眾人在島上很快就造好了一艘新船,雖然簡陋,可確實是船的樣子了。容納十個人綽綽有餘。只不過回航的一路上,他們就得依賴小海妖尼爾替他們避開風浪、避開海獸了。否則光靠這艘小木船,他們只怕在海里死個十次八次都不夠。

布倫特將龍蛋藏在兜里,跟眾人一起上船,離開了島嶼。

小海妖尼爾又招來了幾條大魚,替他們拉船。

安迪再次對尼爾威脅道:「你如果再敢耍花招。我一定會在我們落海前,先殺了你!」

尼爾低下頭,悶悶地道:「知道了。」

郁可可突然開口道:「其實先前,在我傷勢突然發作的時候,你完全有機會自己遊走的,但是你沒有那麼做,反而將我救了回來。所以其實你心裏面,並不是真的那麼壞的對不對?」

「在我剛得知是你故意將我們引進風浪暗礁區的時候。我真是非常討厭你,你害我們丟了船,還害死了我們好幾名船員。也害得我們大家都差點喪命。可是後來我設身處地地想想,若換作是我,被異類抓了,還要被強迫幫他們帶路。我也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反抗的。所以後來,我就沒那麼恨你了。大家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但是我們真的沒有傷害你的意思的。我們上岸后。一定會放了你。」

郁可可說完這些話后,就躺回了花鏡懷裡,別過了臉,不再看尼爾。

安迪突然覺得有些心酸,他從沒問過可可的過去,可是可可小小年紀就那麼懂事,她究竟是怎樣長大的?這一定也是個受過不少苦的孩子吧。

尼爾怔怔地望著湛藍的海面出神,是啊,大家立場不同,種族不同……可是。他卻為什麼,好像有點想親近她……

大魚將小船拉到一片海域后。停了下來。尼爾低垂著眼眸道:「這底下就有你們要找的碧綠珊瑚了。」

眾人臉上都是一喜。

尼爾小聲地問道:「你們需要多少碧綠珊瑚?碧綠珊瑚就算對我們海妖族來說,也是非常珍貴的資源。」

郁可可、安迪等人都望向了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比劃著道:「我們就要一小株就行了。」

安迪按捺住狂喜的心情,問道:「那我們該怎麼下去采?」現在還不是真正慶祝的時候,碧綠珊瑚的影還沒見到,等真正拿到碧綠珊瑚,那才是值得慶賀的時刻。

尼爾道:「碧綠珊瑚在水下萬米深的地方。你們……是下不去的。只有我才能下去……」

眾人的臉色立時就沉了下去。一萬米深的海底,他們大陸上的生物,根本就無法承受那裡的水壓。不要說萬米了,只怕千米,都無人潛得下去。可是這樣問題就來了,放海妖一個人下去,他們要如何放心。萬一海妖直接跑掉了,那他們怎麼辦?

艾德里安突然哈哈一笑,道:「你們放心吧,我跟他下去。」

「你?」大家紛紛向他投去懷疑的目光。

「你們忘了,我有一種藥水,喝了之後,人體就能變成液體了,同樣是水,下到海底,毫無壓力……」

安迪跟花鏡立時就想起了上回的液體可可……

郁可可有些擔憂地問道:「真的沒問題嗎?你變成水后,下到海裡面,不會被海水給衝散?」

「當然不會被海水衝散了,雖然變成了液體,但人體本身還是有能量維持自身的存在的。就好像幽靈在空氣中,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被風給吹散吧!」

「既然這樣,那你自己小心些吧。」

艾德里安喝下液化藥水后,便跟小海妖,一齊扎進了海裡面。

布倫特湊到郁可可面前,討好地問道:「我說你們那藥劑師,到底還有些什麼稀奇古怪的藥水啊?」

郁可可道:「等艾德里安上來后,你大可以自己去跟他討論這個問題啊,反正海上的日子無聊……」

「說得也是!」如果可以的話,他還真想跟那藥劑師討幾瓶有趣的藥劑來玩玩。

大家在船上焦急地等待著,數著時間。艾德里安跟海妖尼爾已經下去挺久了,可是海面仍然是毫無動靜。眾人的心不由得漸漸提了起來,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若是那海妖真的在海底使出些什麼詭計,艾德里安一個大陸上的生物,雖然現在變成了水,可是仍然不一定應付得了啊!

