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性感初體驗

已經有將近四個月沒相親了，全家有一種煩躁的感覺。吃晚飯時三個人似乎都想提這件事可是又不敢提。大家都不說話讓齙齙有些壓抑，可是媽媽還是憋不住了：「賣魚的兒子你去看看啵？我前幾天碰到他媽媽——」「不去不去，我已經和他相了三次親了！」「有什麼關係？也許好事多磨。」媽媽總是臉皮超級厚。第一次和賣魚的兒子相親就被他滅了，半年後第二次相親那魚少爺領著她去城裡逛街還給她買了兩百塊錢的衣服，本來以為有戲了，誰知第二天他就不理她了，小道消息是他說齙齙打著赤腳穿涼鞋。時隔一年，他又託人來相親，兩人吃了餐飯，齙齙喝了幾杯酒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又告吹了。時間又過了一年，他又來了，感覺像喜羊羊與灰太狼里的經典台詞：「我會回來的。」這時爸爸生氣了：「不和他見面你和誰見面啊？周邊十里八鄉就剩你們幾個臭雞蛋了，你們挑來挑去還是你們幾個臭雞蛋！」「是哦！這周圍就這麼多人，要不你去外面找了。我跟賣木料的也說了，看他兒子能不能到上海幫你找你一個。」「什麼？」「我還問了他兒子要不要你呢！」「什麼——」齙齙覺得羞憤至極，再也吃不下飯了。她扔掉碗騎著自行車就離家出走了。一路上想鑽進地下道。「真是氣死我了！居然問木頭人要不要我！」齙齙反覆的說著，她能想像木頭人的反映。可笑！我配的上他么？媽媽這樣說不是在羞辱他嗎？「我明天就去菜市場貼個徵婚啟事找個二婚的沒小孩的嫁掉！」

來到單身宿舍，她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隱隱聽到隔壁俏俏的*聲。她氣急敗壞的拿起鎚子狠狠的敲著牆壁，可是還在叫。齙齙覺得沒有容身之地，跑到燈光球場去看輕排球.。男人婆，娜娜，大灰狼幾個都在那裡打球。娜娜她們幾個是今年剛簽約的新老師，時尚活潑。可是聽聽她們打球時一會兒尖叫一會兒哈哈大笑，感覺有點放蕩！男人婆又在那裡吆喝：「明天去做髮型吧！」齙齙心裡想：「再剪就成尼姑了！」燈光下，她看見大灰狼穿著一套運動服，有點運動健將的感覺，可是一笑歪嘴巴總是去不了猥瑣！她看不下去了，徑自往操場上走。那裡沒有燈光，一片漆黑。但是她打算呆在黑暗中直到感覺好點再回去。誰知道還沒走到一百米就聽見和隱約看見有三對逃課的學生情侶在旁邊的灌木叢中說說笑笑。「這些學生真是早熟！班主任和學校領導都死哪去了，還管不管這些人？」齙齙覺得胸口堵得慌：「真想離開這個破學校！離開這個破鄉下！」她轉回宿舍，一走到門口，看見俏俏正穿著睡衣往門口的垃圾桶里扔東西。估計是避孕套吧！聽清潔阿姨說她垃圾桶里的避孕套最多了。齙齙不理她自己開門進去，正準備開電腦媽媽打電話過來：「蘭蘭，人家賣魚的兒子今天來了，說明天還來見你。很有誠意，你見不見啊！」「見見見！」

第二天下午上完第二節課，齙齙如約回家去見漁夫。進了家，看見桌上放了一籃子魚，漁夫正在給爸爸點煙。漁夫還是那麼瘦，穿著西裝打著紅領帶。他看見齙齙來了趕緊起身，齙齙下意識的避開他，因為她不想看到他笑的時候露出黑黑的門牙。第一次相親時漁夫的奶奶就跟她解釋說是孫子小時候吃多了糖。爸爸說：「這樣吧，蘭蘭，今天天氣好，你就和他出去走走。」齙齙看見媽媽在讚歎那一籃子魚有多貴，爸爸在讚歎軟中華的煙好抽，看來這次相親真的不一樣。

