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遇變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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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諾給爺爺打了個電話,把今天的遭遇如實的彙報了一遍。
爺爺雖然年事已高,但身子卻是健碩硬朗,而且爺爺是個老紅軍,所以骨子裡透著硬氣。
「小鬼子都讓我打跑了,這點小事還怕個球?」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輕笑聲。
張一諾聽了爺爺的這翻話之後感到很羞愧,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很膽小。
張一諾在電話這頭沉默不語,爺爺像是猜出了他的想法一樣。
「小諾啊,天塌下來有爺爺頂著,你要淡定啊。」爺爺繼續調笑著說道。
「都挺大年歲了,還學會與時俱進了,搞笑的本事比我還強?」張一諾搖頭苦笑,不知該如何作答。
「放心吧,我沒事,您孫子這一身本領,您還不知道嗎?這要放到古代那咱就是一員猛將,取那什麼什麼首級如什麼什麼探囊取物一般!」張一諾釋懷的回應了爺爺一句便掛斷了電話,他不希望讓遠在家鄉的老人操心,只能盡挑些好聽的說。
張一諾望著窗外惹有所思地搖了搖頭,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不安撫平。他低頭看了看錶,發現還有五分鐘就要上課了。
「這節現代漢語的老師是出了名的點名狂人,可不能被他抓到小辮子。」張一諾迅速的換好衣服,拿起厚厚的書本飛奔向了教學樓。
張一諾經過操場時,發現大家正在三五成群的議論著什麼?有的人在給家裡打電話,有的人神情很慌張的敘述著上午發生的事,口沫橫飛、手舞足蹈。
「哎喲,都這個時候了張少俠還有心情去上課呢。」王達的公鴨嗓叫住了他。
張一諾回頭看了一眼王達,雖然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冷靜些,但張一諾明顯看出了王達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要不你去校長室找你爸玩吧。」張一諾不咸不淡的諷刺了一句。
王達狠狠地瞪了一眼張一諾,雖然心裡不願意,但他知道暫時自己還不是張一諾的對手,只好氣急敗壞的帶著太*子*黨走進了教學樓。
張一諾看著王達強做靜定的背影,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他其實並不是真的討厭這夥人,他與王達說過的話甚至用兩隻手就能數過來,他們之間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完全不應該交集在一起。
但命運總是這樣,你越想不到的事,就越願意發生在你身上。而且接二連三,讓你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現代漢語的老師叫李明理,是個禿頂的中年男人,帶著眼鏡,滿臉泛著油光。
李明理用力敲了敲講台,「上課了上課了,你們這些小崽子別吵了啊,睡覺的注意不要打呼嚕。」他轉過身擺弄了幾下投影儀,又立刻回頭補充道:「今天可是有點冷,睡覺的時候記得多披件衣服。」
坐在下面的同學鬨笑了一陣,他們沒有特別不喜歡的課和老師,因為他們也沒有喜歡的課和老師……
大部分人在這兒坐著都是為了那一紙文憑,能混就混,混不過去就使勁混。
真正為了學習而學習的人,幾乎滅絕了。
所有人的心裡都在想著早上發生的事,上午的課都聽得莫名其妙,連那幾個一上課就卧倒的哥們,都精氣神兒實足的討論著早上的事件。
張一諾亂七八糟地聽完了上午的課,去食堂吃了午飯後回到了宿舍。
他趴在床上拿起了日記本,準備把今天的一切都寫在日記上。
這一本牛筋紙皮面兒的日記記載了張一諾的一切,每一個重要的日子,每一個重要的人,每一個重要的事,和每一個無法告人的秘密……
「一諾,關門。」
正在這時,二哥的聲音傳了過來。
二哥姓白叫白岩,他是本地人,長著一張白凈的臉,短髮,大眼睛高鼻樑,標準的美男子,臉上長著幾個青春期的的證明,青春痘。
白岩扶著一個男人費力地進了宿舍,這個男人身穿軍綠色t恤,大概一米七左右,用手搭在白岩的肩膀上,腳底板拖在地面發出「吃……吃」聲,留下兩條黑色橡膠印。
「這是我朋友,身體不太舒服。」白岩把他放在床上,頭也沒回的說道。
男人臉色滄白的可怕,幾乎沒有一絲血色。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看著前方,好像六魂七魄被偷走了一樣,嘴角還不停流著口水,「呼~吃,呼~吃」地喘著粗氣。
他的手指甲特別長,看起來像是兩個月沒剪過一樣,手背上的皮膚龜列成一塊一塊的菱形,伴隨著喘息的幅度手指在床上磨擦,竟然掉下了一塊塊的死皮。
「二哥,他沒事吧,看起來挺嚴重啊,還是快送醫院吧。」張一諾擔心的問道,這副樣子可不像是「身體不舒服」那麼簡單!