小木船上的人都沉默著,誰也不敢輕易開口,氣氛越來越凝滯了起來。

又過了十幾分鐘,就在大家的心越懸越高時,終於,海妖尼爾浮上了海面,然後艾德里安,也從海里冒了出來。只不過他現在仍然是液體狀態,看上去無比怪異。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艾德里安拿出了一小截晶瑩剔透的綠色珊瑚。

原來那就是碧綠珊瑚啊!

安迪興奮地轉向可可:「太好了,可可,你終於有救了!」

「嗯!」可可也是綻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尼爾一愣,原來他們到海上來找碧綠珊瑚,就是為了救治那個女孩嗎?他原先還以為,他們是為了錢財……他曾聽族人們說過,碧綠珊瑚在大陸上的價值,有多麼的昂貴,他還以為,他們也是來海上尋寶的……卻沒想到,竟是為了救人……

雖然這趟大海之旅一波三折,可是不管怎麼樣,總算是讓他們找到了無比珍貴的碧綠珊瑚,他們也算是,極端幸運了。

要知道,剛出海的時候,他們甚至都不抱什麼希望的。

大魚們拉著小船,向大陸架駛去了。這一路上有海妖尼爾導航,果然是順風順水,毫無波瀾。

在快抵達內海的時候,郁可可讓安迪放了小海妖。

「再見了,小海妖。」郁可可向他揮揮手。知道自己體內的吞噬藥劑馬上就得以解除了,她此刻雖然身上仍然難受,但心情卻好了不少。

小海妖沉默地望了她一樣,終於一甩尾巴,向著外海遊了回去。再往裡走就是內海了,內海里往來的船隻比較多,他很容易會被人類發現的。所以,他不能再往前走了。這也是為什麼,郁可可在這裡就將他放走的緣故。

在轉身的時候,尼爾在心裡輕輕回了一聲,「再見!」雖然他知道,他們日後,或許永遠都不會再相見了。

一個生活在陸地上,一個終身生活在大海里,他們不可能再有更多的交集了。就連這一次的相遇,都是一個意外,一個非常偶然、非常殘酷的意外。

可是,他抬頭仰望著藍天,如果真的能再相見就好了。有淚珠從他眼角流下,在眼淚離開眼眶的那一刻,化成了一粒粒的珍珠,落進了大海里……

郁可可他們接下來的行程,就由布倫特這個水系法師來控制水流,帶到船隻了。

想不到布倫特的速度竟然不比那些海魚慢,小木船像箭一般在海面上穿梭,很快就到達了岸邊。他們終於回到了恩奈碼頭。

再次踏上陸地,眾人都感慨不已。

郁可可付給了倖存的水手們大筆金幣,還將一些金幣交託給他們,希望他們能代為轉交遇難水手的家屬。

水手們都千恩萬謝地離開了。雖然這一趟旅程驚險不已,他們還損失了好幾名兄弟,但他們所得的金幣,足夠他們下半輩子過上十分富裕的生活了。而那些不幸遇難的兄弟們的家庭,也能得到翻天覆地的改善。他們都是依託大海而生的人,能夠最終將生命留在大海里,對他們水手而已,也是一種慰藉了。

「老頭,那你接下來準備帶著你的蛋,去哪裡?」郁可可轉向布倫特,問道。他們與布倫特,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我還有幾件私事要處理,等處理完之後,再看看找個什麼合適的地方,安置這個小傢伙吧。也不知道這個小傢伙,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出殼!」布倫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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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莊園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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