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曉風見琳琅沒有插話,還以為她也贊同自己的意見,就接著道：「你看，就連紅袖招，那個絕不用系統武功的人都用了劍氣，其實大家都已經沒有底牌了吧！」

結果卻聽琳琅幽幽地道：「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話的。」

曉風一怔，道：「難道你以為我還有什麼秘技嗎？」

琳琅道：「你心虛什麼？我只是說你這樣頭腦簡單的人，有什麼資格去評判墨月和紅袖招她們。」

曉風一時語塞，不由得大怒,想要罵她兩句，卻發現自己又被禁音了，不由得淚流滿面。剛想輸入文字進去,卻見琳琅道：「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大家自由逛逛吧，我下了。」說著直接就退出了房間，把聊天室的控制權交給了衛若若。

衛若若也沒注意，直接就道：「我也沒什麼事了，大家散了吧。」就直接把聊天室關了，然後下線。眾人見兩個主心骨都退出了聊天軟體，也都紛紛下線，逛論壇的逛論壇，玩休閑小遊戲的玩遊戲，把曉風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那裡風中流淚。

凌琰卻是在一旁捫心自問，但是越想就越糾結——不是不愛她，而是不知道到底要怎麼愛她！

凌琰仍然在怔怔地發愣，衛若若卻已經下了線，開開心心地摟著她：「晨晨姐，你在想什麼呢？」

凌琰對她笑了笑：「幸福來得太突然，有點接受不能啊！」

衛若若嘿嘿直笑，凌琰道：「算啦，我們就算這樣一起生活下去，也是頂好的。」

衛若若道：「是啊，我本來想和沁然永遠生活在一起的，可是她走了。晨晨姐，你不要走好不好？」

如果是一般人，這絕對是腦殘對話，但是as就是這樣，根本不會考慮說的話是不是妥當，所以凌琰也沒有生氣，更沒有去吃已經不在的人的醋，只是在想——如果是在遊戲里，她會這樣對別人說話嗎？

因為在遊戲里，衛若若的表現實在是太正常不過。而凌琰在想到「別人」的時候，腦海中自然浮現的是餘墨的面孔。

還好，那是遊戲里的面孔，而不是上回在酒店裡碰到的那張臉。凌琰自我安慰——還好還好，若若是個把遊戲與現實完全分開的人，不然會讓凌琰更糾結。

日子在凌琰的小糾結和衛若若的小歡欣中一天天地過去了，決賽也終於來了——隔了整整五天，而且果然如琳琅所料，會向所有玩家網路現場直播。

「加油啊！」殘月和緋月、一寸金、不喝咖啡，都到聊天室里給她們加油，連好久不見（其實也沒多久）的紅袖招也出現了，一起給衛若若送上了祝福。

衛若若原本還以為她會因為敗給餘墨而感到懊喪呢，結果聽她說話的語氣，並沒有多少沮喪，一顆心也就放下了。

曉風道：「紅袖招，你覺得蜻蜓和墨月，誰更強？」

紅袖招略一沉吟，那邊眾人都在怪月逍遙多嘴——其實明著是在怪月逍遙不該提這樣傷士氣的話，暗中是怪他不該提起紅袖招的傷心事。

結果紅袖招倒是直面了失敗：「雖然我輸給了墨月，但我以前也輸給過蜻蜓，從這一點上來說，她們都比我強啊，所以我也不好下判斷——我只能說她們兩個很接近，誰勝都有可能。」

緋月安慰她：「哎，主要是你先打了兩場，hp少了，不然肯定贏她的。」

紅袖招笑笑：「我使用了系統武功，對於一個武者來說，我已經敗了——我只是太不甘心，所以才會用系統武功的。我在使用這功夫之前就知道，就算我用了這『無劍之劍』，也不會改變結果，不然我寧可戰死也不會用的。」

衛若若驚訝道：「那你用了只是為了發泄一下？」

「不，只是為了嚇唬她一下，呵呵。」紅袖招居然還能樂得出來，「而且，讓她帶著鬱悶的心情進入決賽，對你們也是件好事。你們一定要贏哦！」

月逍遙道：「放心吧，我都下了重金買我自己贏了，不加油不行！」

琳琅陰險地笑著：「我也下了重金呢，如果你們輸了，我可不依哦！」

眾人心中都在吶喊——這是威脅嗎？這是威脅吧？這是威脅吧！！！

除了衛若若，另三個人都在內心喊著「畜生」二字進入了遊戲——有關於決賽場地，絕大部分人猜測是華山之巔，也有人猜測是紫禁之巔。

這兩個地方，都是決鬥的勝地，前者有華山論劍的佳話，後者也有「一劍西來，天外飛仙」的傳說，但是遊戲方對此保密了很久，只是通過官網肯定了決賽是單挑決勝，有關於場地，卻是任由玩家們議論，卻絕不放出任何風聲來。

