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杜姨娘送湯（二更）
`p`*wxc`p``p`*wxc`p`於是,從衙門沖回來的林如海,急匆匆的進了自己母親的院子,還沒進屋，就聽到母親和敏兒溫和聊天的聲音。他立時停下腳步，還阻止了外邊的丫鬟婆子要去通報裡邊的老夫人和夫人。
林如海就站在外邊聽牆角，不是他要學什麼小人之道，而是他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的母親和媳婦,是不是真的能好好相處？結果,他聽了好一會兒,裡邊似乎真的很和諧。
她們沒有掙吵、也沒有說尖酸刻薄的話、更沒有冷嘲熱諷！一切,聽起來都那麼的不可思議！他很想相信、卻又害怕那不是真實的。
只聽著她們那柔和的聊天聲，誰也想不到：曾經,她們倆的關係是多麼的惡劣！能好好說話，這對以前的他來說，都是一種奢望！
那個時候，讓自己左右為難，不知道幫誰才好？或許誰都不要幫？
那兩個問號，到頭來，他什麼都沒有做、也不能做！只是偶爾在語言上，在幫理不幫親的情況下、幫對的一方說幾句好話。
其他時候，他只能假裝不知道。只當看不見、聽不見。實在為難，他當然希望她們倆能好好相處，自己也就不用那麼為難了！
如今，雖然他的心裡有著疑惑、不解，他還是提腳走了進去。他要去證實，裡邊之前他聽到的東西都不只是幻想！而是真實的。
「老爺回來了！」
突如其來的這一聲叫喚，林如海不記得是誰的聲音。但他真的看到了自己母親和媳婦，這會兒一起看向他的眼神。都沒有以前的幽怨什麼，多是以前兩人相處時沒有的平和。
裡邊的人在聽到那一聲叫喚后，已經坐到餐桌前的林母和賈敏，立馬抬起頭看向門口。果然看到還身著官服的林如海！兩人的眼裡都裝著疑問：夫君（兒子）怎麼突然回來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林如海看到母親和妻子眼裡的疑問，臉有些赫然。他總不可能對她們說：
「我這不是因為怕你們會鬧矛盾，所以才趕回來……」等等那些不能說出來的話。
好在，平素他的表情雖然溫和，卻也不是很多，便對她們說：
「沒事，今天衙門事情不多，便是坐在哪裡也沒什麼事情做。所以，我就回來看看。順便在家吃了午膳再去衙門。」
「哦！」
「那，去洗洗手，便過來用膳吧！」
「是。」
一家幾口，難得和諧的一起坐著安安靜靜的吃飯。要是那賈老太太看到大家這麼安靜的吃飯，估計要感嘆：吃得太壓抑了！
要知道，現在賈家雖然多數時候還是實行「食不言」的宗旨比較多。但在老太太那吃飯，有老太太在，她們都可以輕聲的聊聊的。
家裡人的互動多了，關係自然也親密多了。
餐后，林如海先看著那一老、一大肚子的消食后，便催著她們趕緊去休息。兩人可是說了一上午的話，母親老了，得去眯一會兒；敏兒是孕婦，要休息夠。雖然在消食的過程中也聽她們說了之前的事情。
於是，林如海突然覺得：女人什麼的，實在不好理解！
不說別人，就他媳婦和自己母親倆人，互相看不順眼好幾年。
特別是自己的母親，以前對敏兒那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敏兒還好一些，基本上都懶得和母親計較。當然，再怎麼不計較，他也還是能感覺到敏兒心裡不舒服的。
現在？一直以來母親看敏兒的各種不順眼，自己都看著眼裡。如今這種顛覆性的轉變，又是為了什麼呢？他一時無法探知。。
想著之前，他總是有意無意的跟母親說敏兒的好，都沒見母親的態度有所轉變。
而且，敏兒懷孕那麼久也沒見她有什麼好態度。就是敏兒大著肚子從莊子上回來，笑意盈盈的對著她，也沒見母親臉色多好一些。
那麼，今兒個的轉變又是怎麼來的呢？
其實，林如海忘記了，一個母親對於搶了自己的兒子的女人，本來就泛酸。結果兒子還總有意無意的在自己面前說那個女人的好。這本就是他做得不地道了！還想自己母親因為他那些話而對他媳婦好一些。他不給他媳婦拉仇恨值就不錯了！還做夢通過自己的話母親能轉變呢！
而一個母親對於自己一手養育成人的兒子，她們大半生的心血都傾注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心裡的那種矛盾，一旦解開，要麼為了兒子能無後顧之憂，好好的過日子。她們也會放下心裡的矛盾，就算只是表面功夫，她們也捨不得讓兒子為了自己為難。
