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功虧一簣
姜玉軒幾乎想都沒想就準備跳下去救人，青衣小廝一臉震驚地呆立在池邊不知道動作。
蘇雪晴跟姜雅弦兩人說說笑笑地一路朝二門兒走去，沒想到剛走到荷花池旁就目睹了這樣一幅畫面，頓時愣在了當場。
「水深三尺！」眼看著姜玉軒就要入水救人，蘇雪晴瞬間回過神來，顧不得許多，用盡了全力大喝一聲讓姜玉軒動作一頓。
蘇雪晴喊完也不等眾人反應，三兩步趕到池邊，飛起一腳把毫無防備的青衣小廝給踹進了荷花池裡。
「哥，快走。」打眼看到池塘里的蘇青娘，姜雅弦的第一反應就是讓自家大哥遠離這裡。嬌花們這種把戲玩還瞞不過她的眼睛。
自從聽到蘇雪晴喊出那句話，姜玉軒就感覺出來不對來了。再看到青衣小廝掙扎幾下也站穩了身子，池水果然只到了他胸口下方一點罷了。
「嗯。」姜玉軒鄙夷地瞥了一眼此時還在演戲，只露了半個腦袋在水面上的蘇青娘，撩起前襟就大步跑走了。
「啊呀呀呀~這是怎麼了？！」姚媽媽在原定的地點左等右等也沒等到說好的暗號，一發現荷花池這邊有了動靜，就迫不急待的追了過來。
「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的園子里？」姜雅弦伸手一攔，逼停了姚媽媽的步子。
「我是開元錢莊高府的二等婆子。今天有幸跟著我家夫人來見見世面。」姚媽媽踮起了腳尖，也只看到了姜玉軒一片揚起的衣角。
「回小姐的話。她確實是高府的下人。」湯婆子跑的比姚媽媽慢些，等她趕到的時候，青衣小廝都已經從荷花池的另一邊爬上岸竄了。
「蘇青娘，沒想到啊~」蘇雪晴看著姜玉軒跑的看不見影子了，這才放開了壓在蘇青娘頭上的樹枝。
是的，剛才為了防止蘇青娘大喊大叫，蘇雪晴隨手撿了一根樹枝把她的頭按在了水裡。
「咳咳，咳……」蘇青娘好一通咳嗽才吐乾淨了嘴裡的污水。旋即抬起頭惡毒地盯著岸上的蘇雪晴，「蘇雪晴！你！」
「我怎麼了？我好的很。」周圍凌亂的腳步聲不停地傳來，蘇雪晴好整以暇地看著縮在水裡的蘇青娘，「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你自己扭頭看看，都誰來了？」
「哼！」蘇青娘臉色蒼白地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痛哭出聲，盯著蘇雪晴的目光愈加狠毒，「你給我記住，今日之仇，我一定會十倍百倍報回來的！」
「呵。」蘇雪晴冷笑一聲，「報仇？我等著你。算了，我這人一項怕麻煩的很，這樣吧，剛才那個青衣小廝看著不錯。你們兩個湊成一對可好？」
「你敢？！」蘇青娘聞言又驚又怒，眼珠子都紅了。
「我有什麼不敢的？」蘇雪晴扭頭看著快要走到這邊來的姜雅弦，「剛才可不只是我一個人看到你們兩個『同時』落水的喲~」
「你！無恥！」蘇青娘把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恨不得從水裡出來掐死蘇雪晴。
「你才無恥！不知廉恥為何物的東西，竟然還有臉說別人？！」姜雅弦走到池邊正好聽到蘇青娘的怒吼。毫不客氣地指著她的鼻子反駁了回去，「在我們姜家竟然還打這種齷齪心思，真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
「……」蘇青娘被姜雅弦這一通教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哆哆嗦嗦地低著頭不敢與人對視。
「好了，雅雅。」蘇雪晴拉住還準備繼續發泄的姜雅弦，指指逐漸逼近的眾人。「大家都看著呢。」
蘇雪晴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都掛著同樣的姓氏，蘇青娘的名聲壞了，對她也有不好的影響。之前之所以那麼做，只是為了嚇她一嚇，讓蘇青娘能吸取教訓罷了。
「哼！」姜雅弦也知道這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索性重重哼了一聲扭過了頭去。
「呀，小姐……」姚媽媽跟在姜雅弦身後跑了過來，剛開始一看到衣著還以為是高瑩瑩，腿一軟差點就坐到地上，可定睛一看。又站穩了，「青小姐，您這是怎麼搞的？池子里水涼，快上來吧，泡的時間長了，仔細傷了身子。」
