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殭屍變異
「吉圖,受傷弟兄們,都在發高燒。而且眼珠子都變紅了,怎麼辦?」清晨,眾人被湯秀的說話聲吵醒。
眾人只睡了三個小時,算是補充了連續三天的疲憊。這次探險簡直像一場噩夢。連這些久經戰陣,長年在刀口上舔血的傭兵,都嚇得渾身哆嗦。
吉圖起身,揉了揉臉,迅速跑到傷兵身邊。此時清月、李問星早已在傷兵旁看護。
清月說道:「他們現在都已昏迷了,叫他們也不答應。我剛剛看了他們的眼睛,全部都變紅了。」
吉圖道:「那到底會變成什麼呢?」
沒有人說話,誰都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李問星道:「現在不是等待的時候,再有一會他們就要變異了,我們得把他們綁起來,要不然會更可怕。」
「對!得綁起來」吉圖連忙下令:「將這些傷病用繩子反手綁住,且綁在一起,以防他們亂跑。」
湯秀帶著傭兵,忙活了一陣。
此時別的傭兵也都自發的走了過來。有一人問道:「現在把傷兵們綁住了,我們也走不了了。到了晚上這邊的老鼠都來襲擊,我們就該慘死了。」
這麼一說提醒了大家。眾人紛紛問道:「是啊?現在怎麼辦?」
看著傭兵們恐懼的目光、疲憊不堪的表情,吉圖也現出了凌亂的神色,他現在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了。但是吉圖從來沒有過坐以待斃,從來不會坐著等死。他定了定神,說道:「現在也沒辦法,再等一兩個小時,等傷兵變異后再說吧。我們這幫弟兄,就是死,也要死在一塊!」
傭兵們聽吉圖這麼一說,也沒有辦法,又不敢獨自離開,只得硬著頭皮待在原地,等待事情的轉機。
正在等待之時,幾個受傷的傭兵開始渾身發抖,繼而是劇烈的抽搐,看起來是要發生變異了。眾人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緊張得盯著躺在地上的六個傷兵,稍有異動,就要給他們幾刀。
這時一個傷兵睜開了眼睛,紅通通的眼睛,他坐了起來,朝眾人怒吼。他的臉非常猙獰、扭曲,也有明顯的木訥、僵硬,彷彿被凍僵的恐怖鬼臉。他想站起來,但是手被反綁在其他傭兵一起,站不起來。
傭兵們叫道:「斯伯奇,你還好嗎?」斯伯奇是這個傭兵的名字。
斯伯奇好似沒有聽到眾人的叫喊,還在朝眾人怒吼,露出獠牙,凶神惡煞的樣子。這時另外幾個傭兵也都醒了,也朝眾人怒吼。
吉圖觀察一會,說道:「看來斯伯奇、費爾這六個弟兄,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了。難道這就是老鼠說的變異?」
李問星比較有分析力,他問清月道:「你看看能否跟他們交流上。」
此時清月已經感覺到從這幾個傷兵身上發出的腦電波,可是腦電波比較雜亂,還沒有成型,清月不知道他們說什麼,只感到一陣陣雜音。
清月回道:「聽不太清楚,也許要等一會。」
「那現在怎麼辦呢?」傭兵們紛紛問吉圖。
吉圖躊躊躇躇,反反覆復思考,好一會沒有說話。
這時清月說道:「我聽清楚了,剛剛斯伯奇對我說,要我解開他們,一起把傭兵們咬成同類。」
「什麼同類?」吉圖問道:
「我明白了!」李問星大喊道:「我看這是一種傳染病,只要被咬一口,就會傳染。傳染以後,也會變成他們這種殭屍一類的。」
吉圖也恍然大悟,道:「難怪獅子、老鼠都是同類,因為他們都是殭屍。估計被咬了以後,鼠群就把他們視為同類了,就不會再吃他們了。」
清月不解道:「那為什麼他們可以跟我交流呢?為什麼在我腦海里,能聽懂他們的話?」
吉圖想了想道:「考慮到清月的古怪身世,離奇失蹤的經歷。我看清月你也是殭屍的同類。只是你可能有些變化,還能自己思考。殭屍可能被什麼東西控制住了。」
「有道理!」眾人連連點頭。
「那現在怎麼辦呢?」有人問道。
吉圖思考片刻,說道:「我看現在我們有兩條路。第一,離開這裡,也許能活命。第二,走了一段沒有走開,被老鼠吃掉。大家選擇哪條路呢?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
「那斯伯奇他們怎麼辦?」人群中有傭兵問道。
「拉著他們走吧。」吉圖神色堅定地說。
眾傭兵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拉著傷兵殭屍,往東走去。但是殭屍的行動速度很慢,成了累贅。眾人走了幾個小時,行進速度只有平時的一半。這麼下去根本不可能在天黑前走到一處安全的地方。