再一個，賈敏的性子也好，想想自她嫁進林家，處處被自己刁難。由開始的忍氣吞聲，處處忍讓。兒媳婦都能為了自己的兒子忍讓了，她老人家又怎麼會還處處都讓自己兒子為難呢？
三從四德不是說說而已，她也是個守禮的。
既然不解，林如海也沒強求能得到什麼答案。但他篤定，以後他總會知道原因的。所以也沒怎麼追問。
看著母親睡下，再把敏兒給送回院子，看著她休息。
自己也離家去了衙門……
另一個小院落里的杜姨娘。讓人去打聽到，這一天，夫人一整個上午，都呆在老夫人的院子里！而且，中午的時候，老爺竟然回來陪她們用午膳？！
她實在有些想不通，老夫人一直以來，都不待見夫人的。
以前，一般都是讓夫人請了安，便讓夫人走了。半點想跟夫人相處的耐心都沒有！
今天，老夫人怎麼突然那麼反常呢？
而杜姨娘管的便是二門裡邊的部分粗使丫鬟。別看她管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就那麼點事情，很多時候她都借著老夫人臉去做的。當然，借著老夫人的臉，她也沒敢明目張胆的說這是老夫人吩咐的。而是模模糊糊的提到那麼一點，能讓別人誤會是老太太吩咐的而已。
而好的事情，她用的自然是自己的臉。
平時裝裝柔弱，誰讓夫人就是個柔柔弱弱的女子，而老爺很愛夫人。
她和其他的通房丫頭如果很彪悍的話，別說得到老爺的喜歡，只怕老爺直接就把人給趕到莊子上去了！
想想自己被老太太指著開臉給老爺做姨娘，正是因為自己有一分長得像夫人。而自己是老夫人房裡出來的，又怎麼會不知道老夫人不喜歡夫人呢？
直接開臉給老爺做姨娘，不過是老太太想讓自己跟夫人爭寵而已。
只是，別看自己很多時候都模仿夫人的穿著打扮，卻沒迎來老爺的半絲目光不說。
她開臉一年多下來，也就第一天晚上，老爺進了自己的房裡。其他時候？都把自己當空氣一般，總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她挺恨的，挺著個那麼大的肚子的夫人，還能抓住老爺的心。別說自己這裡，便是其他女人那，聽說最近他都沒有去過！
他這麼做，難不成是為了夫人守身？嘁，真要這樣，當初為什麼要還要納妾？不沾腥的男人什麼的，她才不相信呢！
想那些又有什麼用呢？本來以為，夫人大著肚子，伺候不了老爺不說，還是在莊子上發現的，又沒有回來。那麼老爺晚上住在府里，她可以趁這個機會，讓自己也能懷上一個孩子的。
結果呢？好幾個月的時間，老爺都獨自住在書房裡！
林如海的書房，除了他自己，就是老夫人和夫人可以進去。其他人基本上連院門都進不了！
這天，正好是林山在外邊守著，老爺和幾位大人在書房裡邊商談事情。
林山他們幾個都離書房遠遠的守著。院門那邊還有人守著。
這時候，突然聽到守門的小四說：
「杜姨娘有事？」
緊接著一個女聲回到：
「老爺去衙門辛苦了，我讓廚房燉了湯，給老爺補補。」
「杜姨娘還是請回吧，老爺他們還在議事，正忙著，沒有時間喝的。」
對於林山他們幾個來說，這麼回答都是很正常的。書房重地，豈能什麼人都能進？便是老夫人和夫人，都不會親自端著什麼湯湯水水的來書房。
杜姨娘聽了這些話，就覺得異常了！她可是老爺的女人，為什麼給老爺端來滋補的湯水，都被拒之門外呢？下意識的，她就覺得這裡的人，都是夫人的人、或說是被夫人收買了的人！再一次開口道：
「請你給個方便，我、我只是把湯端進去給老爺，就出來了！」
小四是最固執、死板，只要老爺吩咐的事情。他一定能堅持到底的！即便杜姨娘語氣軟軟諾諾的，小四還是一點都不放鬆，依然回答到：
「對不起，這是老爺吩咐下來的，閑雜人等、都不能進書房。」
杜姨娘聽到小四嘴裡說的「閑雜人等」四個字，腦袋就「嗡」的一聲響，這個時候心裡非常不甘，卻不敢表露出來。
別看她只是個姨娘，平時也不得寵，可好歹她是有些管家權。正因為那些許的管家權，還是有些下人會捧她倆句的。即便有些人不捧，也沒有下人那麼直接的拒絕過她，少少也會委婉的一些的。
她怎麼能甘心呢？她還是想把自己的東西給送出去，所以，再恨、再惱她也得忍著。
`p`*wxc`p``p`*wx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