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兄妹
離高考還有三十多天了。這一天是周五,齊子恆和同學們一起懶洋洋地聽著老師的安排,卻意外得到喜訊:本來周六周日是要補課的,卻逢上主要任課老師生病了,於是這周就不補課了。抱恙的老師含恨布置下足足五張卷子要學生們在周末完成,說是下周一評講。
齊子恆不禁心裡一動,自從上次在醫院見了那一面之後,又是兩個多星期沒再見到他,雖然天天都有打電話和發簡訊,畢竟相思難熬,自己完全可以用周六一天的時間趕完所有的作業,然後捏造一個什麼借口出去,周日在他家裡呆一整天。
齊子恆拿定了主意,就開始狂趕作業,終於在周六晚飯前做完了五張卷子,這才忖度著媽媽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媽媽,馬上要高考了,該學的知識點我們都學完了,現在就是梳理鞏固的時候。對了,我們班上有些同學私下結成一對一的互幫互助小組、互相抽背,查漏補缺什麼的,效果很好,我也和一個同學說好了,正好這星期不補課了,我就去他家住一晚上,試試這種互助小組的學習效果好不好?」
話雖然說得很圓滿,齊子恆心裡卻很忐忑,生怕媽媽追問是哪個同學,家住哪裡,緊張之下,手心都捏出汗來。
朱慧林被打了的那些天特別消沉,虧得兒子的安慰和勸導,現在總算是從那一次的打擊中恢復過來,又開始忙活起了購置房子以增值手裡的存款的事情來。兒子這麼說,她想想也有道理,便說:「學習上的事媽媽是幫不上忙的,全要靠你自己。你現在懂事了,知道為自己的前途奮鬥,媽媽特別欣慰。你說要去同學家一起複習,就去吧。在人家家裡表現好些,住就不必了吧,別給人家家裡添麻煩。」
齊子恆忙說:「一點也不麻煩,他家裡房子大,是躍層的,他父母住一樓,他住二樓,對他父母根本沒影響。」
朱慧林便不再反對了,說:「那你去吧,正好我周末約了你小林阿姨一起去城東那一片新區看房子,也沒時間照顧你,倒是正好了。」
得到了媽媽的同意,齊子恆按捺下激動的心情,晚飯後躲回自己的房間給周安弼打電話,想到明天一整天都能和他在一起就興奮得血都沸騰了起來。
周安弼含著笑意的聲音從手機聽筒里傳來:「子恆?想我了?」
齊子恆誠實地說:「是。」又興奮地說:「我明天可以去你那邊呆一天,我媽媽都同意了。」說著,把事情的由來說了一遍,齊子恆忍不住唇角一彎,開始表功,說:「我昨天在家裡做了一整天的卷子,緊趕慢趕,總算是做完了。」
聽話筒那邊的聲音,周安弼似乎躊躇了一下,才歉意地說:「真是辛苦了,恨不能給你揉揉肩膀,不過,」他頓了頓,說:「儘管我很想你,很想和你在一起,不過,明天真的不行。是這樣,明天是我爺爺七十五歲的大壽,我今天上午到我家大宅這邊幫忙來了。因為有好些親友專門趕過來的,還有世交朋友,我們家全體出動,我伯父伯母,我媽媽,還有我的堂哥堂妹們都必須在場招呼客人,所以,今晚上到明天晚上都走不開。要不然,等下周?」
齊子恆的情緒一下子山峰被拋到谷底,情緒低落地說:「我們老師哪有那麼悲催,下周還生病?算了吧,你好好在那邊給你爺爺過生日,我就繼續學習,繼續衝刺高考吧。」
周安弼正想安慰他幾句,門口卻傳來敲門聲,原來是個傭人,站在門口恭謹地說:「安弼少爺,二太太喊您去她屋裡一趟,說是要叫您去試新衣服。
周安弼捂住話筒,說:「我等會兒就過去。」
周安弼安撫道:「好了,子恆,別生氣。現在外面有人找我,等會兒我有空再給你打電話。現在離高考只剩三十多天了,堅持就是勝利。你乖乖地考試,等你考完了,我休幾天年假專門陪你玩,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去。」
齊子恆這才心裡好受點了,說:「我沒生氣,哪可能為這種事和你生氣的?我就是覺得有點冤,今天一整天趕著做那些卷子做得要吐了,早知道就不慌不忙地做了。行了,不說了,你忙你的事。」