格比遜對吉圖說道:「吉圖隊長,這不是辦法,我們走得太慢了,怕是要走不出老鼠的控制區了。」
吉圖道:「那要不把斯伯奇他們留在這裡,我們繼續前進?」
眾人都不說話,誰也不願拋棄弟兄。
吉圖只得說道:「那我們現在舉手表決吧,同意讓斯伯奇等人留在原地的舉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舉手,有人沒舉手。李問星統計一番,同意讓斯伯奇留在原地的超過一半。吉圖見此情形,說道:「那就只能如此!把斯伯奇他們留下,我們繼續前行。」
眾人戀戀不捨地留下斯伯奇等傷兵殭屍,輕裝上陣,繼續趕路。殭屍們也在追趕眾人,但速度偏慢,逐漸的傭兵們已經離開了殭屍的視野。
整整一下午,傭兵們都是連走帶跑,有時甚至一路小跑,大家爭先恐後,誰都沒有停下腳步。格比遜累得腰都挺不直了,他說道:「這麼下去,還沒被老鼠咬死,咱就累死了。」
身邊的湯秀笑著說:「累死總比被幾萬隻老鼠咬死好吧?」
格比遜一聽老鼠,又想起昨夜幾萬隻老鼠蠕動的情景,不禁又加快了腳步,竟一路躥到了隊伍最前面。後來的湯秀喊道:「格比遜,你慢點跑,等等我。」
格比遜頭也不回,嚷道:「趕緊跑吧,累死也得跑,等天一黑,就只有等死了。」
一路亡命奔跑,但天漸漸暗了下來,眾人的心也沉了下來。這是一段生死路。
夜幕降臨,老鼠也該蠢蠢欲動了。
天上無月,黑暗無邊。
吉圖喊道:「我們夜間也不能停,繼續走,走到哪算哪。由清月帶路,所有的傭兵,排成一列,一個拉著一個,一直走,不能掉隊。」
五十多個傭兵排成了一列,清月走在最前面,他視力超群,夜間也能看清東西。所有人就這麼一個拉著一個往東走。
走了三個多小時,眾人的耳邊開始有了輕微的嘰嘰聲。這是老鼠的聲音。應該是有零星的老鼠在四周偵查,正在向別的老鼠發信息,要召集鼠群,趕過來圍殲。
在隨後的兩個小時中,嘰嘰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密,眾人幾次都想停下來等死。只有吉圖臨危不懼,喊道:「弟兄們不能停,要一直走到老鼠發動進攻為止。」
眾人雖然恐懼,但沒人說話,沒人點火,都是抓著前面傭兵的衣角,低頭猛走。走到哪,算哪。死在哪,算哪。
俗話說:「人終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無論哪種死法,顯然都比「萬鼠撕咬」要好很多。眾人一邊走,一邊等死,連喘氣都不敢喘,真是一條生死路!
奇怪的是老鼠一直沒有發動進攻,也許是更多的老鼠正在趕來,準備合圍,準備幾百萬隻老鼠一擁而上,把這些人啃得連渣都不剩。
然而在某一個時刻,耳邊的嘰嘰聲,突然消失了!
眾人彷彿看到了曙光,「難道已經走出了老鼠的控制區?」眾人都在嘀咕。
又走了半個多小時,確定沒有聽到老鼠的聲音,吉圖喊道:「大家點火,看看四周是否有老鼠。」
火把一支支亮了起來,長條形的火把在夜晚特別明亮,眾俑兵左右張望,果然沒有了老鼠。
「我們得救了?」格比遜喜悅地喊道。
吉圖沒這麼喜悅,他說道:「好像是脫離老鼠控制區了,但不知道進入什麼地區了?」
格比遜渾身一顫,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道:「難道又進入另一群老鼠的控制區?」
吉圖冷峻地說:「可能吧。但願別!」
吉圖把所有傭兵召集到一起,說道:「弟兄們,我們已經擺脫剛剛那群老鼠,但不知道現在處於什麼地區,又會遇到什麼怪獸。如果還有另外一群老鼠,我們就死定了!唯今之計,只有把火把熄滅了,原地休息吧。要是再有老鼠進攻,那就沒辦法了。」
傭兵們一連幾天,被老鼠圍攻,早就筋疲力盡,聽吉圖這麼一說,真是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所有傭兵很自覺地把火把熄滅,原地坐下,有的人乾脆躺下。一邊休息,一邊等死吧!
夜很靜。
風聲細細,沒有傳來任何異動。
傭兵們太疲憊了,坐下來沒多久,很多人就沉沉睡去。黑暗之中,只有傭兵的打鼾聲。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三個小時過去了、四個小時過去了。沒有任何異動,沒有讓人頭皮發麻的嘰嘰吱吱聲,沒有萬鼠蠕動。
這一夜,傭兵們睡得很甜,連夢都沒來及做,而黎明就悄悄到來了。
清晨的風,伴著一抹朝霞,悄悄到來了。早已醒來的吉圖知道:「已經擺脫了殭屍老鼠!傭兵們躲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