「湯婆子，把你的褙子脫下來給她。」姜雅弦陰沉著臉吩咐著，「剛才這位青小姐在池邊散步，一個不慎落了水，驚慌之下大聲呼救，現在趕快把人送到客房休息，派人去請郎中來診治。」
「喏。」湯婆子雖然不怎麼情願，但還是按照姜雅弦的話行動起來。
散布在園子里其他下人們這時也趕了過來，被姜雅弦這種雷厲風行的態度一鎮，也都乖乖地低頭閉嘴不言。
閨秀們的動作也慢上一些，等湯婆子跟姚媽媽護著蘇青娘離開了，這才姍姍來遲地湊了過來。
有幾個好奇想開口詢問，但是都迫於現場凝重的氣氛沒敢去招惹明顯處於暴怒狀態的姜雅弦。
「各位姐妹們受驚了。小妹這裡先給大家賠個不是。」姜雅弦深深的吸了幾口，壓下胸中熊熊的怒火，對著眾人欠身施禮，「招待不周，驚擾了姐妹們的雅興，真是……」
「姜妹妹快快請起~」盧夫人之女盧明玉排眾而出，趕忙上前扶住了姜雅弦，「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只是個小小的意外罷了，都是自己人，哪裡有什麼驚擾不驚擾的。姜妹妹言重了。」
「就是就是。」火靈萱對姜雅弦嫂子的位置那是勢在必得，此時當然不會讓盧明玉專美於前，「姜妹妹可別往心裡去。小小插曲而已，跟姜妹妹的美味點心比起來，不值一提。大家說，是不是啊？」
「那是，那是。」「正是這個理。」火靈萱那樣一說，應和的聲音就陸陸續續的傳了出來。
姜雅弦聽著眾人的恭維，心頭的怒氣稍減。不管怎麼說，能由她出面把事情壓下來就好。
「多謝姐妹們擔待。」姜雅弦微笑著又福了一禮，「剛才有位貪看園中美景的姐妹，一不留神誤踏入了荷花池中，現在已經被救起後送往客房壓驚。各位姐妹再逛園子的時候可要留心腳下，別再鬧出個烏龍才好~」
「烏龍？」收到姜雅弦的眼神，盧明玉不著痕迹的配合著追問了一句。
「可不是個烏龍事件。」姜雅弦指著還盪著漣漪的荷花池，「這池子最深處也只有三尺罷了，哪怕是最嬌小玲瓏的姐妹站在其中，也只剛剛沒過腹部而已。不信的話，大家盡可找根樹枝來探探。」
「噗嗤。」雖然沒真見著蘇青娘的狼狽模樣，但是在場的閨秀們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區區一個三尺的水池，就不顧形象的大喊救命，真是丟死人了。
「好了，好了。」等眾人笑過一陣，姜雅弦這才又接著說道，「姐妹們還是都別圍在這裡了，怪危險的。且先到前面涼亭里歇息，小妹這裡還有一道點心沒上呢~」
「嗯，嗯。是挺危險的。」火靈萱說著綳不住又笑了一聲，「這殘荷有什麼好看的？我看還是雅弦妹妹的點心比較值得期待。」
見沒熱鬧可看了，閨秀們在姜雅弦跟盧，火二女的引領下也都三三兩兩地往前面的涼亭里去了。
「蘇青娘在哪兒？！」故意留在最後的高瑩瑩等人都走光了，這才拉住蘇雪晴問道。
「放手。」蘇雪晴沒見過高瑩瑩，但是從對方噴火的眼睛里還是猜到了她的身份。卻一點也不客氣，猛的一掙把高瑩瑩帶了一個趔趄。
「蘇青娘那個小賤人在哪裡？！」高瑩瑩咬牙切齒地繼續追問，憤怒已經完全取代了她的理智，「帶我去！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高小姐。好心提醒你一句，說話也要看看地方。」蘇雪晴真心覺得，這不管多大的女人，一碰到情啊愛啊的，智商都會低的讓人捉急。
「小姐。」被蘇雪晴這一提醒，桃子如夢方醒般的趕忙上去按住還要口吐惡言的高瑩瑩。
「這兩位也是高府的人，你，帶她們去客房找之前那位小姐。」蘇雪晴懶得跟高瑩瑩繼續浪費時間，隨便指了一個立著沒走的姜府下人吩咐著。
「喏。」這段時間蘇雪晴在姜府倒也取得了一點地位，被點名的下人躬身應諾，對著高瑩瑩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多謝。」見有人肯帶路，高瑩瑩提著裙子就沖了出去，倒是桃子還有心朝著蘇雪晴道了一聲謝。
「剩下的人，把這周圍都搜一遍，如果發現有什麼疑似主子們遺漏的東西，全都交上來給我，明白了么？」打發走了礙事的兩人，蘇雪晴這才開始做掃尾的工作。「你們兩個，沿著剛才那青衣小廝逃跑的方向一路查過去，要是能抓到人，記你們一大功！」
「喏。」得了令的姜家下人們訓練有素的四散開來進行自己的工作。
「最好姜大公子沒什麼亂掛配飾的嗜好，就算有，也給我都掛牢一點。」蘇雪晴看著忙碌的下人們，暗自腹誹，「別動不動就上演什麼狗血的劇情，我今天已經被雷了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