周安弼到了他母親趙婉珏的房間,趙婉珏拿出幾個包裝得極其雅緻美觀的衣物包裝袋,笑吟吟地說:「來,安弼,這是媽媽給你準備的衣服,明天穿這個。」
周安弼打開最面上的一個包裝一看,原來是一套純白的燕尾服,不禁哭笑不得地說:「明天有二十八度呢,哪裡能穿這個?只能穿短袖。」
趙婉珏不以為然地說:「短袖襯衣怎麼能穿出精氣神呢?這可是媽媽專門從英國給你訂購回來的,查爾斯王子最喜歡的一家定製作坊。怕什麼熱啊,到時候叫他們把冷氣開足點,保證熱不著你。來來來,乖啦乖啦,快換上,今天就有重要的客人,不穿得體面點怎麼行?再說,現在老爺子對你越來越看重了,你穿上這一身往他身邊一站,多給他長臉啊。」
周安弼只好換上,趙婉珏圍著他打轉,口中嘖嘖讚歎:「不虧是我兒子,看這一身穿得多帥多精神!」
周日中午的是正宴,在某大酒店舉行。今天晚上則會在周家大宅舉行一個中等規模的晚宴,款待專門為周家老爺子的壽誕而提前趕來的賓客。
周安弼下去的時候,樓下的大廳和廳外的花園一帶已經是燈火煌煌,花園中心的假山水池處擺開了一溜兒的長條桌子和椅子,桌上擺滿了各種食物和酒水,下仆們身著雪白的制服穿梭其間,賓客們則或站或坐或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話閑聊。
周老爺子周福海雖然年已花甲,精神卻極為矍鑠,一雙眼睛仍然銳利有神,此時正端坐在大廳內一張寬大舒適的歐式古典真皮沙發上,和另一位同樣白髮鶴顏的老人交談,旁邊的長房長孫周安瀾陪坐一側,一直保持著洗耳恭聽、溫和帶笑的表情。周安弼心想,這個陪著老爺子說話的老頭兒肯定來頭不小。
周老爺子一看見周安弼過來,就招手示意,周安弼連忙急走兩步過去,躬身喊道:「爺爺。」
周老爺子往一旁讓了讓,示意他在自己身邊坐下,然後笑呵呵地指著對坐的老人,對他說:「安弼,你還記得王爺爺嗎?」
周安弼哪裡還記得,不過他隨機應變,對那老人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對了,我就覺得怎麼這麼面熟呢,原來是王爺爺,我記得小時候您還抱過我呢。」
王爺爺很高興,呵呵笑著道:「老周啊老周,一轉眼的功夫,孫子孫女們都這麼大了,我們都老了,歲月不饒人啊。」
王爺爺又問起周安弼現在的情況,周老爺子很自豪地說:「這孩子當律師呢,現在可給我長臉了,經常上法制節目,今年上半年還被評為全市優秀律師呢。」
聽見老爺子這麼熱情地在別人面前誇耀周安弼,周安瀾心裡不滿,微不可見地撇了撇嘴,卻又馬上笑容滿面地附和著說:「是啊,安弼現在可是我們家的最知名人士了,走出去要是有人不認識,就說我是周安弼大律師的某某某,比通行證還管用呢,哈哈哈。」
周安弼忙笑著說:「哪裡哪裡。爺爺剛才謬讚了,我被評上的是青年優秀律師,不是優秀律師。前面加上『青年』這兩個字,就是還有很大提升空間的意思,而我的提升空間,則要靠王爺爺您這樣的睿智長者多多提攜和指點。」
這一番話說得既謙遜有禮,又不露聲色地恭維了對方,十分得體,王爺爺聽了覺得心裡很熨貼,正好他家裡有個親戚正有點法律上的小麻煩,既然專業人士在場,何不請教請教?於是,王爺爺就和周安弼聊開了,聽得周老爺子也來了精神,一起探討起了一些法律常識問題。
因為是自己的專業,周安弼自是信手拈來般侃侃而言,不過,既然對象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一通滔滔不絕之後周安弼會技巧地停頓,讓對方也發表發表高見,要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一般正好說到點子上,周安弼就會不遺餘力地讚美,故作驚訝地說:「王爺爺,其實您在業餘時間肯定研讀過這方面的法律條文吧?居然這麼清楚!要是您做了律師這一行,恐怕我們這樣的青年律師越發要有危機感了。」
