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南詔國<二>

李逍遙定定地看著她，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說：「沒、沒、沒什麼！」

她還是有點茫然地看著李逍遙，小虎呆呆傻傻地看著她笑說：「剛剛你笑了，跟第一次見你那樣，美死人了！」

葉安泠有一下沒反應過來，然後繼續笑了，說：「是嗎？我以前很愛笑的啊？原來我這麼美的嗎？」

葉樂兒額角滴下一滴汗說：「你少臭美了！我跟你就想照鏡子一樣啦！你說我美嗎？嗯？」

葉安泠愣了，葉樂兒的神色暗了下去說：「要是以前，你一定會很欠扁地說，美是美啦，但是就是不夠我美嘛，因為我是姐姐啊！」

葉安泠眼裡閃了一下光，葉樂兒沒發現，繼續說：「你以前不止愛笑，還是個愛哭鬼！動不動就哭得稀里嘩啦，看見路上一隻小鳥死了你會哭，看見人家小朋友沒吃沒穿的你也會哭，旭陽忘了打電話給你你也會哭——」

「葉樂兒！」

尉遲琉箜大叫了一聲喝斷了葉樂兒，葉樂兒愣了一下，手忙腳亂手舞足蹈地喊：「我說了什麼？！我什麼都沒說！我什麼沒說哦！」

葉安泠愣愣地看著葉樂兒誇張的反應，尉遲琉箜二話不說，把葉樂兒拎了起來，害得所有人都跟著站了起來，葉樂兒哇哇大叫：「你幹什麼啊！尉遲琉箜！放我下來啦！我不亂說話就是了啦！「

尉遲琉箜看了一眼大家和葉安泠眼裡的疑惑和期盼，放下了葉樂兒，重新站在自己的地方不說話。

李大嬸忍不住走到他身邊去小心翼翼地碰了他一下說：「哎！冰雕帥哥，你以為不說話光站在這裡很酷啊？從你出現開始到現在你只說了三個字：葉、樂、兒！哎，你是不是語言功能有障礙啊？」

一聽這話，葉安泠抿著嘴笑出了聲，葉樂兒笑得直捶桌子，對李大嬸說：「李大嬸你別理他，他這個人奇怪得很的呢！」

李大嬸話鋒一轉對著葉樂兒問：「請問我有告訴你你應該叫我李大嬸嗎？」

葉樂兒一怔，白痴地問：「李逍遙的嬸嬸不叫李大嬸叫什麼？」

「叫李姑娘！」

李大嬸兇狠地放話，葉樂兒再一愣，捧著肚子捂著嘴巴吃吃地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小虎也跟著笑了，李大嬸手一揮，腳一蹬上長凳，粗著嗓門說：「怎麼？叫姑娘有什麼好笑的？老娘本來就還是個姑娘！」

一邊喝酒的劍仙插了一句話：「老、娘——」

小虎和葉樂兒大失形象地笑了出來，李大嬸可來勁兒了，說：「你個老酒鬼！還沒醉死你你胡說什麼！那個丫頭！你怎麼知道我是猴頭的嬸嬸？」

葉樂兒一個激靈，突然啞了，李逍遙笑著說：「她當然知道啦！在仙靈島的時候我就是說給嬸嬸求仙藥的啊，她當然知道啦！」

葉樂兒和葉安泠都把目光投向了李逍遙，葉樂兒偷偷在心裡說了句：謝謝啦！看來這個李大嬸還真不可以小看呢，誰都沒注意到的她居然注意到了，看來，她是很緊張自己的這個侄子的嘛！

這回換李大嬸有點語塞了：「哦，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個那個……」

李逍遙不管她了，拉住葉安泠的手，說：「泠兒，我們以後都像現在這樣好不好？」

葉安泠張著一雙星光點點的星眸看著李逍遙，眼裡卻閃過一絲迷茫，還未來得及出聲，就聽到了一直沒出聲的趙靈兒的聲音：「逍遙哥哥，你真的，不喜歡靈兒了嗎？」

李逍遙像被針刺了一下，葉安泠不動聲色抽回了自己的手，李逍遙心裡酸酸的，轉過頭看著趙靈兒，半天才叫出趙靈兒的名字來：「靈兒……」

「逍遙哥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在叫哪一個靈兒？你可不可以告訴靈兒，你心裡的，是哪一個靈兒？」

趙靈兒抬起一張美麗的小臉幽怨地看看葉安泠再看著李逍遙，觸碰到趙靈兒的目光，葉安泠悄悄把臉撇開了。

李逍遙看著趙靈兒好一會，終於說：「靈兒，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會寄一封信給未來的你嗎？我現在就把信說給你聽好不好？」

