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萬鼠撕咬
這時李問星突發奇想,這隻老鼠也許不是黛安娜,不如就說我們是清月獻給黛安娜的禮物。也許有救。
清月把這層意思在腦海中告訴了老鼠。
老鼠轉了一個圈,像在思考,一會之後,對清月說道:「既然是獻給黛安娜的禮物,我們就不多要了。我就要五個吧。你選出五個,否則我們自己直接搶了。」
清月把老鼠的意思說了一遍。眾傭兵嚇得魂都掉了,連隊長吉圖都嚇得牙齒打顫。
這時鼠王催促道:「想好了沒有?」
清月說:「再考慮考慮。」
鼠王焦急道:「快天亮了,沒時間了!小的們,吃左邊那五個。」說著鼠王竟然後肢站立,伸出前肢指向左邊的五個傭兵。
清月正要說話。卻見左邊一側老鼠,猛然沖了出來,兇猛的沖向幾個火槍兵。最快的老鼠衝到火槍兵的腳下,開始咬。而別的老鼠竟然順著火槍兵的腳往上爬,一直爬到火槍兵的臉上、頭頂,撕咬火槍兵的鼻子、眼睛。
幾千幾萬隻老鼠,一起咬人,這是什麼感覺?
這五個火槍兵開始還跳幾下,喊幾聲,只十多秒鐘,幾萬隻老鼠就堆成了一個大堆,把這五個傭兵包裹在裡面。
別的傭兵,膽戰心驚,連忙散開。
幾萬隻老鼠就好似堆成了一堵牆,沾在傭兵身上啃。火槍兵連叫的機會都沒有。只聽到老鼠啃肉的嘰嘰聲。
五分鐘過後,咬人的老鼠散開了。
被咬得只剩下骨架的五名火槍兵,還站立在地上。隨著老鼠的紛紛離開,嘩啦一聲,骨架掉在地上,散成一堆白骨,連血都不剩一滴了。
所有的傭兵都看著這五具散架的白骨,都在瑟瑟發抖,沒有人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時,幾隻小老鼠拖著手掌大的一塊肉,拖到鼠王面前。鼠王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這塊肉吃了個乾乾淨淨,飽餐一頓,貌似還打了個飽嗝。
鼠王志得意滿,對清月說道:「今天吃了五個,馬上天就亮了,你們爭取在天黑前,找到黛安娜,要不然明天晚上,我們又要吃五個。現在就這麼算了吧!」
鼠王說完,對鼠群下令撤退。幾分鐘后,這幾百萬隻老鼠,就紛紛四散。又過了幾分鐘,地上連一隻老鼠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老鼠散去,眾人鬆了一口氣。很多人都躺倒在地上,這一夜的恐怖經歷,讓他們筋疲力盡,現在真是只能躺下了。
清月臉色凝重,沒有說話。
吉圖問道:「清月,剛剛老鼠最後說什麼?」
清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傭兵,以及被吃剩下的五具白骨,說道:「老鼠說,今天白天必須找到黛安娜,否則今晚又得再吃五人。」
清月的聲音不大,但大家都聽到了。
「啊?我操!我操!」
「趕快逃吧,再不逃,就得屍骨無存了。」
「這真是一場噩夢,哪來的這麼多老鼠?」眾傭兵七嘴八舌。
湯秀也不禁問道:「現在怎麼辦?還往前走嗎?這要是太陽落山前,沒找到黛安娜,咱們這夥人,還不夠這些老鼠塞牙縫呢。」
吉圖說道:「還是撤退吧,早點撤退到小溪對面。這群老鼠實在是太厲害了。」
吉圖說撤退,眾人都同意。
突然有人反應過來:「往哪邊是退?小溪在哪邊?」
此時即將黎明,太陽還未出來,四周還是很暗。剛剛眾人的陣形,被老鼠給打散了,現在誰也不知道,哪裡是回去的路。
「完了!完了!咱們回不去了。死定了!」一個傭兵哭訴道。
吉圖喊道:「別慌!馬上就天亮了,我們先原地休息,等天亮了,找回去的路。退到小溪對面再說吧。」
「先原地休息吧。」清月也喊道。
眾傭兵經歷了一夜的恐怖,早支持不住了,都躺倒在地上,不一會紛紛睡去。看來在犯困面前,死亡也得讓步了。
傭兵們就這麼睡了三個小時,吉圖把大家一一叫醒,道:「大家快起來,現在日已三竿,我們該找回去的路了。」
眾人爬起來,都還神情恍惚,清月也不住地打哈欠。
吉圖喊道:「昨晚我們分別給左右兩側扔了火把。你們看左右兩邊的火把都在,也就是說,前後兩個方向,有一個就是我們來的路。現在關鍵是哪一條是來的路。」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哪條是。昨晚大家都被悉悉索索的聲音嚇懵了,一直低頭趕路,又且是黑夜,誰都不知道四周有什麼參照物。