一番話說得王爺爺哈哈大笑,指著周安弼對周老爺子說:「這孩子太聰明能幹了!你們老周家可算是後繼有人了!」
周老爺子越發高興,看著周安弼的目光中滿是讚許,弄得本來笑容就越來越僵硬的周安瀾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心想,老爺子這是幹什麼呢,周安弼現在在外面做律師,算是局外人,老爺子真是老糊塗了,要給王老頭這樣重量級的客人隆重推出的子孫應該是我這長房長孫、周氏企業的操盤手啊,倒是一直誇耀著周安弼!妒恨得實在聽不下去了,周安瀾便借著接電話的名義起身走開了。
周老爺子忽然發現周安洵只露了一面就不見了,側頭悄聲問周安弼:「安洵呢?怎麼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他人了呢?」老爺子忽然想到剛才挨在周安洵身邊似乎有一位身材惹火的女郎,頓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幡然不悅道:「平時荒唐也就算了,今天這樣的日子,他不幫著招呼客人,又躲到哪裡鬼混去了?」
周安弼往四下里張望了一下,確實沒看見周安洵,也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不過他與二堂哥周安洵一貫關係好,此時就幫著打掩護說:「可能在花架那邊吧,剛才我還看見他的。要不要我去找他一下?」
周老爺子不滿地哼了一聲,說:「算了。哦,對了,安琪在屋裡讀書呢?嗯,不要她過來,別打擾她,考大學要緊,一會兒叫人給她送點點心上去。」
趙婉珏見周老爺子一直把周安弼留在身邊並介紹給賓客們,一副鄭重其事要向故友世交引薦推重的態勢,而兒子一身白色燕尾服,風度翩翩,幾乎成為場內的焦點,不時地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周老爺子旁邊那小夥子是誰呢?老爺子很器重的樣子。」趙婉珏簡直是心花怒放。
聚會的另外一個亮點是長房的孫女周安瀅今日攜男友到場慶賀,這是她男友首次在周家人面前亮相,據說是f省某名門豪族的二公子,算是門當戶對。周安瀅身著一身長及腳面的雪紡長裙,層層疊疊的蛋糕形裙片在晚風中飛舞,風姿卓越,和新男友站在一起,女的俏男的俊,宛若一對璧人,看得趙婉珏眼熱得很。
周安瀅看見堂哥很高興,走過來挽住他的胳膊,親熱地說:「哥,看我帶回來這小子還不錯吧,入得了您老的法眼不?」
周安弼微微一笑,說:「入不入得了我的法眼是次要的,關鍵是肯定入了你的芳心。然後呢,心寬體胖這句老話你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體現。」
周安瀅嬌憨地撅嘴,說:「哥,你可真討厭。我才重了一公斤,就被你發現了。」
周安弼說:「你穿那麼貼身的裙子,我還能看不出來?」周安弼語重心長地教導堂妹說:「女人一定要注意保持身材,你現在正好,再胖一點就難看了。你說你腦子這麼貧瘠,身材卻很肥沃,這還能看嗎?」
周安瀅氣得想用高跟鞋踩他的腳,被他敏捷地避開,又說:「哥真心勸你的話,你怎麼就不聽呢?女人真的不能胖了,要不,怎麼有那麼一句話廣為流傳呢,世上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長得難看改不了,身材走樣卻是因為懶惰。所以,我招聘手下的小姑娘,第一就看身材。身材不好的就說明她很懶,懶得打理自己的形象,懶到自我放棄。一個自己都放棄自己的人怎麼能指望她能幹好工作呢?同理可證,一個自我放棄的人怎麼能指望她以後能經營好家庭、相夫教子呢?所以,哥的話你記住了,千萬注意不要婚後發體。」
周安瀅說:「才不怕呢,我男朋友說,女孩子胖點還好呢,肉肉的多可愛。」
