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包涵?
對於這個一出手就毫不留情的女子,白陽心底沒有任何好感,尤其是在自己手下留情的情況之下,她還不問緣由,上來就是沒有任何迴轉餘地的殺招,這種行為幾乎卑劣至極。畢竟那蘇小安雖然受了些傷,但也只是皮肉之苦,白陽下手十分有輕重,並沒有傷到他的筋骨臟腑。
可這女子不問緣由的殺招卻完全是想要置人於死地,看那凌厲長鞭迎面襲來,白陽臉上現出罕見怒容,手臂一擺,直接彈開了那疾飛而來的長鞭,旋即向前跨了兩步,反手就是一個耳光狠狠抽了過去。
徐如意眼神微凜,感受到那近在咫尺的手掌幾乎要觸碰到自己的臉頰,心底終於承認了大師兄的話,這個少年,是個高手!
但高手又能如何?她在南方殺過不知多少年紀輕輕便有不弱實力的少年,哪怕眼前這個少年實力再強,只要他還沒跳出罡氣境,徐如意就不會有任何畏懼。
「敢動我們烈焰傭兵團的人,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徐如意嬌喝一聲,體內戰晶溢出耀眼光華,一股只能出現在罡氣十段巔峰身上的渾厚罡氣爆涌而出,將那長鞭鍍上一層刺目金光,舞動起來猶如金龍臨世,露出猙獰的獠牙!
呼!
這股恐怖的罡氣,將白陽吹開數尺,一股強大的衝擊力在周圍擴散開來,白陽目光微凝,腳步狠狠站穩,身形轉動,再次沖向了徐如意。
「我會將你的手腳打斷,讓你明白惹惱我的下場!」徐如意舞動長鞭,那布滿了金光的鞭子橫跨長空,彷彿將空氣割裂,一時間,兩者間十步內竟是再也無人可以保持面色不改。
相較常理來說,已經臻至罡氣十段巔峰的徐如意這全力一鞭,完全能夠成為定元之下的無敵招式,但很可惜,她面對的人。卻是白陽。
尋常道理根本無法衡量這個已經越來越往怪物方向發展的傢伙,就算是身為同門的洛果果,也震驚於白陽此時實力的突飛猛進,以及他那層出不窮的強橫手段。
面對著那劈面落下的凌厲長鞭,白陽輕描淡寫的遞出一拳,四周的風聲彷彿都隨之凝固了。
「天下,無雙!」
沉悶的喝聲,從白陽口中響起,旁人或許還聽不請他在呢喃些什麼,但離得最近的徐如意與洛果果卻聽得一清二楚。
那氣吞山河的拳意展現出來。便是連傭兵協會的防禦符文都產生了反應。發出一陣細微的顫抖。彷彿恐懼般的綻放出瑩白光芒。
拳鞭相觸,那鞭子上的金光如雪般迅速消融,在別人眼裡只是白陽輕描淡寫的出了一拳,但唯有交戰中的兩人清楚。這完全是壓倒性的實力差距。
一直以來養尊處優,囂張跋扈的徐如意還從未品嘗過敗績的滋味兒,更別說是這種生死關頭的恐怖感覺。望著那在眼中越來越大的拳頭,她全身都像是被某種詭異力量給禁錮了一般,大腦產生了瞬間的空白,根本就想不出有什麼對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拳頭即將擊在自己的身體上。
「閣下留情!」
就在這時,一聲驚呼從遠方穿來,那聲音剛剛響起。便有一道刀光緊隨而至。仔細一看,竟是把通體暗黑色的長刀隔著半條街的距離,被人狠狠的拋擲過來,眨眼間攔在白陽與徐如意麵前。
「給我開!」
這把長刀橫攔在拳頭前,但天下無雙這一招既然已經出手。就斷無收回的道理,白陽沉喝一聲,拳頭狠狠砸在了那長刀之上,竟是將那把看起來玄妙至極的長刀給震飛出去,擦著徐如意的臉頰,倒旋著插在地面。
那名佩刀的俊朗男子急奔過來,手掌一招,便是將那長刀喚來,飛入手中緊握住,凝神對白陽道:「這位朋友,我的師弟師妹不懂事,如果有什麼得罪之處,還望多多包涵。」
「包涵?」洛果果在旁邊冷笑道:「你那師弟明目張胆調戲於我,還將別人的身份牌踢翻在地,這種行為,你叫我們怎麼包涵?」
「若只有這些也就算了,這個女人到了這邊二話不說,出手就是狠毒至極的殺招,如果不是我們還算有點自保之力,豈不是要白白被她給殺了?等到那時候,你再出來叫我們包涵也不遲!」
洛果果性子耿直,再加上心底十分的氣憤,說起話來自然不會留什麼情面,直將那名叫徐如意的女子說的面露慍怒,瞪了她一眼后,對白陽道:「我們再來打一場,如果我輸了,生死由你!」
「事到如今還在胡鬧!」佩刀男人怒喝道:「你真不自量力到以為自己是別人的對手?看來團長對你還是太過嬌慣,養成了你這副目中無人的性子!」
這話說的倒是不假,儘管徐如意想要反駁,但最後卻是面色難看的閉上了嘴。