昨晚是吉圖走在最前面,但他也說不清哪一條是回去的路。
「怎麼辦呢?現在不知道哪條是回去的路。」吉圖不安地說。
李問星也嘆道:「按照東西南北的方向,本來是可以確定來路的。但是昨晚我們有一陣是亂跑。現在即使是這兩條路,我看都不一定能原路返回。因為我們走的不是直線,我們可能在黑暗中走了彎路,現在的方向是不對的。」
「那怎麼辦?」眾人道。
李問星想了想:「加多國位於那嘉大陸的東部,現在我們位於西部。從理論上說,我們只要往東走,就可以離開這裡。雖然不一定找到小溪。」
「那哪個方向是東呢?」一個傭兵問道。
李問星用手一指,這個方嚮應該是東。
眾人看看李問星,又看看吉圖,都在等待吉圖的決策。
吉圖與李問星商議片刻,說道:「既然我們在黑暗中迷了路,那隻能往東方走了。但願在天黑前找到小溪,或者離開鼠群的控制範圍。走吧。」
吉圖剛說:「走吧。」
眾人立即連走帶跑,唯恐落後。
走到中午,還是沒看到小溪。四周依然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到處都是齊腳踝高的草,一模一樣的,沒有任何標誌物。誰也不知道走到哪裡了。
太陽落山前,眾人已經絕望了!根本沒有什麼小溪,全是草原,跟昨晚遇見老鼠的草原是一模一樣的。
後來吉圖看到前方有兩棵樹,眾人走到樹的附近停了下來。
沒有火把的黑夜,在草原上行走很容易會迷路,但點亮火把,又會把老鼠引來。吉圖說道:「沒有火把肯定會迷路,走不遠的。今天就停在這吧。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吧。」
眾人也不知道哪裡是安全地帶,只能是在樹的附近停下來。
夜幕漸漸降臨。死神也漸漸降臨。
傭兵們士氣低落,趕了一天的路,還不知今晚是死是活。
吉圖看大家士氣低落,說道:「弟兄們,咱們別泄氣。老鼠只吃五個人,我們大部分還能活命。我們現在躲在一起,不要出聲,說不定老鼠找不到我們。」
眾人也沒辦法,只能在黑暗中,持劍而立,瑟瑟發抖。
死神就在身邊,不知道誰將成為一堆白骨。
在黑暗中,眾人或站或坐,等了兩個多小時,沒有聽到熟悉而恐怖的悉悉索索聲。眾人心中漸漸燃起了求生的渴望,心裡都在嘀咕:「是不是已經走出了老鼠的控制區?」
又等了一個小時,還是沒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眾人漸漸面露喜色,也許,或許,幸許這是虛驚一場。
然而眾人臉上的喜色沒有持續多久,那熟悉的悉悉索索聲終於來了!開始還很稀少,一會之後就開始有了密密麻麻的悉悉索索、嘰嘰吱吱的聲音。
傭兵們已經明白,死神來臨了。
吉圖喊道:「大家點起火把。老鼠已經來了,咱們拚死一搏吧。」
眾人分別點亮火把。
當火把燃起的那一刻,火光劃破夜空,鼠群一陣騷動。大概老鼠也怕光,被光照到以後,老鼠有些騷動,不過很快就穩定下來。
眾人又看到了昨晚熟悉的情景,幾百萬隻老鼠把大家圍住了。
昨晚的鼠王又來到清月面前,一陣嘰嘰吱吱。
清月對眾人說道:「剛剛鼠王說,本來以為大家都走出了它的控制地區。誰知道我們竟然停留在老鼠控制地區的邊界。按照老鼠的意思,那邊有兩棵樹,過了那兩棵鼠,就不歸老鼠管了。」
吉圖望向前方的樹,確實不太遠,只有二十米。吉圖悔恨連連,自己竟然在這裡停下來,如果能再走著二十米,今夜就算安全度過了。
幾名傭兵也用怨恨的目光看著吉圖,意思是「吉圖讓大家停在樹邊,這下害死大家了。」
格比遜也不禁說道:「咱真是倒霉,竟然會在這裡停下來。要是再走二十米,就好了!哎,咱這是碰到鬼了。」
鼠王再一陣嘰嘰吱吱,清月腦海中又收到一些信息,鼠王說道:「這些人形生物留在它的邊界,這是天意,是神的旨意。因此今晚要多吃點,吃二十個人。」
清月把鼠王的話複述一遍,眾傭兵都面露恐懼,昨晚老鼠吃人的場面還歷歷在目。今夜又要開始了。
李問星說道:「這些老鼠也怪,竟然說這是神的旨意。怎麼老鼠也信上帝?」
吉圖說道:「現在別管這麼多了。怎麼辦?如果站在這,就得死二十個。我看不如拚死一戰,說不定能跑到那兩棵樹下。」
傭兵們聽了,都沒有說話,都在盤算是站著等死,還是跑著看運氣。二十米的距離,也許能跑過去。如果不跑,很可能自己就在這二十人中,被老鼠一口口吃掉。
怎麼辦呢?每個人都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