周安弼微微一撇嘴,說:「還肉肉的多可愛,要是我這樣真性情的男人就直言不諱,體重增加贅肉增多是在減少男人的福利。如此說來,本來我對你男朋友沒看法的,聽到這一句話,我不得不提醒你,對男人,要聽其言觀其行。就男女不同的特性來說,男人是視覺動物,看女人只看她漂不漂亮,女人則是聽覺動物,最喜歡聽男人的甜言蜜語。你男朋友光是說討你喜歡的話,其實他心裡未必那麼想,所以,他的人品如何,還有待觀察。」
周安瀅可愛地吐了吐舌頭,笑著說:「哥,我有時候真好奇,將來你找的嫂子會是怎樣的,被你這樣拿著放大鏡,不對,是顯微鏡,來『聽其言觀其行』的,難道不會亞歷山大嗎?」
周安弼一本正經地說:「你錯了!其實哥真不是一個挑剔的人。你將來的堂嫂一定會很幸福的。」
周安瀅搖頭說:「你算了吧。你還不挑剔?看你這一挑就挑到了二十五歲,我都沒見你領個人回來過。唉,我真心好奇啊,是不是你對未來堂嫂的要求太高,地球人滿足不了了?喂,哥,你不會什麼時候領個et回來,然後告訴我那就是堂嫂吧?」
堂兄妹笑鬧了一會兒,趙婉珏就走過來找周安弼,推著他說:「你和安瀅說話,什麼時候不好說?現在老爺子和那王爺爺都在找你呢?快跟我去,別叫老人家著急。」
周安弼跟著媽媽回到爺爺身邊,那王爺爺正在問周老爺子:「你家安弼談女朋友沒有?」
周安弼臉一沉,扭身想走,卻被趙婉珏緊緊地攥住胳膊不許走,並代替他回答說:「王老爺子,我家安弼事業心重,一心都撲在工作上,哪有時間談女朋友?要是王爺爺認識適齡的女孩子,模樣家世配得上的,可千萬要幫忙留意著。」
王爺爺呵呵笑著說:「別的我也不認識,不過,我家老二的獨女敏慧倒是和安弼年齡差不多,若是合適的話,倒是可以叫他們見見。」
趙婉珏早知道這王老頭在h省是不低於周家的世家,而且王老頭的弟弟在軍隊上很吃得開,這一點比周家還要略勝一籌。剛才他說的女孩子是他家老二的獨女,那可真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安弼若是娶到她,有了妻家的勢力,將來一定更得老爺子倚重,便不住地給兒子使眼色,示意他接過王老頭的話頭,可是,周安弼像是關閉了所有的感官機能一般,若無其事地說:「哎,爺爺,我上去看看安琪,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不知道她複習得怎麼樣,正好順便給她帶點點心上去。今天家裡客多,可能都顧不上她了。」
周老爺子點頭說:「好,你去吧。」
趙婉珏跟著兒子的腳步走,氣哼哼地說:「你怎麼回事的?你聽你王爺爺說要給你介紹他孫女呢,你好歹見見面再說啊,要說你也不小了,該考慮人生大事了!」
周安弼說:「媽,你別攙和我的事。我早就說過的,我將來要找的伴侶,一定要是合我眼緣的,不然,就是富可敵國,或者美如天仙,我看不上就是看不上。」
趙婉珏一直拿這個從小就特別有主意的兒子無可奈何,此時也只好算了,跟著往女兒的房間走。
兩人一路走到周安琪的房間門口,趙婉珏敲了一下門,就推門而入,周安弼也緊跟著進去,將手裡拿著的一碟子點心放在門口的茶几上。
周安琪不知道在做什麼,一聽見開門的聲響就忙將手裡的東西藏起來,被趙婉鈺眼疾手快地抓住,一看,卻是個紙折的千紙鶴。
趙婉珏沉下臉,說:「還以為你在學習呢,卻偷著搞這些名堂!這都火燒眉毛的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玩摺紙,浪費時間!」
周安琪厚著臉皮扯謊,說:「學習累了,就做做手工,放鬆一下。老師說,這叫勞逸結合。倒是你們,」周安琪拉長聲音說:「就敲了一下門就進來,你們也不怕我正好在換衣服呢?」
趙婉珏拍了一下她的頭,說:「誰不早不晚這會兒換衣服的?再說,看見了又怎麼樣,你身上哪裡我沒看見過的?對媽媽有什麼避諱?」
周安琪悲憤地叫著說:「可是,還有哥哥呢!」
