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籌錢（1）

「老闆，廚房裡的餐具我已經洗乾淨了，我先走了！」

「嗯，皇甫暄妍路上小心！」雖然皇甫暄妍只是到這裡工作幾天，但老闆對這個勤快的女孩子十分讚賞，處處流露出喜愛之情。

今天下班后，皇甫暄妍沒有像往常一樣，騎著她那輛維修后還有點變形的自行車去醫院，而是到了一個與她格格不入的高級住宅區。

這個住宅區是仿照蘇州園林而建，在整個小區里，因地制宜，沿阜壘土，種植花木，建造亭榭，由此而出現多樣且幽美的畫面，達到「不出城市而共獲山林怡」的境界。

皇甫暄妍沒有心思去欣賞這裡的美景，她按照腦子裡的記憶，走到一個公寓前。

她按下門鈴，一個老奶奶不緊不慢地把門打開，一看到站在門外的皇甫暄妍，老奶奶眼睛一翻，惡聲惡氣地說：「是你啊，今天怎麼過來了？」

「姨婆，奶奶要急著做手術，我想問你借一點錢？」

「借錢？把舊賬清了再說。」姨婆頭一撇，冷冰冰地說。

「姨婆，錢我會還你的，但求你先借二十萬塊給我，醫生說奶奶要儘快做手術。」

「二十萬塊，你當我這裡是紙幣印刷廠還是善堂。」

「姨婆，求求你！」

「走吧走吧，我沒有這麼多錢！」姨婆把皇甫暄妍往門外推。

「姨婆……」皇甫暄妍抱著姨婆的手臂，乞求道。

姨婆是她們兩祖孫在世界上唯一的親戚，她家境好，眼睛就像長大頭上似的，一點也看不起皇甫暄妍兩祖孫。

皇甫暄妍很不喜歡她，但這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只能厚著麵皮來求她。

「放手！」姨婆甩開皇甫暄妍的手，厲聲地說道。

「姨婆，奶奶是你的妹妹，你救救她吧！」皇甫暄妍打出親情牌。

「妹妹？我想你的奶奶沒有告訴你，當初她決意嫁給那個窮小子的時候，她就和我們家斷絕了關係。」

「無論怎樣說，血緣上她還是你的妹妹！難道你見死不救嗎？」

「我見死不救？如果我見死不救，你這個死丫頭早就死了！你說說，我借你們家多少錢，你們又還了多少？」

「姨婆，我說了，我一定會還你錢的！求你先把奶奶的手術費借給我！」

「還錢？我還是不敢奢想了。」姨婆嘲諷一笑，「看你這樣子，能養活自己就很不錯了！」

皇甫暄妍攢緊拳頭，咬著牙，閉著眼，把這委屈吞進肚子里。

「怎麼，不服氣嗎？」看到皇甫暄妍的樣子，姨婆挑釁道：「我說的有錯嗎？你看一下自己，又沒有姿色，有沒有內涵，和你死去的老爸一個模樣！」

「請不要侮辱我的家人！」皇甫暄妍在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

「不喜歡聽我就不說，反正和你這種下等人說話有失0身份。走吧走吧，你不是很有本事嗎？那就去為你奶奶賺手術費回來啊！」

皇甫暄妍轉身就走，無精打采地推著自行車在小區里行走。她沒有覺得這裡很美，反而感覺這一山一石都很造作，就如很多人的心一樣，惺惺作態。

「清風明月本無價，近水遠山皆有情。」皇甫暄妍輕輕地誦念著亭子兩側的對聯，若有所思地說：「山水有情，人卻無情，多大的諷刺啊！」