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三零 一勝一敗 始有禍宰
掌中佛國對轉生輪!
「可惜,葉檀還是沒有領悟到掌中佛國的真正jing髓,竟然採取了這種硬碰硬的手段,縱便取勝,也非正道。」眼見空中碧光流舞,金光四shè,斗滅低聲嘆息,猶有惋惜。
「為什麼?」不單單是楚平好奇,法寅戒xing也在旁邊,出聲發問。
「掌中佛國的奧妙在於無垠廣袤,海納百川,乃是空間大道,佛法無邊,雖有眾佛之力,但不以氣力取勝。葉檀如此,偏離了神通本意,淪落下乘,縱然能勝過對手,卻敗給了自己!」
三人聞言,若有所思。
轟隆!
兩股光芒膠著片刻,轟然怒爆。
碧芒飛散,隱約看見無邊光弧中簇擁著的一尊神輪轟然崩散。佛掌震動,五指崩催,卻仍有金光凝而不散,顯然是葉檀更勝一籌。
這個結果讓楚平感到驚訝。
「葉檀師兄修為如此之高?」
在他想來,縱便同在合體境,呂奉先以武亂法,縱橫披靡,其威其能,簡直銳不可當。葉檀的掌中佛國厲害,終究還沒能成氣候,如果這樣勝了,未免太過容易!
然而事實勝於雄辯,台上枯木道人踉蹌而退,嘴角也有鮮血流出,面sè發白,一雙袖袍抖動個不停,顯然是脫力了。
葉檀手轉念珠,眸中卻有jing光湛湛,似是想把對手看個分明。
「我雖失敗,自有收拾你的人!」
枯木道人眼中綠光閃爍,瞬間讓葉檀感覺到一股yin氣森森。而之後,枯木道人竟是直接開口認輸。
只是還沒來得及讓楚平細想其中緣由,另一邊的兌位石台上就傳來嘹亮的宣布聲音。
「青城李函對峨眉素雲英!」
因為雙方都是籍籍無名之輩,除卻自身的同門外幾乎無人關心。甚至,葉檀畢竟聲名在外,而那一邊,即便是比起方才的震位比斗來都差了許多。
楚平輕易就佔了一個可以縱覽全局的位置,而後見到台上李函的對手。
素雲英是一名英氣勃發的女子,所謂巾幗不讓鬚眉,在她身上得到最好的解釋。裝扮如男兒,又不掩姿容美sè。
李函面無表情,抬頭望天,雙眼似有些迷離出神,若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眼球根本沒有焦點。
「請!」
素雲英一抱拳,卻見李函沒有反應,忍不住生出些微怒意,「這傢伙太無禮了。」
玉手輕揮,素光噴薄,顯化銅輪之相,圓轉如太極,yin陽流轉。
從見識過陳一遁的大yin陽真聖訣,從中領悟到yin陽龍虎乾坤水火的對撞太極真意,峨眉銅輪在立意上就落了下乘。
峨眉銅輪,採擷的是天地間yin陽二氣,其實在本質上倒是跟大金剛輪印相似更多一些。
其理重在養生調息,萬物不過yin陽,yin陽平和,自然無病無災。而同樣的,若是撥亂yin陽,逆氣反衝,百般災禍就橫生不斷,也就是最有效的攻擊手段。
素雲英是峨眉這一代修為卓著的代表,峨眉銅輪運用的出神入化,攻擊手段亦是旁敲側擊鬼神難覺,再輔以別的手段,與之對敵的人往往發揮不出應有的實力就被擊敗。
峨眉雖相當於蜀山的附庸,但即便是蜀山許多年輕俊彥亦不是素雲英的對手,因而這素雲英頗得兩派年輕修士的追求。甚至有峨眉長老都開始想著要在蜀山幫素雲英挑選一位道侶,加深兩派聯繫。
但這般攻勢,李函只冷哼一聲。
「不知死活!」
李函依舊面無表情,對準半空中怒舞旋轉的銅輪屈指一彈,無聲無息。但旋即,銅輪的旋轉戛然而止,同時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反向逆轉,飆輪電轉,呼呼生風,倒起龍捲!
