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意外驚馬?
原因無他,先前意外被劫后,饒是他晉王也同樣受到了重創,若非國公府孤注一擲,將最後的產業抵押了九成余,聯手與他再賭一把只怕今日便無此冊封大典!
相反擁兵自重的太子妃之父,已被病情暫穩的聖上連連請入宮中敘談,只不過期間兩人密談了什麼卻是不得而知,就連在萬歲近身伺候之人也是全然不知。
隨之而來的便是大幅收回兵權,就在即將收繳回各方兵權后,這位統帥之人也自求告老而去。旁人或許不知實情真相,但這位年後才不過五十又二,哪裡稱得一個『老』字。期間更是眾說紛紜,倒也有人提及是否正晉王岳父的大義,才最終助其登上了儲君之位,可知曉內情之人卻大多嗤之以鼻。
只怕當年在指婚之時,萬歲的確是頗為看重太子妃娘家的重兵在握,而時至今日朝中的局勢已不似當初了。要說聖上豪不忌諱怕是斷無可能,但是對於兒子們中哪個繼位,他應該早有定奪。此刻提前卸了太子爺岳家的兵權,恐怕是擔心日後太子繼承大統時,內宮干政的可能,才不得已而為之。
這一認定,無疑在那些知情者眼中最為合情合理。反觀國公府不過是烏有兵權,只餘下金錢萬貫的功勛世家罷了,這麼一家留給太子爺豈不更令人放心許多。
再則說了,如今鄭氏一門中漫說是武將了,恐怕再接再厲轉而走上仕途之路的子弟,才是他們家的另一特別之處。將門之後中雖不乏讀書之人,可似他家這般全都轉了文職的,還真是鳳毛麟角。
「或許也真是因為。鄭家的順應之法才使得他們能安然在京城立足,就算在龐大產業幾乎變賣一空的情形之下,一樣能在晉……如今該喚一聲太子了,依然能在那位面前說得上話的原因所在!」就在單鄭氏跟隨姑祖母偏殿等候之時,這裡一向極少露面的端王正妃,卻正與其早年帶髮修行的嫡親姨母,余舍縣主低聲敘話。
說起這位余舍縣主來也是位奇女子。不敢說前無古人。但這位當年寧可終身不嫁,也不願被選入宮實在是無人能及!也多虧了當今聖上與她本是青梅竹馬,若非如此又豈能容她放肆。只不過。誰又會知曉其中的內情如何,原本這等宮闈秘辛就不是普通之人可以打聽的。
而這位當年之所以能安然無事,此中的隱情恐怕也惟有聖上最是心知肚明。至於此刻何以論道起兩家的實力來,就不得不提今日這冊封大典上。那位招搖過市的太子良娣。
「滿頭的奇珍異寶,也不怕直不起脖子。倒是襯得那旁正經危坐的正室太過『樸素』了!」
再聽自家外甥女補了一句暗諷后,這旁才微微含笑,抬頭望向過來低聲附和:「恐怕正是她自鳴得意之時,畢竟……。」誰知才剛起了個頭。這旁余舍縣主的面上已是變了數變,只是深鎖眉頭定睛打量起那旁美人兒。
「姨母怎麼了?」遲遲等不到這旁的回應,端王妃也不禁悄悄偏頭回望過來。頓時也不由得是小吃一驚。從來就是處變不驚的姨母今日這是怎麼了,難道那位顏色實在太過出挑。才引得姨母如此反常?
應該不能吧,要論起姿色來常聽母親惋惜再三,自家這位姨母當年就是名聲在外,若非如此聖上也不會在其裝病逃脫入宮被選之時網開一面,始終不曾為難她娘家父兄。
而今日的反常卻是令人深深思量,可誰知就因為這一眼,餘下之事被全盤打亂。終於等到自己揚眉吐氣之日的太子良娣,在見到久違謀面的堂妹之時,更是面露親近之色,倒是讓兩旁眾人都未曾瞧出絲毫的破綻來。
「妹妹一向可安好,去年就盼著你迴轉京城,偏巧你臨盆在即不便趕路,若是不然咱們姐妹也好……。」還是這旁一直半闔著眼,默默轉著手中念珠的姑祖母最是明銳,不待身邊侄孫媳與自己明說,她便已從這太子良娣的言語中品出了味道。
只是微微點頭給了鄭氏一個少安毋躁的眼色,便重新闔眼一旁坐定。而此番回京路上鄭氏也在心中推演過多少次了,面帶微笑只一味得頷首,卻是盡量少開口,頂多在必要之時應上幾句客套話罷了。
這般一味的冷場在旁人眼中或許會覺無趣,然而今日在太子良娣眼中卻是越發地得意非常。瞧瞧,當年被大房壓得死死的二房,早在當初我如願嫁入皇家后已落下好大一截,而今我這太子良娣的身份更是你這鄉下丫頭,望塵莫及的位置。
他日等太子爺登基之時,四大妃子的位置中定有我一個,亦或是直接被封貴妃,也是不無可能!