「水,我要喝水。」男人突然說道。
張一諾聽到這個聲音后,他胳膊上的汗毛竟是根根豎起,寒慄之感直襲頭皮。!
男人的聲音就好像嗓子被人用剪刀剪破了一樣,沙啞、乾澀。還帶著「滋~滋」的由如大風吹著破塑料袋的聲音。
白岩滿頭大汗,眉毛扭曲成一個川字,「沒事,讓他先坐一會,我給他家裡人打個電話,一諾,你去幫我打點熱水回來。」
張一諾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說道:「二哥,看起來他病得很嚴重,不能在浪費時間了,還是快送醫院吧。」張一諾心裡有些莫名的害怕,不知是怕這個男人會病重的死在這裡,或是怕別的什麼東西。
這是發自內心的一種感覺,他也無法解釋。
「相信我,真的沒事。」白岩輕輕笑道,露出幾顆雪白的牙齒,看起來特別陽光。
「好吧。」
張一諾知道自己拗不過白岩,只好無奈的應了聲,拿著暖水瓶便向寢室外走去。
就在他剛走到門外之時。
「嘭……」
巨響中門就被狠狠地關上了。
張一諾停住了腳步,擔心地在用力推了推門,發現根本推不動,這是從裡面被反鎖上了。
張一諾本就擔心的情緒現在更加恐慌起來,他在門外焦急的喊道:「二哥,怎麼了,你沒事吧?快把門打開。」
「操!幹嘛呢?鬼叫鬼叫的。」走??鎘腥吮徽乓慌檔暮敖猩?乓惶??贗范運?檔饋?p>「二哥,快開門,在不開門我可踹了!」張一諾顧不得別人的詢問,繼續大聲喊叫著。
「啊…………」
突然一聲令人心顫的尖叫聲由門內傳出,突如奇來的尖叫聲把張一諾嚇出了一身冷汗。
由於太過緊張,張一諾手中的暖水瓶也掉在了地上,像鏡子一樣破碎的內膽從水瓶里隨著剩餘的一點水底兒流了出來,在張一諾的腳下勾勒出了一副詭異的圖案。
張一諾向後退了幾步,讓身體靠緊牆壁,希望堅硬、冰冷的混凝土能給他帶來一點安全感。
「嘭……」
門上又傳來一聲悶響,門中間的木板已經被撞的凸了出來。
張一諾試探的向前挪了兩步,身體前傾,抬手按在了門上,他用力推了推,木門仍然紋絲未動。
張一諾慢慢附耳於門板之上,他不知道門內發生了什麼事,只希望通過聲音能給他一些線索。
就在他剛剛將臉貼上之時,一股強大的推力突然傳到了張一諾的手上,他條件反射地把手和腦袋縮了回來。
正在張一諾神情慌張的時候,「嘭」又是一聲巨響。
門板頓時被撞得脫離了牆壁,門上帖著的倒「福」字順間在張一諾眼前放大。
張一諾被門板狠狠地砸在了後面的牆上,他順著牆壁慢慢的癱倒在地。
張一諾半躺在地上,只覺得自己屁股發麻、腰痛、頭暈,還有一陣陣的噁心。
張一諾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身體,用手支撐著地面,手掌下面是破碎的水瓶內膽,一用力就「吱~吱」作響。
他大腿用力緩緩的把自己給「挺」了起來,張一諾甩了甩頭,想把那一陣陣的暈眩給甩走,在甩頭的過程中他模糊的看見了一個人影站在他面前。
張一諾看見一個軍綠色的t恤,上面布滿了血漬,t恤上方是一張扭曲的臉。面色蒼白,嘴中的牙齒一粒一粒都異常尖銳,臉上布滿了像蛇一樣的鱗片,原本空洞的眼睛已經變得血紅,透著嗜血、暴虐、貪婪。
張一諾腦中一片空白,只覺得頭皮像過電一樣的麻木,臉上的肌肉在抽搐,心臟好像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一樣。
他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透著青灰色,指甲深深地陷入在手掌里,鮮血從指縫間慢慢流出。
張一諾嘗到自己嘴裡有著濃重的血腥味,他用力咬著自己的舌尖,舌頭上的刺痛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張一諾轉身瘋狂地向後跑去,周圍看見這一幕的同學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個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
張一諾想提醒大家快跑,但是他發現自己的嘴唇像石頭一樣,僵硬的連口水流出來都沒辦法向里泯一下。