身為烈焰傭兵團團長的養女,徐如意的確受到了太多的嬌慣,從小到大也都有許多師兄們將她當成公主般的疼愛呵護,自然沒有受過什麼委屈,而她在外面只要闖了禍,最終都會由師兄們去解決,真正的強者她根本就沒有見識過,如今被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給擊敗,心底自然有些不服。
但是她對自己的斤兩還是極其清楚的,剛才那一拳如果沒有及時趕來的師兄出刀,恐怕她就算不死也會落得個重傷的下場,所以心底后怕的同時,還有些怨恨的盯著白陽。
這種女人,白陽可是見過太多,別人不說,就說那澹臺煙,只怕時至今日心底仍然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但是最終,自己仍然好好的活著,所以對於這種怨恨的眼神,白陽早已習以為常,甚至學會了無視。
「朋友,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師妹師弟的不對,我在此給你賠個不是。如果你有什麼怨言,不如就沖我來,畢竟我是他們的師兄,這次出來,我也該為他們的言行負責。」佩刀男人將長刀歸鞘,苦笑道:「若是能讓你解氣,儘管動手便是。」
「師兄!」徐如意有些不滿道:「我們何必怕他,我就不信,你我二人聯手,還會不是他的對手!」
「來啊!」洛果果冷笑著站了出來,揚了揚小拳頭,「以為只有你們有幫手?就你這種貨色,我一拳就能打死!」
「臭丫頭,你說什麼?!」徐如意怒不可遏,幾乎想要揚鞭再戰。
「夠了。」
白陽伸出手攔住了洛果果,然後隨意瞥了那徐如意一眼。僅僅是這隨意一眼,便讓氣勢洶洶的徐如意有些心虛的避開了目光,沒辦法,剛才那生死關頭之下,她也有些畏懼了白陽的實力。
白陽壓了壓心頭的火氣,看了看周圍那些還在圍觀的傭兵,沖那佩刀男人微笑道:「這裡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如何?」
佩刀男人見白陽如此好說話,心裡也鬆了口氣,苦笑著拱了拱手:「正有此意。」
說完之後,他瞪了那躺在地上的蘇小安一眼,沒好氣道:「你給我自己爬起來,就算是用手腳爬,也給我爬回客棧去!」
自己這個師弟到底是什麼德行,他當然心中有數,也知道洛果果剛才那一番話絕對沒有做假,對這個見色起意的傢伙,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但畢竟也是自家兄弟,只有兇狠的吼了這麼一句,隨即才對徐如意說道:「走。」
哪怕徐如意再不情願,也只能跟在自己師兄身後,隨白陽他們離開了這條街道。
眼看著沒有了熱鬧,那些圍觀的傭兵都是漸漸散去,不過他們中還有人津津樂道的提起剛才那場戰鬥,對於白陽連戰兩人那股氣勢,他們不禁有些神往。
「媽的,我們這些做傭兵的,根本就沒有尊嚴。不光要在協會裡夾著尾巴做人,遇見大團隊的成員還要被欺辱,到最後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一名年紀已經很大的傭兵撿起了自己落在雪地中的身份鐵片,憤憤的嘆息道:「如果不是那少年,今天這件事情的結局,恐怕就是我們眼睜睜看著那傢伙揚長而去,就像我們面對暴風傭兵團的時候一樣。」
提到暴風傭兵團這個籠罩在策馬鎮所有傭兵頭頂的烏雲,許多傭兵的臉色都有些難看,眾人心照不宣的撿起屬於自己的身份鐵牌,表情卻已經趨近於麻木。
就算再怎麼憤怒,他們的實力不濟也是事實,別說面對烈焰傭兵團這種龐然大物,就算是面對那些傭兵等級稍高的散人傭兵,他們一樣得忍受人家的囂張跋扈,連個屁都不敢放。
「算了,散了吧。」那名年紀很大的傭兵有些意懶,苦笑著將自己身份鐵牌上的雪痕拍掉,「我管不了別人,也做不到什麼,但起碼老子還有一點骨氣,烈焰傭兵團這口飯,老子不吃了!」
說罷,他轉身就朝那告示板處吐了一口口水,揚長而去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剩下的傭兵們面面相覷,最後卻都沒有跟他一般,只是沉默不語的離開了。
看著這些人,目睹了整個過程的郭驚風臉色不善,最後咧了咧嘴,叫來一人,吩咐道:「去,請暴風傭兵團的大團長來鎮里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