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情敵
學校馬上就要開始元旦文藝演出了,作為高一唯一音樂老師的俏俏開始忙起來,她要組織一些老師去挑選學生節目。今年她第一次邀請齙齙做評委。學生節目很多,有時要海選到晚上9點多,加上天氣寒冷,齙齙就只好住宿舍,回到宿舍,俏俏還會過來坐會兒,和她聊聊學生的節目。有一個男生超級搞笑,用嚴重家鄉口音的普通話深情朗誦《雨巷》,在博得一片哄堂大笑之後他居然又大膽的要求唱一首《吻別》,把齙齙都笑的快岔氣了,可是她卻發現俏俏卻感動的偷偷抹眼淚。
晚上她們倆個提到這個男生時,齙齙還想笑但是努力憋住,她害怕自己的傻笑觸犯了專業人士。「他是一個很可愛的男孩,咱們的海選節目都會在各個教室直播,我覺得他應該要讓哪個女生看見吧。他肯定失戀了。」「高中生不能談戀愛,這是早戀,」「哦。」沒有共同語言。「明天晚上有事不能參加。」因為沙僧預約了她。俏俏鬼鬼的看著她,意會她要相親之類的,同意了,以示理解萬歲。齙齙反而有種被她看透的刺痛感,為什麼她不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教沙僧?為什麼沙僧很多事要瞞著女朋友?
沙僧學英語很努力,他每天都會抄很厚的一本單詞抄寫本,隨身放在口袋裡有空就背,眼睛看到紅腫,喉嚨也讀到發炎疼痛。與沙僧上課次數越多,齙齙覺得這個暴君越*,上什麼內容用什麼方法上以及上課進度都是他說了算,如果他對一個語法沒聽懂,他會命令重複再重複,直到他聽懂為止。齙齙沒有主動權,機器人教師而已。有兩次暴君覺得齙齙發音不標準就自己聽錄音,齙齙就完全多餘了,晾在旁邊半個小時,而且要保持絕對安靜,甚至咳嗽都不敢。如果齙齙有開小差,沙僧就很生氣的盯著她,眉宇間暗藏殺機。而且沙僧很喜歡抽煙,遇到要理解語法時更是吞雲吐霧把書房直接變成火災現場讓齙齙苦不堪言。但是600元一次的暴利,沙僧刻苦的學習精神,讓齙齙欲罷不能。
上午莫名收到圓通三個簡訊,居然是匿名包裹,而且都是標價3000多的名牌羽絨服,褲子,和皮靴。上海寄來的。「難道是木頭人!」齙齙欣喜若狂,感動的潸然淚下,「原來他一直記著我!原來他還是喜歡我的!」齙齙一回到家裡就全套穿上,感覺超級溫暖,站在穿衣鏡前,真是360度超級漂亮!媽媽問:「這衣服好貴吧?」「當然貴!幾百隻鴨子的價格!好暖和,我今晚就穿這個去做家教。」她一直騙媽媽是去城裡給一個初中生做家教。
晚上開始颳風下雨,氣溫直降零度以下,但是齙齙穿著新衣服新鞋子感覺一點也不冷,她很優雅的慢慢坐進車內,一路聽著音樂,一路拉緊衣領,似乎木頭人緊緊的抱著她?她想像著木頭人應該過兩天就回來看她,騎著白馬。用八台大轎轟轟烈烈的迎娶她?她不禁笑出聲來。
正襟危坐開始上課,沙僧居然戴上眼鏡。齙齙想笑不敢笑。「你想笑?最近學習過度,視力下降了。」他難得這麼平和的說句題外話,並且還饒有興趣的打量齙齙的穿著。齙齙慌忙打開書示意上課。「今天我想上口語課,我們用英語聊聊天。」他岔開腿靠在椅子上,點燃一根煙,直面齙齙,眼神威嚴。齙齙幾乎不敢看他,更不好意思看他岔開的大腿:「好吧!那我們就用口語來練習一下上次學到的課文。」「好的。」本來齙齙認為口語課將是災難,沒想到沙僧很能說,說出來的句子幾乎沒有語法問題,並且還能秀一些流行的口語,齙齙暗暗崇拜他的學習能力。後來,齙齙就設計了一個生活情境,倆個人用英語即興表演,沙僧的表演幽默風趣,配上肢體語言讓齙齙笑的很開心。這是她第一次掌握了上課的主動權,也是第一次上的如此開心。有幾分鐘她就一直在笑,都笑的趴到桌子上起不來了,真心覺得沙僧可愛!突然,手機響了。氣氛一下緊張起來,因為沙僧規定她上課一定要關機。她一看,天啊,居然是木頭人打來的!她接了,聲音顫抖:「喂?」「喂。我是木頭人!」你還好嗎?我回上海了,很忙,你——你的菜長大了嗎?喂!你在聽嗎?」齙齙緊緊的握著電話,激動到用手捂住了嘴巴,說不出一個字。「我——我的紅蘿蔔長大了,但是油菜地在學校挖排水溝的時候被挖掉了。」「哦,你還好嗎?」「好,你會回來嗎?」「應該會回來吧,你二娘的房子租期還沒滿呢!我很喜歡那個村子,隱居首選之地。」聽到他說要回來,齙齙激動到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用手比劃謝謝上帝的動作。沙僧很生氣的敲著桌子,警告她掛掉電話。「我現在有事,先掛了,回頭再聊。拜拜!」齙齙連忙掛掉電話,暴君的臉都黑了,齙齙心有餘悸端正的坐下等待指令。「算了,我今天不想學了,還有你今後不要穿成這樣來上課,我送你回去!」
他們剛走出樓道就碰到俏俏,她看到齙齙走在沙僧的旁邊很震驚。沙僧對她說:「我們不是已經結束了嗎?」「因為她嗎?因為她你和我分手?」俏俏已經歇斯底里了,齙齙見氣氛不對,連忙解釋:「俏俏,別誤會,我是他的英語家教。」俏俏拉扯著她的衣服:「英語家教也送衣服嗎?這個牌子的衣服真是貴啊,我說了很多次讓你給我買,你都沒買,你給她買了!」俏俏抓住齙齙,扯掉髮辮,並甩了幾個耳光。沙僧拉開她她又抓住沙僧一陣廝打,沙僧一把掀開她,抓起齙齙的手衝進風雨中就直奔停車場,留下俏俏倒在地上鬼哭狼嚎。齙齙剛才已經嚇到魂飛魄散,上了車之後,已經淋的像落湯雞,披頭散髮,臉上被打的火燒火燎的痛。她不顧一切的揣著沙僧的車子:「她為什麼打我?我的衣服是你買的?」「你坐好!」暴君殺氣騰騰的命令,但是已經沒有威力了。齙齙脫掉衣服皮靴一把扔到沙僧的身上:「還給你!褲子明天還給你!你放我下車,我辭職不幹了!」車窗外風雨交加,但是齙齙已經是奮不顧身。「別鬧了!我買衣服給你只是希望我上課感覺能好點,因為你實在土氣了。課時費500元一節課,怎麼樣?」「放我下車!」齙齙拚命地捶著車門。沙僧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打開車門,齙齙跳下去,沙僧的車很快就開出了視線。她光著腳,穿著單薄的站在風雨中,像一個流浪女無依無靠,她找了一個屋檐蹲著,一直哭著?「上車!」沙僧的車又開回來了,齙齙上了車,他一路開回他的豪宅,看著城市的燈光,或許這正是齙齙此刻最想擁有的,消滅黑暗恐懼的燈光,躲避風雨的房子,和一張可以關上現實進入夢鄉的溫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