「不要！靈兒不要聽！」

趙靈兒含著眼淚搖著頭喊：「逍遙哥哥你太殘忍了！你還記不記得兩天前發生過什麼事！你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姥姥什麼？現在姥姥死了，整個仙靈島都毀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你問都沒問，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你的妻子！逍遙哥哥！」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李大嬸跳出來趕緊抓著李逍遙的衣服問：「猴頭！你給我說清楚！你跟人家趙靈兒姑娘到底什麼關係！」

李逍遙心急地看了一眼葉安泠，她愣愣地看著趙靈兒，似乎不是驚訝，也不是傷心，這樣反而讓李逍遙更加擔心：「泠兒，我——」

「你的靈兒在那邊！」

葉樂兒一把把葉安泠拉到自己背後藏了起來，指著趙靈兒瞪著李逍遙說：「看到沒有，她才是你的趙靈兒，李逍遙，你已經選擇了。」

李逍遙看一眼趙靈兒，趙靈兒的淚從眼角落下來，恨恨地看著他，李逍遙逃避似的躲開她的目光，趙靈兒氣極轉身就往樓上跑去。

「等一下——」

趙靈兒定在了樓梯口，喊她的，竟然是葉安泠，趙靈兒有點不敢相信又有點忿恨地轉身，卻看見了葉安泠怔怔地眼神，忽然卻對著她笑了，她似乎自己都有點不解自己的反應說：「對不起，或許這一句，我最應該對你說了。」頓了一下，「我的記憶已經不見了，你也知道了，我把自己當成了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葉安泠說到這裡，葉樂兒和李逍遙都捏緊了拳，她笑了一下，說：「說出來也好笑，我潛意識竟然把它當做了理所當然地事情，就比如常識一樣的東西，那就是，李逍遙是跟趙靈兒成親的。」

趙靈兒呆在了原地，她的意思，是她也認為，李逍遙本來就是自己的夫君？為什麼？而且，她還把這件事當成了理所當然，常識性的事情？

李逍遙把拳頭都捏得死緊，回憶閃過了腦海。

「不用怕沒人嫁給你啦，你以後啊，會跟一個很漂亮很漂亮像天仙一樣的女孩子成親的！然後她就會有你的孩子，但是那個時候，不管她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一定要相信她！」

「……是跟你一樣漂亮的女孩子？」

她笑而不答，他有點莫名其妙地失落，說：「我還以為你會說，沒人嫁你我嫁你算了……」

她一怔，緩緩笑了，笑得那麼美，那麼憂傷，就像現在一樣。

她跟那時一樣笑，對著趙靈兒說：「所以我把自己，當成了趙靈兒。」

趙靈兒的眼淚落了下來，失聲痛哭了起來。

葉樂兒走到李逍遙身邊使眼色說：「現在她趙靈兒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你跟她在仙靈島上已經正式成過親了，她是你李逍遙的責任了，你必須要照顧她，送她回家，回到她真正的家，她現在只剩下你了，李逍遙你應該明白作為一個丈夫的責任！」

趙靈兒抬起淚眼看著李逍遙，葉安泠也看著李逍遙，李逍遙這個時候想把自己劈成兩半。

小虎見氣氛開始越來越不對了，馬上笑著說：「那個，那趙靈兒姑娘你的家在哪裡？我們兄弟一定負責送你回家！」

趙靈兒神色暗了下來，說：「姥姥時常說她的心愿就是可以回到故鄉，回到自己生長的地方，那才算是落葉歸根了，如今，姥姥已經仙去了，我無論如何也要完成姥姥的心愿的，把姥姥的骨灰帶回南詔國去的！所以，逍遙哥哥，你願不願意，再陪我去一次仙靈島？」

在趙靈兒楚楚可憐的淚光中，李逍遙只能苦笑著說：「好。」

仙靈島上早已是一片斷檐殘桓，趙靈兒李逍遙還有葉安泠葉樂兒小虎尉遲琉箜他們並排而站，趙靈兒哭得泣不成聲，拚命地對著火光喊著：「姥姥……姥姥！」

李逍遙在一邊拉著他，很快他們就要護送趙靈兒回南詔國，趙靈兒說，那是一個在南邊很遠很遠的地方的國家，她的家也就在那邊，雖然從小她就逃避壞人的追殺躲到中原，但是姥姥一直都在告訴她，提醒她，她的家鄉，是遠在天邊的南詔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