炒作，大約也就是如此了吧！

而進入遊戲的雙方，看著腳下所處的地方，全都傻眼了——居然是一座雪山。

而且眾人所立之地，卻在雪山的一處懸岩之旁，這懸岩之處，狂風大作，眾人如果不是都把內功練到一定造詣，根本連站都站不住。

只見冰壁上一塊平滑的大石，石上刻有「人天絕界」四個大字，下面還有題記，文道：

「甲申之秋，餘三赴藏邊，欲窮珠峰之險，至此受阻，力竭精疲，寸步難進，幾喪我生，嗟呼，今始知人力有時而窮，天險絕難飛度也！余雖出師門以來，挾劍漫遊，天下無所抗手，自以為世間無艱難險阻之事，孰知坐井觀天，今乃俯首珠峰，為嶺上白雲所笑矣！嗚呼，勝人易，勝天難，此事誠足令天下英雄撫劍長嘆者也！」

文後的署名是「凌未風」。

原來這裡居然是珠穆朗瑪峰，乃是梁羽生所著《七劍下天山》中的主角，這裡是他曾經攀登珠峰的力竭之處。

餘墨這時長嘆一聲：「原來是凌未風所至的極限之處，我們站都站不穩，卻還要在這裡斗個勝負。」

月逍遙也道：「想《冰川天女傳》中，呂四娘和馮瑛唐曉瀾夫婦，也不過登到這裡，我們卻被系統大神如此優待，不費吹灰之力就上來了。」

餘墨「嘿嘿」發笑，眾人知她心意，定然是下定決心，日後要憑一己之力，徒手攀登這天下第一峰，與系統大神較量一下！

誰人不識君卻嘆道：「比起華山和紫禁之巔，當然是珠穆朗瑪峰更能體現天下第一的風采啊！能在這裡一決勝負，也是不枉了！」

眾人聽了，都心中暗自點頭。

柳月道：「梁羽生先生乃是新派武俠小說的奠基人，不論是金庸還是古龍，還是別的武俠小說家，都是在他的開創下所走出的道路，遊戲方把決賽場地定為他小說中的場景，也算是對他的一份敬仰吧！」

「沒錯！」與誰人不識君一隊男玩家「露從今夜白」也道，「一說到新派武俠名家，都說是『金古溫梁』，把梁羽生排在最末，實際上不管是古龍還是溫瑞安，在武俠小說史上的份量，都比不上樑羽生先生。」

吐槽王曉風道：「在我心裡，梁羽生才是真正的第一。看看溫瑞安，女人在他的小說里只是點綴，古龍小說里的女人就是花瓶，就算是反派白飛飛上官小仙這樣的人，也只是作為悲劇性出現的boss而已。至於金庸，女性也同樣是男人的附庸，彷彿沒有愛情就活不下去，唯二的兩部女主小說《白馬嘯西風》和《越女劍》，也都同樣沒有多少自主性。再看看梁羽生筆下的女人，武玄霜也好，練霓裳也好，柳清瑤也好，凌雲鳳也好，呂四娘也好，都是一頂一的女英雄。特別是凌雲鳳和呂四娘，一個寧願捨棄愛情也要顧全義氣；一個嫁的丈夫是個文弱書生，就算練了武功也不過是二三流的角色，這樣的人物，金古溫三家裡有嗎？他們有魄力寫一個天下第一的女高手，嫁給一個文弱書生的故事嗎？」

一大堆的吐槽，吐了又吐，吐完再吐，沒完沒了，讓周圍的人都無力反吐槽了。不過被她這麼一說，眾人心中也都隱隱覺得，在塑造女性的獨立性和各種性格上，梁羽生的確要高出一籌。

可是誰人不識君這邊的人，並不知道曉風是個女人，只是覺得他這麼為女性說話，難道是個小受？還是一個賈寶玉式的人物？

反正都是雞皮疙瘩掉滿地了。

那邊衛若若對這些題外話都不感興趣，就道：「我已經提交了上場順序了啊，該開始了吧？」

原來系統已經讓眾人排好了出場順序，然後各自派出一人去那懸岩下的一處平整冰面上作戰。

月逍遙這時對衛若若看看，道：「你有沒有更好的鞋子？我怕你這套裝的鞋子站上去不穩啊。」

衛若若笑道：「難道你有釘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