就在銅輪停頓的那一刻,素雲英嬌軀劇顫。
銅輪逆轉,素雲英俏臉通紅,口鼻間忽然湧出大量鮮血。
李函冷笑,台下嘩然。
銅輪的轉動並未停止,素雲英開始大聲的咳嗽,大口大口的鮮血噴湧出來,整個人癱軟在地上,伴隨劇烈的抽搐,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兩名裁判立身而起,大聲呼喝。
「青城弟子速速停手,這局判你勝出!」
伴隨著呼喝,兩人分別朝著李函和素雲英迅速逼近,想著阻止和施救。
然而就在兩人踏入某一個無形的範圍時,就如素雲英般猛然心跳加速,真力暴走,血涌沖腦,同時感覺鼻中濕熱,一抹獻血流淌而出。
兩人都是一驚,以更快的速度倒退。
李函臉上的冷笑消失,半空激旋的銅輪慢了下來,很快就停止,旋即化作無數光雨流散飛落。
方才在地上抽搐吐血的素雲英,這時已經沒有了任何動靜。
兩名裁判虎著臉上前檢查,各種光華從指間流瀉,用盡了諸般手段,最後無奈的站起身來宣布。
「峨眉素雲英,傷重不支,已死!」
霎時間,群情洶湧。
「嚴懲殺人者!」
「這分明是惡意殺人,違反規則!」
「為雲英師姐討回公道,殺人者償命!」
兩名裁判面面相覷,也不知該如何處理當下的情況。
不是所有的裁判都富有經驗,而即便是經驗豐富的裁判,同樣不想在自己的賽場出現任何意外的情況。
按部就班,能夠順利完成任務,這是所有裁判的心愿。
但偏巧不巧,怎麼就在自己的賽場死了人呢?兩名裁判都有罵人的衝動。
「青城李函,你有什麼話說?」一名裁判無奈,只能這樣先行詢問。
李函聲音平靜的如一汪死水,沒有任何的音調和情緒起伏,「鬥法論道,本就有意外,一時收不住手也是有的。我慣殺伐而不擅點到為止,也是對手太弱且沒有自知之明。稍微有些覺悟的,一上場便認輸,當然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此言一出,殊無半分歉疚,不少人摩拳擦掌,恨不得當場上去教訓這等妄人。
兩名裁判不知該如何搭腔,還好早有崑崙長老察覺,及時現身。
「這位小友如此說,未免太過無禮了吧!」
一個皓髮白須的老者出現,負手而立,緊緊的盯著李函。
「論道鬥法,生死自負,若沒有這等覺悟,我認為就不必參加了。更何況,強者向弱者表達愧疚,天下從來沒有這等道理!」
崑崙長老剛要說什麼,李函又冷冷出聲,「如果賽制如此,我寧可不參加!」
崑崙長老皺眉,像是要把李函看個通透。
方才一出場,他便已經將渡劫之威加於李函身上,聲音雖溫和,卻有天音大道之勢,言出法隨,其實跟邪教的魅惑迷音殊途同歸,卻不想這對方竟然對雷劫之威毫不在意,對他聲音中所蘊含的大道牽引同樣視而不見。
有古怪!
一個年輕人,是要多麼逆天的資質、際遇、氣運和努力才能做到這一點!
而且李函說出的話如此決絕,賽制中同樣沒有規定,若是打死對手該受什麼懲罰或是應該道歉,就連他也感到有些棘手。
「小友此言差矣,人之修為有高低,本質卻無區別。死者為大,便是讓你稍稍表達歉意似乎並不為過吧!」
崑崙掌教乾坤,邁步而出。
而這時候,青城派帶隊的長老余江河焦急無比。
「李函這小子,這會兒較什麼勁啊,既然勝了,便是口頭上道個歉,給崑崙一個台階下又能如何!」
在余江河身邊,有一個眉清目秀的道童打扮的小孩兒,年齡不過十三四,此時忽然道,「余長老,您沒覺得李函師兄這幾天有點不對勁么?」
「不對勁,什麼不對勁?」余江河有些愕然,「厄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厄憫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李函師兄跟平ri不太像。」
一旁的楚平終於可以確定,李函才是真正的呂奉先!眾目睽睽,呂奉先如此強硬,到底是有什麼打算呢?
「萬類霜天競ziyou,乾坤掌教這是要把自己的認知強加我身,崑崙勢大,卻也不能這麼霸道吧!」面對修行界第一人,呂奉先殊無懼sè,強硬回擊。
乾坤掌教笑道,「哦?霸道?我倒沒有覺得。我只是認為,這是前輩在給後輩指點迷路。當然,如果你不認從,我也沒有辦法。但如果根據你的道理,強者是不需要對弱者有任何歉疚心理,我比你強,是不是你就需要服從我呢?」
李函冷笑依舊,「乾坤掌教還真是自信滿滿,今ri強者絕巔,明ri階下罪囚,樂極生悲,命運無常,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乾坤掌教腰背微挺,一股浩瀚的威壓籠罩當場,就算隔著石台禁制,眾多修行者都感到一陣呼吸艱難,更有許多修為不夠的人,竟生出跪拜低伏的念頭。
「你是誰?」
乾坤掌教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厲聲喝問。
李函仰天大笑,指著天外,「你該問問他們是誰?」
「他們?」乾坤掌教微微一愣。
天生雲翳,遮蔽ri光,翻騰的雲海忽然間變得漆黑,猶若烏雲壓頂。
崑崙腳下,傳來巨大的轟鳴,整座崑崙隆隆震動。
乾坤掌教面sè大變。
一直靜立不動的李函忽然消失在原地。
動若迅雷。
一道寒光閃過,其厲如刀,其快如電,其時正好,恰是乾坤掌教情緒波動,稍稍分神之刻。
咻!
鮮血飆濺,殘肢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