周安弼淡定地說:「就你那兩圖釘,我看見了也會忽略的。」
周安琪撿起一個枕頭朝著哥哥扔過去,大叫著說:「誰是圖釘了?我比以前長了很多了,我現在已經很有料了……」說著,驕傲地挺了挺胸。
趙婉珏說:「不害臊!在哥哥面前做這些動作!你那點料,頂多就是由兩圖釘晉身到兩小饅頭,還要繼續吃木瓜燉雪蛤。」
周安弼不高興地說:「喂,你們兩個女人夠了哈。別以為是直系親屬,就不把我當男人看啊。」
趙婉珏便開始說起周安瀅今天帶來的小男友,一臉艷羨地說:「那男孩子家裡也很有來頭的,安瀅還很會選。」
周安弼說:「我覺得不怎麼樣,我只是看著安瀅一臉興奮的樣子不好潑她冷水而已。那人一看就是心裡冷漠口上花花的人,要是安瀅真陷進去,還跟著他去f省的話,以後有苦頭吃,我今天稍微點了她一下,希望她能知道我的良苦用心。」
趙婉珏懷疑地說:「不至於吧?我看那男孩子還行,長得也不錯。」
周安弼嘲笑地說:「關鍵是家裡很不錯吧。」
趙婉珏說:「家裡不錯是必須的。哼,不過,我家安琪將來要找個比她還要好的。」
趙婉珏又要拖著周安弼出去,周安弼只說累了再不肯去,又說許久沒見到妹妹,寧可和妹妹聊聊天,趙婉珏只好自己抱怨著走了,留他們兩兄妹在房間里自自在在說話聊天。
周安弼這才笑著對周安琪說:「你別搗鬼!你剛才做的那什麼手工,其實是給男孩子做的吧?說說,是怎麼樣的男孩子,居然神通廣大到叫我家的健康元氣美少女動心了?」
周安琪無奈地說:「又被你發現了!哥哥,你是孫悟空轉世的吧,怎麼長了一雙火眼金睛?」
周安弼說:「少來拍我馬屁!快老實交代,彼少年年紀幾何,家住何方,符不符合媽媽心目中的金龜婿的標準?」
周安琪撅嘴說:「哥,我記得你以前和我說過不講究門高門低,只要我真心喜歡。」
周安弼說:「啊?我說過那種話嗎?我怎麼一點也不記得了?」
周安琪又拿枕頭丟他,說:「壞人!」
周安弼將枕頭對著安琪反擲回去,又學著大力水手做了個豪邁的姿勢,問:「我家的元氣美少女會不會是以哥哥為藍本找的意中人?」
周安琪說:「才不要呢!哥哥你這樣的毒舌傲嬌男只能遠觀,不可褻玩,有你一個就夠了,多了我不是找虐嗎?哼,我找的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暖心小美男!」
周安弼笑著說:「聽起來還不錯嘛,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周安琪羞澀地說:「還沒開始呢,等我折完九百九十九隻千紙鶴,我就去向他表白。」
周安弼不贊同地說:「怎麼能是你去表白呢?女孩子嘛,矜持點。你應該暗示他,叫他臣服於你才行。」
周安琪說:「那有什麼!現在什麼時代了,男女平等知道不?我們女孩子有了喜歡的對象,就要把愛大聲說出來!」
周安弼儘管經常開周安琪的玩笑,時不時嘲笑她,實際上基本百依百順,聽妹妹這樣天真無邪的話,只是笑著問:「那好吧,我家的元氣美少女就是不矯情,有愛就要大聲說。哎,說起來,是誰家的少年這麼沒運氣,硬是被你這麼哥女漢子瞧上了?」
周安琪說:「胡說,人家只是偶爾女漢子,人家是詩經上寫的一樣,靜如處子,脫如狡兔。」
周安弼呵呵笑,調侃說:「你都能當得上這兩句話,是水煮詩經吧,哈哈哈。」
兩兄妹說笑了一陣子,周安琪才抬起黑黑亮亮的眼睛看著哥哥,臉上帶著一抹興奮的紅暈,說:「其實,哥哥認識他的,說起來,還是你介紹我們認識的,沒想到吧,哥哥你居然不知不覺當了一回牽紅繩子的月老……」
周安弼的眼睛不自覺地瞠大了一秒:我介紹的?誰?卧槽,不會是……那一次在家長會後……是子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yvette扔了一個地雷,么么噠。
祝妹紙們兒童節快樂,~\(≧▽≦)/~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