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亂世將現（3）

女人思緒收的極快，猛地跳起來，素手指著笑容滿面的荼蘼谷主：「你、你、你、太沒良心了！」說完便故作女兒態低眉抹淚，邊抹邊抽泣，「想我無攸棄了情郎來找你，不想到頭來落得詛咒之語。老天爺啊，速速收了這個毒婦吧！」

「你少在這兒裝，你家情郎自己受不了你離家出走還推到我身上，那是不是到時候你生個不漂亮的孩子也說是我生的啊。」

「我呸！你才生個不漂亮的孩子！本姑娘貌美如花，我家夫君俊朗瀟洒，生出的孩子保准好看！」無攸眼眸笑意滿盈，很明顯情郎出走並沒有無衣想象的那麼嚴重。

當年她們的師父要將荼蘼谷傳給其中一人，無攸閑散慣了，不想被拘束，於是不知再哪裡找了個漂亮年輕人說是自己情郎。荼蘼谷主見無攸有了牽絆，不能全心全意的居於谷主之位，這個擔子，便交給了無衣。

其實當時無衣是知道無攸心思的，她們性子雖相同，但無衣責任心重些，便也認真完成著師父的遺命。誰知守孝期一過，無攸就帶著那個所謂的情郎告訴她自己要成親了。十幾年來，他們兩人總是鬧鬧和和，她早已習慣，只是前些日子傳信來說情郎離家出走了。無衣見她很少傳信訴說家事，以為鬧得很嚴重，今日看看，卻是這位逍遙慣了的婦人閑來無事的瑣碎之語罷了！

「你既不是來找我訴苦的，那是來幹嘛的？」無衣面色微變，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事。

「你別變臉嘛，你我好歹同門數年，雖現今我已遠嫁，但這師門情分，還是不會淡的。我就是來看看，嘿嘿，來看看。」

無衣挑眉：「你會好心來看我？自從你有了歸宿逍遙的很，除了每年會來祭拜一下亡師，若不是荼蘼谷細作滿天下，還真是連你死了我都不知道。」

「喂，你別這樣嘛，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嘛！」無攸極力討好，「要不……你跟我說說你有啥煩心事？我幫你解決解決？」

「你知道了？」這句話說得突兀，無攸不知道怎麼接好，但無衣也沒讓她接，直接說，「我是有打算收回荼蘼玉佩，但這件事茲事體大，會影響數年來的調配，所以一時還拿不定主意。」

「額……你要收回玉佩？」無攸好像有點兒茫然，因為她知道的事，並非這個！不過這也是大事，想了想又道：「所以你不把公子揮準備弒君之事當作大事？可受苦的終是百姓啊！」

「當做大事又如何？周王室有衰敗之勢你應該也有所耳聞，如今諸侯壯大，無意即將迎來一個亂世。我不希望天下大亂，有心幫周王，可似乎有些力不從心。周王對我們送去的情報倒是很看重，不過做法讓人大失所望。今日就算我把魯國秘事告知了周王，周王也不見得會派兵支援。這是內亂，在事情並未發生之前被知曉，很顯然是周王安排了細作在魯國。為了不與魯國交惡，周王是不會管的，反倒是會疑心荼蘼谷為何能探知這等隱秘之事。我雖然不懂帝王之術，但最起碼知道一個君王應有容人之心，現在那位廟堂上的人，似乎有些容不下我們荼蘼谷了。」無衣不時感概嘆氣，「千百年前周王雖忌憚過荼蘼谷，可荼蘼谷也明確告訴了周王：君主賢明，荼蘼不渝。千百年來荼蘼谷從未改變過這個信念，難道是我做了什麼事觸碰了王室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