心中得意拉著身邊的堂妹,更是說笑個沒完,倒是讓人忍不住打瞌睡,這位何時變得如此黏人?要不是冊封大典並不在一處站定,只怕此時耳旁還在嗡嗡作響。
好容易捱到出宮,卻又一次被其攔下:「妹妹終究已有兩年余未曾回京了,只怕京城如今的繁榮還未及好好見識一番,到不如趁此之機好生逛上一逛才是。」
不待這旁出聲,這裡已命人備下自己的馬車:「剛好借與郡王長子夫人一用,也是無妨!」此刻眾人在場,自己無論如何是不好推脫謝絕,但坐她的專用馬車終究是有欠妥當,不免婉言謝了幾謝,才同身旁的姑祖母告罪后,上了那透著一股奢華之風的寬體大車。
只是未曾行出多久,想來對駕乘經驗頗足的鄭氏與貼身丫鬟櫻桃覺察出了不對來:「怎麼辦,前面的馬匹怕是有問題,而且奴婢剛才悄悄觀那把式的背影,也是緊張異常。」
「實在不行,咱們跳車保命要緊,多虧姑祖母事前安排了人手幫忙看顧睿哥兒,若是正被帶入宮中定是凶多吉少!」忙又搖了搖頭輕輕一嘆:「她就這般恨我?當年的婚事也是她們母女一手操控的,如今是非但不知隱藏,還想置我於死地,實在是欺人太甚!」
「難道是三爺那頭出了大紕漏,有間商號本是小姐與三爺名下產業的消息外傳了不成?」一臉滿是疑惑地丫鬟,也已低聲補上了自己的猜想。
心中幾個轉念后,這旁鄭氏卻是連連搖頭:「斷不能夠,且不說京城那些大掌柜的本不知我兄長的底細,書信往來也都用上的暗語密碼,旁人拿了也是無用。」
主僕倆匆匆說了幾句,車廂外已傳來的人們的呼喊之聲:「瞧這樣子怕是驚馬了。」
「是不是那把式有問題?」一旁櫻桃已是拔下了頭上的銀釵,牢牢捏在手中,忙又轉向自家主子:「一會兒,奴婢先跳上車轅擊斃了那驚馬,對於那把式一人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恐怕遲了!」這旁才剛放下窗幔的鄭氏臉上,也已滿是凝重之色:「此刻是越走越偏,而且外頭高聲呼喊成這般,都不見巡城的官兵趕到,只怕是人家早就精心設計好的。」
說著也已盡數拔下了頭上可充作暗器的飾物,低聲在櫻桃耳旁叮囑了兩句,卻見丫鬟聽后是極力搖頭:「萬萬不可,奴婢的命不值當主子你如此……。」
那丫鬟已搶先一步跨出車外,挑開了布簾直向前面的驚馬,欲一擊即中。許是此刻命在旦夕,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居然將手中的銀釵整根沒入,興許在此之前從未真正取過旁人的性命,何況是馬匹之類的大型牲畜,就在一招擊中之後櫻桃也已忍不住驚出了一身冷汗。
而此刻一把拉住丫鬟,就要跳下車來的鄭氏,卻在剛落穩腳步之前,背後一頓瞬間閉過氣去。真痛,而且是那種火辣辣地痛,好似要整個貫徹自己的身體一般。
不待伸手去摸,她便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背上靠近肩胛骨的地方中了一箭。日常與人對練之時,也曾有過小痛小傷,但此時不同以往,痛得自己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了。
被主子快速拉下失控馬車的櫻桃,本以為背後之人突然跳車是站立不穩,才會重重倒向自己,此刻卻是面露驚駭:「不好此處必有埋伏,奴婢扶您一旁店鋪內躲避。」
幸虧這裡雖是偏僻些,卻依然還在城中,即便有哪暗中埋伏之人到底不敢太過囂張。再看那旁街面上被幾人死死拽住的車馬上,把式的屍首也已被拋至一旁,七竅流血的慘狀更是嚇退了老弱婦孺,無人敢靠前一步。
就在此刻,率先停了馬車在路旁的端王妃,已命身後的那輛車上自家女兒過來同坐,讓出了馬車送了郡王長子夫人醫館施救。待看清丫鬟帕子上的血污后,她心中已是有數那箭矢上定然是餵了毒。
「主子您看這……。」顯然一旁的櫻桃,也已看出了不對來,畢竟跟隨身邊多年學醫。雖說平日里不曾過多留意各種毒物,但對醫家而言卻是並不陌生。
苦笑著艱難吐出一句:「已經不加掩飾餵了這等毒物,必定以為自己是勝券在握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