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歌一曲，梨花悠悠落髮鬢 一

「姐——」

「你還敢叫我？！」言歡聽見妹妹奶聲奶氣地叫自己，心裡就一陣不舒服，冷聲連連道，「我早跟你說過，除了我，言家沒有一個可信的！」

言飲撇嘴，灰溜溜地抓住言歡的衣袖：「我只是想給娘報仇嘛。」

「女子報仇，十年亦不晚！你以為她當真是什麼好人嗎，那你就錯了！」

聽言歡一個勁兒地說自己，言飲也惱了，瞪著她就高聲說道：「你憑什麼說我呀，我想給娘報仇有什麼錯？你明知道我喜歡世子爺還上演那麼一出，我怎麼有你這樣的姐姐！」說完，她狠狠推了她一下，飛速跑去。

「……」言歡戰在原地，看著她的蹤影沉默下來——飲兒喜歡那廢柴世子？！

蕭棄愁還杵在夜靜宮裡，看皇後面色陰沉，抓緊手帕一臉隱忍的樣子，不禁眸光微閃，輕笑道，「皇伯母。」

這不叫不要緊，一叫，皇后頓時慌得把手絹鬆了下來。忽然想起剛剛自己生氣時，蕭棄愁一直都在旁邊，她便又慌了許多，最後佯裝笑起，「愁兒啊……」

——這要是說出去，那她皇后的臉面可怎麼辦！

「咳咳……」這時，蕭棄愁止不住地咳嗽，臉色微紅，半晌才緩過來，虛弱笑道，「皇後娘娘，棄愁身體不便，就不奉陪了。」

說完，他便行了個禮，然後離開。

出了門，想起剛剛言歡的所有行為，他的棕瞳不由得浮上一絲笑意，「真是夠大膽的……」

要知道，絮如宮的央貴人，可是因為仗著一時的皇寵，連請安都不請一回。皇後娘娘雖然表面沒說什麼，叫央貴人好生歇著，但那央貴人……最後不知怎的就昏死在了湖邊！

「……」接著，他莫名又想起了剛剛言歡的那一吻，便伸出修長的手摩挲了兩下唇，然後，最近浮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弧度。

「堂弟。」這時，陰冷的嗓音倏然響起，彷彿還浮著几絲詭譎的興味，「你那一刀，飛得倒真准。」

見蕭棄愁撥著佛珠不說話，他又道，「堂弟這病不就是裝給本皇子看的嗎，今日為救一女子使出真本事，日後還怎麼裝得下去？」

蕭棄愁抬眸，意料之外的平靜，沖著六阿哥笑得一如既往：「不勞堂兄費心。」

言歡回了檀醉閣，一心都被言飲給揪得死死的。她不知道她去了哪裡，能不能安全的出宮，而她出宮之後又能去哪裡。

這些，一直是她所擔心的問題。

自從她當了歌女，言飲就幾乎從未找過她，她連她如今住在哪裡，生活得好不好也不清楚。

……

距離皇宴還有僅僅兩天的時間，她一時還抽不開身，只能在深宮裡悶著。

沒過多久，那蕭棄愁竟又出現在了檀醉閣，同樣拿著一把刀，沖她依然笑：「言姑娘昨日拒絕了我，那今日呢？」

「……」正巧言歡悶著，便默許了。

檀醉閣的院子里種著幾棵梨花樹。此時正是花開時節，潔白小巧的梨花便一簇簇地擠在一起，散發出清香淡雅的香氣。

「嗖，嗖。」

蕭棄愁的舞劍十分出色，言歡坐到台階上，睜著美眸，目光隨著他而流轉。她抱緊自己的腿，身後是緊閉的紅色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