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墨蓮求婚（精）
丹晝殛和晝天音返回混元寰宇后，四周卻沒有了墨蓮的影子，晝殛頓時皺眉沉下了臉色，看向一旁的晝御曜。
「你娘親呢？」他問的有些急切，犀利的目光環視一周，卻發現在場的每個人臉上都都是笑意吟吟，頓時心中的那點不安就消散開來。
即使自己已經幫墨蓮承受了天罰，但是也不排除還有什麼他說不知道的別的劫難，只是眾人這樣的則是表示墨蓮是安全的。
不是晝殛太過緊張，而是他對她太過深愛，生怕她受到一點點的威脅。
「娘親說，她到華夏國等你。」晝御曜軟糯的嗓音硬是假裝成熟的道，聽得一旁的眾人雙眼大放紅光。
好像衝過去揉擰他啊！嗷嗷！
華夏國？
晝殛一愣，腦海中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隨即緩緩的移開視線，心臟卻飛快的跳動著。
因為靈氣的衰竭華夏國所在的那一片寰宇絕對不可能引起任何強者的注意，而在那裡居住的所有人已經不能夠修鍊靈氣、鬥氣甚至是任何一種力量。
在浩瀚的穹蒼之下，那絕對是一個幾乎要被人遺忘的邊緣世界，然而，那裡對晝殛而言，卻是一生命運的轉折點。
因為華夏國正是當年晝殛的命運之子——葯童子和墨蓮相遇的地方，也是兩人靈魂的第一次交匯和碰面的初始之地。
兜兜轉轉億萬年的歲月和生命，從那一刻開始，有了波瀾和起伏，有了色彩和未來。
她回到那裡去了么？
墨雲輕咳一聲道：「晝殛啊，你可知道華夏國在哪裡？我們這裡好像找不到關於華夏國的消息。」
晝殛斂下羽睫，微微上揚的眉梢透出一股子傲世風華，「你們在這裡等，本主去尋她。」言罷，晝殛的身影悄然散去，連絲毫的漣漪波動都沒有激起。
而設下的眾人對視一眼，也紛紛笑了起來，接下來他們可是要非常忙啊！
——
這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沒有玄技，沒有鬥氣，有得只是各種最基礎的物質演化而成的結構和基礎。
在這裡，空氣混濁而又污穢，靈氣早已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這片大地上奇迹般的文明。一棟棟摩天大廈高聳入雲，怪光陸離的霓紅燈在雲層霧靄中閃爍著，從虛空中望去，彷彿一隻蟄伏在大地之上的巨獸，那一望無盡的光芒竟然比虛空中的星辰之光還要璀璨奪目！
好一派繁華之境，即使已經不在具有靈氣，即使在他們的心目中這已經是一片垂死的廢墟，它卻依然以自己特有的韌性散發著全新的生命力。雖然弱小，它們仍然不斷的競爭、演化、進步，永不止步。
晝殛微微一笑，眼中有著淡淡的欣賞，因為他感覺到了，獨屬於這個世界的倔強，和那個小女人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這裡，便是她的故鄉。
腳下一點，晝殛從白層高樓上一躍而下，金黃色的長發驅散黑暗和混沌，為這片大地注入一片昂揚的生機和活力。
大地上忙碌行走的眾人只覺得身邊拔地而起一陣清風，紛紛抬眸看去，瞬間都獃滯在了原地。
「嘎吱！」
「嘎吱！」
車輛急剎和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而無論是被撞的還是撞人的司機都沒有感覺到疼痛，整座城市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個地方——龍之幻影！
在深邃無垠的星空深處，那頭首崢嶸的虛影彷彿撕破了虛空而來，聖潔的光束一瞬間將黑夜轉化成為了光明！極致的璀璨和光明中心，一陣陣曠世之音吹拂而至，轟鳴著，翻滾著，猶如海潮般一圈圈擴散而開！
「天啊！是龍！是神龍！」
有人顫慄著大吼起來，帶著濃濃的喜悅和驚駭！
龍，乃考古圖騰中曾經出現過的聖物，他們一度以為那只是杜撰的存在，然而當那虛影出現之時，他們才知道，原來這神明真的存在過！
「快！通知電視台！有龍！」
「哎呀！快點，用手機拍下來！」
「天啊！我真的看到龍啦！」
……
整座城市沸騰，整個國家沸騰，整個世界沸騰！
然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在虛影消散之後，這個世界的軌跡悄然出現了變化，而那原本瀕臨死亡的命運，也在一瞬間被扭轉！
四周的人都在不斷的舉著手機拍攝著空中的神龍幻影，全然沒人發現在人群中，那一個邁步淺笑前行的金髮男子。
他的容顏是如此的俊美無鑄，嘴角輕勾的弧度，彷彿破曉時的第一縷曙光，溫暖的，和煦的，讓人沉淪迷醉。
他抬眸將四周的景象收入眼底，這樣的畫面和他腦海中一幕幕被深藏的記憶重合，有迷惘，有冰冷，有絕情，有靜謐……在這個世界，他的靈魂分身曾經遊離了五百年的歲月，直至最後遇到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子。