他只好邊跑邊「啊~~啊~~」的大叫。
逐漸清醒過來的同學開始四處亂竄的到瞎跑。
後邊的變異人在一瘸一拐地追著張一諾,這個男人好像還沒適應自己變異的身體,行動起來實分不靈活。
「你追我幹嘛,你個神精病。」
雖然肌肉僵硬,但張一諾的思維已經重新靈活起來。
張一諾從五樓一直跑到三樓,後邊傳來陣陣的尖叫聲。
有一名男生穿著印花大褲衩,他本來在睡覺,但被走廊內的尖叫聲給吵了起來,他推開門大聲罵道:「都幹嘛呢?昨晚看片兒看多了是吧。」
但是並沒有人回答他,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穿著軍綠色t恤,面無表情的怪人。
「哥們你這裝扮挺復古啊。」他還在調笑著此人的穿著。
「快跑。」怪人身後一名男生向他大喊道,因為他親眼看見這個怪人把他寢室內的人全部撕成碎片。
褲衩男還沒反應過來,怪人已經將他撲倒在地。
男生拚命掙扎,雙腳在地上不斷亂踢,彷彿一個正在被侵犯的小媳婦。
他一隻腳踢在門框上露出的一根釘子上,把他整隻腳從腳踝到大腳指劃出一條深可見骨地傷口。
「啊---」隨著一聲不甘的尖叫,男生停止了掙扎,雙腿無力地伸直開來,在他腳下有一個由鮮血勾勒出的扇形圖案。
張一諾不敢回頭看,只是發瘋一樣的向前跑,他看見前面有一個宿舍門開著,順勢就鑽了進去,由於跑的太快沒辦法掌握平衡,他在轉彎的時候一個跟頭便摔了出去。
張一諾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他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將門關上,然後想把門鎖住,但是他手抖的實在太厲害,抓著鎖扭了半天才把門鎖住。
宿舍里還有一個人,穿著人字托鞋,光著膀子,腦袋上頂著一頭成五顏六色的雜毛,活脫脫像個雞毛撣子。他臉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彷彿正在經受著無比地痛苦,同時還在搖頭晃腦的跳著怪模怪樣的舞蹈。
他看見突然闖入的張一諾一幅神經錯亂的樣子,讓他覺得莫名其妙。他將塞在耳朵里的耳機摘了下來,老大不願意的向張一諾問道:「哥們兒……什麼意思啊?」
「快……快幫……幫我把床搬過來……將門頂住。」張一諾慌張地說道,但由於太過緊張,他這一句話說的實分不清楚,連他自己都聽不明白。
「什麼?」
「快跑!」
張一諾語無倫次的說道。但他沒想到,門已經被他鎖住,他讓男同學往哪跑?
張一諾抓著床用力的往門口拽,這是上下兩層的鐵床,少說也有個七八十斤。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輕易的就把床頂在了門上,然後抬頭四處看了看,抻手扯過一條床單,又磕磕絆絆地把其他床上的床單扯了下來,他把床單一個一個的系在了一起,一頭綁在暖氣上,一頭從窗戶扔了下去。
張一諾爬上窗檯,急促地對宿舍里的人說道:「跟我一起下去!」
「你個*,你在這發什麼瘋?」這個人完全不理解在自己宿舍里搗亂的人。
張一諾顧不得和他解釋,抓著窗框就將窗戶打了開來,他蹲在窗檯處向下看。
「這也太高了吧?」張一諾心中頓覺苦悶。
張一諾用力咬了咬牙,雙手緊抓床單,用膝蓋頂住窗檯,慢慢的往樓下挪動,手上的傷口被床單磨得撕裂成一個個小嘴。
張一諾齜著牙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將手心往外挪,盡量不讓床單磨到傷口。
張一諾向下滑了一點后,他將雙腿伸直,用腳尖蹬著二樓的窗沿,兩隻手一下一下搗著床單往樓下順。
當到了二樓的時候,他站在窗台上想稍微喘口氣。
就在這時,由牆內側突然閃出來一個身穿軍綠色t恤的人,那張蒼白的臉張一諾這輩子也忘不了。
「咯~~咯~」
變異人隔著玻璃對張一諾低沉的吼叫,嘴裡尖銳的牙齒上還掛著一塊帶血的碎肉。玻璃上被它噴得到處都是鮮血和綠色的液體,就像一個半熟半生的西紅柿砸在了車窗上。
張一諾頓時周身僵硬,手中一松,猛然從二樓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