齙齙很自然的領著漁夫往舊村子里走。天氣好極了。陽光普照，雖然是冬天，但是隨處可見綠色的植物，而那些乾枯的樹木和草叢也點綴了生機。村口高架橋下長滿了高高的蒿草，都黃了，但是有蝴蝶在其間翩翩起舞。走到草地上每走一步都有受驚的蚱蜢跳開。他們來到村頭的湖邊，只有一點點水了，濃綠的水似乎要發酵，冒著白色的泡沫。漁夫皺著眉要走開。「可能裡面有魚呢！」齙齙笑道，她扔了幾個石頭下去。「你真像個小孩！」漁夫說，停頓了一下，試探的問：「我們結婚吧！」一聽見結婚二字，齙齙一陣狂喜。「好啊！」「走，我們再往裡面走，聽說村子里有刺蝟出沒。你是生物老師一定感興趣吧？」齙齙像被人打開了沉重的枷鎖，腳步輕快的在已經是人跡罕至的小路上走著。她看見漁夫艱難的跟在她後面，不停的停下來摘掉路邊蒼耳草上黏在身上的毛刺球。好不容易來到大樹下。「坐下坐下，這個石板很乾凈的。我偶爾會來坐坐。」漁夫很疲憊的坐下來，忙著從兜里拿出紙巾來擦皮鞋。一路走來，鞋子上沾滿了灰塵草屑。兩人並排坐著沒說話，齙齙覺得雖然沒有心動的感覺但是身邊總算有個男人，而且是即將成為丈夫的男人。「嫁出去也不是那麼難吧！」心裡穿了勝利的歡呼。「這棵樹很多年了，我記得小時候——」齙齙突然意識到漁夫一直盯著她沾滿灰塵的鞋子看，眼神里流露出藏不住的厭惡，這讓她想起她曾經打赤腳穿涼鞋的事情。「我們學校的女老師都穿的很洋氣。」「你們是城裡的老師，我這鄉下的老師脫不了的泥巴味！」「作為一個女人也應該要很注重儀錶吧？」「我可能不是女人吧！」齙齙打趣道。顯然，漁夫很不滿意，他把頭埋在手裡。齙齙的血液一下凝固了，知道剛才的興奮和結婚幻想都是一場鬧劇，該收場了。「我們都是為了結婚而結婚，這樣很痛苦對吧？你走吧，我們再也不要相親了，真的要創紀錄了。」漁夫站起來真的頭也不回的走了。」他走之後，齙齙就一直坐在樹下。五味雜陳，一系列的狗血相親今天似乎達到了*，從說要結婚到分手不到一個小時，留下說不盡的悲哀。這棵樹曾經是村裡孩子們的樂園，大家喜歡夏天聚在樹下玩遊戲，這棵樹曾經風華絕代，是鳥的天堂，甚至有大雁在這裡停留。但是20多年過去了，村子沒有人住了，樹榦也開始空心了，歲月變遷徒增孤獨。「我就像這棵樹一樣嗎？」曾經青春年少時，記得讀初中時有個上屆留級的男生默默地喜歡她，只是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在初三畢業離校的最後一天。那個男生一直尾隨著她到寢室樓下。當時她記得穿著一件很俏皮可愛的黃色短裙，應該很漂亮吧。初中時有很多人說她很漂亮的，長得水水靈靈，又很文靜，笑的很純凈。只是那個男生也是靦腆型，沒有向她表白。後來讀高中時有個男生公然在教室里向她表白：「李秋蘭，我喜歡你！」在場的男生都在起鬨，當時齙齙就坐在位子上好像什麼也沒聽見不做任何反應。工作后那個男生還到辦公室來找過她，可是她依然沒理睬他，因為那個時候她依然是個很害羞的人，見到男人只會低著頭懵懵懂懂不知道作何反應。

夕陽西下，有點冷了。可是她還是不想走，回去怎麼向爸媽交代？那一籃子魚該怎麼處理？這時木頭人的車子開進村子里了，他下車后看見齙齙便走了過來。「你一個人在這裡幹嘛？」「沒課，就到這裡來玩。」「班長。你看上去不太開心啊！」「是啊，很不開心很不開心。」他在她身邊坐下，很體貼的幫齙齙摘掉黏在衣服上的毛刺球，一時讓齙齙怦然心動。「我們去城裡玩怎麼樣？」「玩什麼？」「跟我去就知道了，走吧！」「可是我身上沒帶錢！」木頭人不禁笑了：「我請客！」

他們趕到城裡時已經7點了，然後吃了飯，木頭人帶她來到一個燈紅酒綠的地方。齙齙既恐懼又興奮，緊緊的跟著他進了門。裡面有很多人，有坐在吧台喝酒的，有跳舞的。音樂聲很大，齙齙很快就覺得缺氧，眼睛被煙熏的刺痛。「這什麼鬼地方，我受不了了。我們到這裡來幹嘛？」「喝酒跳舞啊！」「我不會啊，我們還是走吧。」可是木頭人抓起她的手在角落裡挑了一個位子。他很嫻熟的招呼服務員點酒。「你經常來這種地方嗎？」「你是一個很古板的老師，第一次來吧？」「對！」音樂聲很強勁，還有dj在饒舌。「我們去跳舞吧！」「我不會啊！」「都是亂跳的！」「沒關係！」他把她拉進了舞池扭動起來，還真的跳的很好看。他今天穿著短夾克和緊身牛仔褲，翹翹的臀部很性感，整個人熱力四射，十分耀眼。有那麼一會兒齙齙都在出神的看著他。「班長，跳啊！」「好吧！」她輕輕的搖擺著，不知不覺血液沸騰起來，便手腳亂晃動起來，沒想到木頭人還表揚她跳的好！

在洗手間，她看到鏡子中的自己一頭烏黑清爽的秀髮，鵝蛋臉，緋紅的面頰，小巧的殷桃小嘴，閃亮的眼眸。額頭沁著閃閃發光的汗珠，很美。笑一個，突然發現自己的牙齒並不是那麼齙，兩個小虎牙而已。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可以這麼美！

跳完舞之後木頭人又帶她去唱歌。木頭人唱中國好聲音，她卻只能唱九十年代的一些歌曲，木頭人笑她活在原始社會。

從來沒有玩的這麼放肆和開心！齙齙覺得每一個毛細孔都張開了，每一滴血液都在沸騰，渾身有說不出的通透勁。木頭人是那麼時尚帥氣，讓她頂禮膜拜。

回到學校宿舍后，她什麼也沒幹，只是傻傻的摸著手，回味木頭人拉她手的那份力量與溫暖，她知道自己愛上了木頭人，從她在二娘家門口見他第一眼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