他隨著心中的指引，來到一個位於高聳的樓盤中心的空地之中。這裡曾經布滿了血腥，橫列著猶如山嶽一般的屍體。到現在，他似乎都記得那種濃郁的鐵鏽氣息，還有那緩緩踩踏著屍體前行的，妖嬈邪魅猶如曼陀羅一般的女子。
她讓他隨他走，沒有將他交給那些幕後之人，而是帶著他開始了一段流浪的旅程。沒有問他是誰，沒有問為什麼，沒有問去哪裡，兩人之間有著一種莫名的默契。
從那時開始，他便不再是一個活著，不再是一個人前行……
心中忽然出現了第二種波動，晝殛搖了搖頭腳下一點便離開了原地，再次抬眸時，自己已經站在一個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
街角那古樸的咖啡店曾經承載過他們二人安靜的歲月，他依然記得，在那陽光和煦的午後，她好不容易帶著他擺脫了追殺，輕笑著為他點了一杯香甜的可可。那是他第一次嘗試這樣香甜軟滑的食物，他皺了皺眉，而她卻迎著陽光，笑得明媚。
那歲月，安靜美好……
心中的波動再次傳來，晝殛輕笑著眯了眯眼，抬眸向著下一個地點出發。
那是一個陡峭的斷崖之端，洶湧的海洋呼嘯著要吞噬一切的生機，而在這裡，她拉著他的手，將他從斷崖上拯救回來，見他牢牢的抱在懷中。他依舊記得，她滾燙的血液灑落在他臉龐上的溫度，她胸膛中那清冽的氣息，還有她當時那驚恐而又后怕的神情。那時，他的空洞的心房，第一次湧起了淡淡的暖意。
再一次跟隨著心中的牽引行動，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燈火闌珊的繁華。
心，狠狠一痛。
因為，這裡是她身隕的地方。
她以一人之威力挽狂瀾，明知道他們不能傷害他的性命，卻還是將手中最後的一顆解藥給了他，笑得燦爛打趣他，然而兩人第一次說話，卻也是這種身份之下的最後一次交談。
「還記得這一切么？」
清雅溫和的嗓音隨著夜風傳遞到晝殛的耳中，他立刻抬眸，那女子纖細而又靈動的身影就這麼撞入了他的靈魂。
狼牙月襯托在她的身後，縹緲的白衣隨著清風舞動，如雲自在舒捲。她笑，漂亮的雙眸輕輕彎起，盈盈水波般的目光化為細密的網將他的心一點點束縛環繞，從此以後，再也不想離開她的視線，想就如此沉溺其中，不願蘇醒。
她從虛空中緩緩邁步而來，蓮步輕移，似有星輝綻放，襯托著她精緻靈秀的容顏，美得驚心動魄。
「吶，一開始，那是我們相遇的地方，那時候的你很不可愛，冷冷的好像木頭一樣。」
晝殛笑得溫柔，寵溺的看著那向著自己走來的女子，他看著她從一個小小的人兒出落成為如斯絕美的模樣，原來，他們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經走過了無數的歲月。
「嗯，剛才的咖啡廳呢，是你第一次對我露出了表情，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你不單單是冰山臉呢，那個模樣，很是可愛。」
晝殛無奈的搖了搖頭，雙眸中的柔情和寵溺毫不掩飾，整個人籠罩在月華之中，風光霽月，清貴無雙。
「後來的懸崖呢，是我們兩個第一次接觸的地方，當時的你渾身冰冷無比，那是我以為是因為冷風，後來我才知道，你天生如此。」
他靜靜聽著，聽著墨蓮將兩人的故事一點點敘述出來，談話間，他向著墨蓮伸出了手，寬大的金色雲袖在黑暗中舞動，那精緻的紋路勾勒出了一種萬千變化，一如他眼中的深情。
「再後來，在這裡，我第一次聽到了你的聲音。嗯，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小啞巴呢。」
他想要握住她，卻被她輕輕一閃躲避開來。那墨色的眼瞳，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他，深情無鑄，而她獨特清冷的嗓音前所未有的軟糯甜膩，猶如呢喃一般婉轉敘述著。
「殛……我們相遇以來的一切並沒有隨著時間淡忘，這一幕幕，好像種子一樣，在我的心中生根發芽，直至將我所有的思緒和靈魂都佔滿！一直一直以來，你都在我的身邊默默的為我付出，你不但保護我的身軀和生命，你更加保護我的靈魂和自尊……」
晝殛收回了手，緊緊聽著這難得的獨白，一顆心緩慢而又有力的跳動，他全部的生命似乎隨著她的話音，重新呈現了一次。
「強大如你，卻願意給我時間，給我機會，給我耐心，給我呵護，陪伴我一點點成長，甚至在危機的時刻，你願意付出生命和全部，只為了護我周全……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
「這樣的你，世界上任何一個女子都會深愛，我也不例外……我一直在想，我是何時開始愛上你？思前想後，我發現，我愛你不是因為你的強悍的力量，不是因為你完美的外形，不是因為你王者的氣勢，也不是因為你無盡的財富……」
墨蓮走到他的面前，讓兩人的溫度傳遞到彼此的身上，輕笑道：「是的，在這樣孤獨的世界，在我枯燥的生命中，你的靈魂，純凈地猶如天地初始時的一捧清泉，在初見之時，你的眼神，便已讓我不能自已地沉淪……我只希望，你能得到救贖，得到我一輩子可望而不可求的自由……」
「蓮兒……」他黯啞著聲音開口，其中有濃濃的心疼和愛意。
她依舊定定的望著他：「我當時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願意為你犧牲性命，我一路尋思，將我們兩人相處的點滴從頭回顧一遍，我才兀然發現，原來，這是因為我愛你……」
眼瞳輕縮，那瀲灧絕美的眸子中有震驚和狂喜浮現。
他最愛的小女人說，從一開始，就已經愛上了自己？！
似乎是感覺到了晝殛的疑惑和不確定，墨蓮緩緩伸手抓住他修長骨節分明的手，穩穩地，緊緊地握住。
「是的，我說在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了你……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愈來愈額醇厚濃烈，難以抑制，不可自拔！」
他心中的思緒劇烈的沸騰著，那一雙金色的眼中連綿繾綣著璀璨的光華，一如當年那個瘦小的孩童一般。
只是當年哪一種由心痛、感激、不舍、依戀匯聚而成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此卻前所是如此的堅定。
那便是愛吶……
他愛她，一如她愛他一般的純粹！
引著清風朗月，她踮起腳尖，鄭重的，謹慎的，深情的，眷戀的在他唇上印落一吻。
輕軟的觸感讓他幾乎要停止呼吸，只能獃獃的愣在原地，恍惚間，晝殛感覺到左手的無名指上被套上了一個指環。本應該是冰冷的指環早已經被墨蓮的體溫所同化，一點點好像要順著她的吻，深嵌進他的靈魂中。
「吶，殛，我們成親好么？」
她緩緩道，帶著兩分忐忑和小心翼翼，而晝殛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定定的看著自己深愛的人兒，她纖細的羽睫輕輕顫抖，騷動著他的心。
「我想和你相依相伴，想和你看遍星辰變幻滄海桑田，想和你跨過生死磨難永生永世不離不棄……你願意，永生永世都在我的身邊么？」
墨蓮等了半晌也沒聽到晝殛的回答，心中忽然一空，喉嚨緊得有些難受。
「殛……你……我在向你求親……你不願意和我成親么？你不願意，娶我么？」
晝殛忽然握緊手中的小手，那麼的用力卻又不舍，極為矛盾激動的接連道：「我……願意！願意！我願意娶你，願意！」
那洶湧而又巨大的喜悅快要將晝殛的意識吞沒，他緊緊地抱著懷中心愛的人，似乎想要用盡所有力氣般承諾著。
「我願意！」
「我願意和你相依相伴，願意和你看遍星辰變幻滄海桑田，願意和你跨過生死磨難永生永世不離不棄！我願你，愛你超過一切，甚至是我的生命和靈魂！」
「我願意！我願意！」
接連幾個願意說得原來越擲地有聲，幾乎想要將墨蓮的耳膜都震穿！而她的臉上卻因為這慷概激昂逐雲破日般的「願意」染上了緋紅的色澤。
最後，墨蓮的頭被晝殛重重的按入了他的懷中！
耳邊是他急促猛烈的心跳和他難以抑制的歡呼，腰間是他強勁有力的禁錮和保護，鼻尖是他冷冽惑人的氣息和溫度。
墨蓮的眼眶莫名的溫熱，緩緩閉上眼，放鬆靈魂讓自己完全沉寂在這樣的感動中，一滴晶瑩的淚順著她的輪廓滑落。
莫名的，他一次次無私付出的畫面洶湧而出，那發至靈魂和生命的舉動，讓她的心愈加緊澀。
他為了她強行突破禁制降臨，為了她削弱自己的修為，為了他與天道抗衡遍體鱗傷，為了他深陷無邊煉獄神墜疆場……
一切的一切紛至沓來，猶如滾燙的熔漿一般，深深刻在她每一次呼吸中！
天知道，她是多麼慶幸自己能夠邂逅他，有這樣一個男子愛她，護她，敬她，寵她，一如生命！
越來越多的淚悉數涌落，而他的胸膛則是包容了她的一切，無論是喜悅還是悲傷，驕縱還是狠辣……
兩人似乎天生為彼此而存在一般，他緊緊深擁著她，她用力回抱著她。
金和墨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因為夜風融合在一起，起起伏伏，跌跌宕宕，縈縈繞繞，纏纏綿綿，在這樣的愛意中，化為一道絕美的風景，似乎想要就此跨越到歲月長河中去一般。
這一瞬間，萬籟俱靜，天地失色，彷彿經歷了千世輪迴，萬年孤寂，緣起緣滅，皆因你在此處……
「殛，我愛你！」
「蓮兒，我也愛你！」
－－－－－－題外話－－－－－－
唉呀媽呀，終於寫到求婚了！為毛人家寫的想哭咧~嗚嗚~尼瑪~晝晝的追妻路，太坎坷了啊有木有~嚶嚶嚶~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